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程說李明靜跟黎朔在一起,而黎朔與李明靜像是約好了一樣,都不接蕭斬騰的電話。
可把蕭斬騰急壞了。
給鷹帥打了電話,火急火燎的讓找李明靜在那里。
鷹帥用了一刻鐘時間,就回了蕭斬騰的電話。
“在婚紗店……”
聽到這個答案,蕭斬騰心底的溫度又降了。
李明靜跟著黎朔去婚紗店了……
李明靜還想繼續(xù)與黎朔的婚姻……
李明靜違逆著自己的心意,依然堅持著錯誤的婚姻……
……
腦子里瞬息閃過好幾個結(jié)論,似乎每一個都對他很不利。
蕭斬騰恨踩油門,直奔婚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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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紗店里,李明靜穿好婚紗,卻不敢走出去。
脖子上以及露在外面的肩頭都有紅紅的印痕,雖然不明顯了,但與潔白的婚紗比在一起,還是很明顯。
在試衣間里,對著鏡子,手指慢慢劃過自己的鎖骨。
她寧愿拿是一把刀,劃過后,留下刺目的血痕,那樣,心就不會這么痛了。
對黎朔,是越來越重的愧疚,像無形的枷鎖,她必須用余生去償還。
對蕭斬騰,既愛又恨,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心。
因為太在乎,因為心里已經(jīng)沒有落下傷口的位置,所以只能放棄……
就算是真心喜歡,也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沒有等待下去的力氣了。
“靜,好了嗎?”黎朔穿好禮服都半個小時了,李明靜還沒出來。
黎朔有點擔心,試穿婚紗是需要服務(wù)小姐從旁協(xié)助的,可李明靜堅持自己穿。
這么久了,她在做什么?
黎朔甚至在想,試衣間里,李明靜還在嗎?
“我…我馬上出來……”好在進來時,帶著手包,拿出粉盒,使勁的往脖頸上,肩頭上,拍著粉。
機械的動作,使力的拍打在肌膚上,已經(jīng)麻木了。
包括心在內(nèi),都已經(jīng)麻木了。
……對不起,我會用余生償還你對我的愛,但請原諒我,我的愛分不出給你的那一份……
十多分鐘后,李明靜掀開了試衣間的簾子。
像高貴的公主,亭亭玉立,潔白的婚紗,將她清純的氣質(zhì)呈現(xiàn)的神圣而完美。
像夢幻里的天使,甚至能看到散發(fā)自她周身的光彩,瑩白耀眼,引人沉醉。
黎朔看著她,從她踏出絲簾時,就追隨著她的身影。
李明靜淡笑著看著黎朔,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新郎,這一生的歸宿。
……
蕭斬騰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黎朔與李明靜一步相隔,四目相對。
奇怪的是,他沒有生氣,而是深深的自責。
造成今天這個結(jié)果的罪魁禍首,是他,是他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服務(wù)小姐愣了,特邀設(shè)計師知會過,那日來的人不是新郎。
還可惜那么郎才女貌的一對,居然不是命中所定。
今日看到黎朔與李明靜一起來,才知道,李明靜有多好命,真命天子居然一點也不亞于那位郎才女貌。
尤其是黎朔紫色的眼睛,像紫水晶一樣耀目。
服務(wù)小姐還夸贊:您的眼睛真漂亮,與新娘的鉆戒很配……
不過這句話說出口,服務(wù)小姐就后悔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現(xiàn)在好,那位‘郎才女貌,非常登對’的男子也來了。
是蕭氏總裁,那日見過后,在一本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他的照片,還特別查了蕭斬騰的履歷。
將這么個鉆石老公人選剔除掉,要不是黎朔新郎非常出色,就是新娘腦子秀逗了。
不過,再怎么想,服務(wù)的宗旨不能忘,依然保持著微笑。
應(yīng)該走掉,讓三個人自己解決。
但‘三八’情懷泛濫,好奇心壓著雙腳不讓動,真想看看新娘更喜歡哪一個呢!
