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瓏寨是近些年才建起來的一個山頭寨子。這裡三面是絕壁,只有一條緩坡可以進(jìn)入寨子,寨子四周五里一哨,十里一崗,如果有人來進(jìn)攻,還未進(jìn)入到寨子的範(fàn)圍,就會被人攔下。而且寨子腳下,就是從南齊進(jìn)入中幽的近道,十分方便。
安虞四人下了馬車,還沒有察覺自己在哪裡時,就被請進(jìn)了一間屋子裡,屋子很寬大,正中首位擺放著一張大椅,大椅子上鋪著一張虎皮,張揚而霸氣。而椅子的後面牆壁上,懸掛著一面旗幟,白底青面的虎頭,張著血淋淋的大口,玲瓏大眼空洞地瞪著進(jìn)來的人。
而椅子的兩邊,放置著的是十八般武器,刀、槍、劍,長柄短柄都有,一律整齊地擱置地兩旁,給這椅子憑添了一絲冷肅。
屋子裡的兩側(cè)都有一扇門,光線較暗,可以看出應(yīng)該是兩間耳房。
“鬱大哥,請坐吧!”
歐妙情率先坐在右側(cè)的椅子上,而鬱塵和安虞則一起落坐在左側(cè)的頭兩排椅子。小元和阿豐,立在兩人的身後。
“安公子能夠如此不改面色地來到這裡,真令妙情佩服!”
安虞笑笑,神情莫名:“這裡風(fēng)景優(yōu)美,爲(wèi)什麼不敢來呢?”
歐妙情一怔,也是一笑,點頭說:“我也常覺得從這裡看風(fēng)景,很是漂亮!”
說話間,一個手持長矛的深墨麻布衣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他看到幾人,頓了一頓,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歐妙情也看到了他,對幾人解釋道:“剛纔那位是天涯叔叔,他一向不愛理寨中事物。”
安虞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可是齊晃?”鬱塵忽然出聲問道。
“鬱大哥的記性果然不錯,連齊叔叔也都記著。”
“歐小姐想必還不知道,鬱某第一次進(jìn)寨子時,還是齊先生前來解圍的,這讓在下至今感激不已。”
歐妙情想起了鬱塵第一次進(jìn)寨子的情景,臉上有些發(fā)燙,微微低著頭,說:“原來鬱大哥還記得當(dāng)初你進(jìn)寨子的時候啊!只是,鬱大哥爲(wèi)什麼不一直呆在我們寨子裡呢?難道鬱大哥是嫌我們的寨子不好嗎?”
“妙兒,你怎麼能這樣失禮呢?鬱少主平日事忙,哪裡有時間呆在我們寨子裡?”
“爹爹!”歐妙情擡頭朝著屋子裡的右側(cè)門方向望去,欣喜地喊道。
安虞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門前不知何時立著一中年豪客,那人五十歲上下,身著一襲黑色長衫,濃密的眉下一雙虎目正炯炯看著鬱塵。臉上威嚴(yán)並沒有嚇退跑上前的歐妙情。
“許久不見,鬱賢侄一向可好?”
“歐伯伯好,鬱塵很好。”鬱塵說罷,向他介紹身邊的安虞,“這位是晚輩在南齊結(jié)識的好友安虞。”
安虞不慌不忙地拱手一揖,不卑不亢道:“在下南齊安虞,路過貴地,前來叨擾一下,望前輩恕罪。”
歐頁南掃了眼安虞,眼露激賞,點頭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鬱塵含笑神色莫測地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安虞。
“不知歐伯伯請鬱塵來寨子,是爲(wèi)何事?”
鬱塵明顯從前來過寨子,而且和歐頁南父女相識,卻不知爲(wèi)什麼他會與這些強(qiáng)盜相識。安虞暗自疑惑著,低著頭,眼睛盯著某一處。
歐頁南掃了眼歐妙情,淡淡道:“妙情,安公子想必趕路趕得有些累了,你先帶他去休息一下。”
歐妙情立馬看了眼鬱塵,而後咬了咬嘴脣,纔開口道:“是,爹爹。安公子,請吧,妙情帶你去休息一下。”
安虞對著歐頁南抱了抱拳,帶著小元轉(zhuǎn)身跟著歐妙情離開了,與鬱塵錯身時,鬱塵似乎有意無意地垂了垂眼。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出了屋子,安虞才知道自己是在寨子一進(jìn)門的一棟屋子裡,四周被一棟棟屋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如同一個大型的四合院子,正對面的,卻是寨子的大門。想必這一棟屋子正是用來給山寨裡的人開會用的主屋,不僅寬大,而且方便。大門是一對厚重的鐵門,大門連接著圍牆,牆上站著手持長茅的哨兵,他們有的來回走動著,有的立在那裡,目光遠(yuǎn)眺,注意著遠(yuǎn)處的動靜。
屋子和圍牆皆是用清一色的石子壘起來的,而地板卻是一片黃泥土,馬匹奔過,立馬就會漸起飛揚的塵土來,弄得到處都是灰濛濛一片。
歐妙情帶著安虞向主屋後面的院子走去,轉(zhuǎn)過小徑,後院一排的房子便闖入了安虞的眼中。其間偶有幾人出來,有男人,也有女人,還有小孩子。
這時,安虞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她回過神看去,卻是小元拉著自己的衣袖。
“公子,這裡怎麼會有女人和小孩子啊?”
她傳音進(jìn)她耳中,沒有讓走在他們前面的歐妙情發(fā)覺。
安虞搖搖頭,悄悄對她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妙姐姐!”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衝著歐妙情闖去,歐妙情連忙抱住。
“哎喲”一聲,歐妙情驚叫一聲,卻沒有任何的傷到,反而十分暢快地說:“你這小屁孩,怎麼這樣莽莽撞撞的?再長大些,妙姐姐我可就抱不動你啦!”
“咯咯咯,妙姐姐這麼厲害,怎麼會抱不動芽芽?”歐妙情懷裡的小人影探出頭,俏生生地說道。
“你每餐吃得這麼多,又不愛習(xí)武,天天就知道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你看,最近又重了這麼多,你讓我怎麼抱得動你呢?”歐妙情彎下腰,颳了刮芽芽的小鼻子,嘻嘻一笑。
芽芽是個小豆丁,他的腦袋光溜溜的,身上只掛了一件粗麻布的衣衫,連個衣袖都沒有,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這個穿法,他卻一點兒也沒覺得冷。他的眼睛又黑又大,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配合著他兩邊嘟起的臉蛋,真是可愛至極!
此時的芽芽正一臉的好奇望著跟在歐妙情身後的安虞,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她的身上打轉(zhuǎn)。片刻之後,才說道:“妙姐姐,這個難道又是你劫上寨子裡給你暖牀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