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仙師
完美金丹之中,真靈元嬰孕育。
池橋鬆的神念自己跟自己玩起來,一會化作獅子搏兔,一會化作兔子蹬鷹,一會有化作老鷹抓小雞,一會再化作小雞燉蘑菇。
甚至乾脆自己用神念編排一部《人與自然》。
還配上熟悉的趙忠祥配音:“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這神念比起神識要更強大,相當於一門神通,甚至比神通還要千變萬化、無所不能。細微處千萬只蝴蝶也能翩翩起舞,磅礴處一劍斬過大地寸草不生。
當然,這一切都是無形無質,只有池橋鬆自己能感受到。
神念已經超出了人世間的維度。
“等我真靈元嬰孕育好,出去之後,當真是一個念頭便能殺人。”
身處於完美金丹,池橋鬆暫時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過想來雖然感覺過去很久,但實際上應該不會很久。
宗師往往在戰場上一蹴而就,直接就能凝聚元嬰。
天師很難靠氣運洪流加持,直接凝聚元嬰,但水到渠成之後,也能一天半天便凝聚元嬰。
他身爲上師,衝擊仙師,凝聚真靈元嬰,有個三五天應該已經足夠。
這樣想著。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神念已經沒有新花樣可以玩,真靈元嬰身上的五個光點已經全部孕育完成,代表五處被神通所填充的竅穴。
此時。
池橋鬆的神念便如泡沫一般幻滅,一切意識都回歸到真靈元嬰之中,他便感覺自己好似快要從睡夢中醒過來。
眼皮有些沉重,擡了一下沒擡起來。
而包裹著真靈元嬰的完美金丹,已經看不到一絲金光,成爲了一具空殼,然後緩緩破裂出幾道裂縫。
有光,從縫隙投射進來。
真靈元嬰,或者說是池橋鬆,下意識的擡手遮擋在眼前。
等他的雙眼恢復正常,可以適應外界的光線時,才豁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間破爛宿舍的地板上,腦袋還被磕了一個大包。
“我這是……”池橋鬆腦子有點迷糊,看向宿舍的窗戶外面。
一列綠皮火車冒著黑煙嗚嗚駛來,遠處低矮的平房周圍,水泥桿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纏著電線,有麻雀從電線上集羣起飛。
“講武堂?”
池橋鬆有些遲疑,感覺這地方特別熟悉,但又特別陌生。
然而不等他腦子清醒過來,外面猛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竟是那一列綠皮火車突然脫軌,車廂撞出軌道外,撞碎不知多少間平房。
火焰升騰,黑煙滾滾。
哀嚎聲在爆炸聲的間隙傳來,死傷百姓不計其數,哭聲連成一片。
吱呀吱呀的鋼鐵摩擦聲中,綠皮火車的後面部分車廂,一節連著一節脫軌,摔在鐵軌兩側,造成更大的傷亡。
轟!
火車頭爆炸,一枚細小的鐵片如同高速射擊的子彈,直接射中宿舍窗戶上的玻璃。
嘩啦一下,玻璃碎了滿地,鐵片勢頭不減的射中牆上海報,一張略微泛黃的女明星寫真,直接把女明星胸口扎個洞。
池橋鬆愣住了。
但很快就被鼻尖的刺痛驚醒,伸手一摸全是血,鼻子已經被玻璃渣劃破。
啪嗒,宿舍門被推開。
一名瘦高個學員匆忙跑進來:“快點,池橋鬆……啊,你流血了!”
“你是?”池橋鬆舔了舔嘴脣,鼻子上流的血已經流進嘴巴里,鹹鹹腥腥的,卻激不起來他任何情緒。
直至現在,他腦子依然是懵的。
“我是王民忠啊,快點跑吧,甌閥打過來了,墨坎縣馬上就要淪陷了。”王民忠拉住池橋鬆,將他往外面拉去。
恰在此時。
宿舍外面轟隆一聲,隨即好似地震一般。
從破了玻璃的窗戶往外看去,遠處一座工廠發生爆炸,原本高聳的化學罐子,已經冒出蘑菇雲一樣的黑煙。
轟!