“你先出去?!笔挃仳v瞪了眼服務(wù)小姐,冷峻的目光透著懾人的威力。
服務(wù)小姐不自覺的就乖乖聽話著下了樓,還是打電話匯報總店經(jīng)理的好。
黎朔與李明靜都看向了蕭斬騰。
黎朔的憤怒,李明靜的痛心,都寫在臉上。
蕭斬騰抬步,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穿著配套的禮服,實在看著蹩眼。
但剛走兩步,卻看到李明靜前跨一步挽上黎朔的臂彎,趴在他的肩頭,留給蕭斬騰一個背影。
黎朔身子一僵,心中哀喜。
李明靜在努力,為了兩人的未來,在努力,這,已經(jīng)足以彌補他心里的漏洞了。
蕭斬騰也懵了,頓在當下,心咯噔一下。
像是被無形的重擊擊中,墜落,墜落…像無底洞一樣,沒有落點……
……這就是她的選擇嗎?……
“靜兒……”蕭斬騰伸出手,隔著空氣,像是要抓住漸漸飄遠的愛…
“蕭斬騰!”黎朔沉聲打斷了蕭斬騰的話:“我們不希望外人來打攪!”
黎朔攬在李明靜的背身上的手臂,漸漸加重著力道。
因為她在顫抖……
她已經(jīng)做了努力,接下來的事,由他來做。
他不會讓蕭斬騰再靠近她,不會讓蕭斬騰再傷害到他的——靜!
“我們回去吧!”李明靜輕輕的說道,她不想見蕭斬騰。
太多太對對黎朔的愧疚,如果到了這一刻還那么執(zhí)迷不悟,那就真的該下地獄了。
“恩,我們走!”黎朔低頭,輕柔的說了聲。
之后,不顧蕭斬騰,攬著李明靜直接下了樓。
穿著禮服婚紗直接出門,直到上車,蕭斬騰都沒有跟出來。
蕭斬騰久久的都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還停留在空中。
看著指見空空的,被填滿的心也空了。
…她走了,她跟黎朔一起走了…
沒有給他說出愛的機會。
為什么,理解了這份愛,卻沒了機會?
這一切能怪誰?
呵,該怪誰?
…愛,過了時,還能找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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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雪家別墅里。
蘇程剛接了悅悅與琪凡回來。
琪凡已經(jīng)完全變裝成男孩子了。
連發(fā)套都卸了。
說起這個事,還要追溯到那日蘇程與他一起出門。
琪凡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蘇程,讓蘇程很不爽。
而且完全不聽蘇程指揮,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蘇程成了追著琪凡屁股后面買單的付賬先生。
蕭斬騰打電話時,蘇程剛抓著琪凡,結(jié)果趁他接電話,一個反手,輕松掙脫了蘇程的束縛。
還打爛店鋪的展示牌,往人白色的墻壁上踩腳印……
然后等著被店人逮住,說:爸爸在那里,他說只要我高興,會五倍賠錢……
那個不愿意,不愿意是傻的。
矛頭全指向蘇程,蘇程氣的抓狂,但越是否認不是父子,就越會遭人質(zhì)疑。
無奈,錢包,金卡,信用卡,用了個遍。
終于在忍無可忍時,發(fā)了狠招,去揪琪凡的頭發(fā)。
結(jié)果,抓了一把假發(fā)……
回到雪家,琪凡卻一副委屈的樣子,堂而皇之的說:“是婆婆給我穿的,我又沒說我是女生……”
雪炎龍當然信了,能將琪凡留下,怎會不查他的底細。
就算是孤兒也是有來處的。
而琪凡被帶到雪家后,將軍就給他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
沒有父母,是婆婆為了癱瘓在床的女兒后半生有著落,撿來的孩子。
婆婆的女兒半年前死了,精神受了刺激,所以經(jīng)常忘記還有個孫子。
這樣看來,琪凡被當做女孩子也在情理之中了。
是那位婆婆思女心切啊!
