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祈覺得這將不僅僅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更是一件午夜夢迴的永遠(yuǎn)噩夢。
而且一旦邵華知道他不乾淨(jìng)了,那麼他等待他的,只會是一顆子彈。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容忍身邊的人,擁有這樣的污點呢?
他會放棄他,毀滅他,這幾乎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邵華從不曾說過將來會對他好,也從不曾說過將來會怎樣,即使他說了邵祈也不過只是當(dāng)耳旁風(fēng)罷了。
他對他,不過還只是停留在新鮮的感覺裡面而已,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是有保質(zhì)期的,他從小就沒有學(xué)會過信任。
而且,他和邵華自小便沒有真情實意,何況現(xiàn)在還是不共戴天…….
他怕死,但是更不願意這麼屈辱的生存著,他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動手了。
可是那幫人的肌肉畢竟都不是擺設(shè),即使是看起來最弱的,也不是簡單的軟柿子任他拿捏。
若真是就只有這麼一個人到還好,糾纏一陣邵祈也還是能贏的。
可是這畢竟不是一個人啊!
正要接觸到男子身體的腿,被橫空冒出來的牀頭櫃狠狠砸下,邵祈急忙撤退,卻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唔!”慘呼一聲,他整個人瞬間栽倒在地……
腳踝,彷彿是碎裂一般的疼痛,稍微動一動就是連筋帶骨般撕心裂肺的感覺。
骨頭到底是脫臼還是真的裂了,邵祈現(xiàn)在尚算不得而知。
“別過來,誰敢過來老子弄死他!”見一人蠢蠢欲動的伸手要來捉他,邵祈厲聲呵斥。
“喲,還是個辣的呢?”
“老闆都告訴我們了,你不過是個被人騎的傢伙,現(xiàn)在裝什麼清高,你又在跟誰裝呢?”
污言穢語在耳,邵祈只覺得腦子嗡嗡嗡的只是作響,眼前壯碩的人影彷彿禽獸一般的朝他撲了過來。
邵祈瞪大了眼睛,怒罵:“誰要是敢過來,老子一定弄死他,不死不休!”
“哼,叫你狠!”一人不屑的出聲,拾起掉落在一旁的牀頭櫃,朝著邵祈完好的一腿就又砸了下去。
“擦,老子殺了你!”邵祈額頭瞬間冷汗直冒,他的身子更是因爲(wèi)這一波突然的劇痛,而猛烈的彈了一下。
“你這人,做什麼這樣的粗魯?”一男子走上前,看著冷汗直冒的邵祈,回頭責(zé)怪剛剛動手的男人道。
“切,你這人就繼續(xù)裝吧,誰不知道你,你可是比我們誰都更狠的!”男子不在意的笑了笑,嘴裡是毫不掩飾的調(diào)侃。
“是啊是啊!”周圍的人也都配合的笑了起來。
男子挑了挑眉,緩緩蹲在邵祈面前道:“這下子你可沒有辦法逃跑了,乖乖的哦,否則待會有你受的!”
“滾!”邵祈吐出一口唾沫,伸手就朝著男子的臉一拳。
拳風(fēng)險險擦到男子臉跡的時候,被蠻力硬生生的攔下,男子狠狠地桎梏著他的手邪笑道:“不懂事的年輕人,是需要好好教育的!”
說著,狠狠的一拳朝著邵祈的小腹揍去。
“唔!”邵祈悶哼一聲,看著站在遠(yuǎn)處冷眼旁觀的嚴(yán)斐狠狠道。
“嚴(yán)斐你給我記住了,只要我不死,今日之恥,他日我必將千倍百倍的償還!”
嚴(yán)斐冷笑,道:“我這樣的人,早已沒有了將來,而且你以爲(wèi)你還有機(jī)會報復(fù)麼?”
“只要我不死,總會有機(jī)會!”
嚴(yán)斐不敢殺了他,至少暫時是不會動手殺了他的。
“你髒了之後,你覺得邵華還會護(hù)著你?還是你以爲(wèi)他真的會是你永遠(yuǎn)的靠山?我今天就告訴你了,靠山也是會倒的!”語氣篤定,卻剛好坐實了邵祈的猜測。
他的失蹤的確不是偶然,也許就是某人計策中的一環(huán)。
而這個計策的算計目標(biāo),當(dāng)然就是邵華。
而邵華這個靠山,一旦成功的被算計得倒下的時候,自然就是他這個魚餌,徹底消失的時候。
“你沒有機(jī)會報復(fù),因爲(wèi)你沒有他日!”嚴(yán)斐狠笑,遠(yuǎn)遠(yuǎn)地指著邵祈腦袋對著衆(zhòng)人道。
“動手啊,客氣什麼,你們這些人什麼時候這麼磨磨唧唧了,我不是特地讓你們來聊天的額!”
得到鼓舞與催促,男子們紛紛擦拳搓手道:“小寶貝兒,怪怪的,我們會溫柔的呵呵………..”
說著,紛紛上前摁著邵祈扒起了他的衣服,更有甚者,甚至即刻開始解起了自己的皮帶…….
