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地上連打了七八個滾,這才停住去勢,待周紫晴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已經(jīng)跳下了馬,胯下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跑出幾十米外,而那好似大海洶涌波濤樣的馬群已經(jīng)不過上千米之遙,周紫晴側(cè)身回看,夏羽已經(jīng)站了起身,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只在狩獵的野獸,雙膝微屈,雙臂自然下垂,雙目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獵物,等待著最佳發(fā)動的時機。
“瘋子,夏羽你這個瘋子!”周紫晴迎著風(fēng),大聲的嬌喝著,玉手緊緊的攥著馬韁,貝齒將下唇咬出血滴來,雖然她現(xiàn)在恨不得用鞭子抽死那個色狼混蛋的家伙,但眼角卻流出一滴清淚,劃破秀美卻有些冰冷的面龐,周紫晴扯動馬韁,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而在一旁的赫連博卻靠了上來,擋住了馬的去路。
夏羽瞥了眼在草原上飛奔的赫連博一行,看樣子應(yīng)該能在馬群到來前跑掉,夏羽扭過頭,雙目再次的盯住那批在馬群前方十余米的烏云踏雪,這群野馬群中的王者,目光中透出的不是害怕,而是貪婪。
夏羽瘋了么?或許他瘋了,數(shù)萬匹野馬奔騰而至,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馬群的奔跑,就連大地在馬蹄下呻吟顫抖,而夏羽可能在這萬馬奔騰的鐵蹄下存活下來么?不過夏羽知道,自己并沒有瘋,在這萬馬之前,他就好像是大象腳下的螞蟻,根本就沒有抗衡的可能,但他的身體卻不受大腦的控制。
體內(nèi)的鮮血隨著馬蹄陣陣而沸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豪氣從體內(nèi)噴薄而出,夏羽很清醒,也很冷靜,他知道自己的機會或許只有一次,而這一次機會還是九死一生,但他卻壓抑不住自己的血液的沸騰,強烈的yu望讓他想要去試一試,這種強烈的念頭,讓他忘記了自己有多么的不擅長騎馬,甚至坐在馬背上顛簸還會暈馬,甚至為此他還成了周紫晴的笑料。
如水般平靜的雙眼中,一頭漆黑的猶如蛟龍的駿馬在綠色的海洋上飛騰而起,那長嘶的聲音直入云霄,野馬王似乎也感受到了遠處擋在身前的男人的戰(zhàn)意,四蹄飛奔,泥土飛揚,野馬王再次的發(fā)力,再次的與馬群拉開了距離。
烏黑如黑珍珠般的野馬鬃毛在風(fēng)中飛揚,俊逸的身姿讓人如癡如醉,數(shù)百米的距離,眨下眼的功夫就到,野馬王就好像是一支無可披靡的箭矢,電射而出,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來到了夏羽的身前,野馬王仰天長嘶,前蹄揚起,人立而起,前蹄就好像是兩個巨大的鐵錘,對著夏羽的踐踏而去。
夏羽幾乎一動不動,直到野馬王長嘶而起,身體四周突然旋起一道旋風(fēng),不斷的向外擴散,龍卷風(fēng),疾風(fēng)之戒內(nèi)的范圍大招瞬間釋放了出來,一團旋風(fēng)將夏羽和野馬王包裹其中,兩道黑色的閃電帶著白芒踏下。
“??!不要!”已經(jīng)逃離了馬群范圍,停在一處小山包上的周紫晴猛地閉上了雙眼,大聲的尖叫出聲,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心里好亂,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難道他就是死了,如果他死了,自己怎么辦,周紫晴從來都沒有這么慌亂過,但今天卻為了一個討厭的男人心慌了,而且還有種心被撕裂的感覺,有些疼,有些空蕩蕩的。
嘶律律,野馬王再次的長嘶一聲,鐵蹄踏了個空,而那個討厭的人類居然爬上了自己的背脊,身為野馬王,自然不會甘心被一個人類趴在它高傲的軀體之上,野馬王再次的奔跑起來,就好像一陣風(fēng)一樣。
