他自己率領著自己的三百驍騎衛,順著官道就來到了距離突厥人大營不遠的地方。他們來的第二天,突厥人就開始撤兵了,趙承琰一看突厥人準備跑了隨即決定跟上去,然后隨時給呂尚和杜彥章等人報告突厥人的位置。
不過,已經好幾天了,在后面追擊的魏軍始終沒有找到進攻突厥人中軍的機會,因為翟遼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破壞他們的行動,現在在突厥人身后追擊的魏軍以及不下五萬之數了,而且大部分都是騎兵,速度不比突厥人慢。
如果被他們纏上,那么再更后一些地方趕路的魏軍步卒就會借機追上來,到時候突厥人就根本走不了了,所以翟遼在不停的騷擾,阻攔,埋伏身后的魏軍。
不過現在魏軍追兵的主帥已經換成了呂尚,他戰場經驗豐富,與翟遼打了個旗鼓相當,雙方的損失都不小,但是翟遼已經快漸漸頂不住了。
他先前率領的兩萬突厥精銳騎兵現在只剩下一萬多一點人了,這么少的人根本掩護不過來那么龐大的中軍,石抹安給他派過援軍,只不過派來的一部分奴隸兵和車師士兵在對面魏軍兇猛攻勢的時候,很快就土崩瓦解了,弄的翟遼大罵不已。
憂心忡忡的翟遼找到石抹安告訴他必須加快行軍速度了,不然會被魏軍磨死在甘南郡。石抹安也知道眼下他們的速度太慢了,隨即下令第二天拋棄不必要的輜重,輕裝簡行加快行進速度。
洮水,位于大魏甘南郡西南部,是黃河上游第一大支流,發源于昆侖山支脈的西傾山東麓勒爾當,流經洮州、隴中、河州等地,而后匯入黃河。干流河道長約一千余里,洮水有一天下聞名的奇景名曰:洮水流珠,古有洮州無名氏《洮水流珠論》記載:“常見隨流而輕浮者,似珠非珠,如傾萬斛之珠璣,隨波滾滾,玉潤珠圓,疑來仙人之掌上,且非河浦之奉還。雅人當玩喜,化機之元妙;俗士臨觀,鄙斛佩之不能必,不曰、水哉水哉,何川流而不息者,有此珠璣之珍,而流連以贊,以為洮地之一大觀也。”
而此時石抹安卻無心欣賞這天下聞名的勝景,因為此時突厥軍正在爭先恐后的在岸邊扎木筏,羊皮筏等工具渡河,后面還隱約可聽見震天的喊殺聲,和“隆隆”作響的馬蹄聲。
翟遼率領的后軍正在后方二十里處拼命的抵擋呂尚軍的進攻,他們借助地形的優勢,在狹窄的山路構筑了防御工事,讓全是騎兵的呂尚部不得不下馬與突厥軍廝殺。而石抹安的發動大軍將周圍的樹木全部砍伐一空,開始扎木筏和羊皮筏過河。
有道是人多好辦事,突厥軍數萬人一起動手,沒有多長時間就扎出了近萬條簡易的渡河船只,不少心急的士兵已經登上木筏朝對岸劃去。
石抹安在后面看著并沒有阻止,因為他也需要這些人過去探探路,如果萬一有魏軍的伏兵他也好能及時發現。終于第一批渡河士兵上了岸,這一批人不多,只有大約數百人,他們上了岸之后小心翼翼的在周圍開始搜索。
不多時,一名百夫長朝對岸打出信號,示意安全。石抹安這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一半,隨即他命令剩下的人快速過河。
一聲令下,早已等待多時的突厥軍士兵立刻十幾個人抬著一條木筏來到河邊,將木筏放下,開始渡河。看著部隊已經慢慢過去了,已經有數千人在對岸登陸,是石抹安才放下心,命令親兵立刻將翟遼召回一起渡河。
不過半個時辰,翟遼帶著數十名親隨風塵仆仆的來到了石抹安的身邊,石抹安向他身后看了看,然后面帶疑惑的看著翟遼。
翟遼苦笑一下道:“賢王,別看了,只有我回來了,須卜他們都不走,自愿留下斷后了!”說完翟遼低下頭沉默不語,眼中隱含淚光。石抹安聽了也是楞了一下,隨即面露苦澀的用力拍了拍翟遼的肩膀。他知道須卜等人是翟遼手下的得力將領也是好兄弟,此時他們斷后就是已經心存死志,為的就是給石抹安,翟遼等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石抹安嘆了口氣說道:“我們也走吧,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心意!”說完一馬當先來朝河邊而去。翟遼在原地又回頭看了看他來的方向,仿佛這里能看到他的好兄弟一樣,片刻之后狠狠心一撥馬也朝河邊而去。
河邊,石抹安的親兵已經扎了幾個超大的木筏,這一個木筏可以裝數十人同時渡河,石抹安,翟遼,步真等人上了木筏,親兵在后面費力的將木筏推下了河水。
就這樣,他們跟著其他的突厥士兵一起開始渡河。此時河面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渡河的突厥士兵,已經度過河的士兵已經有將近萬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安全了的時候,河對面突然響起一陣震天的喊殺聲,同時一陣號炮聲響起,還沒看到敵人是誰,一陣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就先一步到了。
此時,突厥士兵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御,而且都是剛剛上岸,都亂糟糟的擠成一團,將領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士兵也找不到自己的長官,這個時候的突襲最是致命。
而河邊一片光禿禿的河灘地,沒有任何的遮擋物和可以隱蔽的地方,一陣密集的箭雨頓時讓突厥人傷亡慘重,利箭刺入肉體的”噗噗“聲不絕于耳,慘叫聲,怒吼聲,哭聲響成一片,而且,這箭雨沒有停歇,連綿不絕的。
岸上的突厥人不過片刻就損失了大半,后面還沒上岸的突厥士兵嚇得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綿綿不絕的箭雨射死,尸體布滿了整片河灘,殷紅的鮮血匯集成了一條條的小溪流入了河水,將靠近岸邊的河水都染成了紅色。
還在河面上的突厥士兵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近萬人就這么被活生生的射死在了岸上,這場景讓他們心驚膽戰,寒意陡升。而此時,射出箭雨的敵人才現身,這些人身著輕便的藤甲,背背弓弩,手提鋼刀,看旗號上書“大魏劍南郡總兵蕭”,“大魏劍南郡總兵府”等字樣,赫然正是劍南郡總兵蕭寂麾下的“佽飛衛”。
只見河灘盡頭的山地上,密密麻麻的出現了無邊無際的劍南郡軍兵,此時的他們滿臉的興奮,剛才一陣弓弩箭雨竟然一舉滅殺了近萬突厥人,這讓他們興奮異常,他們也知道此時的突厥人已經是如同驚弓之鳥了,只想著快回家,而心無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