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的霍先生(6000+)
可他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擺起臉色……就算是因著當年的事他對母親有成見,可看在她的面上也不該這么明顯表露出來。
郁暖心心里難受的苦水彌漫,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她忍了淚,大度開口:“那我送你……”
“你懷著孩子,還是留在家里好好養著的好。”霍靖琛拍拍她的手:“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靖琛……估”
郁暖心不舍的想要追過去,霍靖琛卻已經彎腰上了車子。
他這般的舉止,竟有幾分歸心似箭的意思,郁暖心的淚,騰時就掉了下來。
車窗降下來,霍靖琛與郁家眾人告別,站在最前面的郁暖心捂著嘴低低的哭,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滑過,定格,最終卻是一聲嘆息。
“暖心。”他喚她的名字。
郁太太忙推了女兒過去,卻是拉了郁先生和郁東陽離開。
霍靖琛抬手給她擦眼淚:“怎么又哭,我聽說懷孕時不能哭的,不然孩子也是個愛哭鬼。”
暖心慌忙止住抽泣:“我只是舍不得你。”
“我又不是不來了。”
郁暖心捉住他的手不肯放,眼圈通紅,聲音脆弱卻又急迫:“我想到你要回她身邊,你要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我就受不了,靖琛,我快要嫉妒死了……”
“暖心,你別這樣。”
他眉毛微皺,這樣的小動作,她清楚的知道是他不悅。
可她無法控制自己。
“靖琛,我知道我媽媽剛才說的話你不愛聽,可你就不能有點耐心安慰她老人家一下,你就這樣急著為她辯解?是,我知道沈小姐是個好人,可是你也不用這么著急怕她受委屈,這還沒離婚呢,要是真到了離婚的時候,你舍得?”
她含淚望著他,那一雙記憶里總是帶著微微冷淡,卻只會對他綻出笑顏的雙眸,曾是澄澈而又干凈要他想要一生棲息的港灣,可是此刻,濃濃的刻薄,就這樣無遮無攔的流淌而出,他知道她這般樣子是因為太在乎他,可到底,還是不喜歡她這樣說話。
不要說卿卿從不曾想過算計他一分一毫,就算是她真的奔著利益而來,到底也是他和暖心對不起她。
一邊利用著別人毫無愧疚,一邊又忍不住踩人家幾腳,這樣的事,大抵也只有那位郁太太做得出來。
暖心若是再這樣對母親的話言聽計從,他真不知道還會生出什么事端來。
“暖心,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你該有自己的思量,不能總是聽別人說就亂了自己的思緒,我知道伯母是對你好,可有些話,你還是聽過就忘記吧。”
霍靖琛放開她的手,正襟危坐,聲音清淡:“依我看,過了年,你還是回西雅圖去,霍城在那里,我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危。”
“爸媽已經不阻攔我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想多陪陪他們……”
郁暖心心直往下沉,她知道他因為當年的事一直都對母親沒有好感,可是母親也是出于一片疼愛她的心啊。
那時候她畢業證書還沒有拿到手,卻已經檢查出有了身孕,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最注重的就是面子和名聲,偷偷摸摸領證算什么事?
郁家的千金,總該有一場豪華的婚禮,不然郁家人的臉往哪擱——難不成你們閨女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人家連結婚都要地下活動?
她雖知道他那時候處境艱難,但想著他是霍家的長子長孫,霍長榮就是再疼愛小兒子,也不會亂了綱常,因此,對于母親的話她默認,照做……
這些年,她也后悔過當時為什么沒有按他說的那樣,先領了證,只告訴老爺子和靜云知道,等到孩子落地,霍靖琛接手了家業,再公開此事……
如果她當時不是那么年輕氣盛,現在,又何至于靖琛不得不娶了別的女人?
