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吃過午飯,文郡涵便安排封路青將文遠濤和李女士回Z市,他們并未多說什么,臨走之際,李女士將蕭依然拉到一旁,只見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然然,這是我嫁到文家時,郡涵奶奶給我的禮物,現在我將它送給你。”言下之意,她已經認定蕭依然這個兒媳婦了。
蕭依然將盒子推回去,一臉為難的拒絕道:“伯母,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李女士將盒子拿開,拿出一個翡翠鐲子,不由分說的套在蕭依然的手上:“不準摘下來,知道嗎?”慈愛的目光看著蕭依然,語氣是強硬的,不容質疑的。
蕭依然豈會那么聽話,在手鐲戴在手腕的那一瞬間,她伸手就去摘,卻被李女士阻止:“然然,我知道你還未放下心里的怨恨,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看清楚伯母是有多么喜歡你。”
蕭依然張張嘴想說什么,李女士卻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在文郡涵旁邊時放開蕭依然的手,走向蕭母,熱絡的說著什么。
蕭依然從房間出來,文郡涵便看到她手腕上戴著的手鐲,眼底掠過一抹淺淺的笑意。
察覺到文郡涵眼底的那抹笑意,深怕他誤會什么,抬手就欲摘掉手鐲,邊說道:“別誤會,我只是不想李女士難過而已。”
文郡涵阻止她摘手鐲的動作,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戴著吧!就當它是件普通的禮物,別太在意。”可他心里卻很清楚,這個手鐲所代表的意義,他又怎么能讓蕭依然摘下來呢!
蕭依然揮開文郡涵的手,不管她怎么用力,就是無法將手鐲摘下,鐲子就好似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了一樣。她想盡辦法摘手鐲,嘴里念念有詞著:“可惡,輕而易舉的戴了進去,我就不相信摘不下來。”固執著,那怕手腕都被自己弄紅了,還不死心的倒騰著。
文郡涵心疼的看著她,霸道的拽住她的手:“然然,難道你就那么討厭我媽送給你的東西嗎?”他的表情很凝重,微凝的眉宇間寫滿了悲傷。
蕭依然動作一頓,抬頭,撞進那雙悲傷逆流成河的眼睛里,心里莫名有些難過,她下意識的想要解釋:“我沒有,你應該清楚這個手鐲的意義是什么?”言下之意,她不想承這個情,感覺接受了這個手鐲就等于她已經是文家人了一樣。
深知蕭依然脾性的文郡涵話峰突然一轉:“那你就把它當成他們向你賠禮的東西吧!如果你不接受的話,我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繼續纏著你。”這樣,或許這個女人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個手鐲吧!
蕭依然眉頭一皺,無奈的看了文郡涵一眼,放棄了掙扎,微微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我去看一下我媽都準備了些什么特產。”說著,她人便走開了。
看著蕭依然離去的背影,文郡涵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幸福的弧度,這時,思涵的聲音響起:“搞定了?”
聞言,文郡涵低頭看著老氣橫秋的思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綻放著寵溺的笑容,他蹲下身,嚴肅著臉,一本正經的問道:“思涵,你不會阻止我和你媽媽在一起,對不對?”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文郡涵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畢竟孩子的態度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思涵無語的朝文郡涵翻了個白眼,反問道:“難道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要是不同意的話,他早想辦法讓文郡涵回Z市了,又豈會讓他一直陪在媽咪身邊。
“謝謝你,思涵。”除了說聲謝謝,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才好。
正當文郡涵喜上眉梢的時候,思涵一盆冷水澆了過去:“別高興得太早,如果我媽咪再因為你而傷心的話,不管你以后再做什么,我是絕對不會讓我媽咪和你在一起的。”斬釘截鐵的話語是決絕的,堅定的不容人質疑。
文郡涵站起身,溫柔的揉著他的腦袋,鄭重其事的說道:“我發誓,絕不會再讓她流一滴淚,倘若違背,天打雷霹。”
“會不會天打雷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會放過你。”漆黑的瞳孔盯著文郡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表情嚴肅,一絲暴戾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驚到了文郡涵。
文郡涵從不把思涵當成一個孩子,小家伙有多精明,城府有多深他比誰都清楚。他目光深深的看著他,沉聲道:“我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的。”
說話間,蕭母和李女士嘮叨完,提著蕭母準備的土特產往外走,在文郡涵面前停下腳步,交待了幾句,臨走之時又看了蕭依然好幾眼,然后才離開。
文郡涵將他們送上車,蕭依然是被蕭母硬拉來的,她一直低頭和晨芳說著什么,心思并未在文遠濤身上,而文遠濤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她。
李女士先上車,文遠濤一只腳踏在車上欲上車的時候卻又突然折了回去,停在蕭母面前,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塞到她手里:“蕭太太,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算是對蕭先生的一些補償。”沒等蕭母反應,文遠濤轉身上車,然后關上車門。
蕭母走到車前想要卡還給文遠濤,卻被文郡涵阻止:“伯母,你就拿著吧!不然,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蕭母抬頭看了文郡涵一眼,又低頭看著手里的卡,還是決定要將卡還給文遠濤:“事情已經過去那么多年了,而且你父親與然然父親的死并無關系,不用補償。”然后走到車前,輕敲了兩下車窗。
這邊,封路青正和文郡涵說著:“總裁,那我先送老總裁他們回去,有情況的話我會給你電話。”
文郡涵交待了幾句,封路青啟動引擎,車子緩緩離開上蕭依然老家。他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從蕭母身上掃過,瞧見她手里還捏著那張卡,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你什么時候走?”
