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來悠悠醒轉(zhuǎn),卻見頭上是萬里無雲(yún)的湛藍清空,陽光從側(cè)面射來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他陡然一驚,後腰稍稍用力,身體登時彈起站定,舉目向四下觀望,卻見自己身處一片海灘之上,不遠處便是潮起潮涌的無垠碧海。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正在密室練功嗎?”
禹天來心頭一片茫然,忽地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好不清爽,低頭看去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竟是不著寸縷,登時老臉一紅。不說他如今也是一國的太上皇,單說已經(jīng)七十多歲的年紀,若被人知道他竟學人裸奔玩得這麼前衛(wèi),那可是真是無顏見那滿堂兒孫了。
但隨即他又是大吃一驚,自己雖然已經(jīng)年過七旬,但因修習了《易筋經(jīng)》這等最上乘的內(nèi)功,身體機能尚保持著四十多歲的狀態(tài),而如今的這具身體則纖細單薄了許多,竟似再一次縮水成少年。
他也顧不得面上好不好看,當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身體,終於確定返老還童的神奇事件再次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此刻的自己已經(jīng)變回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而且縮水後的身體再次得到進化,力量、耐力、速度、身體強度、六識感應(yīng)等俱都有了極大提升。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他已經(jīng)修煉的一身深厚無匹的“易筋經(jīng)”內(nèi)力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禹天來仔細回憶了重生前的情形。自從嚴詠春去世後,他便將王位傳給了長子,然後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對武道的追求上。偏偏他的武功似乎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限。在後來的幾年中,無論如何修煉都再難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進境。最後他選擇了閉關(guān)精修,試圖找到突破瓶頸的方法。豈知一次入定之後醒來,便已經(jīng)發(fā)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卻不知我是否還在原來的世界?不過即使換個世界,也不算一件壞事罷!”
沉思片刻後,禹天來不算太難地接受了自己重獲新生的事實,畢竟他已經(jīng)有過一次相同的經(jīng)歷,而且嚴詠春在三年前已經(jīng)去世,一手創(chuàng)建的國家也早傳給了兒子,對那一世算是沒了什麼牽掛。
放下心事後,禹天來先在一旁的草叢中,摘了些草葉編成一條極具夏威夷風情的草裙圍在腰間,然後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舉目四望,最終確定自己身在一座方圓不過十數(shù)裡、似乎並無人類居住的孤零零小島之上。
“上一世重生後在山林中糊里糊塗地做了幾年人猿泰山,難道這一世又要在孤島上做魯濱遜?幸好這次沒有失憶,當年玩極限越野時練出的野外求生技能還都記得,我怎都不會比魯濱遜過得太差罷!”
當下,禹天來先從一顆大樹上扳下一根筆直的樹枝,在石頭上將一端磨尖做成標槍。然後趁著天色還早,沿著在山上望見的一條淡水溪流向上游搜尋,在溪水源頭的一座小型湖泊附近找到一個適合作爲居所的地方。
那是一個位於一面山崖上的巖洞,洞口位於離地兩丈多的一個平臺上,裡面約有兩丈餘寬、十來丈深。
禹天來先收集了一些乾柴枯草,一半用來鋪設(shè)牀榻,一半用來作爲燃料。而後著實花費一番功夫,用鑽木取火的手段在洞口的平臺處點了一堆火。
忙完這些後,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下,禹天來也餓得飢腸轆轆,當下先用在沿著溪流探尋時採到的幾個野果填了下肚子,然後便帶上標槍出去打獵。
他曾注意觀察過溪流的兩岸,從前來飲水的野獸留下的足跡中判斷,這島上應(yīng)該沒有什麼猛獸,而野羊、野兔之類的小動物應(yīng)該不少。
仔細搜尋了一陣,果然在一處灌木叢中發(fā)現(xiàn)了一隻肥碩野兔的蹤跡。如今他一身內(nèi)力雖不復(fù)存在,技巧和眼力卻依然高明,兩次重生後變異的身體素質(zhì)又強悍得不似人類,區(qū)區(qū)一隻野兔,他只是信手擲出一塊石頭便砸暈在地。
禹天來拎起這隻沉甸甸的野兔,乾脆利落地擰斷了它的脖子,然後帶到溪水邊,先選了一塊巖石大力砸碎,選取其中邊緣鋒利的一片作爲刀具。憑著前兩世極豐富的山林生活經(jīng)驗,他熟練地將這隻野兔洗剝乾淨,只帶著兔肉和兔皮返回居所,沿途還順手撿了一個極大的貝殼。
回到居所後,禹天來將填了些柴在燃盡的火炭上。等到火焰重新旺盛起來,他將火分成兩堆。在一堆火旁插了兩個頂端帶有丫杈的樹枝,再用一根細樹枝穿了兔肉,橫架在火焰的上方烘烤。同時將那大貝殼裝滿了湖中打來的清水,用三塊石頭墊著放在另一堆火上。
過了一陣,兔肉變成金黃的顏色並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貝殼中的水也咕嘟咕嘟地翻滾起來。禹天來一手烤肉一手清水,雖然沒什麼味道,卻也大快朵頤了一場。
吃飽喝足之後,禹天來開始思考今後要做的事情。
首先自然是嘗試重修內(nèi)功,畢竟借武道之途不斷突破人生極限,已經(jīng)成爲他心中最大的願望。只是他前世修成“易筋經(jīng)”頗有些誤打誤撞的幸運在裡面,如今懂得多了,卻再也放不下習武之念,失去了當初無意間臻至的“無我相,無人相”純淨心境,也不知是否能邁過“易筋經(jīng)”入門的一關(guān)。
其次卻是要離開這孤島迴歸人類世界。如今已是夜晚,方纔他也仔細觀察了星辰位置,可以確定自己應(yīng)該是在大陸的東南方向,具體是在東海還是南海之上便不得而知,距離陸地究竟多遠也實在難以估量。他是玩過海上極限衝浪的,深知大海的廣闊與可怕。無論一個人的力量多麼強大,要想在沒有精確的海圖和準確的定位方法的情形下,隻身渡海的成功率是無限接近於零。
“爲今之計,只有暫時留在這小島上,一面重修內(nèi)功,一面等等看有無過往的海船。等恢復(fù)了一些實力,若仍是沒有海船經(jīng)過,那時再設(shè)法造船出海罷。”
心中做好了對未來的計劃,禹天來又在火上添了些乾柴,然後便到洞裡鋪好的乾草上躺了下去,不多時便已酣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