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還是識海，簡直像是危房。
到處都是裂痕，整個識海一分爲二，一邊有一頭真龍龍魂佔據著，一邊就是白天行腳下這塊地。
“劍主，我本來已經融合到了一半，眼見著再有千年就能完全融合，哪知道龍魂突然暴走，才搞成如今這副樣子。”
白天行身邊，伏龍真人露出了化身，卻是一個龍首人身的怪物。
這是他龍化的標誌，白天行倒是不覺得奇怪。
只是仔細看了一會，白天行才表情奇怪的問：“你這是跟我那一戰之後才搞成這副樣子的？”
這話不是信口開河，白天行可以看出來，這般嚴重的情況，要說伏龍真人能堅持個十年八年很正常，要是能夠堅持幾百上千年那就是笑話了。
要是有這個本事，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副境地。
所以八成還是最近才惡化的，算算時間正好是自己跟他戰鬥帶那一次。
這就讓白天行覺得奇怪了，要是自己造成的這結果，這師徒兩人怕不是恨死自己了，怎麼可能還來找自己幫忙。
因爲白天行也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情，所以伏龍真人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對於此，伏龍真人只能苦笑，白天行猜想的並沒有錯，還就是上一次兩人交手他才弄成這樣的。
但是爲什麼他不去怨恨白天行？這不是伏龍真人又受虐癖，反過來他還應該感謝白天行。
苦笑兩聲，伏龍真人才緩緩道來：“劍主你有所不知，要不是你我怕是遲早要死。
千年前，我降伏了這條惡龍，又將他神魂強行沉睡，然後纔開始了奪舍融合。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我還是小瞧了真龍的天賦，哪怕是要死了，他也還能佈下後手。
要是我一直有能力壓制他的神魂，他就一天不會爆發，等到我徹底融合之前，兩者不分彼此，又有兩個意思，他就能選擇同歸於盡，倒是爆發之下，我也沒有辦法。
幸好劍主上次跟我交手，讓我沒有壓制住龍魂，然後提前爆發，這才僥倖撿了半條命。”
伏龍真人一邊說一邊苦笑，這真的是機關算盡差點誤了卿卿性命，自以爲算盡了一切，卻是小瞧了對方。
聽完整個過程，白天行的表情也是極度複雜，一圈子繞回來，最後還是自己救了他一命。
這麼算自己殺他也不算失信耍詐？
白天行笑了笑，就算是失信耍詐又如何，跟這種老狐貍講信用，怕是會被坑死都不知道。
伏龍真人倒是不覺得白天行的笑容有什麼不對，他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吞噬龍魂上了。
“劍主，等會下手……不要傷到我了。”
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白天行自然拍著胸口保證：“沒事，你放心。”
“那您動手吧！”伏龍真人有些緊張，不知不覺間連稱呼都換了。
白天行嘴角翹起，瞥了一眼識海上空，就是一劍削出。
看似是這一縷分神斬出一劍，實際上不過是作爲一個信標，牽引者外面的白天行本體動手。
因爲伏龍真人放開了識海，所以一路上沒有遇到一點拽去。
“轟！”
劍光轟鳴，識海震動不休，好像隨時都可能奔潰。
伏龍真人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如果這一劍是奔著他本人來的，肯定能一劍將他斬了。
他差點忍不住就想要反抗，幸好最後還是忍住了。
“啊！”
疼！像自己的血肉被一刀刮下來了一樣，痛徹心扉。
伏龍真人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他要殺我！他對我動手了！”
因爲自己習慣使用陰謀詭計，所以遇到了不對，他下意識的就以爲別人跟自己一樣。
“誅仙劍主，你幹什麼？”
識海中一聲龍吼，上空翻滾，似乎有無盡的力量在孕育。
白天行感覺到了一絲威脅，顯然這老不死的不是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可是他本來就沒有準備現在動手，因此反而停了下來，一邊冷笑一邊盯著伏龍真人：“你最好讓自己腦子清楚一點！”
這話已經帶上三分怒氣，白天行倒是理直氣壯得很。
說實話，伏龍真人一開始真的想要不管不顧的動手，可是事到臨頭他反而冷靜下來了。
那疼痛也只是一瞬間，真的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類似的痛楚。
這一冷靜下來，一切就都不是秘密。
想象之中的翻臉無情並沒有發生，真正被斬的不是自己，而是旁邊的龍魂。
只是因爲兩人都聯繫太緊密了，所以痛覺也一併傳了過來。
意識到了這一點，伏龍真人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正所謂用人不疑，既然選擇了相信，怎麼還能犯糊塗。
說句不客氣的，剛剛眼前這位要真的動了壞心思，現在自己已經完了。
正是因爲自己好好的站在這裡，才更顯得這位的真誠。
伏龍真人即慶幸又後悔，眼神一變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啪！”
“對不起，劍主大人，是我小人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白天行依舊冷著一張臉，絲毫沒有解凍的意思，反而嘲諷的問了一句：“還繼續嗎？”
“繼續！”伏龍真人毫不猶豫的點頭，既然證明了這位點可靠，放棄纔是愚不可及，只是……委實疼了些。
即使經歷過各種痛苦，他也差點沒忍住問一句能不能換一個不疼的辦法。
幸好他還有理智，沒有問出這個讓人笑掉大牙的想法。
可惜他永遠不知道，不疼的辦法當然有，可是白天行不會給他用。
“我看你也不願意封閉神魂，所以繼續吧！”白天行扔下一句話，直接又動手了。
伏龍真人確實猶豫，他實在不放心自己一點防備都沒有，只是還來不及做決定，跟剛剛一模一樣的痛苦就像潮水一樣涌來。
“啊啊啊！”
這一次白天行可沒有停下來，直接快速的出手，還似要快速解決問題。
本來這種積極的態度應該高興，但是伏龍真人卻高興不起來，蓋因爲實在太疼，但是看情況還要持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