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沒有聽錯吧,這孩子說雪仙是他爹,什么時候雪仙有了個這么大的孩子?”
“不對,仔細看看,這孩子的確和雪仙長得很是相像,尤其是那眉那眼,忽略掉那雙異瞳的話,真的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孩子到底是雪仙在外面的私生子,還是真的雪仙夫婦的孩子?”
“屁話!以雪仙夫婦的恩愛程度,怎么會是私生子!”
一語驚起萬般的波瀾,旁觀的人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著父子兩。
一人突然驚詫而起,“那,那位無邪公子去哪里了?難道,難道這孩……咳,這位就是無邪公子?”
畢竟修煉者的法術(shù)層出不窮,古怪多變,就算將一個大人變成孩子也毫無意外。
此言一出來,眾人的神情頓時更加的古怪。
不遠處,一襲水藍長裙的顧玉蘭見此,神色變得尤其的復(fù)雜和難看,心神顫抖著。如果在雪仙手里的奶娃娃真的是無邪公子的話,那么身為雪仙夫婦的孩子,他又怎么會去傷害雪仙夫人。
那么他交給自己手里的紙符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作用呢!
如果不會傷害雪仙夫人,那么自己剛剛那樣的所為就言語,豈不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對于雪仙夫人存在迫害之心?
顧玉蘭只要想要司陵孤鴻和司陵孤鴻的修為手段,心中就是一陣的害怕。
本來她還留下看戲,想看看司陵孤鴻和司陵孤鴻兩人到底誰勝誰負,還有唐念念的下場如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明白,這一家子肯定不會有事,有事只會是她。
如果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那般偷襲的行為,而是直面的將司陵無邪交給她的東西擺出來,哪怕是使用出來,那么她的情況都不會這么的尷尬。
世上沒有后悔藥吃,顧玉蘭二話不說就轉(zhuǎn)身離去。
她轉(zhuǎn)身之際,沒有看到司陵無邪朝她那邊看去一眼,像是將她完全看透,妖異的眸子閃過一縷波光,朱紅的嘴唇輕輕的挪動。
一場由司陵無邪一句話驚起來的波瀾久久不停,司陵孤鴻沒有去理會,擰著司陵無邪就回到了唐念念所在的雅座。
雅座的周圍彌漫著一層薄薄的煙霧,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
司陵孤鴻輕易進入其中,耳中就剛好聽到一道古怪的聲音,“有關(guān)司陵孤鴻牌老壇酸醋的故事就此結(jié)束,若有興趣,請聽下一回。”
“……”司陵無邪嘴角抽了下,心想這時間把握的實在是太巧了。
司陵孤鴻自然不是傻子,只是聽到這一道聲音就知道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
一甩手就將司陵無邪就丟在地上。
司陵無邪在半空中敏捷的翻身,落下的方向正好是唐念念的懷抱。
啪!
唐念念淡定的一甩手,正好甩在司陵無邪的屁屁上,將他甩出了出去。
這次司陵無邪再次在半空敏捷的翻身,只是那包子臉有些漲紅。還未等他落地,司陵孤鴻手一動,一道巨大的重力感就壓在他的身上,將司陵無邪就壓在了地上。
“嘖。”司陵無邪有些狼狽的落地,站在原地,淡然的揮著圓滾的手掌在衣擺不存在灰塵的地方拍了拍,姿態(tài)淡雅清貴,可是讓在一個三四歲奶娃娃的身上,就顯得人小鬼大的古怪好笑來。
司陵無邪身上的這件衣服本來就是靈器,哪怕他被封印縮小了身子,身上的衣服也自然的隨著他的體積變化,不會讓他狼狽的變成赤|裸。
從司陵孤鴻擰著司陵無邪進來將他丟出去,再到唐念念將他甩出去……一連串極為‘默契’的行為全部落入?yún)亲蠒x他們的眼里,這讓除了劉寶之外的吳紫晉和鐵曜群都目瞪口呆。
這就是主人一家子相處的模式嗎?果然與眾不同啊!
這就是雪仙一家子相處的模式嗎?果然與眾不同啊!