衝擊波抵達,窗戶上僅剩的幾塊玻璃,全部碎裂。
池橋鬆和王民忠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就這樣,王民忠依然死死拉著池橋鬆的手,想要把池橋鬆帶出宿舍。
“快點跑啊,甌閥已經炮轟咱們墨坎縣了!”
池橋鬆沒有跟著跑,他甩開王民忠的手,徑直走到窗戶邊上,看著外面已經炮火連天的世界。
嗡!
有戰鬥機低空掠過,機翼上有顯眼的甌閥標誌。
咻!
機翼下方掛載的導彈射出,將更遠處的一座工廠炸掉,整個墨坎縣已經在甌閥的火力之下,變成了人間地獄。
“你愣什麼啊,還不快跑!”王民忠又過來拉他。
卻被池橋鬆反抓住手腕,隨即池橋鬆轉過頭來,仔細的盯著王民忠:“伱爲什麼要拉著我往外跑?”
王民忠一愣:“你傻啊,不跑等死嗎?”
“跑了纔會死。”池橋鬆平靜的說道,“我很好奇,你們這種東西,到底算是我渡劫時的心魔,還是什麼其他東西,比如,毀滅了地府·仙輪計劃的邪惡力量?”
“你在說什麼啊!”
“說實話我現在很擔心,上界是不是被你們這些邪惡力量填滿,若我真的修煉成仙,還要不要飛昇上界。”
王民忠臉上顯現出不耐煩:“你到底在說什麼,不跑就來不及了!”
池橋鬆好整以暇道:“我見過你,或者你們,在地府的惡狗嶺,那時候我還親自燒燬過一顆挺噁心的大眼球。”
聽到池橋鬆說的話,王民忠卻陡然變色。
隨即便見他的身體裂開,一陣陣血肉翻涌,化作一顆巨大的眼球懸浮在池橋鬆面前,眼球后面一根肉色觸手延伸到門外。
眼球就這樣盯著池橋鬆。
而宿舍之外的世界,原本炮火連天的景象,好似一張紙燃燒過,從遠處一直燃燒過來。燒燃過後的地方,只剩下無盡的灰暗廢墟。
沒有墨坎縣,也沒有甌閥,只有荒涼的灰色景象。
甚至除了池橋鬆所在的這間宿舍之外,全世界都被灰色籠罩,無數觸手纏繞在宿舍外面,但是被一股力量阻擋,無法破入宿舍中。
只有王民忠所化的一枚眼球,從門外伸進來。
眼球的瞳孔中,倒映出池橋鬆的身影。
不。
並非池橋鬆的身影。
池橋鬆注視著瞳孔中“自己”的身影,卻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是自己而是前身,那個被他穿越的前身。
身影好似在訴說著不甘心。
但池橋鬆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們影響不了我,我就是我,沒有人可以動搖我、代替我。”
說著。
他伸出手臂,直接插入眼球之中。
彷彿有無數怪物在嘶吼,眼球痛得肌肉亂顫,外表的肌肉青筋暴起,卻無法阻止池橋鬆的手臂,就這樣插了進去。
硬是從眼球的瞳孔中,將那一道屬於池橋鬆前身的身影抓了出來。
手臂拔出。
前身的身影化作一個光點消失。
外面灰暗的世界在毀滅,眼球背後的巨大血肉也在瓦解,池橋鬆淡淡說道:“我要謝謝你們,若非你們以心魔的方式侵入,我還真沒法消弭前身留下的印記。但以後不會再有了,天上地下,我獨一無二。”
轟!
眼球碎開,外面的光亮照進來,宿舍直接淹沒在白光之中。
池橋鬆不由得擡起手掌,擋在自己的眼前,等到白光暗淡下去,眼前出現了模模糊糊的影子,那是完美金丹的外殼徹底碎裂。
真靈元嬰出世!
