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黎明破曉,又是嶄新的一天。次日大理寺的鳴鼓被敲響,大理寺丞接到了一張?zhí)厥獾臓罴垼鵂罴埳纤鶢罡嬷四耸菓舨渴汤赡具h。狀紙層層上遞,待交到刑部尚書手中時,恰逢威遠將軍府的楊老將軍逝世。
刑部尚書看著手中的狀紙,里面狀告的條條罪名,心下微驚。刑部尚書急忙起身,身穿官服匆匆入宮。緊接著威遠將軍府中掛出白布,半個時辰后戶部侍郎木遠被下獄的消息便從宮中傳出,至此京都流言四起。
杉府苑中,杉卿玉看著手中的紙條,嘴角微微勾起,修長的手指夾起信條,舉至燭光之下,燃燒殆盡。杉卿玉倚坐在椅上,輕斂眼眸,想著紙條的信息,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威遠將軍回京途中?!? 木遠下獄只是一個開始,倘若沒有楊老將軍牽扯其中,木遠一案極有可能輕拿輕放,畢竟木遠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已待多年,必然有著自己的勢力,而陛下也會因為朝中局勢而退步。 杉卿玉輕聲低語著,“木遠,你逍遙了那么多年,如今也該是你得到報應(yīng)的時候了?!鄙记溆竦捻馔蛘客醺?,心神恍惚,“要怪就怪你太過貪婪,不懂適可而止,要怪就怪你是木詩語的娘家,我的仇敵。”
相比起杉卿玉的從容不迫,湛王府的思語苑中,氣氛壓抑。
“啪!”的一聲,杯子摔落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木詩語不可置信的看著鳴柳(侍婢),失聲喊道,“你剛才說什么?”
鳴柳抖了抖身子,避開木詩語的眸光,低聲陳述著,“回娘娘,木府傳來消息,說、說木大人被下獄了,讓娘娘想想辦法救大人出獄?!?
木詩語皺著眉頭,神情之中尤有疑色,“伯父為人小心謹(jǐn)慎,鮮少與人為敵,怎會遭此禍?zhǔn)??”木詩語望著鳴柳,“來人可有說伯父因何事被下獄?”
鳴柳搖頭,“傳信人匆匆而來,只說木大人今早被大理寺的侍衛(wèi)帶走了,至于因原因為何,并未言明?!?
“此事非同尋常,你立刻出府一趟,打探消息,務(wù)必要弄清楚怎么回事!”木詩語冷靜下來后,條理有序的安排著事宜。
鳴柳應(yīng)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鳴柳離開后,木詩語靜思此事,木遠之事看似意外,但是木詩語卻不這樣想,畢竟木遠為人如何,她自幼生活在木府,再是清楚不過了,況且木遠并非只是一個戶部侍郎這般簡單。倘若只是一般的事情,輕易不會被下獄,木詩語想:或許木遠只是簡單的被請去大理寺詢問幾句,伯母太過關(guān)心則亂了方才錯傳口信。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鳴柳匆匆而歸,只是這次她的臉上神情慌亂。
木詩語見到鳴柳,急切起身詢問,“怎么樣,可有打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鳴柳看著木妃的神情,一時之間竟不敢把話如實說出口,神情猶豫的低垂著腦袋。
木詩語心急如焚,并未察覺鳴柳的異樣,見她走神,怒目而視,冷喝道,“你說話??!”
“回、回娘娘,奴婢打聽到了消息,木大人之所以被下獄是因為前日有人到大理寺?lián)艄镍Q冤,狀告大人貪官污吏,草菅人命?!兵Q柳神情閃爍的說道。 “擊鼓鳴冤?”木詩語連忙問道,“可知道狀告之人是誰,什么身份?” 鳴柳如實相告,“據(jù)說是個商賈之人。”
木詩語聽聞此話,反倒松了口氣,“若是如此,伯父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事,頂多也就幾日的牢獄之災(zāi)?!蹦驹娬Z想到木府傳來的消息,眉頭微微皺起,“伯母太過急躁了,事情尚未清楚便胡亂傳來這般消息,這不是胡鬧嗎!”
木詩語想起伯母說道讓她尋王爺求情,木詩語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王爺為人剛直,又慣是不喜伯父這般圓滑世故之人,若是被王爺知曉伯父下獄的緣故,恐怕不僅難以說服王爺出面,更是會連累到王爺對自己的印象。想到此處,木詩語對木府微微起了嫌隙,心道幸好自己足夠冷靜,事先探查一番,弄清緣由,不然貿(mào)然到王爺跟前求情,只怕會弄巧成拙。
木詩語神情冷淡了一些,情緒也平靜了下來,看著垂頭不語的鳴柳道,“此事便到此打住,若是木府再來人,你打發(fā)了便是,莫要驚擾到王爺。”木詩語心想,該給木府一個警告了,免得伯母得寸進尺,什么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求到自己跟前來。
鳴柳神情猶豫,她雖然是個小婢女,但是事情好像沒有木妃說得那般輕松。
木詩語端詳著神情異樣的鳴柳道,“你怎么了?”木詩語突然心中有些微微不安,“可是還有什么事情沒說”
鳴柳抬眸窺視了木詩語一眼,忐忑不安道,“奴婢還聽到了一個消息,今早威遠將軍府的楊老將軍逝世了?!?
木詩語微瞇著眼眸審視著鳴柳,“你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威遠將軍府的事情,說吧,此事和伯父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蹦驹娬Z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鳴柳提起此話的用意。雖然楊老將軍逝世是件大事,但她木家乃是文官,威遠府是武官,兩家牽扯不大,楊老將軍的逝世影響不到自己。
“奴婢還打探到一事,楊老將軍逝世的消息傳出不久后,宮中便頒下了圣旨,而后木大人便被下獄了?!兵Q柳解釋著。
木詩語心頭門的一跳,“你說什么,宮中頒下圣旨后,伯父便被下獄了?”
鳴柳點頭,“是的娘娘,奴婢聽聞此事,也是大吃一驚,奴婢擔(dān)憂木大人的事情會和將軍府有牽扯,恐怕木大人的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便結(jié)案。”鳴柳拱手,“事有蹊蹺,奴婢不敢隱瞞?!?
木詩語見鳴柳神情不似作假,若有所思道,“此事你做得對,如此說來恐怕伯父下獄之事也非同尋常?!蹦驹娬Z想起了伯母——張靜茹,張靜茹乃是大家族出身的貴女,為人處事穩(wěn)重謹(jǐn)慎,應(yīng)該不至于因為伯父下獄一事便方才大亂,或許其中有著什么隱情也說不定。
木詩語沉默了半響,而后抬頭看向鳴柳道,“你去木家一趟,就說本妃明日回木府一趟?!?
“是小姐。”鳴柳應(yīng)道。
鳴柳離開后,木詩語細細分析著木遠下獄一事,正當(dāng)這個時候,龍三緩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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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三走至木詩語跟前,拱手一禮,“龍三見過木側(c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