吳紫晉和鐵曜群意外的思想同步了。
若說平日,唐念念自然不會拒絕司陵無邪的投懷送抱,只是此時在司陵孤鴻受傷的情況下就不一樣了。
唐念念站起來走到司陵孤鴻的面前,一眼就看出司陵孤鴻的傷勢都是皮外傷,并且傷口都不深。這種傷勢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唐念念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只覺得連‘受傷’都不算,可是放在司陵孤鴻的身上自然就不一樣了。
“你不是說要教訓(xùn)他,把他打殘?”唐念念手指輕柔若羽毛一樣的拂過司陵孤鴻的臉龐血痕,“怎么自己流血了。”
唐念念言語這里面的他,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意指司陵無邪。
司陵無邪頓時覺得有些憋悶,心里也不得不承認司陵孤鴻手段高明了,比起以前只會吃飛醋之外,如今的他竟然會使用計謀,輕易就讓自己敗了。
“娘親,那是爹自己傷的,爹在用苦肉計。”軟軟糯糯的聲音是孩子特有的,也是最能夠讓人心軟的聲音。
司陵孤鴻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不做解釋的看著唐念念,眼眸輕垂,濃密又長的眼睫毛遮住了眼眸,投下淡淡的青色剪影,印在他如玉的眼瞼肌膚上,配上面龐的血痕,令人魂牽夢縈。
吳紫晉和鐵曜群都被司陵孤鴻這番樣子嚇了一跳,差點沒有驚呼出來。
這是雪仙嗎?啊?
這是那殺人不眨眼,修為高深不可侵犯的雪仙嗎?
這種似乎受了委屈,卻默默的不做任何解釋的模樣。
別說是女子了,哪怕是男子看了之后,心神都不由被牽引了過去。
妖孽啊!
禍水啊!
誰只有女子才是禍水,這雪仙要是真的想,只怕不需要動用武力,用美色都能禍害了一方天地。
如果司陵孤鴻一家子知道了吳紫晉和鐵曜群此時的想法,不知道會如何作想,不過想來司陵無邪定是幸災(zāi)樂禍的吧。
司陵孤鴻這幅模樣,旁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神動蕩,更何況是唐念念了。
她并沒有詢問司陵孤鴻事情是否像司陵無邪說的那樣,身子靠近他,一點點輕柔細致的幫他將那礙眼的傷口血痕去掉。司陵孤鴻自然的一手環(huán)住唐念念的腰身,下顎靠在她的肩頭,水色的唇瓣勾起一抹自然愉悅的笑弧,眸子朝司陵無邪掃去一眼。
“……”司陵無邪嘴角抽了抽。他忽然覺得以往和司陵孤鴻的打鬧,對方根本就沒有認真,一旦他認真起來,著實不好對付。
無論的是對方假扮唐念念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假扮委屈受傷。
無需任何的言語,只需要一個清淡的神情,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就算讓人找到了破綻,只怕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忍心責(zé)備他有意營造出來的形象,寧可自欺欺人也不想破壞這份難得的不同。
雖說司陵無邪的容貌和司陵孤鴻實在旗鼓相當(dāng),尤其是那雙妖異的眸子,更是出色又神秘讓他有著旁人沒有的魅力。
只是如今的司陵無邪比不上司陵孤鴻,這一點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
時間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時間的沉淀讓司陵孤鴻比司陵無邪多了許多他沒有的東西。
無論怎么說現(xiàn)在的司陵無邪和司陵孤鴻真正的歲數(shù)相差實在太多,司陵孤鴻經(jīng)歷絕非司陵無邪能夠與之相比的。這也就注定了現(xiàn)在的司陵無邪無法斗得過司陵孤鴻。
可是司陵孤鴻從來不懷疑司陵無邪的出色,只要給司陵無邪時間,他必能夠成長成為與自己相當(dāng)?shù)娜宋铮踔粮鼮榈某錾?