…
…
…
“雲碧瓊已經回京了,你可以對甌江、潮汕發起進攻。”瓊尊坐在榕城市豪華府邸的主座上,淡淡說道。
下首便是榕閥的大帥黃達祥,以及榕閥的骨幹主力。
“瓊尊,我的實力與朱光閃齊平,您若不出手幫忙,我難以擊退朱光閃。”黃達祥恭敬說道。
“此刀,冥器,我已經對你開放權限,擊敗朱光閃足矣。”瓊尊手中突兀出現一把三尖兩刃刀,扔給了黃達祥。
黃達祥雙手接住三尖兩刃刀,入手只覺有一座山那麼重,差點就沒拿得穩。
不過很快他便祭煉了三尖兩刃刀的第一層禁制,初步掌握住三尖兩刃刀的馭使方法,當然第二層禁制依然在瓊尊手中。
將三尖兩刃刀往地上重重一頓,地板便皸裂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黃達祥回身看向榕閥骨幹主力,一瞬間表情變得沉重且狂熱:“一統海西,便在今日,諸位助我破入宗師,往後再不用看洪閥臉色!”
“大帥請吩咐,我等正要拿回應得的一切!”心腹立刻大聲附和。
其他骨幹主力,也紛紛應和。
瓊尊坐在主座上,看著榕閥大帥對麾下動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等黃達祥完成動員之後,他纔開口說道:“不必磨磨蹭蹭,將榕閥主力召集起來,我帶你們飛去海陽市,直接對朱光閃發起突擊。”
見識過瓊尊的實力,黃達祥大喜道:“多謝瓊尊!”
“我只要殺死池橋鬆,你們切勿耽擱我的事情。”
“請瓊尊放心,您擊殺池橋鬆,我們統一海西省,彼此乃是天作之合。”黃達祥大笑,只覺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當日親眼所見潮閥大帥孫玉滿,被池橋鬆在衆目睽睽之下割頭而去。
他便心膽都嚇得裂開,而後洪閥吞併甌江地區、潮汕地區,將榕莆地區包圍,使他成爲甕中之鱉,讓他憤懣到自暴自棄。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瓊尊的出現,讓他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至於與異類合作這點道德瑕疵,對黃達祥來說屁都不算——池橋鬆能將異類塗山孑運作到省府當高官,他黃達祥自然可以藉助瓊尊一統海西省。
半個小時的動員,榕閥主力大軍順利集結。
郊外的荒地上,瓊尊顯出了本體原型,一隻翅膀遮天蔽日的巨大金翅大鵬鳥,下一刻,金翅大鵬鳥翅膀一扇。
荒地上所有榕閥武者,便齊齊消失。
全都好似懸掛在了金翅大鵬鳥的翅膀之下,跟著金翅大鵬鳥飛行,幾乎眨眼之間便來到一座城市上空。
赫然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海陽市。
金翅大鵬鳥貼著城市低空滑翔,再一抖翅膀,榕閥武者們便紛紛落地,向早就探查好的朱光閃府邸襲擊而去。
黃達祥一馬當先,拖著三尖兩刃刀虛空踱步。
等到府邸之中的朱光閃飛身而出,他已經揮動三尖兩刃刀轟然劈向朱光閃,在朱光閃的驚懼眼神中,將朱光閃劈得吐血倒飛。
“哈哈哈哈!海西省,今日便由我榕閥一統!”
黃達祥放聲大笑,將連日來的鬱結之氣全部宣泄出去,隨即再度提起三尖兩刃刀,獰笑著衝向朱光閃:“死!”
在他的帶領下,幾位大師巨擘,齊齊將朱光閃圍住。
其他武者則突襲海陽市各地,將潮汕地區的行政中心徹底佔據。
天空之中的金翅大鵬鳥已經重新化作三米高的壯漢瓊尊,雙手抱胸,冷冷注視著地面上人類武者之間的戰爭。
“有趣。”
“氣運在人類之中波動……果然是受到天道鍾愛的物種,不過,卻令我感覺到噁心。”
“我的兒子怎能死在這羣人手中,我本該有大把時間去尋求超脫,而不是在這裡玩遊戲。這一切都是拜你池橋鬆所賜,那麼,就準備好接受我的蠶食!”
瓊尊木然的表情上,嘴角有一絲絲的冷意:“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便用這滾滾氣運,將你粉身碎骨!”
噗嗤!
下方,朱光閃被三尖兩刃刀再度劈中,血灑半空。
但卻藉助三尖兩刃刀上的力量,直接向海邊墜去,不等黃達祥追到身後,他已經墜入大海,氣息就此消失。
“大帥!”有大師趕來。
黃達祥哈哈一笑:“無妨,朱跑跑擅長逃跑,就讓他跑吧。諸位隨我將潮汕地區克復,海西省一統局面將至!”
