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烈微彎著腰，表達敬意的同時也在暗暗防備。他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女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很怪異，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挺有禮貌的小家伙！”女人笑了，她的笑容很嫵媚，甚至夾帶著一絲絲的妖艷。

古烈直起身子，看到女人笑容的時候，竟然不由自主地微皺眉頭，但他掩飾的很好，眉頭瞬間就不著痕跡地舒展開來，仿佛從來沒做過剛才的動作。

他之所以感到不舒服，是因為女人雖然對著自己笑，笑得嫵媚動人、妖艷照人，卻一點都不值得欣賞，更是讓人覺得古怪。

女人咯咯笑個不停，古烈在心里給他下了一個“精神病”的定義，正常人的笑意也就持續個四五秒就不錯了，她竟然笑了老半天。

也正是如此，才給了他仔細審視女人的機會。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吸引眾人眼球的尤物。然而在這樣的夜晚里見到這樣一個似乎精神有點問題的女人，完全不是“艷遇”那回事，而是讓古烈隱隱感覺不妥。

他不怕瘋子，也不怕變態，更加不怕那種目空一切的人，最怕遇到像她這種人，腦子好像有點問題，又有不俗的實力，做事沒有章法，全憑心情如何。

“難纏！”

古烈暗自嘆了口氣。

女人終于不笑了，臉色一沉，恢復之前冷若冰山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笑嗎？”

古烈一臉茫然，搖頭道：“不清楚！”

這件事不清楚，卻有另一件事很清楚，那就是古烈終于知道為什么之前看女人在笑，會感覺非常別扭了，原因就是她雖然笑個不停，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甚至連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她現在冷著臉和之前笑的時候，只有臉上肌肉在動的區別，眼神一點都沒變。

古烈有種不詳的預感，這女人看樣子是有打算針對自己的意思，還是應該提早做準備才是。

“我笑，是因為你對我的恭敬，實在是很可笑！”女人說著又笑了幾聲，兩團堅挺圓潤的胸部也隨之顫動，很養眼，古烈卻沒有心情看，他不知道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對人恭敬，竟然會被人恥笑，真是奇怪的事情！”古烈小聲嘟囔道，滿臉的不可思議。

“哼！”女人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對我的恭敬，還不是看在我的實力比你強？如果我不如你，你會如此恭敬我嗎？”

古烈詫異地說道：“大師，我這樣做有什么問題嗎？尊敬、恭敬強者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如果連強者都不值得尊重，反倒是要對那些干什么都不行的人物恭敬有加，禮數亂了，恐怕大陸的秩序也要亂了吧！”他的語氣很輕很淡，完全聽不出來駁斥的感覺，反倒像是有點以此為問題，向女人請教的意思。

“嗯？”女人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聽到的話，這種“軟駁斥”比臉紅脖子粗的吵架，相對來說更加好用一些。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沉默過后，女人點點頭，“可我就是不喜歡有你這種思想的人，非常討厭！”她的話鋒陡然一轉。

古烈終于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情緒波動，難得，真的很難得。他并不因女人的話而生氣，依舊是不溫不火地說道：“您是大師，有實力說這樣的話，而我卻不行，所以我必須要對強者恭敬！”

“還不是欺軟怕硬？”女人嘲笑道。

“怕硬是沒錯，可我從來都不欺軟！”古烈直起要背，說到原則性問題的時候，他表現得非常強硬。他并不擔心此種行為會激怒女人，一般腦子有點問題的人，都不能用正常方式交流，必須要反其道而行。

“哦？我怎么沒看出來？”女人眼中再度涌現情緒波動，她已經開始對古烈感興趣了。“你說你不欺軟，那為什么還要殺那些能力遠不及你的魔化人？”

“魔化人是全大陸的公敵，人人見而殺之，這既是義務又是責任，我自然責無旁貸！”古烈倒是說得義正言辭，“另外，我不欺軟，卻并不代表我不需要保命。這些魔化人已經威脅到我的生命，就必須要殺掉他們，弱肉強食的簡單道理而已。”他呵呵一笑，“我想這個道理對于大師來說，應該并不陌生吧。”

“那是自然！”女人冷冷地答道。她發現自己在言語上并不能說贏對方，這讓她感覺微微有些惱火。

“那你說，如果我殺了你，算不算欺軟，算不算弱肉強食？”

古烈當即搖頭道：“不算欺軟，也不算弱肉強食！”他說的非常肯定。

“哦？”女人沒有明顯情緒波動的雙眼陡然一亮，古烈徹底將她的興趣勾引起來，催促著問道，“我不太明白，你給我解釋一下！”

古烈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欺軟是一種主觀行為，也就是說，必須心里有這種想法，并且去實施了，才算是主觀行為。從剛才的交流看來，大師并沒有因為實力超過我而準備對我用一些手段，即使是考驗也不過是點到即止，也就是說大師并沒有打算真正依靠實力壓制我，所以算不得欺軟。”

女人面帶微笑地點點頭，這次的笑容看起來就舒服多了，最起碼眼中有了情緒波動，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否則空有人類的身體，在情緒表現上甚至還不如使用機械身體的辛雅。

“其次，弱肉強食只是一種客觀說法，即強者對弱者有主觀行動，這才算是符合定義。而大師連欺軟的想法都沒有，就更加算不得弱肉強食了。”古烈微笑著說道。

女人咯咯笑了起來，這次的笑比剛才還要漂亮。透過她的眼神，古烈能夠感覺到她很開心，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發自內心的開心，也許這種笑對她這樣的“冰山美人”，是一種很奢侈的行為。

“好開心了，很久沒這么開心的笑了！”女人長吁一口氣，緊接著說了一句讓古烈瞠目結舌的話。

“行了，我對你挺滿意的，以后跟我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