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棍劈破空氣,當空一聲雷炸般的尖銳呼嘯聲。
這種尖嘯已經(jīng)如同聲波攻擊一般,一個普通人靠得近了,頃刻間耳膜都要被震破。
即使在場的人都有武功在身,還是難以忍受,只覺得耳膜陣痛,腦袋嗡嗡作響。
雄闊海這一棍下砸,遠隔二十多丈,就給城牆下的所有人一種泰山下砸一般的恐怖壓迫。
長長的鐵棍下劈的時候,完全失去了蹤影,在空氣發(fā)出的刺耳尖叫聲中,一道白色的氣浪劃過長空,直劈李元霸而來。
聲勢浩大,勁風暴烈,僅僅只是遠遠看見,就讓人頭皮發(fā)麻,兩股戰(zhàn)戰(zhàn)。
“不好!”
“陵少,救人!”
寇仲與徐子陵對視一眼,陡然爆發(fā)真氣,呼嘯著拉出道道幻影,全力爆發(fā)將來不及退後的人羣橫推出去。
這麼兩位大高手交手,離得近了,怕是傷亡慘重。
“唉!”
寧道奇眼看雄闊海當空一劈,嘆息一聲,手掌擺動,十丈之內(nèi)氣流盤旋,隨手一擺,將四周重傷的人羣全都託浮起來,遠遠送出去。
寇仲三人剛剛將四周的人羣推送出去,就眼看雄闊海已經(jīng)在空中拉出一道十多丈的滾滾氣流,劈向李元霸。
“黑大個棒子玩的不錯!”
李元霸轉(zhuǎn)過身來,眼看雄闊海一棍砸來,齜牙一笑,掌中水缸般的大錘陡然擡起,橫在頭頂,硬接雄闊海雷霆般下砸的長棍。
當!
棒錘相擊!
一片片的漣漪蕩起,所過之處空氣震盪出好似雷鳴般的巨響,拉出一連串劇烈的火花跳動。
轟隆?。?
隨即,巨力爆發(fā)!
無與倫比的力量波動,瞬間摧枯拉朽的崩碎了方圓十丈之內(nèi)的所有物體!
巨無盡的塵土飛揚,大興城外鋪徹的地板頃刻間破碎炸裂,呼嘯著四濺。
“好小子!”
音波氣浪疊加呼嘯中,雄闊海的麪皮狂抖,身體好似大風吹起的鵝毛般,猛然間向後飛退十幾丈。
“嗯!有點意思!”
雄闊海一抹被震盪的發(fā)麻的麪皮,猙獰一笑。
心中卻暗暗驚駭,自從十幾年前當了第一任武狀元,隨後又習練了皇帝御賜龍象般若功後。
他本就強橫的身體強橫了何止一倍,卻沒想到,自己高空下墜的一棍,都沒打死這個小個子。
要知道,以他自二十丈之高的城牆陡然揮棍,借力,若是一般的宗師,甚至大宗師,都絕對只能退避。
而這小子,不但不退,反而擡臂就接住了。
簡直恐怖的不似人。
煙塵散去,李元霸腳下深陷地板之中,周身十數(shù)丈之內(nèi)變成了一片廢墟,大片大片的地面碎裂、翻起。
一片狼藉。
“大高手!”
遠遠觀戰(zhàn)的一衆(zhòng)人都心神震動,在場的除了一些行商路人之外,皆是來參加武科的,眼力自然是有的。
шшш? ttκǎ n? ℃o 那黑甲紫面的將領(lǐng)赫然是宗師級的大高手,而那身形矮小,好似雷公般醜陋的小個子,竟然是大宗師級的高手。
“黑大個,有兩下子。”
李元霸提錘走出煙塵之中,周身筋骨噼裡啪啦的跳動。
枯黃乾瘦的臉上猙獰一笑:“現(xiàn)在,該我了!”
此時的他早已忘記了身後的晃公錯,暴戾的眼神緊盯著二十丈外的雄闊海。
雙臂一擺,兩隻水缸般的大錘攪動風雲(yún),就要出手。
“元霸,住手!”