接下來。
無需瓊尊再來幫助運輸,榕閥在黃達祥的帶領下,勢如破竹的侵入潮汕地區另外四座城市。沒有任何一位洪閥都統,能夠抵擋黃達祥以及他手中的三尖兩刃刀。
鯉城市。
三元市。
閩西市。
以及最後的汀漳市。
榕閥如同一股洪流,直接將潮汕地區全部吞併,然而站在汀漳市的市公署之中,黃達祥卻皺起眉頭。
“大帥,李通帶人將閩北市佔了。”副官彙報道。
黃達祥怒不可遏:“好你個李通,難怪我無法匯聚海西省的氣運洪流,助我衝擊宗師境界,卻是你在背後捅刀子!”
一提三尖兩刃刀,黃達祥顧不上休息,便率領麾下大師們,向閩北市飛去。
等他到了閩北市,便要學王新建在戰場上臨陣突破,衝擊宗師。然而李通也很識相,連場面話都沒放,便撤出了閩北市。
黃達祥站立在半空中,不斷澎湃氣運洪流,卻依然差了一絲效果。
他不由得落回到閩北市公署,很快又得到副官傳信:“大帥,閩西市被蔚成凱攻佔,受了重傷的朱光閃也露面了。”
“操!”
黃達祥氣急敗壞道:“這羣渣滓,玩我!”
…
…
…
平京市。
太液池大總統府,九位內閣巨頭表情嚴肅的聚在一起。
“地府震動,諸位怎麼看?”大總統泰仲文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停留片刻。
監察使吳光孔,瞇著眼睛說道:“冥器被取走太多,應是地府震動的主要原因,比如最近我們中的某位,就從地府新取了一件冥器。”
說著。
他的目光便投向了內相海壽紅青:“內相以爲然否?”
海壽紅青默然不語,身旁的協調史元化餘哂笑道:“冥器有緣自可拿取,既然你吳光孔大公無私,爲何不把自己手中冥器,放回地府?”
仲裁史馬金箍立刻反駁道:“若是地府穩固,冥器誰來拿取自然無需多管。但此時地府已經震動碎裂,若是再繼續拿取冥器,遲早會造成上古大能的封印失效,讓邪惡力量破封而出,危害人間、生靈塗炭。”
吏相明公兆皺眉:“我等身爲內閣,拿取冥器爲的是乾坤社稷,但是如池橋鬆這樣的地方軍閥,竟然手握兩件冥器,很不像話。”
財相洪同元淡然道:“據我所知,他只拿了一件,另一件是有人趕著送上門,可惜這等好事沒發生在我身上。”
海壽紅青深呼吸一口氣,依然保持沉默。
外交史高奎英則說道:“不如由大總統出面,勸說池橋鬆將其中一件冥器放回地府,對他陳述其中利害,相信爲了大夏百姓,他會同意的。”
泰仲文冷眼看著高奎英:“你是外交史,這任務便交給你去與池橋鬆交涉。”
高奎英眼睛一亮:“大總統這是允許我外出了?”
元化餘接口道:“不如就由我與外交史一道,去向池橋鬆陳說利害。”
泰仲文冷哼一聲。
坐在會議室落裡的武功使雲碧瓊,忽然高聲嗤笑道:“一羣內閣巨頭,被人堵住大夏門口,不敢上去爭鬥,反而在這裡算計一位小輩,當真是恬不知恥!”
見到明公兆、高奎英、元化餘等人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雲碧瓊絲毫不懼,繼續冷笑道:“看什麼看,說的便是海壽紅青、明公兆、高奎英、元化餘你們四人!”
高奎英怒叱道:“瘋婆子,嘴巴放乾淨點!”
元化餘則陰陽怪氣道:“這池橋鬆長得是年輕漂亮,難道就允許你雲碧瓊去算計他,不允許我們算計他。”
雲碧瓊繼續冷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眼見著內閣會議吵了起來,泰仲文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肅聲道:“安靜,都安靜!地府震動迫在眉睫,我準備帶隊下去調查一趟。海壽紅青、明公兆、雲碧瓊,你們三人跟我一起,其他人各司其職!”
