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嚓!”剎車聲在寂靜的山間公路上,顯得格外的刺耳,車是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開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他將車停好后打開車門下了車,伸了個懶腰后走四處看了看。午后的陽光斜斜的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上,配著他一頭烏黑的細碎短發(fā),顯得很是精神。他伸出右手敲了敲車窗,口中說道:“各位,我們到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一片清澈的湛藍,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適,秋天的這種天氣最適合野餐了。他們身處的是森林公園內(nèi)的一處半山腰的盤山公路,四周植被茂密,微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樹林深處不時傳來清脆的鳥兒鳴叫聲。山道前方不遠處有一條人工修砌的一米多寬的石板山道,蜿蜒的探入幽林深處。
“咔”的一聲輕響,后車門打開后下來一個青年男子,伸了個懶腰后反手關上了車門。他留著一頭短短的咖啡色卷發(fā),臉有些圓,額頭較寬,臉上帶著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神情。他看了看前面的司機青年,嘴角揚起,沖著他笑道:“喂,賤哥!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沒來過!”
前面的青年微一皺眉,轉(zhuǎn)身朝卷發(fā)青年說道:“二師弟,哥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就叫我外號,別這么叫我!”卷發(fā)青年一臉的不在意,只聽他笑著回道:“行了行了!都說了好多遍了!你名字那么拗口,我覺得賤哥就挺好聽的啊!”前面那青年聽得,怒從心起:“去你大爺?shù)亩煹埽∥业拿纸辛簞γ?,哪里拗口了??
卷發(fā)青年撐著車門笑道:“我說賤哥啊,你別老是這么婆婆媽媽的好吧?你看我天天管你叫哥,你還對我有意見。你呢?老是叫我二師弟,我都沒說什么啊?!绷簞γ鬏p哼一聲,剛想回話,這時副駕室車門也打開了,下來一位身材苗條的妙齡女子。
她長著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皮膚白析晶瑩,一雙丹鳳眼里好似蘊著一汪清水,眼波流轉(zhuǎn)間顧盼生輝。秀鼻小巧,鼻梁挻直,朱唇紅潤,未施粉黛。她倚著車門伸手理了理瀑布般的披肩長發(fā),抿著嘴看了二人一眼。
卷發(fā)青年見她顧看,便沖她笑道:“你說是吧?小龍女。”妙齡女子秀眉微顰,輕哼道:“成天嘻嘻哈哈的,沒一點正經(jīng),你們都多大的人了?”卷發(fā)青年咧嘴直笑,好似沒聽到一般。妙齡女子知道他的德性,說完也沒看他反應,彎腰從副駕駛位子上提出一個籃球大小的米白色雙肩包,反手關上了車門。
這時后面車門也打開了,人還沒出來便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笑道:“云萱,別理那對活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理他們,他們就越來勁!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就當他們不存在。”被喚作云萱的妙齡女子轉(zhuǎn)身看去,只見車后座下來一個扎著馬尾辮,渾身散發(fā)著活力的妙齡女子。
她長著一張輪廓分明卻又精致的臉,兩只眼睛里散發(fā)著光芒,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樣。瑤鼻挻直,透著英氣,朱唇紅潤光澤,此時正揚起嘴角沖著她微笑。龍云萱也展顏笑道:“鳴翎說的對,不理他們最好!”鳴翎笑著回道:“就是嘛,難得的假期。我們能聚在一起出來玩,可別讓這兩個活寶影響了我們的心情!”
梁劍明一聽這話頓時叫了起來:“誒,高家小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裁唇袃蓚€活寶?明明活寶只有你男朋友朱悟能一個,干嘛也扯上我啊!”高鳴翎從車座上拿起一個帆布背包,反手關上了車門。對著他微微笑了笑,也不回話。
可卷發(fā)青年卻叫了起來:“喂!賤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叫我二師弟,我沒啥意見。但你不能把我名字都說錯吧?哥的名字叫朱悟玄,記住沒有?朱悟玄!多么有意境有內(nèi)涵的名字,到了你嘴里怎么變味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梁劍明笑道:“誒!剛才你不是說得那么好聽嗎?怎么轉(zhuǎn)眼就有意見了?”朱悟玄略帶鄙夷的說道:“廢話!你叫哥外號可以,但你不能把別的人名字叫錯吧!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你懂不懂?”