寧道奇身形一動,擋在李元霸身前,雙手下襬:“你若還要出手,師叔就不得不出手了?!?
寧道奇眼神瞇起,道袍無風而動,心中震怒已極。
“師叔,他想殺我!”
李元霸見寧道奇震怒,麪皮抖動不已:“誰想殺我,他就要死。”
“夠了,你父親母親還在城內(nèi),你想拖累他嗎?”
寧道奇頭痛不已。
他這位師侄,實在太過暴戾,稍有不滿,就要動手殺人。
“母親?!?
李元霸聞言沉默下來,雙錘垂下,戰(zhàn)意消減。
寧道奇見狀鬆口氣,知道這位師侄平生最爲敬服其母親。
提到他母親,果然將他從暴怒中點醒過來。
隨即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眉目含煞的雄闊海,稽首道:“這位將軍,還請高擡貴手,放過小侄。”
“今日一應(yīng)損失,唐國公府自會賠償?!?
“這位道長,任何人不得於大興城動手,否則,罪同謀反,你這師侄違背禁令,本將軍只能依法將其拿下?!?
雄闊海長棍一擺,面色冷酷道:“至於唐國公,還是去找陛下說情吧?!?
“現(xiàn)在,你是束手就擒,還是頑抗到底?”
雄闊海長棍稍擡,目光凝視李元霸。
他身爲大興城守衛(wèi)將領(lǐng),衆(zhòng)目睽睽之下,斷然不可能輕易將李元霸放過。
國法之下,即使你是大宗師,也要俯首。
“哼!”
李元霸眉頭挑動,心中殺意沸騰。
“元霸!”
寧道奇皺眉冷喝了一聲。
“好,好!”
李元霸眉心跳動,眸中暴怒的神色閃過。
“不殺那黑大個,俺去殺了那老白毛!”
李元霸的念頭閃動,腳下轟然一踏,發(fā)出兩聲巨大的震響。
在地面狂抖之下,呼嘯間騰空而起,兩柄大錘舞動,鳴音滾滾中,直撲身後一臉冷笑的晃公錯。
轟隆隆!
電光火石之下,李元霸巨錘橫空,擠壓開漫天的罡氣,雙錘並起,直砸向勃然變色的晃公錯。
“這是哪來的瘋子?!”
晃公錯心中狂跳,未曾想到李元霸竟然如此暴烈。
即使面對大隋軍隊的圍攏,都要殺他。
鏘!
晃公錯心頭咆哮一聲,來不及多想,真氣陡然爆發(fā),長劍舞動,向人羣爆射而去。
只要混進人羣,他若敢揮錘,之後,自然有隋軍與其對上。
“老白毛,給爺爺死來!”
李元霸心中震怒,發(fā)出一聲咆哮,爆發(fā)全力之下,錘影橫空,好似無數(shù)座山嶽般遮蓋長空。
將晃公錯圍攏在內(nèi)。
“??!”
晃公錯不甘的咆哮一聲,長劍刺出,吞吐的劍芒直刺漫天的錘影。
雖然他以拳法揚名,但卻萬萬不敢以拳頭接李元霸的巨錘。
李元霸兩條臂膀揚起,瞬息間一錘連長劍與晃公錯砸成肉泥。
轟隆?。?
雄闊海含怒而來,長棍揮舞,盪開漫天灰塵,就要砸下。
砰!砰!
李元霸一錘砸死了晃公錯,直接將雙錘一扔,砸的地面晃動不已。
“哼!”
雄闊海冷哼一聲,收回長棍,眉眼間煞氣滾滾,心中驚怒不已。
險些就忍不住一棍將其打死。
踏踏!踏踏!
這時,守衛(wèi)城門的士兵方纔趕到。
一個個刀劍橫起,將李元霸圍住。
“拿下!”
雄闊海含怒暴喝一聲,自有兵士上前,鐵鏈將絲毫不做反抗的李元霸鎖拿起來。
踏踏!