屋外,是一片即將面臨拆遷的舊房舍,舊工廠。
遠(yuǎn)處是殘破不堪的水泥路面,路的盡頭,是慢慢清澈沉澱著即將乾涸的小溪。
艾雅站在那裡,靜靜看著這一切出神。
“嚴(yán)斐呢,把他給我叫來!”
“小姐,他……….”身邊的人語氣有些遲疑的態(tài)度,成功的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她微微皺眉,側(cè)目道:“他怎麼了,你就把給我叫過來!”
“這………”手下依舊面露難色。
他是嚴(yán)斐的手下,自己老闆現(xiàn)在在幹什麼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自家老大一早就發(fā)下話來了,誰要是敢去打擾他,他就斃了他。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現(xiàn)在就斃了你!”艾雅一怒,幾乎只是瞬間,拔出槍就對著男子的眉心。
男子怔了怔,倏的老實交代道:“老大帶著人去見那個小子了,說了誰敢阻止他出氣,他就……”
“他真是膽子肥了!”
兩眼一瞇,艾雅一腳踢開面前的男子:“滾開!”
她把邵祈帶出來可不是讓他折騰的,她雖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動邵祈了,但也是不允許他被人這麼欺負(fù)了去的。
當(dāng)年她保護(hù)不了邵元希,只能看著他任人魚肉,如今怎麼能夠容忍和元希有著相似的邵祈,在自己面前也遭受這樣的事情呢!
想著,朝著那破屋子去的腳步更加的快了起來。
這是一片即將拆除的破舊廠房,坐落於城市外延郊區(qū),因其人跡罕至,所以在這裡不論發(fā)生了什麼,都是不會有外人知道的。
艾雅猛地一腳踢開門,入目之處一片凌亂與狼藉。
“住手!”
那些個人上半身皆是衣冠楚楚的模樣,密密麻麻的人羣中,艾雅只看得見一個個雄壯的背影,邵祈被死死的壓在下面,看不清狀況。
而一旁的嚴(yán)斐,則是冷眼旁觀,當(dāng)然那冷漠的眼神裡面更多的則是赤紅的瘋狂。
“嚴(yán)斐,好,很好,這就是你辦的事!”對著半空凌空一槍,艾雅笑著,大步走進(jìn)門去。
那些人幾乎都已近瘋狂,槍聲倒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將他們拉回了現(xiàn)實,於是他們一一轉(zhuǎn)過頭來。
“繼續(xù),別忘了誰是你們的老大!”
嚴(yán)斐緩緩的將眼神移了過來,卻不是看著那些人,對著艾雅向他們下命令道。
這是他的下馬威,也是他的怒氣,他雖然和她合作,可那並不代表他會完全的聽從她的,他可不是她的下屬。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嚴(yán)斐淡漠的對著艾雅道。
“想做的事情?”艾雅尖聲。
將手中的槍指著他的腦袋,怒罵:“想做的事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你知道邵祈在這個計劃中的有什麼樣的作用麼?你他媽的腦袋短路是不是啊?”
說著,手臂一動,啪啪好幾聲……….
那些人幾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一一的腦袋開花著躺在了地上,入目之處紅白交加一片,那是白花花的**和鮮血。
嚴(yán)斐沒有說話,氣得脖子都粗了起來,面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這都是他的手下啊,這個女人當(dāng)著他的面殺了他們,這又是在打他的臉啊!
一個男人,被人打了哪裡都行,就是不能被人打了臉,臉面,關(guān)乎一個人的尊嚴(yán)。
然而艾雅,可不管這麼多。
要是知道嚴(yán)斐的想法,她一定會說,她打的就是他的臉面,羞辱的就是他看中的尊嚴(yán)。
“邵祈!”走過去踹開那還帶著溫度的屍體們,艾雅把邵祈從屍體堆裡扒出來。
還好,只是衣衫凌亂,臉色青紫斑斑,應(yīng)該只是被揍了,沒受什麼實質(zhì)性的傷害!
“沒事!”咧了咧嘴角,邵祈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嘲諷的看了看艾雅。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呵呵……”
說著,皺眉用手甩開身邊的屍體們,邵祈涼涼的看了一眼面色扭曲的嚴(yán)斐,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子一個踉蹌,邵祈皺著眉重新摔回地上。
腳好像真的是受傷了,這一動彈,疼得他整個人腦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麼了?”艾雅剜了嚴(yán)烈一眼,走過去看著邵祈有些腫起來的腿,皺著眉道。
“受了點傷,我好像站不起來了呢!”邵祈笑看著艾雅,冷漠的眼睛裡面俱是輕褻之意,並不是覺得艾雅假惺惺,而是一種對人生的嘲諷與不屑。
彷彿說的並不是自己的狀況一般,那淡然的態(tài)度彷彿說的是一件並不在意的玩笑。
艾雅的眼睛突然有一瞬間的模糊,白茫茫的一片背景裡面,眼前的邵祈似乎又和元希慢慢的重合了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