是的,它就好像是一陣風(fēng),夏羽緊緊的抱著馬脖子,感覺全身上下都要被顛散架了,但他的雙臂卻好像一道鐵箍緊緊的纏住馬脖子,就仿佛是孫悟空額頭上的金箍圈,夏羽強悍的體質(zhì)也起到了作用,野馬王使勁渾身的解數(shù)但就是無法將身上的人給甩出去,只能繼續(xù)奔跑,不停的奔跑,這是一場耐力與毅力的較量,如果輸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快,追上馬群!”赫連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夏羽跳上野馬王的身體,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的血液都在沸騰,野馬王那可是只有大型馬群中才會有的,野性十足,就算昔日柔然部落強大時,圍捕野馬王也要出動數(shù)千人,一點點的將馬群驅(qū)散,然后將野馬王孤立圍起來,一點點的消磨它的體力,最后才有可能抓捕到,而且抓捕之后還無法乘騎,駿馬通靈,會自己尋找主人,只有獲得它們的認可才能成為它的主人,并一生不離不棄,沒想到這個大人居然這般的胡鬧,一個人就要生擒野馬王,如果有個閃失,赫連博不敢往下想,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這位大人能撐下來。
夏羽幾乎將隔夜飯都吐了出來,連普通的馬跑起來他都會暈頭轉(zhuǎn)向的,別說野馬王這批野性十足的馬中之王了,夏羽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沒有一塊還是自己的,腦袋也暈啊暈的有些神志不清,不過雙臂卻依舊緊緊的箍在野馬王的脖子上,不能輸,輸了就全都結(jié)束了,夏羽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繼續(xù)堅持著。
夕陽沉入地平線中,黑夜拉開了夜晚的序幕,閃爍的星斗好像一顆顆耀眼的寶石般璀璨,那皎潔的皓月高高的掛在天邊,揮灑著銀白色如水的月光,為黑色的夜幕帶來一絲光亮,陣陣夜風(fēng)冰冷的吹襲在夏羽的身上,讓他有些昏沉的頭清醒了許多,但隨著清醒,身體上的骨頭卻好像斷裂般的疼痛,夏羽咬著牙一點點的堅持著。
身后的馬蹄聲漸漸的弱了下來,風(fēng)馳電掣的野馬王為了將后背上的人甩下去,已經(jīng)脫離了龐大的馬群,只有數(shù)百匹身強力壯的駿馬依舊在野馬王身后追隨,夜幕下,野馬王就好像是黑夜的的精靈,身體融入到夜色之中,而在后面數(shù)百匹駿馬跟隨在后,在后面百十米則是赫連博等人,不過從速度上看,赫連博等人已經(jīng)開始拉開距離,漸漸的跟不上前面馬群的步伐。
當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黑夜再次的被白晝?nèi)〈榜R王依舊不知道疲累的奔馳著,鼻息里打著響鼻,不斷的劇烈喘息著,這樣高速的奔馳,就算是野馬王也會禁受不住,不過一想到后背上的人,野馬王執(zhí)拗的脾氣讓它不可能向一個人類認輸,于是繼續(xù)在草原上奔跑。
一路上,不知道錯過多少的草原部落,遇到多少流民,夏羽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他已經(jīng)昏迷了,不過就算是昏迷了他的雙手已經(jīng)緊緊的夾著野馬王的脖子,不知道奔跑了多少時間,當白晝與黑夜再次的交替,終于野馬王放慢了速度,疲憊不堪的停了下來。
來到一條河邊,低下頭開始河水,而身上那個頑固的人類卻順著脖子滾到了草地上,野馬王打了個響鼻,眼睛瞪的大大的,心里好像在想,早知道這么容易,自己何苦連跑了好幾天,勒的脖子難受的要死,野馬王雖然是一只牲畜,但卻有靈性,夏羽能堅持這么多天,自然贏得了野馬王心里的認可,所以野馬王沒有離開,反而圍在夏羽身邊,照看起昏迷的夏羽來。
草原上的一個山坡上,幾匹駿馬站在那里,馬匹上面幾個牧民打扮的人遠遠的望著河邊,野馬王警惕的將目光望向山坡。
“想不到,他居然真的馴服了草原上最烈的馬王!”
“公主,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看樣子野馬王已經(jīng)認他為主了!我們費盡了心思,沒想到居然全給人做了嫁衣裳?!币粋€女子在一旁嘟著小嘴,不滿的道。
“閉嘴,能征服野馬王的只有草原上最強大的勇者,就算我們能抓到野馬王,也無法馴服野馬王,這樣也好?!?
“公主,那人的手下已經(jīng)追蹤而來,距離我們這邊不足十里的路程?!币粋€侍從打馬飛馳而來,干凈利落的停在一行人幾米外,跳下馬恭敬的彎腰道。
“我知道了,回汗帳!另外派人悄悄的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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