李元霸滿頭黃毛甩動,大剌剌的走在雄闊海身前,向大興城而去。
“元霸可萬萬安分些,唐國公自會前去領(lǐng)你。”
寧道奇苦笑連連,搖頭嘆息一聲。
運氣真氣將李元霸的兩柄巨錘提起,跨步向大興城走去。
接下來,自有兵士將重傷的行人擡起,向醫(yī)館而去。
其餘行人照常進城,不過有了李元霸的前車之鑑,無論是地方豪強,還是宗師高手。
皆不敢放肆,乖乖的排隊進城。
“那少年太過暴戾可怕,晃公錯不知哪裡惹到他,竟然死的如此悽慘?!?
人羣中,徐子陵暗暗咂舌不已。
那少年,絕對是大宗師級的實力,否則萬萬不可能一錘砸死晃公錯。
“即使這樣的大高手,也不敢對抗大隋朝廷!”
寇仲大笑幾聲:“我決定了,待這次武舉過會,就要參軍,做一個大將軍!”
隨即,兩人和一衆(zhòng)歎爲觀止的行人一起,向大興城而去。
大興城,在這近二十年中,已經(jīng)按照顧少傷的想法修葺一變,街道寬達十丈,無數(shù)商鋪屋舍竟然有序。
街道山每日有人清掃,看起來乾爽利落。
許多首次登臨大興之人,都不由嘖嘖稱奇。
“陵少,你看,那是武舉報名地點?!?
入城不遠,穿過幾個街道之後,寇徐兩人來到一處巨大的廣場之上。
數(shù)百丈的廣場之上,皆是白玉鋪徹的地板,四周有石雕欄桿。
廣場正中,有一面寬達一丈,八丈多高的黑色石碑豎立。
密密麻麻的人圍攏在石碑之下,好不熱鬧。
“走,看看去。”
徐子陵還沒說話,就被寇仲一把拉住,大踏步走向石碑。
以兩人的身手,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擠開人羣,站到正前。
只見,石碑十丈方圓內(nèi),有一隊兵士站立,披甲執(zhí)銳,守衛(wèi)秩序。
石碑下,一個身穿藍袍的俊美青年,坐在那裡,輕搖紙扇,好不風流。
啪!
那青年突然將手中摺扇合上,站起身來,含笑開口:“九月初九,武科開啓,各路朋友想必都知道,也無需在下贅言?!?
那青年的聲音未見得多大,但卻剛好將所有雜音壓下,清亮的聲音迴盪在所有人的耳邊,清晰可聞。
“又是一個宗師?!?
寇仲兩人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那個面色含笑的俊美藍衫公子,赫然也是宗師級的高手。
江湖中,宗師都是坐鎮(zhèn)一方的大高手,等閒難得一見。
未曾想,此來大興,宗師一個接一個,甚至大宗師都見到一個,委實有點不可思議。
“鄙人縱橫家侯希白,主管此次武科報名?!?
侯希白緩緩在人羣的包圍下,款款而談:“大家看到這塊石碑沒有?”
唰!
侯希白摺扇輕點身後石碑:“這塊石碑,是宇文太師提軒轅劍親赴突厥,自某處秘地取來,打磨而成,堅固超過金鐵不知凡幾?!?
當!當!當!
摺扇點擊在石碑上,竟發(fā)出好似撞響銅鐘一般的聲音。
“武科的報名,就是在其上刻字。”
侯希白含笑展開摺扇,輕輕擺動。
這面石碑還是顧少傷命宇文拓以軒轅劍自戰(zhàn)神殿拆下來的那種不知名石料,堅固的不可思議。
先天修爲一下的,莫說刻字,即使想留下一點痕跡也極難。
“這是什麼石料?竟然發(fā)出金鐵聲?”
“石碑上刻字簡單,但像這樣的石碑,難度未免太大?!?
“武舉不是考試弓馬嗎?刻什麼字?”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無不駭然。
武科不像文科舉,分什麼鄉(xiāng)試,府試,殿試,選拔的條件只有一個。
就是在這面石碑上刻字,而且僅僅只選取刻劃最深,最高的三十六個人蔘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