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三人成虎二
“不可能的,你在說謊騙我——”根生大吼道:“師父怎么可能是我的父親。”
道一在旁邊解釋起來,“你與他確實是父子,等找著虞仁大夫時,你大可親自去問他,還有你如今的年歲,我瞧你的骨骼也不到八歲,約莫在五六歲左右,這真是奇怪啊——”
百會一臉鐵青的出了‘大橫街’,連鐵門都忘了關上。
虞仁仍舊在說,“語兒當時生了一雙兒子,因為肚子里一對,當時她難產,她的父母知老夫經常替她看病,是以叫了老夫過去幫忙,她交了一個孩子給老夫當念想——可是,老夫只會治病救人,哪里會養孩子,經常做了藥膳,或是藥物給他吃,卻導致他長得比一般孩童大些——”
他哆嗦著手,與吳語摟在一處,“老夫做下如此冤孽之事,這滿頭的白發便是報應啊——”
陳夷之點頭,“原來是這樣。難道某覺得,看著你的面像,不應這般老態的。”見一對老情人,抱在一邊哭哭啼啼,百會也出去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他和謝大娘子、謝三娘子說,“我們也先去吃晚飯吧,某做的可能有些難吃,你們將就一點兒。”
謝大娘子微微點頭,拉著謝三娘子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
直到晚飯畢,百會都不曾歸來。
一行人在屋子里,伸了伸懶腰,齊要甚至感嘆起來,“除了沒有小娘子,其他還是不錯的,可惜——”卻被另一道更高的聲音蓋過了他。
“都給老夫滾出來。”百會毫不掩飾的加上內力,酒足飯飽的一行人被震得七勞八素的。
他們出門便見百會身上的寒氣,似乎比朝晨更重了,這人七人心里有些毛毛的,不由自主的朝陳夷之那邊靠近了些,生怕他一掌就拍過來了,一地的碎馬車還沒人收拾呢。
一行人磨磨蹭蹭的,百會瞧得十分火大,他對陳夷之說,“下晌已經證實有一個人說謊,老夫不想再耽擱時日,現在從你二人開始——”
李布衣被他點出,許是被他震住了,這會兒十分的配合,“小的開的布衣鋪子,一直都只有普通人來的,可那晚鋪子里來了個特殊的人,之前的那個御史大夫,也就是被百善害死的人,那天布衣店關門有些晚,又因為前御史大夫來了后一直在鋪子里待著,我們也不知該怎么辦,只能開著,他在鋪子里待了很久,直到百善也來了,當時他很慌張的挑了半天,一匹布也沒要,前御史大夫走了之后,他也馬上離開了——”
金娘子接話道:“當時妾身在盤點賬目,過了會兒就發現,之前放在柜子上用來剪布匹的剪刀不見了,再到后來就聽到外面禁軍巡邏過來,發現前御史大夫,死在巷子里,背上插著的就是那把剪刀——”
陳夷之聽完之后,問他,“前御史大夫那么晚了,他不買布匹,去布衣鋪做什么,本帥記得當時這件案子鬧得挺大的,一開始都以為是前御史大夫得罪了什么人,這才被人殺了,他死身邊什么都沒有的——”
李布衣搖搖頭,“小的與那人從來都沒什么交集,又怎么會明白他在想什么呢,但只是要客人來鋪子里,我們就要陪著他的,但人家想做什么,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況且他是官府中人,小的是一介平民,又怎么敢管——”
陳夷之本能的覺得不對,前御史大夫那么晚了,還去布衣鋪子,這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但他一時又想不出個適當的解釋,只是再次確認道:“金娘子可是看見百善拿走了那把剪刀?”
金娘子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妾身并未親眼看見,只不過當時只有他一個人,在他離開之后,那把放在柜子上的剪刀就不在了,除了他沒別人去拿——”
陳夷之點頭,“也就是說你當時并沒有,親眼他拿走那把剪刀,可對?”
百會怒氣直指她,“當初你作證說親眼看見他拿走了剪刀的。”
金娘子縮了一下,還是梗著脖子沖他說道:“當時就他一個人經過,沒有別的人,那剪刀還能自己飛走了嗎,除了他還有誰,反正妾身是沒有說謊的,即便再說一次,我還是那樣——”
陳夷之問李布衣,“你可有看到百善離去時,拿走剪刀?”
李布衣搖頭,“小的沒看到,但是當時不小的看到,他與前御史大夫起了沖突,兩人為了一塊布,起了爭執,當時小的說庫房里還有,可他們就是不聽,結果弄到最后,誰也沒有買。”
陳夷之點頭,“起了沖突,又帶走了剪刀,最后在前御史大夫身上找到剪刀,看起來這一切都合情合理。”他話鋒一轉,“百老先生,他們倆的口供,目前聽著是沒有問題的,我們現在問下一位吧,下一位應該問誰?”
百會手一指,“在他們之后,下一個作證的人是他!”
齊要悚然,似是要上斷頭臺一般,“你到底想聽什么!小生已經說過了,當晚小生在小樓上溫書,直到聽到動靜,探頭一看,便看到百善,抽出插在死者身上的剪刀,然后人瞬間就跑沒影了——”
陳夷之盯了他好一會兒,直到他不在自在的偏過頭去,才問道:“當晚你溫的什么書。”
齊要鄙夷的看著他,“說了你不一定聽得懂。”
百會一臉兇相,“你若是不想說,便永遠不要開口了。”
齊要一抖,支支吾吾的說道:“六年前那會兒仍是前朝末年,城中人人自危,小生也憂心身家性命,便想著讀書來排解心中煩悶,便拿了一本《詩》來讀。”
陳夷之有些為難,回頭看了眼謝大娘子,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問,“你對《詩》了解多少,隨便說一點都行——”謝大娘子紗帳面紗下的眉眼彎彎,“你著他《詩》周南的首篇,背出來即可。”
齊要背不出半個字。
陳夷之懷疑的看向他,“既然你說在看《詩》書,可卻背不出它的第一篇來,當晚你究竟在做什么?是否真的看到百善拿著剪刀傷人了?”
同時,王玄之在問齊術、伍娘子,“你二人說兒子在國子監讀書,可根據本官核實的情況,里面根本沒有一個叫齊要的學子,要么是你二人在撒謊,要么便是齊要騙了你們。”
“本官記得當年的口供,齊要說當晚在溫書,既然他不在國子監里,又是在什么地方上學,當時正值戰亂,他還能在城中保持鎮定,靜下心來溫心,倒也是個人才。”
齊要反駁:“這么多年過去了,記不得書的內容也很正常。當時小生就是看到他撥出剪刀了。”
齊術、伍娘子一驚,“不可能,要兒說在國子監里,他學得很好,先生和同窗都很喜歡他的。”
我發現一個問題,夏天把東西曬曬,心情會變得特別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