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投射進來。
步惜籬揉了揉眼睛,醒來,當看到這房間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她跟秦堔的房間的時候,驚得忙看向自己。
還好,衣服還好好地,并沒有亂。
步惜籬舒了一口氣,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好像是晏子丞帶她離開了那在個莊園,后面的事情不太知道了,好像當時她已經睡過去了?
秦堔有來接她嗎?
步惜籬趕緊下床,但是才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畫架……
她起身,看到畫架、畫板,還有地上一地的臟污顏料,還有——地上有個人!
步惜籬忙捂著自己,然后慢慢地走過去,這男人的臉都臟得不成樣子,他作畫是在臉上作畫的嗎?
她輕輕地走過去,辨認他,終于從他臟亂的發型和臉認出是晏子丞。
但是看到晏子丞光著上身,只穿著條短褲,渾身臟兮兮顏料滿身滿臉滿頭的時候,步惜籬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他昨晚就畫了一晚上的畫?
步惜籬沒有驚動他,而是走到了畫架那邊,然后看畫板上的畫作。
頓時,被那上面的畫作給驚到了。
睡美人,而且是現代睡美人,是她。
畫面上的睡美人恬靜又美好,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像是在睡夢中夢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一般。
步惜籬抿了一下紅唇,回過神轉頭看向地板上的晏子丞。
他……
步惜籬再次看向那幅畫。
畫上還有一些小字。
她湊前去看。
“我想做她的王子,在她睡著的時候吻醒她,可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落款是“晏子丞”三個字。
步惜籬轉頭看向地上的晏子丞,他的睡像還真的是萬分不雅呢,跟個孩子一樣呈個“大”字。
她走到床邊,然后拿了一方薄被,走到晏子丞的面前,輕輕地蓋了上去。
她看向那幅畫,拿起畫筆,在晏子丞寫的那句話上添加了一句話:
“除了一句謝謝,我說不出任何話。謝謝你,晏教授。”
步惜籬放下畫筆,轉頭去看地上的晏子丞,淡淡一笑。
她拿起自己的鞋子,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那邊,然后去擰房門上的鎖。
但沒想到,擰不開。
步惜籬嘆了一口氣,又再次試著擰開那門鎖,可還是無法打開。
天,為什么這些男人都喜歡將門鎖得死死的,秦堔喜歡這樣,連晏子丞也喜歡這樣!
就是怕她走嗎?
步惜籬無可奈何,只能夠轉身穿上鞋子,然后走進臥室里。
臥室里的晏子丞還躺在地上睡著,似是很累,所以并沒有醒過來。
步惜籬嘆了一口氣,想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秦堔好像還不知道她在這里?不然,秦堔怎么可能讓她留在晏子丞的身邊當“睡覺的模特”呢?
想到這個,步惜籬再次走到了那幅畫面前,她看著自己寫的字,轉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她拿起白色的顏料,慢慢地將自己寫的字刷掉了。
不應該感謝他!
步惜籬左看右看,在這里留著也不是辦法……她看到了電話,走過去,趕緊撥打了一下秦堔的電話。
嘟,嘟,嘟……
“說。”秦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我……”步惜籬驚愕地看著男人的手已經按住了那電話——她都還沒說上一句,就被面前這男人給掛掉了。
晏子丞看著她,眼睛因為熬夜而紅紅的,布滿血絲,他的一直手還緊緊地攥著步惜籬給他蓋的薄被。
他盯著步惜籬,伸手將她拿著的電話拿了過去,然后放回去。
“晏教授?”步惜籬看著他熬紅的眼睛,意識下的脫口一句,“……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晏子丞看著她,那眼神,步惜籬看不懂,也不想探究。
“嗯。”晏子丞輕哼了一個字,三兩下就將電話給拆了,然后扔在地上,走到床邊,躺了上去。
步惜籬驚了驚,看著地上那已經成為一堆廢物的電話零件。
這些男人拆電話的功夫就是好,開了掛似的,秦堔曾經在醫院里也拆過他的手機。
晏子丞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然后睡過去了。
步惜籬立即上前,看著他,驚得無言。
讓他去睡,他就真的睡了,而且已經睡著了!
“晏教授,我,我想回家。先生他在找我。”步惜籬看著他,只是,只見得晏子丞安靜地睡著,一點都沒有聽到步惜籬說話的樣子。
的確,秦堔正在找她。
而現在,秦堔已經根據步惜籬打來的這個電話,通過追蹤而朝著烏和堡大酒店趕來了。
在房里,步惜籬看著晏子丞睡著攥著身上的薄被,心中又是無奈。
這個男人,根本就跟個孩子差不多,做什么事情都是帶著任性的,現在他知不知道,秦堔如果找上來,興許要跟他打上一架。
步惜籬輕輕地拍了拍晏子丞的手,“晏教授,能不能將門打開,讓我回家,然后你再繼續睡覺?”
