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膛目結舌的看著他眼中的傷,心中頓感不妙,他知道了?
“小楽明明就是我的孩子,你卻苦苦相騙,到底是爲什麼要這樣騙我,要剝奪我當父親的責任?”尹少棠緊扣著她的雙肩不停的搖晃,聲嘶力竭的質問爲什麼。
一種慌張與無以言表恐懼襲上心頭,淚花閃動,嘴角勾起冷笑,一把推開他,“爲什麼?你有資格問嗎?尹少棠,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當我告訴你我有了小楽,你是怎麼對我的?爸爸?你配嗎?你處心積慮要殺死她,你配做爸爸?”
淚水跌出眼眶,曾經的委屈與辛酸一起功向心頭。
她的話彷彿一把尖刀,硬生生的劃開了往事的枷鎖,回首往事,他當時的行爲是多麼的惡劣!悔恨纏繞心頭,尹少棠痛苦的蹲了下來,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突然間茫然不知所措,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他不會再用那種偏激的方式去對路路。
“小楽是我一個人的,和你無關,因爲你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眼眶泛紅,將淚水逼回心中。
“不!”他一把抓著她的手,“路路,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撲通——
雙膝硬生生的跪在地上,毫不猶豫的跪在了筱草的面前,尹少棠緊緊抓著她的手,“路路,給我一次機會,我不可以再失去你和小楽,以前是我不對,我不知道該怎麼挽留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你,所以纔會做出那些偏激的事情去傷害你,路路。”
“我從來沒有想殺孩子,之所以讓你打掉,是因爲我不想失去你,醫(yī)生告訴我,你體質差,生育會有危險,我不想失去你。”
他焦急道出心中的悔恨,濃郁的眉峰緊緊相蹙,燈光灑下在黝黑的髮絲上,暈出淡淡的悲傷。
她錯愕。 驚訝?
曾經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尹少棠,竟然跪在自己面前???那個倨傲冷漠,從不願看她一眼的男人,求她原諒?
倏然,心好痛,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早已錯過又怎麼回頭?
淚珠滴落,她再也笑不起來,狠不下心。
“路路,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再你最脆弱的時候棄你不顧,我相信現在的科學那麼發(fā)達,一定會治好小楽的病的,我們一起努力,他不會離開我。”想起醫(yī)生的話,心頭隱隱作痛,彷彿被人狠狠揉捏,痛的窒息!
筱草懵了,晃過神來,吶吶道,“什麼病?小楽有什麼病?”
他看著她滿是疑惑的眸子,微微皺眉,難道她還不知道?
痛心疾首的望著她,男兒淚滴落,“我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筱草愣然,瞠圓眸子,“你說什麼?”
心頭一哽塞,淚水閃動,難以置信的質問,“你說什麼?”
尹少棠站了起來,“路路,你別這樣,你相信我,我會請最好的醫(yī)生來治小楽的病。”
“你胡說什麼呢!”她聲嘶力竭的喊著,一把推開他,心中涌起千萬的悲痛,小楽還這麼小,這麼可愛,怎麼會的那種病?
“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詛咒我的兒子!”
“路路,你聽我說。”
他欲上前,她卻跑開,捂著自己的耳朵,“不要!我不要聽!不要聽!”
筱草不停的搖著頭,緊咬著下脣,拔腿就往醫(yī)院外跑去,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縱使她千萬個不相信,還是止不住淚水滑落。
直到跑到雙腿沒了力氣,她無力的蹲了下來,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不!不會的!都是他胡說八道!
叭叭叭——
一輛車子呼嘯駛來,車主急速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如此刺耳。
車主降下車窗,心驚膽戰(zhàn)的破口大罵,“媽的!不要命啦!你不要命不要再這裡害人!瘋子!”
罵痛快了,車主才緩緩將車開走,她茫然的望著穿梭不息的車流,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如果,她是說如果,小楽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真的不想活了!
筱草一回到家,立馬將那些維生瓶子裡的藥丸倒了出來,拿去了醫(yī)院,一經驗證,的的確確是治療白血病的藥物。
路筱草整個人當場崩潰了,突然間覺得天都塌了,爲什麼?爲什麼要讓她的孩子的這種要命的病?
醫(yī)生說:不是沒有治療的辦法,第一是等待骨髓庫合適配型的志願者出現,目前還沒有匹配的。
要不然就回去和孩子的父親趕緊再生一個,用新生兒的臍帶在被結紮後存留在臍帶和胎盤中的血液來治療!
這是什麼破治療法?和尹少棠再生一個?多麼滑稽!她甚至覺得上天就是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對於一個已經一拍兩散的家庭是多麼的荒謬?如果沒有離婚,她會義無反顧的和尹少棠再生一個寶寶,可是——
筱草的心亂了,精神遊走在崩潰的邊緣,到底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卓僥’二字,淚水滑落在臉頰上,決然掐斷了電話。
她恨!他們爲什麼要隱瞞她,難道不知道作爲一個母親她應該第一時間知道小楽的病情,然後去尋找治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