霍靖琛見她垂著眼眸不高興的樣子,知道她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他也沒有時間再勸,只得丟下一句:“我說的話你記在心里,什么事我都會安排妥當,你只要好好養著身體等孩子出生就行。”
郁暖心松口氣,再抬起頭望著他時,眸子里依舊含了期盼:“靖琛,你說了一年就和她離婚……”
“我知道。”霍靖琛抬腕看看表,示意司機開車
tang,車子發動的那一刻,霍靖琛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暖心……”
“怎么了?”她凝眸看向他,卻見他眸光里似有猶疑,又仿佛含著揣測,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聲——
那天晚上一時沖動之后,她不是沒有后悔過,但幾次和靖琛的聯絡,他并沒有什么異常,她方才悄然放了心,可放心之后,卻又是說不出的心思沉重——
她原本以為沈卿卿會大怒和霍靖琛鬧一場,這樣,靖琛想必也會厭煩她起來,要知道,他最討厭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在她之前的那個女朋友,原本亦是他喜歡的,就是因為整天疑神疑鬼,靖琛不耐煩應付,才決絕分了手。
可卻沒想到,那個沈卿卿看起來年紀輕輕沒什么心機,卻這般的手段高明,竟能這樣沉得住氣——看到自己老公和別的女人的親密照片,不聞不問,一如既往,她還真是要佩服她的城府。
“你和卿卿……”
霍靖琛斟酌著,不知該如何詢問,他心里猜測那一日卿卿的異樣,或許是聽說了什么,但霍連軒這一段時間夾著尾巴做人,他手底下的人也沒發現什么異樣舉止,難不成是暖心對她做了什么?
可暖心也不是這樣性子的人,她向來心氣高,又怎么會對卿卿耍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卿卿的婚姻是因為什么。
郁暖心滿眼的疑惑:“我和沈小姐怎么了?從巴厘島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呢……倒是我和靜云聯絡過幾次。”
她眼底的情緒那樣真切,他的疑問不得不吞入了肚子里:“沒事兒,那我走了,你回去好好歇著。”
“路上慢點,下飛機了給我,給我發個簡訊就好。”
她滿目的依依不舍,直到他的車子開出了郁家的宅子,她仍在翹首望著。
也許是他想多了,他認識暖心這么多年,該是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種有心機的女人,她,自來驕傲冷清,也從不屑于去耍什么心機。
大概,他真的是想多了。
車子剛駛進霍家大宅停穩,老爺子身邊多年的貼身管家就匆匆而來喚霍靖琛過去。
老爺子自住獨立的一棟小樓,牌匾上寫著“探梅”二字,乃是當年的霍老夫人年輕時親手手書。
而那小樓附近,也應景的植滿了各式各樣的梅花——霍老夫人生前最愛的就是梅。
霍靖琛還未走近,就嗅到濃郁的梅花香味,而隱約的,還能聽到一老一少歡快笑聲。
他忍不住心頭一動,繞過幾樹梅花走近那聲音,不由得眼眸一亮。
紅梅耀眼,掩映著花叢中小小的亭子,四面窗子三面合攏,正對著他的方向卻是軒窗大開,窗子下鋪了長長案幾,霍老爺子手執畫筆滿面紅光正筆走游龍的畫著什么,而他身側,俏生生而立,輕輕磨著墨含笑嫣然的,卻是沈卿卿。
老爺子畏寒,但凡他所住的地方,都有地暖,亭子里溫暖如春,她摘了大衣,只穿著一件米色細線織就的毛絨絨的毛衣,一頭長發隨意扎了起來,卻在她低頭的那刻,水一樣流瀉下來,暖氣氤氳的她雙頰緋紅,可那長長卷翹的睫毛卻如蝶翼般,偶爾眨動之間光影斑斑在她皎潔如玉的臉龐上投下淡淡的暗影,紅唇微翹,笑意真切,看來這兩人正交談甚歡。
霍靖琛忽然之間就有些不愿去驚動他們,只站在樹下默默的看著。
還是老管家指使著傭人端茶送水時看到,“哎呦”了一聲:“大少爺怎么在雪地里站著,這寒冬臘月的,可別凍壞了……”
卿卿倏然抬起頭來,向著他這邊望過來。
霍靖琛只感覺那一雙眼波似乎是含了萬水千山的情意,要他心神俱蕩。
他抬腿向亭子那邊走,目光卻與她含笑對視,不過片刻,她就羞的躲開了不敢再看,老爺子卻是欣慰的大笑起來。
卿卿臉皮薄,擱了磨墨的硯石輕嗔:“爺爺,您太壞了!”