于是,琪凡名正言順的做回了男孩子。
最高興的莫過于悅悅。
不用擔心女生害羞,這下什么都可以一起了。
搞笑的是,蘇程與琪凡簡直就是貓跟老鼠,而且還不停的變換著角色。
蘇程這個本來活潑但不至于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大人。
這會兒可完全‘小肚雞腸’了。
總想從琪凡身上找出些問題來。
還好,琪凡沒有異動,似乎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
悅悅學跆拳道跟武術(shù)時,還能當會兒小老師。
琪凡的話,是跟武術(shù)老師學的。
這話不假,但巧的是,琪凡家附近確實有個武術(shù)學校。
蘇程為此還專門跑到武術(shù)學校去問過。
結(jié)果老師說:“琪凡呀?那孩子聰明的很,學什么會什么,雖然沒有報名,但可以按正規(guī)學員教的!…”
完全堵了蘇程的口,將軍豈會不知道,蘇程在查琪凡。
在沒搞清楚蘇程的底細之前,只能見招拆招了。
將軍到現(xiàn)在沒有干擾琪凡,是想給琪凡自己決策的權(quán)力,這是對繼承人的信任。
……
“琪凡,悅悅,先來吃飯。”兩個孩子有了伴,瘋玩起來,就忘了時間。
剛回來就跑到后院去了。
蘇程氣哼哼的坐在一邊。
李明靜幫傭人將飯菜端上桌,又推雪炎龍到桌邊,往雪炎龍胸前搭了布巾,防止食物落在衣服上。
按理雪炎龍這幾日心情不錯,應(yīng)該好轉(zhuǎn)。
但兩天前,一次嚴重的病痛發(fā)作,醫(yī)生說大部分細胞已經(jīng)壞死,剩下的日子,只能按天算了。
接著,雪炎龍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連話都說不全,基本失去了自理能力。
李明靜看著心疼,親自照顧起雪炎龍的起居。
她知道,孫伯看著雪炎龍這樣,更難過。
“蘇程,你沒事吧!”安頓好雪炎龍,李明靜看了眼蘇程,怎么看都覺得蘇程像孩子,比那兩個更像孩子。
“沒事,吃飯!……舅舅好點了嗎?”走到桌邊,看到雪炎龍無力的靠在輪椅里,眼簾半合。
病來如山倒,再強壯的身體也經(jīng)不住這么折騰啊!
在蘇程心目中,雪炎龍就是英雄,小時候打架,可都是跟雪炎龍學的。
就連去當特種兵,也是從一本雪炎龍年輕時的越野相冊里看到的夢想。
可是現(xiàn)在,雪炎龍不足五十啊!就……
“還好,下午醫(yī)生來過,說過了明天,要不見要轉(zhuǎn),就要住院……”其實雪家基本都跟醫(yī)院一樣了,雪炎龍用到的所有醫(yī)療器械與藥物,這里都有備。
就連醫(yī)生、護士也各留了一個。
堅持不去住院是雪炎龍的意思,他在雪家的房子里,想多陪陪女兒?。?
“會好的!”蘇程拍了拍李明靜的肩膀,雪炎龍沒告訴李明靜是親生父女是對的。
只是義父女關(guān)系,李明靜都能一說話就哭了,要告訴他真相,該有多傷心啊!
“婚禮準備的怎么樣了……”距離原定的結(jié)婚時間,只有最后五天了,照這種情況,這婚怎么結(jié)呀!
“……我跟朔商量過了,婚期延后,等爸爸好點了,再……”話到一半,李明靜再也說不下去了,放下準備喂給雪炎龍的湯,快速的跑了出去。
雪炎龍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已經(jīng)……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有些話,醫(yī)生并沒有明說,但任誰也看的明白。
“爸爸…爸爸……”李明靜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好難過,眼里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不停的流。
“媽咪……”悅悅看到李明靜坐在院子里落淚,走過去摟著李明靜的脖子,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琪凡靜靜的看著,雖然只有短短幾天的相處。
雖然將軍說,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但是,這里的所有人對他的無微不至,正在一點一點的改變他的觀念。
琪凡不禁開始懷疑:爸爸說過,要殺的人都該死,是因為欠了該死的債,可李明靜真的該死嗎?
她對雪炎龍的細心照顧,對悅悅的疼愛有加,對蘇程的關(guān)心,對孫伯的尊敬,對傭人的照顧……
還有對他,至少從他到了這里,悅悅有的,都會給他一份。
就連老找他刺的蘇程,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從沒真的紅火眼。
有時候氣急了,被抓著打屁股,也只是裝裝樣子,打的一點都不疼。
…李明靜該殺嗎?這樣家庭里的人,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