“大總統,換個人,我不想下地府。”雲碧瓊說道。
“爲何?”
“那隻大鳥一日不除,我便一日放不下心。”
“放不下心什麼,這是放不下自己的小情郎吧?”元化餘又在陰陽怪氣。
雲碧瓊手腕一抖,一道匹練噌啷射向元化餘,不過元化餘早有準備,伸手一擡,便將匹煉擋住,嘿嘿道:“動手了,著急了,若不是爲了小情郎,爲何那麼在意瓊尊,這些年又不是隻有瓊尊進犯我大夏。”
啪嗒。
不等雲碧瓊繼續攻擊,大總統泰仲文便勃然大怒:“元化餘,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便將你的嘴撕裂!”
元化餘眼睛瞇了瞇,對泰仲文的話十分忌憚。
不過還是忍不住嗆聲道:“若不是爲了小情郎,雲碧瓊爲何不顧禁令,跑去與瓊尊做對?”
雲碧瓊收回匹煉,轉身就往外面走去,到了門口才停頓一下腳步,淡淡道:“別用你那骯髒的思想質疑我,我只是不喜歡瓊尊這個名字!”
說完便消失在門口。
元化餘不屑一顧的哼道:“撞個名字就要喊打喊殺,誰信!”
…
…
…
轟!
真靈元嬰問世。
端坐在山頭洞府中的池橋鬆,豁然睜開雙眼,目中神光如同劍刃一般激射,在洞府牆壁上打穿兩個洞。
“回來了!”
他站起身來,靜靜感受自己現在的身體。
血肉之軀變化並不大,只是原本澎湃的真氣已經渲染上一抹別樣神采,那是與神通相仿的力量,乃是神力。
與其他宗師、天師的陽神力、陰神力不同。
他的神力就是陰陽結合的圓滿神力,也是大宗師、大天師辛苦追求的神力,只不過神力纔有一絲絲而已。
神識已經與完美金丹結合,孕育成真靈元嬰,但是有更強大的神念替代。
念頭席捲,便在他面前,凝爲一面鏡子——用肉眼看不見這面鏡子,唯有念頭自身能感應到鏡子的存在。
鏡子當中,池橋鬆蓬頭垢面。
渾身都被一層油污包裹,顯然那是完美金丹孕育成真靈元嬰後,所留下的殘渣排出體外,形成的污垢。
輕輕一抖。
這些污垢便掃落下去。
池橋鬆從紫紅葫蘆中取出一套深藍色將軍制服換上,這才神念下沉,內視起自己身體之中的真靈元嬰。
他在用神念看真靈元嬰,真靈元嬰也睜著大眼睛看神念。
好似自己看自己,十分奇特的感官。
真靈元嬰處於身體中的虛空節點,並非在身體的具體某個部位,感覺只有巴掌大小,金燦燦又胖嘟嘟。
可愛極了。
“咦?”池橋鬆迅速發現盲點,“怎麼會有六個竅穴有神通?”
但見真靈元嬰的身體中,左手、右手、左腳、胸口、丹田以及右肩,各有一個光點在閃爍,每一個光點便代表一種神通。
“是了,是我擊破‘心魔’時,將前身的影子抓回,然後化作了我的神通!”池橋鬆迅速回憶起先前情況。
似乎是從地府而來的邪惡力量,化作心魔來誘騙他。
只是池橋鬆的神念洞察細微,根本不會被這心魔誘騙,反而藉助心魔的力量,將穿越留下的隱患徹底平復。
“出去轉轉!”
池橋鬆的念頭一起,便見真靈元嬰哈哈一笑,跟著念頭飛出身體,從天靈蓋位置直接遁出,然後在洞府中飛快的轉圈。
緊接著。
真靈元嬰懸停在眼前,與池橋鬆的血肉之軀對視,這成了更加奇特的自己向自己。
驀然,池橋鬆伸手拍了拍真靈元嬰,就好似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回吧,不愧是仙師,真靈元嬰當真是另一個我!”