高鳴翎掃了一眼梁劍明和朱悟玄,然后將帆布背包背在了背上,接著三兩步走到龍云萱身邊,然后挽起龍云萱的手笑道:“云萱,我說的沒錯吧!這兩個家伙嘴就沒一刻能閑著的,我們先走吧!別理他們了,讓他們在后面慢慢的打情罵俏。”說完便拉著龍云萱的手,朝著前面的山道走去。
朱悟玄見狀,連忙叫道:“鳴翎,那么急干嘛!你別走那么快,等等我們哪!”高鳴翎腳下不停,回頭沖他笑嘻嘻說道:“二師兄,還不趕緊去背行李!難道你想在山道上過夜嗎?”朱悟玄聽得這話,神情郁悶,卻不知該如何回話。邊上的梁劍明看到他吃鱉,真是說不出的高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朱悟玄頓時惱羞成怒,右手一肘頂在梁劍明胸口,低聲怒道:“去你妹的,笑你個屁!”朱悟玄并沒用多大的力,所以被他用手肘頂了一下,也沒什么感覺。梁劍明忍住笑,正想說話時。被高鳴翎拉著向前走的龍云萱,回過頭向他喊道:“劍明,你也快點吧,別等一下真的晚了?!?
梁劍明顧不得再說話,連忙回道:“好!云萱你們走慢點,我們馬上跟上來!”說完從褲兜里掏出車鑰匙打開車的后備箱,邊揣回鑰匙邊向后備箱走去??谥薪械溃骸爸煳蛐?,快點過來拿東西吧!”說完便伸手打開了后備箱。
朱悟玄幾步走到梁劍明旁邊,伸手拿起一個裝得鼓鼓的旅行背包,邊背上邊嘿嘿笑道:“誒,賤哥,看不出來你還挻懼內(nèi)的嘛!”梁劍明頓明有些啞然失笑,看了他一眼,也拿起了一個鼓鼓的背包背上后笑道:“二師弟,你這話就說得有意思了!剛才高鳴翎叫你,你屁都不敢放一個?,F(xiàn)在我隨口應上一句,怎么就成了懼內(nèi)了?”
朱悟玄轉(zhuǎn)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兩個女孩,然后嘿嘿一笑:“開個玩笑嘛,別當真?!闭f完右手拎起一袋飲料,又笑道:“快點吧,可別被她們甩下了!”說完也不等梁劍明,便快步朝著前面的二個女孩走去,邊走邊大叫道:“鳴翎,龍云萱!你們兩個慢點,等等我們啊!”梁劍明搖頭笑了笑,伸手將一袋水果提在了手里,接著將后備箱鎖好,又檢查了一下車門是否鎖好后才快步追了上去。
梁劍明快步追上了三人,然后跟在朱悟玄身后一起走上了登山小道。一進小道,便覺得一陣清涼。兩個女孩在前面嘰嘰喳喳的聊著些女孩喜歡的話題,從化妝品聊到娛樂圈樂事,從周圍朋友的種種聊到時下熱門的服飾。后面二人插不上話也無此興致,倒也樂得清靜,背著背包悠哉悠哉的跟在她們后面。
登山道兩旁樹木掩映,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照射下來,被剪成了星星點點的光斑。一陣山風刮過,吹得樹木如海浪般起伏,沙啦啦作響。光斑也隨著起伏的枝葉,像漣漪般蕩漾搖曳。
梁劍明被這陣風吹得遍體生涼,不自主的停了腳步感受這林濤徐風的快美。看著眼前漣漪般搖曳的光斑,梁劍明抬頭看向天空,山風將樹梢吹得如浪濤中的海草一樣搖擺不定。天空被樹梢遮掩得好似剪影一樣,而剪影中那團白白的云好似比平常看到的更遠一些,也更耀眼了一些。
忽然間,梁劍明心里生出一股奇妙又怪異的感覺,他感覺自已好似身處在深海的海底一樣。陽光穿透清澈湛藍的海水,然后透過上方的海藻跟珊瑚照射下來,光線變得虛幻縹緲,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梁劍明收回目光,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轉(zhuǎn)頭向著山下看去。透過樹木技干間的間隙,依稀可以看見山下遠處的一片片房屋。雖說這里已遠離了繁華的市區(qū),但在這城市的邊沿,人煙也并不會少上多少。
隨著他們慢慢向上攀爬,山下遠處的建筑漸漸隱沒在了樹海林濤之中。走了一段時間了,而且他們都拿著東西,所以四人都有些疲累了。梁劍明吁了一口氣,正想招乎幾人休息一下。這時一陣微風刮了過來,雖然風不大,梁劍明卻應風打了個冷噤。梁劍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寒意透骨,讓他忍不住提起雙手相互搓了搓。
搓了兩下發(fā)覺有些不對勁,自已的手臂怎么變得這么粗糙了?他伸起手臂放眼看去,入眼的情景讓他呆了呆,自已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時候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梁劍明眉頭微皺,將手湊近眼前細看,這確實是雞皮疙瘩,他又伸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沒有別的異樣。只是入手冰涼,不管是手臂還是手指,溫度都有些不正常的冰涼。好似他不是站在艷陽天的樹林內(nèi),而是身在隆冬的雪地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