蕭依然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身邊響起,文郡涵偏頭看著她,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綻放著明媚的笑空,好聽的聲音說道:“你什么時候走,我就什么時候走。”然后轉身朝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小家伙走去:“你們兩個在玩兒什么?”
看著霸道又無賴的文郡涵,蕭依然不自覺的揚起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淺笑,心情莫名覺得很好。她快步追上文郡涵,嘴上無情的說道:“文遠濤他們都走了,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文郡涵很直白的回答:“陪你啊。”他笑得很燦爛,不似工作時的他冷漠而絕對,溫柔的好似三月的春風般,讓人感覺很舒服。
那張白皙姣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她別開臉,嫌棄著:“少在那兒自作多情了,誰要你陪了。”
因為某些原因,老師打電話告訴蕭依然學校因為搞運動會,小孩子們再放四天假。
所以,在接下來三天,只要有蕭依然的地方就能看到文郡涵,他們成雙入的走在鄉間的田野著,毫無顧忌的秀著恩愛。雖然,總是蕭依然在前,文郡涵在后,可在旁人眼里,這就是恩愛的一幕。
這天晚上,大家正在吃飯時,文郡涵的電話響了,他撇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的屏幕,見是江仲成打來的,并不打算接。卻沒想到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察覺不對勁,他放下碗筷,站起身:“我接個電話。”他拿著手機,轉身朝屋外走去。
“仲成,有什么事嗎?”他姿態慵懶的坐在屋門口的椅子上,看著白霧茫茫的田野,感嘆著鄉下的空氣就是好,很適合養老。
電話里傳來江仲成凝重的聲音:“郡涵,出事了。”
文郡涵眉頭微微一沉,調整坐姿,沉聲道:“出什么事了?”竟會讓仲成語氣如此的沉重。
“孤兒院的孩子,還記得接受你骨髓的那個孩子嗎?他現在正在醫院進行搶救,詳細情況,還是等你回來之后我再告訴你吧!”江仲成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回來。”掛斷電話,文郡涵立刻站轉身朝屋內走,差點撞上一臉惶恐的蕭依然,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開口:“小明出事了!”
蕭依然想起文郡涵接的電話,想來一定是有人通知他了,她正想現在回去的時候,文郡涵先開了口:“我查過,你們市里有一個小型機場,十一點過正好有一班飛回Z市的班機,你去把行李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
蕭依然也沒矯情,應了一句:“好。”然后轉身進屋,對正在吃飯的蕭母道:“媽,出了些事,我得趕回去。思涵,念涵,你們快些吃。”
聞言,劉晨芳立刻放下筷子,沉聲道:“然然,發生什么事了?”竟讓文郡涵和然然的神色如此慌張。
蕭依然還沒來得及回答,文郡涵的聲音響起:“劉秘書,你立刻訂五張飛回Z市的機票,要立刻。”
劉晨芳立刻掏出手機用APP查著機票,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的滑動著,不一會兒便抬頭:“總裁,宜城飛往Z市的班機只剩,經濟倉的票了,而且數量只有三張。”
“先訂,其他等到了機場在說。”文郡涵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
“好。”劉晨芳應了一聲,動作迅速的下單,然后下桌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見他們都風風火火的忙著,蕭母擔憂的來到蕭依然身邊,幫著她一起收拾行李,關心的問道:“然然,發生什么事了?你們那么著急。”
蕭依然低頭動作迅速的收拾著行李,沉聲回答:“星星孤兒院的孩子出事了,我得趕回去看看。”說完,似是想到什么,她突然停下動作,抬頭看著眼角布滿皺紋的母親:“對不起媽,本來還想多陪你些日子的。”
話語微微停頓,然后繼續說道:“媽,要不你和我一起回Z市吧!到時候我再送你回來。”可她心里清楚,母親若是愿意跟她去Z市,她是不會再送她回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