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難以置信嗎？”李知衍反問道。
葉允菲輕輕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她現在只想要靜靜。
葉允菲仍舊覺得難以置信：“我實在沒想到……”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總是你來幫我。對我來說，那段時間就像是一場噩夢，但是自從你出現了之後，我便有了一絲的期望。我原本都不想去上課的，但每天若能夠見到你，我便也覺得有了一點期盼。”李知衍不禁勾脣一笑。
在艱難的時候，人總是需要有一個念想。
無疑，在那段時光裡，葉允菲是他的念想，是支撐他在那樣的環境下繼續待下去的念想。
“李……”葉允菲突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李知衍了。
而李知衍也知道葉允菲的心思，於是他便說道：“叫我知衍就好了，其實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了，不是嗎？”
舊相識……
的確是舊相識。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時候需要保護的小男孩兒了，而她也不再是那個會義無反顧不計後果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葉允菲了。
他們都已經變了，就算是舊相識那又如何？
“知衍，但即便是這樣，有些話我還是得告訴你，我不會喜歡你。”葉允菲的態度十分堅決，這是不需要遲疑就可以告訴他的答案。
不會喜歡你……
說得多麼直白，而且不經任何的猶豫。
對葉允菲來說，可能只是說出一個決定這麼簡單的事情，但是李知衍的心卻碎掉了，受到了狠狠的一擊，讓他痛到幾乎難以呼吸。
李知衍強迫自己笑了笑：“不是還有很多時間嗎？爲什麼要這麼快就拒絕呢？”
“有的人是你看一眼就知道，不會與你相伴一生。”葉允菲知道這樣說很殘忍，但是比起浪費他的時間，她更願意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將所有的話都說清楚。
既然不會喜歡，那麼何苦去浪費別人的人生？
李知衍點了點頭，他還是牽強地笑著
：“以前你來守護我，那麼今後的人生就由我來守護你。就算不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但是我還是可以站在你的身後，保護你。”
葉允菲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李知衍便站起身來：“至少不要讓我失去在你身邊的機會，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我會不會太殘忍了？”
葉允菲緊皺著眉頭看著李知衍，到底什麼纔是真的殘忍？
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日後愛上別人，那纔是真的殘忍，不是嗎？
讓他親眼目睹，她是如何爲了別的男人而不顧一切的，這也是更殘忍的，不是嗎？
可是現在，恐怕不管她說什麼，李知衍也都是聽不進去的。
那麼，就再等一段時間吧。
總得找到一個最好的方式來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實在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回來找她，而且是以她完全認不出來的姿態，完全驚豔了她。
————
次日。
墓園內，今天的風颳得有點大，將人的頭髮都給吹亂了，站在這風中，方沐希覺得自己的思緒都有點不清楚了。
她看著墓碑上所刻著的母親的名字，不禁勾脣一笑：“媽，你要是知道有一天會被這個男人這樣背棄，當初的你還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愛情嗎？”
方沐希不禁低下頭去，這墓碑上滿是灰塵，而且除了她給母親所送來的花以外，就再沒看見別的花了，看來除了她，就再也沒有人來理會過母親了。
過幾天便是母親的祭日了，所以她這幾日有空，都會來探望母親。
現在的她除了跟葉允菲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她也就只能來這裡跟母親說說話了。
雖然不管她說多少，母親都已然沉睡，並不會理會她，但這也不過是一種排解心中的愁緒的方式。
而與此同時，在墓園的另外一側，言宸寒正站在方顏若的墓碑前。
前幾日聽了李然的話，他過來看看方顏若。
距離上次的葬禮，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
之前還是秋天，秋意涼爽，而如今，卻已經入冬了，即便是站在這裡，穿著外套，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這入骨的寒意，令人不自覺便打了個寒顫。
將方顏若最喜歡的玫瑰花輕輕地放到墓碑之前，言宸寒不禁苦澀地勾起脣角：“還記得曾經你說過，想要一場盛大的婚禮，婚禮上要帶著淡淡的玫瑰花香，這樣，當你挽著我的手從禮堂走進來，你會真的覺得自己在夢境之中。”
“只是顏若，很可惜，我還是沒能給你這樣的夢境。”說到這裡，言宸寒又是一陣刺痛。
即便已經時隔數月，他還是記得方顏若的笑顏，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很深的梨渦，惹人憐愛，而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總是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與她在一起，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要她陪著，他便覺得安心和踏實。
因爲父母親早逝，所以他向來孤僻，加上性子要強，他都沒有什麼很親近的人。
而方顏若的出現無疑是給他那暗淡無光的生命，帶來了光亮與希望。
他記得最深的，恐怕就是方顏若站在人羣之中，衝著他揮手時候的模樣了，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像是給她罩上了一層光芒，耀眼的讓他睜不開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對這個女孩兒動了心，只是當他發覺自己動了心的時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是他第一次領受到，愛一個人原來也是可以很幸福很滿足的。
只是，唯一的一個給他那慘淡的人生帶去希望的人，卻也因爲方沐希而消失不見了。
所以他，能不恨嗎？
坐在墓園內與方顏若說了許多話之後，言宸寒才離開墓園。
而當他走到墓園門口的時候纔看見了方沐希，她身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將自己裹得很緊，休閒打扮的她其實有方顏若有幾分的相似，都是那樣清純而無害。
但是這個看起來清純而無害的女人，其實毒如蛇蠍。
言宸寒不禁覺得嗤之以鼻，他們算是冤家路窄吧？就連來墓園，也能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