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遲了？我想要試一試。

清末，上海。

農勁蓀讓人把一個渾身血跡的人抬進精武門。

霍庭恩問道：“農叔，他是誰？怎么傷得這么重？”

農勁蓀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總之他是中國人就對了。他是被日本人打傷。日本人心狠手辣，你我是再清楚不過。我回來的時候遇見，不能見死不救。”

說到日本人，霍庭恩一臉憤怒，冷聲說道：“該死的日本人，就會欺負我們中國人。”

虹口道場的日本浪人，可沒少找精武門的麻煩。

農勁蓀說道：“庭恩，快讓人去請大夫。有了大夫救治，說不定此人還能活。”

霍庭恩點頭道：“農叔，我這就讓小惠去請大夫。”

……

陳康醒來，渾身疼痛。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陳康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哪里？”

陳康觀察著屋里的環境。

吱呀。

房門打開。

一個身穿著藍色衣服的青年女子端著藥碗進來。

她是精武門的女弟子小惠。

小惠驚喜道：“你醒了啊。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大夫說，伱傷得很重。我們還擔心你醒不過來。藥我已經熬好，不用再讓我喂你了吧。快趁熱喝。”

陳康說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小惠說道：“是農大叔把你帶回了精武門。要謝啊，你就謝農大叔。”

陳康暗道，原來此地是精武門！

……

精武門在上海武術界是很有地位。

霍元甲更是上海灘響當當的武術大師。

畢竟，霍元甲曾經是津門第一。他到了上海以后，更是數次擊敗洋人大力士，為國人增光不少。

來精武門拜師的人很多。再加上有農勁蓀打理武館，順便做一些生意，養陳康一個閑人倒是沒有問題。

就這樣。

陳康就留在了精武門養傷。

陳康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一位穿越者，來自2023年。

陳康37歲，學的是數學專業。大學畢業以后，他在幾家公司混了七八年，沒賺到錢。

31歲的時候，陳康離開大城市，回到縣城，跟父親學習廚藝，經營一家路邊大排檔。

數學專業的高材生，只能去做廚子？

這種事情在2023年的時候很普遍。大學生找不到工作，買不起房，娶不起媳婦，比比皆是。不差陳康一個。

陳康暗道：“大難不死，那我就換個活法。”

四個月后。

陳康的傷痊愈。

為了能繼續留在精武門，陳康去廚房幫忙。畢竟，傷已經好了，再吃白吃白喝，就有點不合適，陳康也是要臉的人。

管廚房的根叔見陳康精通廚藝，就讓陳康留在廚房干活。

……

霍元甲在院子里練拳。

身為武術大師，霍元甲的拳法是非常精純，拳腳招式，動靜之間，給人一種剛柔相濟的美感。

霍庭恩走過來，遞過毛巾，輕聲說道：“父親，午飯已經好了。”

霍元甲接過毛巾，擦了一下額頭和手臂上的汗水：“那就先吃飯。”

霍庭恩說道：“父親的拳法，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以前父親是津門第一，現在父親是上海第一。”

霍元甲瞪了霍庭恩一眼：“什么津門第一上海第一。那是我當初年輕不懂事，過于狂妄。中華武術博大精深，誰敢說自己是第一？我的拳法雖然比當年更純熟，可是我畢竟年紀大了。我老了，庭恩，以后精武門要靠你們年輕人。”

霍元甲早年時期爭強斗狠，多次受傷，現在雖然在以拳養身，但是有些暗傷是沒法治愈。

霍元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能在下降。

也許再過幾年，自己就打不動了。

武術可強身健體，可搏擊廝殺，但畢竟不是仙術，沒法讓人長生不老。

霍元甲坐下，端起飯碗，吃了口菜，眼睛一亮。

“嗯，美味。”

霍元甲說道：“今天的菜，是誰做的？”

小惠說道：“是陳康做的菜。”

根叔今天有事，沒來精武門。

霍元甲記得精武門的弟子中，沒有叫陳康的人。一時間，他沒想起是誰。

農勁蓀說道：“就是幾個月前我救回來的那個人。他就是陳康。”

霍元甲說道：“沒想到，陳康的廚藝如此精湛，不錯，真的不錯。”

陳康端上了最后一碗湯菜，笑著說道：“霍師傅，您喜歡吃我做的菜，是我的榮幸。以后您想要吃什么，直接告訴我。我給您做。”

陳康擅長的是川菜，其他菜系也有一些了解。

霍元甲高興道：“好。那以后我的飲食，就由陳康你負責。”

趁著霍元甲高興。

陳康連忙說道：“霍師父，我想跟你學拳。”