不過在此之前,兒子終究還是兒子,敢和老子斗,就是欠教訓(xùn)的表現(xiàn)啊。
唐念念的溫柔對待讓司陵孤鴻滿意,事實上他的手勢真的很淺,并非司陵孤鴻對自己下不了手,只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將自己傷勢弄得太重,那么唐念念必然會生氣,不止是生司陵無邪的氣,也會生他的氣。
因為以他的本事,或許無意中會被司陵無邪傷到,卻絕對不會傷的太重。
一旦傷害重的話,明顯就是自己故意而為。
司陵孤鴻了解唐念念,正如唐念念了解他。
當(dāng)唐念念將司陵孤鴻身上的傷勢都恢復(fù)了后,司陵孤鴻就自然的環(huán)抱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攬入懷里,下顎摩擦著她的肌膚,如此親昵又似撒嬌的行為在他做來卻一點都不矯情,自然的清雅溫柔。
“親親娘親~”眼見唐念念到現(xiàn)在還沒有理會自己,司陵無邪面帶委屈的喚了一聲。
只是唐念念還沒有將頭轉(zhuǎn)過去,司陵孤鴻將桌子上的綠綠一提,然后力道算不上輕柔也算不上粗魯?shù)乃Φ搅怂玖隉o邪懷里,“綠綠和小主人玩。”
“嗷嗚~”綠綠自然的窩在司陵無邪的懷里。
【小主人~小主子又變小了,軟軟的,唔唔,奶香,奶香的!】
司陵無邪還不猶豫的在綠綠頭上敲了一下,包子臉笑得無邪天真,“軟軟的,嗯?奶香的,嗯?”
每一聲‘嗯?’響起來的時候,一旁的劉寶和吳紫晉、鐵曜群都莫名的抖了抖身子,總覺得沒有什么好事情發(fā)生。只有當(dāng)事人綠綠還懵懵懂懂,睜著水霧水霧的眼睛盯著司陵無邪,一臉的委屈疑惑,“小主人,為什么打綠綠?”
“因為你還是這么笨。”司陵無邪毫不猶豫的說。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那個醋壇子爹根本就是想將他們兩個綁在一起,免得他們賴著娘親。
“嗷嗷~”綠綠不笨,主人說過綠綠很聰明!
司陵無邪再次在它的腦袋用肉肉的指頭彈了下,不理會綠綠的自辯,對唐念念期盼說:“娘親,這樣很不方便,讓我便會大人好不好?”
這回唐念念推了下司陵孤鴻的頭,朝司陵無邪看去,淡靜如水晶般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
司陵無邪先是高興,不過很快他就聳拉下了臉,只因為他看到了唐念念眼神里面的喜愛。就憑唐念念眼里的這抹喜愛,他就清楚他暫時不可能變回去了。
哪怕唐念念答應(yīng)讓他變回去,那憑他那個醋壇子爹對娘親的寵愛程度,為了娘親這份喜愛和高興,一定會堅持封印自己,讓自己保持這個樣子。
果然,唐念念說:“這樣可愛。”聲音里面還透著明顯的喜意。
雖然司陵無邪長大后的樣子也好看得令唐念念驚艷喜愛,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沒有哪個母親不喜歡自己孩子小時候的樣子,畢竟小奶娃可比長大后好玩多了。
然后,不等司陵無邪再次的爭取,司陵孤鴻笑說:“念念喜歡,那就讓他繼續(xù)這樣。”
“嗯。”唐念念點頭,目光還一直留在司陵無邪的身上。
比起當(dāng)初司陵無邪的化身晨曦,還是完整真實的他氣息更加的純凈,讓唐念念自然的想要與他親近。
司陵無邪看到唐念念注視的目光,朱紅的嘴唇揚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這種笑容好像不久之前才看過一樣,屬于司陵無邪的笑容,配上他白嫩的包子臉,真能讓人的心神都軟成為一灘的春水,恨不得馬上將他抱到回來好好的疼愛。
司陵無邪軟軟又渴望的對唐念念張開雙手,踏著似乎有些趔趄的步子朝她靠近,“娘親,要抱~”
哪個女子能抵擋得住這樣的攻勢!?
包子臉,妖異純凈的眸子,粉雕玉琢的五官,朱紅欲滴的小嘴吐出嫩嫩軟軟的聲音,這是要萌死了一個人啊!