可以說。
他現在一個靈魂控制兩具身體,一具便是真靈元嬰,一具則是血肉之軀。
血肉之軀隨時可以捨棄,如同昆蟲褪殼,因爲真靈元嬰繼承了一切靈魂本質,包括法寶,包括神通。
仔細看便能看到,真靈元嬰一隻手上捏著超小號三寶玉如意,一隻手上捏著超小號遁龍樁,腳上則踩著超小號的錕鋙劍。
脖子上掛著定海珠,後背上掛著八德池。
只要一個念頭,這些法寶便可收入真靈元嬰的竅穴之中。
等真靈元嬰沒入血肉之軀中,池橋鬆的兩套感官系統又恢復成了一套,神念蕩起,身形直接託舉懸浮。
隨即也不用祭出左手手腕的運財童子,便如同一道光飛向不遠處的二十四畝上田。
“神念果然強大,包裹我前進的速度,比運財童子還要快上幾分……如今我連運財童子都不需要了。”
馭物沒有自己飛得快,自然也就失去作用。
池橋鬆落地後,赫然發現建木已經大變樣,原本只是一根光禿禿的柱子,一米左右高度有個彎曲枝椏,掛著一盞現在法神通的蓮臺。
但現在。
在現在法神通蓮臺周圍,竟然又多出四根枝椏,與蓮臺所在枝椏處在同一節上。
這四根新的枝椏,分別是掛著一枚蟠桃的蟠桃樹枝,掛著一簇桂子的月桂樹枝,掛著一串葡萄的葡萄樹枝。至於最後一根枝椏則有些像是怪物觸手,觸手頂端向上翹起,形成一個小圓盤,上面端坐一個古銅色小人。
小人的面貌,與池橋鬆自己有幾分相似,但是更加年輕稚嫩。
“嗯?”
池橋鬆神念展開,發現原本代表武道外功根基的月桂樹、武道內功根基的蟠桃樹、旁門左道根基的葡萄樹,都已經消失不見。
“合而爲一了?”池橋鬆驚訝之後,便迅速明白過來。
他如今已經成功結嬰,武道內外、旁門左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故此如同凝聚神通一般,這三棵本靈根,便凝聚在了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之上。
也就是說。
如今他才真正踏上仙道,走上唯一的修仙大道。
目光凝視在建木上,信息予以回饋:“煉氣化神圓滿,真靈元嬰凝結。”
至於下一階段的修仙法門,暫時沒有接觸到,所以建木也沒有開啓,依然保持著兩米多的高度,古銅色光澤。
之前第一盞蓮臺上的信息依舊:“十二品蓮臺,神通現在法。”
旁邊掛著一簇桂子的月桂樹枝,信息傳來:“武道外功月桂樹,神通法天象地。”
另一邊掛著一顆蟠桃的蟠桃樹枝,信息隨之而來:“武道內功蟠桃樹,神通五雷正法。”
再一旁掛著一串葡萄的葡萄樹枝,也有信息:“旁門左道葡萄樹,神通五行大遁。”
最後池橋鬆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好似觸手一般的枝椏,上面同樣有信息回饋:“不可名狀之觸,神通三頭八臂。”
“不可名狀之觸!”池橋鬆眉頭深深一擰,“就是我結嬰時侵入的心魔,源自地府、源自上界的邪惡力量?”
無法知曉更多。
倒是對三頭八臂神通,池橋鬆有些好奇。
不過他還有另一個神通沒有查看,於是擡起頭,看向建木頂端的花朵。
花朵已經化作第二盞蓮臺,只是沒有下一階段法門,所以還沒彎曲成爲枝椏,信息很快回饋過來:“十二品蓮臺,神通過去法。”
“果然是過去法,先試一試仙道賦予的神通!”
池橋鬆略作思考,便從現在法神通開始摸索,直接盤膝坐在悟道石上,然後真靈元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在小腹丹田竅穴位置一拍。
瞬息之間,過去法神通發動。
池橋鬆身下緩緩浮現一座通體金燦燦的十二品蓮臺,他也瞬間清楚了過去法到底是什麼神通,隨即從蓮臺上站起來離開。
回頭看向十二品金色蓮臺時,蓮臺上依然端坐著一個池橋鬆。
“池哥,你出關了?”一聲歡呼,是周今瑤發現了池橋鬆,她快步走過來,關心的問道,“修煉有沒有進展?”