晏子丞沒有說話,依然睡著。
步惜籬無奈,看著門口的方向。
“陪我會兒。”沒想到,就在步惜籬一籌莫展的時候,身后的男人突然開口。
步惜籬轉頭看他,見他翻身,繼續睡下。
“晏教授,既然你沒有睡著……那就麻煩,先開門好嗎?或者讓我給先生報個平安?”
“我給你畫了一幅畫,去看看。”晏子丞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說道。
步惜籬心中滿是無奈,“如果晏教授再這樣……我恐怕無法再幫你的忙了。”
晏子丞在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她。
“小籬,別這樣殘忍。”晏子丞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我沒有做什么事情。”他說著攤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指著那幅《睡美人》,“就畫了一幅畫給你。遲到的生日禮物。”
步惜籬驚了一下,生日禮物?
可是自己的生日已經在三個月之前過了。
“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很久了。”步惜籬黛眉微微一蹙,“但,還是謝謝你。”
“我知道你的生日的時候,是你和禽獸在馬爾代夫的時候。后面,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什么都來不及,眼睜睜地看你……”他濃眉緊擰,停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禮物送給你為好。”
“謝謝。”步惜籬看著他,誠心地鞠了一躬。
“就在昨晚的時候,你躺在床上睡著,我靠在落地窗的位置,我看著外面,突然,靈感就來了。”晏子丞說著笑了起來,“既然你看了,那,喜歡嗎?”
步惜籬看著他的眼神,點了點頭,“謝謝你的禮物。”
晏子丞聽著輕嘆了一口氣,他重新躺回到床上。
“晏教授,麻煩你打開房門。”步惜籬再次央求,她走到他的面前,距離他兩米遠,“要我求你嗎?”
晏子丞心頭一怔,他坐起來,然后睜開眼睛看她。
“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和秦堔反目成仇,這會讓我自責一輩子。”步惜籬看著他,她看著他,低頭,緩緩地曲起自己的腿。
晏子丞一驚,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
步惜籬抬眸看他,眼睛里滿是倔強。
晏子丞咬牙,將她推開,然后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步惜籬趕緊跟著他走。
晏子丞刷了指紋,然后擰著那門鎖,他扭頭看向身后的步惜籬。
步惜籬的面上有著幾分恬靜,她的眼睛永遠那么的明亮,美好。
晏子丞低頭,轉頭看向門,然后擰開了門鎖。
“嘭!”沒想到,就在開門的一剎那,門外一個拳頭重重擊在晏子丞的眼睛上。
頓時,晏子丞因為沖擊而摔在地上!
晏子丞馬上爬起來一看——
步惜籬驚愕地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衣黑褲,陰森的氣場宛若修羅來世。
秦堔戴著眼睛也無法掩飾眼睛的通紅,他面色冰冷地盯著晏子丞,見晏子丞滿身滿臉的顏料、赤著上身、只穿著條短褲的時候,秦堔那眼神更是幽暗了幾分。
他掃了一眼步惜籬,見她身上的黑色晚裝整整齊齊。
晏子丞齜了齜牙,從地上爬起來。
秦堔邁著長腿,一步即上前揪著晏子丞的頭發,掄起一拳頭又直接打過去!
“住手!”步惜籬驚了,反應過來,撲上來抓住秦堔的拳頭,“先生,先生!”
晏子丞倒是一個勾拳直接打在秦堔的臉上。
秦堔偏頭躲過,推開步惜籬,頓時步惜籬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而秦堔上前,直接一腳往晏子丞的肚子踹過去,晏子丞忙將一邊的東西拿過來要擋,可是那里比得上秦堔的速度?
“嘭!”晏子丞被狠狠地踹在地上,他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抬頭看向秦堔,大聲喊道,“你最好打死我!”
“我今天就打死你!”秦堔低沉說著,滿身冷冽地走到晏子丞的面前,伸手就抓上晏子丞的頭發。
“不要!不要!”步惜籬看著他們兩人,尖叫起來。
她跑過來,橫行扳開他們,抱著秦堔,“不要!不要!秦堔,冷靜,冷靜!”
秦堔看著她,一手捏上步惜籬的下頜,他陰鷙的眸盯著她,陰森又嗜血,“你替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