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諭術
面對黑髮少女的提問，韋斯萊沒有立刻回答，轉過身後，緩緩看向法塔下的聖卡爾諾城。
“賽璃，你研究過神諭術了？”
黑髮少女輕輕點頭。
“嗯。神諭術的術源書不是就放在塔尖的密室裡面嗎？”
“密室對我還有其他幾個師妹開放，但她們似乎都對密室裡的書不感興趣，我經常在密室裡面，久而久之，就翻到神諭術的術源書了。”
“沒想到你能看懂神諭術的術源書啊賽璃。”
韋斯萊轉身，驚訝地看向黑髮少女——賽璃·波若爾。
這位他最得意的學生，同時也是法塔未來聖女人選第一位的天才少女魔法師。
一個對魔法有著超強理解的少女，無論是什麼類型的魔法，只要稍加理解，就能夠輕鬆釋放出來。
雖然其他六位大魔法師的學生裡，也有不少實力強大的新一輩魔法師有資格競選未來法塔聖女的位置。
但賽璃憑藉超強的魔法理解天賦，極其罕見的盾之魔法，還有待人溫柔的聖潔品格，脫穎而出，成爲聖女競選中的最有希望的候選人。
只要不出意外，未來法塔聖女，就是賽璃·波若爾。
“只看懂了前兩頁的前言。後面的起源、咒語、術源分析部分完全沒辦法理解。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文字。”
賽璃輕輕搖頭。
韋斯萊哈哈笑一聲。
“這是當然。神諭術是整片大陸最困難的魔法，就算是我們七位大魔法師，窮極一生，一人也只能參透其中的一小部分。”
老魔法師說著，回到剛纔的問題上。
“你知道一般的魔法是以魔力爲代價進行釋放的：以自身的魔力爲引子，引爆空氣中的魔法能量，從而實現每一個魔法的釋放。自身的魔力在損耗後，可以通過休息來補充。但施展神諭術的代價除了魔力外，而需要另一種遠超出伱的想象的東西。”
“話說回來，聽說你最近在研究精靈族的靈法，雖然兩者都是法術，但靈法不同於魔法，那是絕對不能研究的領域，會遭到精靈族的報復的。”
雖然精靈族的靈法只有擁有靈力的精靈族能夠學會，而魔法師擁有的是魔力，兩者本來就是不相容的能量。（魔法師使用的魔力和魔王使用的魔力並不是同一種東西）
但萬一呢。
靈法和魔法之間有不少相通之處。
要是眼前自家的愛徒要是真的研究出什麼東西，雖然沒辦法釋放，但從法術保密性這個層次，精靈族都會和法塔糾纏下去，會影響到她競選聖女的事情。
“我明白了。”
說到底，韋斯萊都沒有正面回答黑髮少女的問題。
“我會學到神諭術的吧，老師？”
“會的。但目前憑你的水平，還是太困難的。現在神諭術就由我們七個老東西來掌握就行。”
韋斯萊點了點頭，然後皺眉地看向賽璃。
“對了。賽璃，最近塞爾和斯洛這兩個老傢伙門下競選聖女的小女生實力漲得很快啊，人氣也快要追上你了。”
聽到這話，黑髮少女的柳眉稍稍蹙起。
“可惡，這兩個老賊，竟然在討伐上一任魔王的時候，偷偷派自己的學生去冒險團小隊裡面歷練。然後在這種時候把事情爆出來增加人氣。明明說好聖女競選要看這一任討伐魔王的表現的。”
韋斯萊嘆一口氣。
“不過也沒事，等72任魔王出現的時候，你成爲真正勇者小隊裡的魔法師，協助勇者討伐魔王。只要正常發揮，那聖女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黑髮少女平靜地看著前方，輕輕一笑。
“如果師妹們真的有能力成爲聖女，那我肯定會把位置讓出去的。不過，我也不會輕易鬆手就是。”
韋斯萊欣慰地看向黑髮少女。
“賽璃，我就是看中你的品質，才推舉你成爲聖女的！”
“那老師，我先告退了。”
“哦，對了，明天要在聖卡爾諾城舉辦討伐71任魔王的慶功會，其他六位老師都會到場，賽璃你也出席一下吧。”
“我還要去圖書館，就不參與這些事情了。”
黑髮少女轉身離開。
一天後。
七位大魔法師都在聖卡爾諾城參加宴會的夜晚。
夜幕如黑色天鵝絨布，披在燈光閃爍的聖卡爾諾城上空。
