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口,司機早早候在了車門邊,見他們出來,恭敬地鞠了一躬,為他打開車門。
側(cè)過身,凌御行紳士的讓身旁的人先上了車,這才轉(zhuǎn)身從另一邊坐進車里,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子,袖口上的寶藍色鑲鉆袖扣,一如衣服主人那邊,高貴到極致。
夜色如闌,加長型的轎車行走在燈火輝煌的城市中。
對窗外的美麗夜景感到有些視覺疲倦,千乘緩緩收回目光,別過頭時,眼角掃到對面座正在看財經(jīng)報表的男人,他專注地推敲著里面的內(nèi)容,修長的手指不時在上面做些記號。
不由得,她怔了怔。
人們都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這句話似乎在他身上從來就沒有誤差。
他俊臉剛毅,身形高挑,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眼睛如世界上最深的海域般,深邃迷人,總也無法看到里面隱含著什么。
當他認真時,眼神無比凌厲,像是任何細枝末節(jié)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濃密卷翹的睫毛掩襯下,他的眼睛又多了一種令女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他的存在,讓人不得不感嘆上帝造物是如此地不公平,似乎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被最精心安排在了他身上。
“雖然我對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但也從未看到過你如此這般入迷的看著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把它歸結為……你已經(jīng)喜歡上我了?!”涼薄的嗓音撕破靜謐的空氣,他的目光并未從桌前的報表上移開。
一頭冷水從頭淋了下來,她猛地清醒,戲謔地收回眼神,驕傲的臉上完美的笑容幾乎無懈可擊,“我對總裁您的自信,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只是覺得男人長了你這樣一張好看的臉,有點禍水的感覺。”
“越來越牙尖嘴利!不過這個時候你還能這么理智的反諷回來,勇氣可嘉!”合上手里的報表,他推開面前的移動桌子,雙手交握靠在椅子上看著她,“要什么獎勵,你可以提。”
訝異自己聽到這句話,她不知道為何笑了出聲,她的嘲諷在他看來成了小孩子任性的籌碼,他竟然還好心情的陪著她鬧,甚至說給她獎勵,真把她當孩子看了!
“我的允諾,可是逾期不候的。”看她笑得沒心沒肺,知道是沒把他說的話放心眼上,他也沒多大在意,總會有求他的時候,他有的是時間來等。
“既然總裁您真的要獎勵我,那我更應該好好考慮怎么敲詐你一筆了!”凌御行一向不擇手段霸道強勢,他能這么爽快的答應她給她任何東西,她不好好利用那不是浪費了?!
偏頭忘了眼窗外,回過頭時,暗沉魅深的眸子隱約跳躍著絲絲光點,“那你就好好想想要什么獎勵吧,最好是大一點的,免得以后后悔。”
點點頭,千乘笑得燦爛:“當然。”
“到了,準備下車吧!”扣好袖扣后,他收起膝蓋上的一疊文件。13acv。
車子緩緩駛?cè)牒廊A的莊園,在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門前停下,侍者殷勤地打開車門,這時隱沒在人群中的保鏢快步跑向前,在嘈雜的人群中隔離出一條通道來。
偉岸昂藏的身子從車上不疾不徐的下來,微微側(cè)過身,凌御行朝車里的人紳士的伸手,千乘低頭抓著裙擺緩緩從車里下來。
今天晚上的宴會主辦者是c市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沈老先生,因此,受邀而來的賓客也都是商政界知名的企業(yè)家和名人,一個個都來歷不凡,可見沈氏集團董事長的人脈之廣。
剛到宴客禮堂,凌御行就被一群成功的商業(yè)人士圍了過去,千乘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只見他優(yōu)雅地拿著酒杯,與幾位企業(yè)家微笑而談,高大頎長的身影彰顯著尊貴王者般的氣質(zhì),這樣成功的男人,無疑是全場名媛嫩模的焦點。
平常她很少參加豪門間的應酬,也不出席酒會,但在國外的時候偶爾會和朋友參加聚會,對于酒會上的規(guī)矩,她多少懂一些。
幾個發(fā)現(xiàn)她落單的商務男士,禮貌的朝她舉著酒杯敬酒,她含蓄的笑了笑回敬了回去,別開頭看向凌御行的方向,不動聲色的退到一邊。
總算從一群人中發(fā)現(xiàn)被落單的她,凌御行禮貌的和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話,從人群中繞了出來,半摟著她往另一邊走。店口車見色。
“應酬場上的事你還需要多學習,走,帶你去見見沈老先生。”這丫頭估計是被蘇寶義保護得太好,以至于根本不懂應酬場上的規(guī)矩。
“哦,好!”她確實不懂應酬,還有很懂東西需要她慢慢學習,而唯一能幫得上的她人,只有他了。