一邊說,一邊卻到底忍不住又偷看霍靖琛,卻見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及膝大衣,版型極正,未見一絲凌亂的整潔,而那毛色水滑的毛領擁在頸中,要他形狀優美的下頜微微抬起,卻是桀驁卻又慵懶的姿態。
他的眼睛是水波凌凌的桃花眼,長眉仿若是上好的松煙墨描摹而成,微微含笑的
唇,那弧度是讓人心跳加快的絕美,卿卿忍不住垂了頭,臉上燒的更加厲害起來,手心里也細密的有了一層細汗。
此刻霍靖琛正從滿樹滿樹盛放的紅梅中緩步走來,那景那人,真是完美的毫無一絲瑕疵。
霍老爺子就喜歡這小兒女情投意合的樣子,擱下了畫筆看一眼羞紅臉的卿卿,“年紀大了,這站一會兒就累,我去歇歇,你們倆好好說說話。”
卿卿連忙要去扶,老管家卻先一步扶了老爺子,笑瞇瞇道:“少夫人在這等著少爺吧,有我呢。”
老爺子出了亭子走上長廊,霍靖琛正迎面而來。
霍老爺子此時臉上的笑意消散干凈,他凝著這個要他寄予全部厚望的長孫,霍長榮的不務正業,更是要他把一腔心血都投注在了霍靖琛的身上。
而五年前那一件事,老爺子有所耳聞,但到底遠在海外沒有確鑿證據,霍長榮的偏袒和一力擔保,要他并不能做什么,更何況,霍連軒再不討他喜歡,也是他的孫子……
這么幾年了,他以為靖琛總該放下,忘記過去,卻不料,他竟然還執迷不悟。
郁暖心不是不好,只是,她與靖琛,到底不是良配。
“爺爺有些話想要勸誡你,你聽好。”
老爺子目光如炬,盯著霍靖琛的眸光深邃的似能看穿他全部心思。
霍靖琛立刻躬身站好:“爺爺您說。”
“卿卿是個好孩子,她的相貌,脾性,心地,無一不好,雖然出身差了點,但我們霍家,也從不是靠女人發家的,你奶奶,當年也不過是小家碧玉。”
提起妻子,老爺子面容上浮起柔和的追思,“男人在外打拼,家宅必須要安寧方才無后顧之憂,卿卿這孩子,我冷眼看了許久,她不會讓你分心。”
老爺子說到這里,略頓了頓:“那個人不是不好,但心高氣傲,所求甚多,與你的性子,并不契合,靖琛,你不是個小孩子,該知道孰輕孰重。”
霍靖琛臉上神情幾番變化,卻不敢多言,只能點頭稱是。
“我知道你還沒聽到心里去,我也不多說,時間久了,你自然能判斷出來,但卿卿是你的妻子,你若是敢辜負她,我第一個不依。”
“是,卿卿是我妻子,我會盡我所能對她好。”
霍靖琛這些說的倒是真心話,老爺子滿意的頷首:“你去吧——昨天的事,我和靜云幫你瞞下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霍靖琛心口一顫,面上浮現出愧色:“爺爺……”
霍老爺子卻再也不理,徑自往前走去,霍靖琛轉過身望著老爺子遠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覺得那背影說不出的孤寂寥落。
他心間泛酸,想到奶奶去世將近三十年,爺爺立誓孤身一人不負妻子,也正是如此,他才會這般生氣父親的所作所為,只是,他到底還是辜負了老爺子對他的一片期望。
爺爺說暖心不是良配,可他又怎么會知,這么多年過去,她之于他,除卻多年感情之外,更多的卻是心頭的虧欠和責任。
卿卿遠遠的看著他過來,不知怎么的,不過兩天未見,她忽然又有些不敢與他對視。
“我,我去洗洗手……”
見他進了亭子,她竟是臉色緋紅的轉身欲走。
霍靖琛一步上前,修長手指輕輕攥住她纖細手腕,見那雪白小指上染了一點墨跡,卻仿佛是上好宣紙上一片水墨花瓣,他心弦微顫,已然傾身從后環抱住她,聲音擦著她的耳膜緩緩響起:“怎么突然躲著我起來?”