唐念念也忍不住的露出笑容,雙眼閃亮,要抱。
司陵孤鴻朝地上裝模作樣的奶娃掃去一眼,驅(qū)腳朝他踢去。
剛剛走路還趔趄似隨時要倒下的奶娃,面對眼前一腳卻是敏捷不得了的躲閃開,天真無邪的笑臉變化得像翻書一樣快,剛剛還睜得水汪汪眼睛一瞇,朱紅的嘴唇一抿,再向下一撇,“嘖”一聲。
恍然就是一副雅痞的模樣。
可是偏偏就是一個奶娃做出這樣的表情。
“噗。”鐵曜群沒忍住笑。
司陵無邪朝他看去一眼,瞇眼笑了。
鐵曜群渾身瞬間一寒,只是司陵無邪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轉(zhuǎn)回了頭,好像剛剛一眼只是無意。
浮空山已經(jīng)在父子兩的打斗中破碎,雲(yún)想美人會也自然結(jié)束。
司陵孤鴻不給唐念念去抱司陵無邪的機會,從雅座飛身離開。
司陵無邪見此也沒有猶豫,隨著離去。
他們離開的那么自在,似乎這浮空山的破碎根本就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一樣,似乎那些依舊處在震驚狀態(tài)的魔人也和他們無關(guān)。
吳紫晉沒有修為,只能依靠鐵曜群的法器離開。
劉寶一伸手就將他扯過來,笑瞇瞇的說:“徒兒,急著去哪里啊,師傅還要帶你去上課呢~”
吳紫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聲的默認了。本來他是想跟隨在唐念念他們的身邊,可是劉寶是唐念念專門給他指定的師傅,他不能不遵守,也沒有那個修為去反抗劉寶。
鐵曜群見此,也沒有去跟著唐念念他們,畢竟他現(xiàn)在是跟著吳紫晉的人。
劉寶看向鐵曜群,點頭笑容怎么看怎么的猥|瑣,“嗯,多個人好辦事啊。”眼睛里面精光不斷的閃動,還有幸災(zāi)樂禍,“并且還能看到很多的好戲。”
吳紫晉怎么看都覺得劉寶這笑容和話語都頗具深意,心想這事關(guān)鐵曜群,便問道:“……師傅,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眼鐵曜群。
劉寶笑瞇瞇說:“這小子剛剛看著小主子笑了。”
“所以?”吳紫晉說。
鐵曜群的面色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劉寶也不賣關(guān)子,笑說:“最近他會很倒霉,到底有多倒霉,并且還會倒霉多久,這得看小主子的心情了。”拍拍自家徒兒的肩膀,笑容更加的幸災(zāi)樂禍,“放心,傷不了他的性命,只是會很好玩,要知道人倒霉起來,連喝水都會塞牙縫的,嘿嘿嘿嘿。”
吳紫晉默默的看向鐵曜群,突然覺得邀請他跟隨著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呢。雪仙夫婦修為高深不錯,前途無量也不錯,可是跟隨在他們的身邊,真非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鐵曜群被這師徒兩看著,哪怕兩人的目光完全不同,一個幸災(zāi)樂禍,一個擔(dān)憂無奈,反而讓他越發(fā)的緊張起來了。什么叫做最近會很倒霉?難道說他笑了一下,會招到那位小主子的報復(fù)嗎?暗中對付自己?
自己這個小人物,哪里值得對方暗中對付啊?
鐵曜群妄自菲薄的想著。
他現(xiàn)在寧可妄自菲薄,也不想招到司陵無邪的暗中報復(fù)。
畢竟有那樣的父母,這位小主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人物。
可是鐵曜群又怎么會明白,司陵無邪當(dāng)然不會親自暗中來對付他,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心思,就足夠他倒霉好一會了。哪怕不會傷到他的性命,也不會給他照成巨大的傷害,可是那種天然的倒霉,卻是能將人逼得暴躁不已的。
唐念念一家子來的輕松,去的也輕松,卻不知道他們一離去之后,浮空山上的人瞬間就議論瘋了。
雪仙夫婦有個兒子,他們的兒子還有可能就是神秘的雲(yún)想坊坊主的消息,就好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瘋狂的席卷整個魔域和仙源。
不少人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相信司陵無邪是雲(yún)想坊住,更相信對方是提前雪仙夫婦一步,將雲(yún)想坊總部給攻陷了這個事實。
只是由此也讓人更震驚司陵無邪的實力。
這到底是怎么樣的妖孽一家啊!
雪仙夫婦已經(jīng)這么恐怖了,連他們的兒子都毫不遜色,足以和雪仙爭斗毀了整座浮空山,就足以證明司陵無邪的實力只怕也有合體期或者大乘期。
這個事實讓魔域和仙源都清楚了一件事情——這一家人絕對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