然而她對端坐在蓮臺上的池橋鬆,視而不見。
對那座金光四溢的十二品蓮臺,同樣視而不見。
池橋鬆對此卻毫不意外,過去法神通正如其名,乃是生成一個“過去身”,如同身外化身一般神妙。
這個過去身與真正的池橋鬆一模一樣。
只是他所經歷的一切,對於端坐在蓮臺之上的真正池橋鬆來說,都屬於過去式。
當過去法神通散去,過去身便隨之消失,時間線修正回來,先前隱身一般的真正池橋鬆,纔會重新顯現。
等於說。
過去法神通,就是將過去池橋鬆與現在池橋鬆逆轉,使得現在池橋鬆虛化,過去池橋鬆代替他做事。
需要時便可散去神通,過去池橋鬆重新融入過去,現在池橋鬆結束虛化,繼續維持池橋鬆的完整時間線。
這項神通的好處,短短片刻,池橋鬆已經摸索清楚。
那就是過去身得到的一切好處、壞處,都可以選擇性的繼承。
比如過去身探索地府,得到了一件寶物,收入過去身的紫紅葫蘆中,神通散去,現在池橋鬆的紫紅葫蘆中,也會出現這件寶物——這是通過神通逆轉過去與現在的時間線,將寶物直接在時間線上轉移過來。
再比如過去身中了埋伏,被亂刀砍死,神通散去,池橋鬆可以選擇不要這段過去,於是對方砍死的不過是個幻象而已。
與此同時。
過去身的一切法寶、神通,甚至過去身本身,都與真正的池橋鬆沒有區別。
畢竟這是藉助過去法神通,岔開的一條時間線,自然一切都真實的無以復加,法寶神通過去身想用就用。
而且過去法神通,就好似過去與現在時間線上的一個支點。
所以只要池橋鬆不想結束,過去身可以持續十天半月,甚至可以把過去法神通,形容爲一個被動的Buff,而不是需要耗藍的技能。
看了一眼處於虛無狀態的金色蓮臺,以及蓮臺上可以稱之爲“現在身”的自己,池橋鬆滿意的笑了笑。
隨即拉起周今瑤的手,微笑道:“師姐,我已經晉升天師,天上地下,再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我,外面情況如何了?”
“正要跟池哥你說,朱督理和李督理他們快要支撐不住,我爸準備親自奔赴潮汕地區,好說歹說纔將他勸下……那瓊尊仗著速度快,直接帶上榕閥衆人奔襲潮汕、甌江兩地,省府制定的拖延計劃告破,黃達祥隨時可能晉升宗師。”
快速將情況說完,周今瑤這纔想起什麼。
驚呼出聲:“池哥,你剛纔說什麼,你晉升天師了?”
“不錯,我已經晉升天師,對我來說,並不一定非要藉助氣運洪流。”池橋鬆將手腕上的兩隻運財童子摘下。
隨即放入周今瑤的手中:“師姐,這交給你處理了,於我已經無用。”
“那池哥你用什麼?”
“神通!”
池橋鬆簡單揮揮手,便向鬆園村大門走去:“師姐,我先去解決掉外面的麻煩,等會再來跟師姐你詳說。”
一步邁出。
鬆園村大門隨即收起。
呼吸著外界稀薄的靈氣,池橋鬆念頭轉動,真靈元嬰便拍了拍肥嘟嘟小手,右手的五行大遁神通悍然發動。
金、木、水、火、土,只要是這五行歸屬之物,都可以藉助用以施展遁術。
這一刻世界在他眼中,被分解成了白、綠、藍、紅、黃五種顏色的五行構造,以及其它不屬於五行的灰暗構造。
他輕輕接觸黃色構造,便施展出土遁。
剎那間大地山巒都在他的感知之中勾勒出形狀,他身體處於特殊狀態,藉助無處不在的泥土向洪都市遁去。
直接從省府大院中遁出。
深藍色的將軍制服,並未沾染任何泥土,就這樣龍行虎步走向省府大樓。
見到久未露面的池橋鬆,工作人員們雖然驚訝,但依然恭敬的行禮問好,池橋鬆淡淡點頭回應,直奔辦公室而去。
“大帥!”周煒等人詫異問好。
“甌江地區和潮汕地區怎麼樣了?”池橋鬆大馬金刀的坐進椅子上。
以往完美金丹會被氣運推動,不斷運轉,但現在氣運似乎並不能推動真靈元嬰成長。真靈元嬰卻將氣運洪流抓住,好似抓住一條小蚯蚓,放在手中把玩。
“剛接到消息,李通被黃達祥重創,已經撤回姑篾地區,無力再去榕莆地區拖延海西一統。朱光閃和蔚成凱、龐四海等人,現在也準備撤出潮汕地區了。”