宴會選在了沈氏集團名下的莊園,整個莊園的風格充斥著濃郁的歐式風格,據(jù)悉這個莊園到現(xiàn)在都還有一半的區(qū)域作為酒莊生產(chǎn)小批量的紅酒,并不對外出售,只是作為朋友間應酬和私人收藏。
許是來了幾位好友,沈老先生正在樓上的客廳里招呼客廳,跟著上了樓,千乘打量了眼二樓的走道,腳下奢華的波斯地毯一直延伸到走道盡頭,兩側(cè)雕花的墻壁上掛著典雅的油畫,大都是以酒莊和紅酒為基調(diào)的畫風。
還未踏進客廳,便聽到客廳傳來了爽朗的談話聲,坐在主座上精神矍鑠的沈老爺子見著走道上過來的兩道身影,拄著拐杖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一身淺色的唐裝,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沈老,好久不見!您老可是越來越康健了,可喜可賀啊!”摟著懷里的女人走上前,凌御行淡笑著和今晚宴客的主人打著招呼。
“瞧你這孩子說得,我啊,老骨頭一把了,哪比得上你們年輕人啊!”瞥見他身旁的女人,沈老爺子微微愣了下,半笑著看向凌御行,在他印象中,他似乎從不曾帶任何一個女人來見過他。
“沈老,這是gm的設計總監(jiān)蘇千乘蘇小姐,乘乘,這位是沈老先生。”
“沈老先生好!我是蘇千乘,很高興認識你!”微微低頭見禮,千乘禮貌而含蓄的開口。
沈老先生打量了她一眼,隱隱覺得有些眼熟,“這丫頭好面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額……我是第一次見沈老先生,久仰大名,如今才得此一見而已,您老恐怕是認錯人了。”她自認自己是第一次見這么可愛的老頭,想來他恐怕是認錯人了。
“也許是吧,人老了不中用了,呵呵……”沈老爺子爽朗的笑了笑,側(cè)過身招呼著沙發(fā)上的其他幾個客人,“這位呢,是a市凌老司令的幺孫,也是凌氏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凌御行,你們應該聽說過。”
來的都是年過五十的商業(yè)界前輩,對于a市凌御行的大名自是有所耳聞,在后生晚輩里,這個男人雷厲風行的手段和果斷深遠的目光,也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心生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
一群人彼此一番寒暄,千乘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頭看向客廳一側(cè)的架子上的擺設,在看到那只鏤空的青花瓷花瓶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仔細看了眼,確信自己并沒有看錯后,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和凌御行談話的沈老爺子,“沈老先生,這個花瓶您是怎么得來的?”
“哦,你說這個花瓶啊,這是我的小外孫送的七十賀禮,不是什么值錢的古董花瓶,倒是是那孩子一番心意,特地跑到景德鎮(zhèn)自己燒出來的。怎么了,丫頭喜歡?”
“不、不是……只是覺得很特別,沈老的外孫真是孝順……”苦笑了聲,她從那只青花瓷花瓶上移開視線,挽著凌御行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
“是啊是啊,那小子剛回國,今天也過來了,怎么沒見著人呢!”提到他,沈老先生忙招呼了管家過來,“去看看表少爺去哪里,怎么沒見人影呢!”
“表少爺剛剛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正在回來的路上了。”
“那好,讓他回來了上來見我。”
似乎是看出了千乘的異樣,凌御行也沒開口,和沈老爺子寒暄了幾句后,便帶著他離開了客廳。
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他緩緩頓住腳步,隱隱想到了什么,側(cè)過身松了手:“沈老爺子的外孫,是葉崇熙。”
“你……你怎么知道?”那只花瓶是她和葉崇熙一起去景德鎮(zhèn)燒制的,全世界恐怕只有一個,按著沈老爺子是說法,恐怕他口中的外孫真是葉崇熙無疑。
“你的表情已經(jīng)告訴了我答案了。”如果不是葉崇熙,她又怎么會這樣慌亂?
剛剛看到那只花瓶的時候,臉色都變了,恐怕這里邊還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故事吧!
從不知道,原來葉崇熙這個舊愛,對她的影響力竟然這么大,大到讓她看到某件東西都能想起他,都能那般慌亂無措。
“我……”抬起頭,她看了他一眼,最終什么也沒說。
偏是這樣的態(tài)度,讓凌御行覺得堵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一整晚的好心情,也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抹滅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