他的聲音是低沉的醇厚,宛若大提琴的輕聲嗡鳴,卿卿只覺頭暈目眩,心跳的厲害,這里面太暖和,她全身都是薄薄細汗,背上癢刺刺的不舒服,可他靠的這么近,他的心跳貼著她的心跳,他的呼吸拂在她敏感的頸間,要她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僵直站著。
“先生出差回來,做太太的就是這樣對待的?”霍靖琛只覺她這樣羞怯的小模樣實在太招人心疼,忍不住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輕笑調侃。
“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
卿卿咬唇,聲音細細傳來,扭著身子要掙開,他卻忽然將她在懷里旋個身,要她面對著他而站,而后,他低頭,唇輕輕壓在
她嫣紅柔軟的唇上,聲音含混襲來:“好吃的有你好吃么……”
卿卿臉色羞紅,這窗子還大開著呢,外面不定就會有傭人來來往往,她可不敢讓人家看見,傳出去,臉往哪擱呢。
“你別,霍靖琛……你別沒個正。經……”
“你是我太太,我親你一下,怎么叫沒正。經?”他蹙蹙眉,卻是更深的吻在她唇舌上,許久之后,卿卿頭重腳輕的幾乎暈眩過去,他方才低低“唔”了一聲:“爺爺這里熱的很,你幫我把大衣脫了……”
她慌忙站穩,緩了緩才覺得身上有了勁,先一顆一顆解了扣子,又繞到他身后,踮起腳幫他將大衣取下來,然后掛在一邊的衣架上,又細細的將后背上一道小小的褶皺用力撫平。
霍靖琛一邊瞧著,總覺得她這樣低眉垂目滿眼溫柔的樣子,像極了古代那些賢惠的小媳婦。
怨不得爺爺會說,卿卿這樣的,才適合做他的妻子,他也真覺得,與她在一起,無一處不熨帖不舒服。
“方才在寫什么呢?”霍靖琛轉過身,只是隨口一問,目光閑適往案上望去,卿卿卻忽地臉色大變,竟是小跑著過來撲到案子上去遮自己寫的那一行字……
霍靖琛哪里會讓她如愿,只是輕輕一個動作,就把這小人兒困在懷中,然后,伸手展開了桌案上的宣紙。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那最后一個標點,卻被她換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凝著那一行纖細柔美的小字,只覺那一筆一劃,都仿佛變成了水中柔軟的蒲葦,一絲一縷纏繞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說話,她也沉默,卻忍不住去看他的神情。
他的眸子里有掙扎,有為難,有痛惜,也有……決絕。
她心底泛酸,眼中卻帶著淡淡的笑,伸手要去拿走那字:“哪有你這樣的,不給看,還非要看,真是強盜!”
他回過神,卻將她擁的更緊,“我不知我的太太還能寫這樣一手好字呢……”
“我媽說,女孩子練練書法,一手好字也是第二張臉呢。”沈媽媽雖然出身市井,可見識卻并不淺薄,時至今日嫁給霍靖琛,她方才由衷感慨沈媽媽在她小時那樣嚴苛的教育。
她雖不是千金小姐,可一舉一止,也從未有過任何的失禮,一個女孩子的德行,才是要她受益終生的。
“岳母倒是見識不菲,卿卿……你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身為她的老公,霍靖琛只覺自己對太太的了解這般少,她就像是個藏寶洞,取之不盡一身的寶。
卿卿嘴唇一抿,眸光流轉,折身從他懷里掙出去,卻拿了那幅字想要團起來丟到垃圾桶中:“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呢。”
霍靖琛怎么會讓她仍,眼疾手快搶過來,卻是疊好了細細放在了口袋里:“可不能丟,這是我太太對我告白呢。”
“霍靖琛……”卿卿急的跺腳,霍靖琛卻伸手把她抱在懷中,他的氣息,帶著強烈的男人味道,席卷而來將她環繞,她忽然安靜下來,伏在他懷里,指尖輕輕描摹他襯衫上紐扣。
“對不起,我母親去的早,也無人教導我那些規矩,我不知道初二要回你娘家,明天……我陪你回家看岳父岳母,好不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已然含混在她的舌尖上:“卿卿,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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