“瓊尊速度太快,雖然他不直接參戰,但他讓黃達祥可以雙線作戰,直接破了我們的推演計劃。”
“而且那把三尖兩刃刀,威力太強,連朱光閃都無法抵抗。”
周煒等人,三言兩句將局面介紹完全。
池橋鬆聽完之後,對如此局面並不緊張:“人沒事就好,區區黃達祥,即便晉升宗師,我殺他也是一刀的事。”
“我們不擔心這一點,而是擔心海西省一統,會對大帥你的氣運造成衝擊。”周煒言道。
“無妨,我已經晉升天師,氣運多寡對我來說不再受影響。”池橋鬆簡單說出勁爆的事實,隨即起身離開辦公室,“我去破局,你們維持好省府運轉。”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
留下週煒等幕僚,臉上兀自掛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咱們大帥說了什麼?”
“好像是晉升天師?”
“天師!”
“這……”
幕僚們雖然沒有修煉過武道,但也聽說過晉升法師是何等艱難,畢竟大夏如今的天師,絕不超過五十位。
十萬萬人口中,五十位不到的天師,其中艱難可見一斑。
沉默片刻,一位幕僚忽地讚歎道:“諸位,以咱們大帥的天賦來說,晉升天師毫不意外,他若不能晉升天師,纔是怪事!”
另一位幕僚則反駁道:“晉升天師當然不奇怪,但是,咱們大帥兩年前纔剛晉升法師!”
“是啊,老吳,你見過法師晉升天師,有誰只用了兩年?在位的天師,哪一位不是二十多年苦修才晉升的?”
“非也非也!”
老吳摸了一把自己的八字鬍,愈發自信地笑道:“別人是別人,別人誰能十八歲悟道法師,別人誰能越級斬殺宗師,別人誰又能弱冠之齡統一全省!”
頓了頓。
老吳擲地有聲說道:“咱們大帥就是那開天闢地第一位,弱冠之齡晉升天師的絕世天才,無可置疑的謫仙人!”
混跡在人羣中的塗山孑,平日裡十分低調。
但此刻卻迅速附和道:“不錯,老吳說的很在理,諸位不妨以大帥晉升天師,來預設接下來的工作。”
實際上剛纔他已經收到池橋鬆臨出門時的傳音,確定了池橋鬆當真晉升爲天師。
周煒知曉塗山孑的身份,聞言便頷首道:“既然塗山幫辦也說了,那麼,諸位隨我去會議室,討論接下來的局勢!”
…
…
…
省府如何開會,池橋鬆並不知曉。
他在確定了海西省的局勢之後,便立即展開五行大遁神通的土遁,跨越大地山巒,向閩西市土遁而去。
與此同時。
朱光閃等人,正躲在閩西市客汀縣的知事署中,商議放棄潮汕地區,撤回贛南市範圍。
然而不等衆人商討出一個結果,便紛紛心頭預警,看向窗戶外面。
但見客汀縣上空的空氣泛起一陣漣漪,隨即一隻翅膀可以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鵬鳥,就這樣突兀降臨在天空之中。
宛若烏雲蓋頂,整個客汀縣城,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黃達祥手持三尖兩刃刀,身披一件紅色斗篷,彷彿戰神一般從翅膀上一躍而下,轟然落在知事署大院正中。
巨大的衝擊力,在大院水泥地上形成一圈蜘蛛網般皸裂。
黃達祥抖了抖斗篷上沾染的灰塵,目光如炬地看向知事署三層小樓,意氣風發喊道:“朱光閃,抓住你這隻老鼠了!”
他一步一步踩著空氣,向小樓方向走去。
聲音響徹整個知事署:“今日,我黃達祥便要踏著你朱光閃的屍骨,統一海西,晉升宗師,成就榕閥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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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