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半的機會?
陶縣令直覺就想搖頭,另一半怎么辦?讓他拿命填嗎?
幕后之人神通廣大,能如入無人之境,將紙條放在他的床頭上,肯定也能悄無聲息的取了他的性命,這樣想著,陶縣令只覺得脖子一涼。
他縮了縮脖子,正要拒絕。
就被兩個不良人,帶到了墻角樹下。
“縣令,依小人之見,那位王郎君,定然是忽悠你的。”抬著尸體,走在前頭,被道一嚇了一跳的不良人李平,如是說道。
李平一邊說一邊在心里,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他也沒想到,平日里甚是配合他們的縣令,今日如此‘下’他們的臉面。
真是怪哉!
另一邊的李仁,也跟著勸說起來,“我們趕到城郊的時候,那小娘子嚇得像是不會動了似的,她哪有什么膽子驗尸,縣令不妨做一個人情。”
李平連連點頭,“衛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如今雖然沒落了,焉知他們沒有后手,且看那位王郎君,模樣不俗,氣韻更是逼人,瞧著便不是小戶人家養得出來的,萬一他們是衛家的靠山”
陶縣令遠遠的瞥了兩人一眼,又指了百無聊賴的某人,“他又是何人,跟來縣衙做甚?”
謝靈均:“.”,他好像什么人也不是呢。
他靈機一動,指著驗尸房門,“里面驗尸的是我阿姐!”
陶縣令:“.”,如此驕傲,他還以為里面是圣人呢!
他一時有些氣結,現在是什么人,都敢騎到他頭上來了。
想到那封信,再看看驗尸房。
陶縣令只感覺脖子有點兒涼!
擱平常驗驗也就罷了,衛家是苦主,既能平衛家的怒火,還能得民心。
關鍵現在,與性命相關
可.
陶縣令看了看,身著皂衣的兩位不良人,又垂眸,他身上穿的是綠衣裳啊。
他朝王玄之走去,兩位不良人在后面,只能干著急。
急著急著,忽然就不急了,隨他們去吧!
陶縣令站在王玄之兩人面前,他上下打量他們。
面色凝重的問道:“王二郎君,你們找著證據,可能抓到真兇?”
陶縣令對抓住真兇一事,近乎迫切。
王玄之直覺這其中有古怪,他略一沉吟,作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另一個墻角。
路上耽擱了不少時日,正是丹桂飄香的季節。
兩人站在桂樹下,只覺得香滿撲鼻。
陶縣令緊張的心思,也是為之一松。
王玄之輕拂一下,肩上方落下來的桂花,“陶縣令,可是遇著了什么難處?”
陶縣令聞言,下意識的四下看了起來。
見院子里安全,四下無人。
他咬牙道:“倘若你們承諾能夠抓住兇手,本縣便許你們查案的權利,直到本案結束。”
王玄之有些意外,能讓一個太平縣令,將天平朝他們傾斜,想必,是這兇手,做了什么不應行之事。
他問道:“陶縣令,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此人竟如此細心。
陶縣令激動起來,他們能力越強,這說明自己越安全啊。他想了想,從袖中將那封信紙抖落了出來。
陶縣令遞了過去,“王二郎君,你且看!”
他那丟燙手山芋的模樣,逗樂了王玄之。
待接過信紙,王玄之斂了笑意,“陶縣令,這封信是何時到你手上的?”
陶縣令搖搖頭,“具體的時辰,本縣也不清楚,但是本縣昨夜睡下時,家里都沒有這封信,早晨醒過來,就發現枕邊有這封信了。”
王玄之略一思索,“這信,可否暫時交矛王某保管?”
陶縣令恨不得,將那份危險也一塊兒轉移,可惜,只能在腦子里想想。
他搓了一下手,“你們會保證本縣的安全吧。”
陶縣令不會功夫,那神秘人來去自如,也不是不良人能對付的,王玄之自然不能讓他真的出事。
陶縣令雖喜歡和稀泥,在大事大非面前,他的腦子卻十分清醒,將汾水縣治理得不錯,且他還是朝廷命官,豈容旁人隨意威脅。
王玄之安撫他:“陶縣令今夜可安然入睡。”
他說話的同時,右手在背后做了個手勢,待他話音方落,墻角一側的桂花,猛然落了一陣花雨。
陶縣令不住的點頭,“那便好,那便好!”
他還差點手舞足蹈起來,最后只有那嘴角的胡子,怎么也壓不下去。
謝靈均瞧著與他們家,相仿的手勢,半點聲響也沒露。
他望了一眼驗尸房,又看了一眼陶縣令,“陶縣令,小子可否進去看一眼?”
陶縣令解了心頭大石,正是開心的時刻,又要仰望他們一行人,自是無有不應者。
他點點頭,“小郎君不怕被嚇到便進去吧,只一點,莫要亂動里面的東西,一切按照張仵作的吩咐。”
謝靈均連連點頭,“小子明白。”
關于驗尸這方面,王玄之是完全可以放心,交給道一的。
所以,他并沒有跟著進去。
王玄之又彈起肩頭的一小朵桂花,如在自家后院一般閑庭漫步,神情閑適。
在陶縣令看呆了時,他隨口問道:“陶縣令可知,衛家可與什么人結過仇?”
陶縣令一愣,旋即搖了搖頭,“本縣在汾水縣多年,衛家除了幾年前出事,就屬今日的事最為嚴重了。”
“幾年前,衛家出事你可知具體詳情?”王玄之又問。
陶縣令仍是搖了搖頭,“只聽底下人說起,道是衛家生意失敗,具體的不得而知。”
衛遇時幾次想插嘴,都被王玄之的眼神制止了。
王玄之再問:“衛家做的是水上生意,莫不是與這水路有關?”
陶縣令搖頭,“只聽說他們家賠了不少,走的哪條道,確實不得而知。”
王玄之見他確實不知情,也不再追問此事,而是問起了汾水縣的民生。
這一點陶縣令還是說得上話的,他同王玄之侃侃而談,面上多了幾分紅光。
倒是兩位不良人,走得近了些,聽到王玄之的話,又看了眼衛遇時,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王玄之瞥到二人的舉動,并未立時召他們,繼續同陶縣令說起這汾水民生。
與此同時,驗尸房里的道一,也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