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耿的話沒有半點敵意,說是恭維其實也不為過,這也不是他不想惹事,他只是說實話而已,對方的年齡或許比自己大一點,但是絕對大不了多少,他們能看出這畫的真偽,書畫造詣應該不在自己之下。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狂妄的人,甚至說是謙虛也不為過,對于真正有本事的人,他也會非常客氣。
對面三人也都是聰明人,能聽出韓耿的語氣沒有什么諷刺,應該是真誠的感覺自己三人挺厲害,心中也很舒服。
不過女孩子還是非常坦白的道:“其實我們也沒有你想那么厲害,如果不是因為這幅畫的真品就在我家里,我們也不能確定這是贗品,這話的臨摹水平基本上可以以假亂真了。”這次韓耿和露露才真的有些驚訝了,韓耿是因為想不到這么巧,真品就在這三人家里,而露露卻是從價值角度思考,他們家里能有這樣一幅畫,家庭肯定不一般,韓耿也許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露露卻知道這幅畫如果拍賣,應該不會低于兩百萬。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說起這幅畫的時候,就好像告訴別人,自己家的一個茶杯,一個茶碗那么簡單,完全沒把這幅畫當回事。
這樣的家庭,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兩三百萬的畫,在人家眼中就是平常裝飾品,可見這家庭如何了。
韓耿沒想那么多,他對這三人其實挺有好感,不管是男還是女,都沒有年輕人的浮躁,被自己稱贊了一句,他們不但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是誠懇的告訴自己能辨別這幅畫真偽的原因。
至少這份胸襟,一般年輕人都不具備,如果換做自己,被人稱贊之后,還能這樣解釋,韓耿也沒有信心做得到。
“其實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相信三位在書畫方面肯定也有不淺的造詣吧。”韓耿想了想,笑著道。
這次三人都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種自信的笑容,韓耿從這個角度夸獎他們,他們完全接受,在同齡中,他們三人確實是比較出色的。
不過女孩還是代表兩個男人笑著道:“你應該比我們更厲害吧,你不知道真品在什么地方,卻能確定這幅畫是贗品,真想不到今天能遇到你這樣的厲害人物,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交個朋友。”
這女孩子說話的感覺,一點不像一般的女孩,更像是一些古老家族里的大家小姐,偏偏說得話又充滿了男子氣概。
如果面前是個年輕男人,這么說的話,韓耿肯定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甚至想要與之結交一番,畢竟能有這樣氣度,而且還有這樣見識的年輕人,家庭肯定不一般。
不過現在由一個少女說出這樣的話,韓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有點別扭,難道真的和一個女孩子去稱兄道弟?
這個社會還能真的存在情投意合,然后成為男女知己,或者莫逆之交?韓耿可不是那樣的空想主義者。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和女孩子成為異性朋友,特別是看對方的意思,好像還要做那種以畫會友,韓耿可沒那閑心。
“我叫韓耿,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朋友自然沒問題,我們現在不就是了嗎?”韓耿心中想著,口中卻已經笑著道,盡管說得很熱情,卻非常客氣,連人家的姓名都沒有問一句。
露露只是在一邊看著,不管韓耿有什么樣的決定,她都會無條件支持,她的潛意識中認為,韓耿可以代表自己,她甚至自己都沒發覺。
對面的女孩子和兩個年輕人都是聰明人,韓耿的熱情和心中疏遠,他們都能看出來,女孩子其實也可以理解,大家素昧平生,也許今天之后,雙方就不會再有交集,有點戒心也是應該的。
而那兩個男人心中就有些不痛快,他們倆雖然不是那種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年輕人,可既然自己等人主動結交,還被拒絕,那就實在是傷自尊了。
韓耿不管他們怎么想,反正自己是不想和女人當哥們的,甚至他比較反感那種女人,動不動就要和男人當哥們,當朋友,難道不懂什么叫男女在一起,日久生情嗎?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偏激,卻不想控制,反正今天之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韓耿對這三人有些好感,不過還不想和他們有太多糾葛。
