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黎與彌勒進了雷音大殿,一干佛眾均在。
燃燈佛在位時的佛眾已經全部化虛,佛眾一般活不過兩千個佛宙周期。五百佛宙周期以來,由于人佛兩宙蟲洞封印,沒有新的人類成佛。尚活著的都是釋迦佛在位時的佛眾,大部分在五百零三佛宙至五百佛宙前的大戰中死去,現在包括彌勒與韓黎,一共有三十七佛眾,其中羅漢二十五位,菩提薩陲十位,封果稱號不全按佛力高低,還有在那場大戰中的貢獻。
彌勒是佛陀尊者,而韓黎不屬任何封號。大殿中彌漫著各種顏色的霧氣,各色的霧氣閃爍著晶瑩的光華。佛眾都席地而坐,凝神閉眼,那正是諸佛眾在修煉。體內體外亮著不同顏色的光,正是其舍利粒子,每顆粒子都連著一至多道佛脈,佛脈四分開遍布在體周,擺動著將身體包裹,與各佛眾舍利粒子相近的霧氣便流進那道道佛脈,流向舍利微粒。霧氣中有佛性元素,也有舍利元素,經過儲存轉化便能提高舍利的性能。
當然,人佛兩宙大多去處都有這些元素,只是在這雷音大殿之中修練舍利能后事半功倍。彌勒領著韓黎進入,各佛眾便都收攏佛脈,停止修練。彌勒走向大殿北側,那兒由佛脈曲構成了一張大靠背椅,閃爍著絢麗光華。彌勒尊者正坐其上,在燦爛多彩的霧氣中,在大背椅的絢爛光芒中,彌勒的金色袍甲甚是耀眼,儼然王者風范。
韓黎在佛陀佛性的托持下懸在其他佛眾一旁,佛眾們在彌勒坐下時便齊齊站起。
“蟲封之眼出現黑色巨手,將最后的佛靈飛鯨鱗兒殺死。韓黎,你被巨手抓去,可知巨手是何來歷?”彌勒表情平靜,望著韓黎的眼睛,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看透一樣。
韓黎恭恭敬敬地說:“不清楚,彌勒尊者。”韓黎被那種佛陀的威壓給迫得喘不過氣來。
“黑色巨手將你抓走后發生了什么事?”彌勒無法探知那一片時空的事情,只得如此審問韓黎。
“那黑手將我抓去,帶到蟲封之底,抽離了我的佛脈,之后我便不省人事了,待我醒來人就在風眼外了。”韓黎這般答道,眼中滿是對彌勒的敬重和虔誠。
“我猜度你是被抽了佛脈,在佛宙相當脆弱也生存不長久。蟲封近期將會崩毀,你應該盡快前往人宙,尋找命注之佛。我會為你尋找重筑佛脈之法,若實在無法……”彌勒語氣似乎有些惋惜之情,畢竟無法重筑佛脈便意味著無法重返佛宙。
“彌勒尊者不必惋惜,只能怪我無知無畏,亂闖禁地。”韓黎滿是悔恨,并且為從彌勒言語中感覺到他的嘆惋而榮幸開心。
彌勒佛道:“人宙兇險,你又無法使用佛力,為了助你順利找到下個命注之佛,我有斗戰之法一簿,是“現在佛陀”在位時一位佛眾所創,不必以佛脈為力源,好生修習以傍你身。”
韓黎聽此言,很是感動。
“彌勒尊者,雖然斗戰之法修行不以舍利佛脈作力量之源,但是力量微小,怎么能在人宙保護韓黎?”說話的是一個身長體壯、滿面英氣的菩提薩陲,正是伏虎。
“難道等尋出恢復佛脈之法再讓韓黎動身?”彌勒略略有些不快。“蟲封即將崩潰,定然會有人飛升成佛……”伏虎是個倔脾氣,如此辯駁道,然而沒等話說完,彌勒便將其打斷:“不可能,人佛兩宙久未溝通,恐怕舍利覺醒之法和修行之法早已為人所忘,就算命注之佛懂得修行之法,人佛兩宙也無法等到他自行修練直至成佛。”
隨即,彌勒手指一點,佛脈由指尖露出小小一段,隨后一塊佛界白石出現在韓黎手中,白石上浮雕著許多文字,韓黎恭謹地感謝彌勒尊者。彌勒道:“趕緊回去修習吧。”韓黎又誠惶誠恐地告辭了。
韓黎回到自己的道場——道場是佛眾起居之所——開始認真研習斗戰之法。他看著那方雕有文字的白石,冰涼的白石似乎正在升溫,又似乎是他感覺有誤。
韓黎閱讀著,原來斗戰之法不使用舍利佛脈,而是以每個生物體內都具有的一種能量——熱,作為力量來源,斗戰之法便是講如何壯大體內之熱,如何利用體內之熱進行戰斗。韓黎先從感覺控制體內之熱開始,隨后以呼吸調理和吸收外界之熱一點點壯大體內之熱。用不了多久后,韓黎基本掌握了熱的用法,他將熱放出體外,聚于手掌向前打去——效果差強人意,攻擊力太小了。
韓黎又是后悔,不該下到佛魔谷,否則也不至于被消佛,害得鱗兒也死了,還好彌勒尊者并未怪罪,韓黎躺在了佛界白石床上想著這些事情,床一邊放著那簿斗戰之法。正當他想著想著便疲累的入睡了,他沒來得及思考為什么佛眾會感到這么疲倦。下面是韓黎的夢:
他站立在一片火紅色之中,頭頂一片火紅,腳下一片,四周也是一片火紅。韓黎身穿紅袍鏤金鎧甲,頭戴紫金雉翎冠,很是威武,雖然從未如此打扮,但是他能感覺出此套裝束是他自己的,很清晰地感覺得到。
在遠處站立著一個人,那人和他一樣的裝扮,面目非常清秀,一對杏核吊梢眼,兩彎斜飛柳葉眉,小嘴紅唇,皮膚嫩膩,有點像女子,然而那眉眼中的氣質、身段中的颯爽英姿卻沒有一點陰柔之氣。
“這是何處?那人是誰?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吧?我現在除了那個破爛斗戰之法任何戰斗力都沒有啊!”韓黎的心中犯著嘀咕。突然,韓黎身上一陣顫栗,因為那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韓黎冠上的雉雞長翎隨他的顫栗而微微抖動。那人帶來了一陣火熱的風,吹拂起了韓黎的頭發,顯然他不是利用時空傳送,而是單純的物理移動,竟也有時空傳送的速度。韓黎被駭得呆呆看著眼前這俊美的臉龐,那人眼角有有深紅眼暈,更增加了俊秀與豪氣,他的一雙眼睛充滿蔑意。
“沒想到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徒弟竟膽小如鼠,被我嚇得發了抖!”那人聲音微啞,卻很好聽,不過他的聲音里滿是怒氣和遺恨。韓黎誕生十佛宙周期以來,從未像近段時間生動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總是害怕得不知所措。
韓黎心里很是不甘,誰不怕死啊,假如有實力準不會這樣狼狽的,便向那人道:“如果有超強實力誰還怕你啊!”喊了這么一句,韓黎的勇氣漸漸沖走了恐懼,他看機警地看著那人,不知道那人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