法塔，位於半空中的塔身的某個房間裡，書桌前，黑髮少女將手上的術源書拓印本翻到最後一頁，失望地呢喃一聲。
“需要六位老師窮極一生才學會的神諭術，原來就這嗎……”
“之前和韋斯萊老師交談前，我就偷偷給自己留了一份，那時候已經看懂三分之一了。但沒想到，剩下的內容更加沒有挑戰難度。”
黑髮少女安靜了一會兒，來到窗戶前，漆黑的眸子定定望向窗外，小臉越發陰沉。
“不過話說回來，那幾個人竟然偷偷去刷履歷嗎？當時明明說是去大陸四周遊玩的。”
“才兩天的時間，人氣已經下降到第三了嗎……”
“爲了成爲聖女，我二十歲了連初吻還在，一直泡在圖書館學習魔法知識。就憑你們這羣經常和男人偷約出去的臭女人也想打敗我？”
書桌上放著一份關於最近法塔魔法姬人氣與實力排行的報件，正是黑髮少女心情煩躁的源頭。
“還以爲成爲聖女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遇到麻煩了。”
“必須得趕緊做一件讓她們永遠翻不了身的事情。”
黑髮少女在房間走來走去，漸漸的，停下腳步，目光落到神諭術的復件上。
賽璃緩緩把密室的門關上，在只有少女一個人的密室裡，她一手捧書，一邊吟唱起剛纔領悟到的咒語。
雖然神諭術聽起來十分高大上，外行人一聽就以爲是那種會有聖光從天而降的超級魔法。
但一直生活在法塔的少女知道，神諭術並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一團柔和的光逐漸在身前凝聚。
神諭術的咒語在少女口中慢慢吟唱，柔光逐漸變得大，也變得輕飄飄的，彷彿數十條空氣綢帶在輕舞，魔法女神的身影似乎在柔光中悄然浮現，轉瞬即逝。
等到最後的時刻，柔光變得安靜下來，不再流動。
“嗯，差了什麼嗎？”
黑髮少女奇怪起來。這時候，少女想起自己看到的術源書的內容。
“哦，好像說釋放神諭術還需要以壽命爲代價的……”
與此同時，一縷白光慢慢流向少女的心臟。
“嗯……”
黑髮魔法姬擡起小手，拍掉了白光。
“要我的壽命？不行哦，我才二十歲。”
“不過，既然韋斯萊老師曾經用過這個術，那按照術源書上所說的，應該留有他的生命印記吧。”
黑髮魔法姬眨了眨眼睛，雙眸虔誠地看向白光。
“我敬愛的韋斯萊老師在成爲魔法師的時候曾經宣誓，此生只爲探索魔法之道，直至生命終點，他的生命只屬於魔法女神。如果能夠以這種方式代替一位還領略到魔法魅力的年輕魔法少女向魔法女神奉獻出生命，相信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之一。”
“那這一次的話，就像之前的神諭儀式一樣，把我當成七位大魔法師就行。請魔法女神再次降臨神諭。”
黑髮少女認真道。
韋斯萊老師，您研究魔法起源的同時，主攻的就是生命魔法這一塊吧，對人類壽命魔法也有所研究，區區讓學生神諭一次，肯定不足掛齒。
等我成爲聖女，你就是聖女的老師了。
柔光愣了一下。
少女想了想。
“塞爾老師也是，他對魔法十分虔誠，曾經在課堂上對我們說過，就算把生命交給魔法女神，也沒有任何怨言。”
“斯洛老師的信念就差一點，但也是願意爲魔法而犧牲的人。”
“……”
黑髮少女把剩下六個老師的名字都報了出來，還從儲物手鍊裡面拿出七人的信物。
那是爲了方便她通行法塔和聖卡爾諾城，七位大魔法師專門注入了各自一絲魔力的信物。
魔力成功匯入白光之中，但白色的柔光仍僵在半空中。
黑髮少女的眼睛略帶黑暗地望過去，咂了砸小嘴。
看似自言自語，但如果有外人，這不屑的語氣更像在質問柔光。
“嘖。完全滿足魔法的釋放條件，卻釋放不出魔法，魔法女神親手製作的神諭術就這水平嗎？完全是垃圾一件吧。”
柔光漸漸流動。
【你想要知道什麼，魔法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