“韓耿,我們能在這里相遇,也算是個緣分,我叫令狐小佳,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打電話給我,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哈。”女孩子心中沒有埋怨韓耿,甚至還遞給他一張名片,笑著道。
韓耿也有點意外,這個女孩還真是喜歡交朋友,連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要和自己結交,不過人家都遞過來名片,再不接就不好意思了。
名片看起來很普通,只不過鑲著金邊,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只有一個令狐小佳的名字,然后就是一排手機號碼,不過在他接過名牌的時候,眼角余光發現,兩個年輕人欲言又止。
忍不住心中一動,韓耿想了一下,笑著對令狐小佳道:“令狐小姐,我這個人出門不習慣帶名片,我直接打你手機一下,你記住我的號碼吧。”
他其實也是客氣一下,不過這話還是讓露露直撇嘴,這個家伙什么時候有名片了,想要告訴人家電話號碼,直接說就好了,還說那么多,不過這小子還真是騙人不眨眼,裝什么像什么,以后還得多加小心。
韓耿之所以這么說,也算是表示一種尊重,起碼讓對方感覺雙方比較平等,值得結交,哪想到因此讓露露感覺自己能騙人了。
如果他知道會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會這么做,畢竟自己確實曾經騙過露露,如果她反應過來,自己肯定要倒霉,至少她能大鬧自己一場。
令狐小佳到是沒有想那么多,至于韓耿是否真的有名片不重要,只要他能留下電話就行了。
她身后的兩個男人雖然都很出色,可因為他們之前被露露的美色所迷,想法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沒有看出韓耿的厲害,令狐小佳卻很清楚。
如果不是自己家里有這幅畫的真品,即便以自己的能力,也無法看出這畫是贗品,可韓耿卻能看出。
不管其他的本事如何,就看他在國畫方面的造詣,已經比一些大師更強了,即便對方年齡不大,令狐小佳還是想要結交一番。
琴棋書畫和武功一樣,有些東西都是需要悟性,即便韓耿的年齡看起來只有二十三四歲,可是這樣的人誰也不敢說在書畫方面的造詣差,也許人家就是那種天才你呢!
而且她看韓耿坐在輪椅上,心中想得更多,也許就因為他身有殘疾,平時不良于行,就把更多的心思花在這些雜學上面,擁有一些特別成就也可以理解。
這也是人們的慣性思維,大家都認為坐在輪椅上的人,多半是殘疾,而且這么年輕就要坐輪椅,更是只有殘疾人才會,他們可不會想到韓耿身上有嚴重的傷勢,病人就應該躺在醫院才對的。
雙方各懷心思,韓耿還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過去,然后順道把令狐小佳的名字記錄在手機中。
在這個過程中,韓耿其實一直注意兩個年輕人,之前他們雖然沒有對自己表現出什么輕視,不過卻也沒有太注意自己,他們都被露露吸引,他不怪這兩人貪戀美色,如果換成自己,也同樣忍不住多關注露露。
只是當他與令狐小佳交換電話號碼的時候,他注意到其中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這三個人即便是韓耿沒有多少見識,也能猜出他們的身份不簡單,具體這三人是什么關系,他不能確定,三人之中好像是以令狐小佳為首,可另外兩個年輕人對令狐小佳也沒有多么尊重,不然也不能盯著露露看。
心中暗暗猜測,這三人應該不會是一家人,多半是有什么關系的朋友,可那個男人知道令狐小佳的家里有這幅畫,肯定是關系也比較近。
這些念頭在韓耿腦海中一閃而過,轉瞬就拋在一邊,這與自己又沒有什么關系,今天與令狐小佳交換電話號碼,只不過是因為對方有心結交,自己禮貌回應而已,以后哪還有什么交集。
想到這里,韓耿笑了笑對三人道:“三位,你們繼續賞畫吧,我們要去別處看看了,這里的畫這么多,總要在九點半之前看完。”大家都是聰明人,韓耿這話誰都聽得出是要離開,令狐小佳三人也不會厚著臉皮跟著,笑了笑道:“韓耿,你先去看畫吧,我們也要多看看,這畫展的作品還真不少,挺長見識,一會拍賣會見。”韓耿笑著點點頭,示意露露推著自己離開,他沒有否定,自己一會肯定就要去參加拍賣會,而這三個人顯然也要參加,肯定會碰面的。
直到他們走到下一個展區,對方三人還在目送他們,韓耿隔著十幾米對他們三人微微一笑。
雙方接觸十分簡單,而且彼此之間充滿了友好態度,只不過離開足夠遠之后,韓耿才長出一口氣,輕聲對露露道:“露露姐,這三個人可真不簡單啊!”“是啊,我起初只以為他們是普通的年輕書畫愛好者,可是你與他們聊一會,讓我感覺到一種非常大的壓力,這是怎么回事呢!”露露點點頭,也同樣出了一口氣,有些不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