霍元甲看了陳康一眼，說道：“陳康，你多大年紀了？怎么想要學武術？”

陳康說道：“我37歲了。”

霍元甲說道：“三十七，比我小不了幾歲啊。就算我答應教你，你也不會有什么成就。你此刻學拳，遲了。”

陳康沒有放棄：“霍師父，我想要試一試。”

霍元甲點頭說道：“那就試一試。我教拳法的時候，你可以在旁邊看著。能學多少，就看你的造化。”

陳康高興道：“謝謝霍師傅。”

……

到精武門來學武術的基本上都是年輕人。

陳康三十七歲，面相顯老，有很多白頭發。說他四十歲出頭，沒人不相信。

陳康以前經常熬夜加班，之后又做廚師，太辛苦，身體虧空得厲害。顯老很正常。

陳康要學武術，可是引起了精武門弟子們的一陣熱議。

他們就沒有見過陳康這么大年紀的人，還要學武術。老胳膊老腿的，還瞎折騰個啥？

霍元甲很少親自傳授弟子拳法。差不多六七天，才會出面示范一次拳術，解答大家的疑惑。

平時教拳的事情，基本上是霍庭恩在負責。

霍庭恩算是得到了霍家拳的真傳。只是他還年輕，拳法欠缺了點火候。不過他來教弟子們武術基礎，是完全足夠了。

陳康的記憶很好。

霍庭恩教拳的時候，陳康就在旁邊站著聽，看著，跟著比劃招式。

只聽霍庭恩講解一遍，陳康就記住八九成。

收集信息，分析歸納，總結經驗。把信息轉化成有用的知識。陳康是在用數學思維來學習武術。

效果好像還不錯。

……

深夜。

精武門的其他人都睡了。

陳康房間的桐油燈還亮著。

陳康把霍庭恩教拳時候的話，全部記錄下來。

這些話中，蘊含著很多有用的信息。

“練武術的根本目的是強身健體，增強體能，提升身體素質。”

“拳腳招式很重要。”

“呼吸法，意念，更是武術的核心。”

陳康有自己的價值觀和邏輯思維。他懂得分析，不會人云亦云。

陳康以前對武術有很多的誤解，甚至不了解真正的傳統武術。

他現在就是要尋找到武術的底層邏輯。

如果說武術是一門技藝，或者說是一門技術，那么必定有跡可循。

找到武術的根本，懂得用武術強身健體。那么練習武術的效果，就會事半功倍。陳康生在工業時代，做任何事情，都講究效率。

陳康決定練武術，就更需要講效率。因為陳康已經37歲，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欲速則不達？那是因為沒有找到正確高效的方法。

……

霍庭恩在院子里監督大家蹲馬步。

“現在站馬步樁，一個時辰。”霍庭恩一臉嚴肅說道。

陳康忽然問道：“大師兄，站馬步樁有什么目的？我們為何要站馬步？”

霍庭恩說道：“站樁，是為了增強功力。”

陳康又問道：“為什么站馬步樁就能增強功力？”

霍庭恩一愣，這個問題他從未思考過。

反正，霍元甲是這樣教他的。

回答不出來。

霍庭恩有些惱怒：“陳康，你怎么如此多的話。你練不練？不練，就回廚房去干活。”

為何站馬步樁可以增強功力？

這個問題，霍元甲也回答不了。

直到數天之后，陳康才琢磨明白。站馬步樁，是為了刺激腿部肌肉筋骨，增強平衡感和重心穩定。

……

呼吸、意念、動作，配合到位。

如此一來。

訓練的效果就會增強數倍，甚至是十倍以上。

陳康暗道：“懂得原理，學會招式技藝，只要再以專注的狀態訓練，就可以提高效率！”

陳康有個優點，那就是學習和思考的時候，容易進入專注的狀態。

陳康并不是那種智力超群的人。他的智力，只能算是中人之資。

其實，學習的效果，能否吸取到知識，跟刻苦沒多少關系，而是和專注程度有關。能在專注學習，往往能出成績。不專注，再刻苦，也學不到知識。

陳康小時候讀書，學習時間比其他學生短，該玩兒的時候，照樣瘋玩。但是陳康在學習的時候，會非常專注。

因此，陳康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換句話說，就是陳康比別人有定力。

接下來的日子。

陳康只做兩件事：練習拳術，給霍元甲做菜。

陳康一點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充實。

尤其是練習武術的時候，陳康沉迷其中，甘之如飴。

直到這天。

虹口道場送來挑戰書。

下個月。

芥川龍一要挑戰精武門，讓霍元甲早做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