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晟還沒來得及安排下面的事,路平來了。
“晟少,老先生請你和太太過去一趟。”路平面無表情地盯著二人,冷漠地說道:“靳儀和霍航航都在老先生的車?yán)锪恕!?
霍晟抓起手機(jī)就想打過去。
“老先生身體不好,等不了那么久。”路平一把抓住了站在身邊的顧念安,盯著霍晟說道:“你應(yīng)該馬上履行你的諾言!”
“路七叔!”顧念安的手腕被他抓疼了,用力抽了兩下都沒能擺脫他。
“路平,放開他。”霍晟放下手機(jī),沉聲道:“走吧,過去見老先生。”
路平?jīng)]放開顧念安,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對不住了,疼也忍忍。你不疼,你的這位霍先生不懂得時間寶貴。”
路平連車也不讓霍晟開,三人直奔齊老先生暫住的地方,錦林酒店頂層,整層樓。
靳儀和航航果然都在這里,被捆得像粽子。
“一個是他女兒,一個是他女人,有這兩個人不愁找不到他。你為什么還不去找?”齊老先生憤怒地拍桌子,指著霍晟質(zhì)問:“怎么,你利用完了我,就想擺脫我嗎?”
霍晟看了看嚇得臉色慘白的航航,沉聲道:“他這個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你抓著她們沒用。”
“呵……他不是還給顧念安留了手機(jī)號?那就割下這兩個人的耳朵,斬了他們的手指,每天鞭打他們,把照片發(fā)給他!他怎么對我的兒子,我就怎么對待他的女兒。”齊老先生怒不可遏地抓起了桌上的皮鞭,往靳儀和航航的身上抽去。
“老先生,航航還是孩子。”顧念安隔航航近,她猛地?fù)溥^去,抱住了航航。
老先生這一鞭子可狠了,打得她靈魂出竅。
“老先生!”霍晟兩個箭步過去,抓住了老先生的手腕,厲聲說道:“我答應(yīng)過的事一定會做到!我拿我的生命和人格擔(dān)保。”
“你的生命是我兒子給的!”齊老先生眼眶脹紅,老淚縱橫,咆哮道:“若不是他,你早就死了,爛成了白骨頭!但是你呢?你回來了,就抱著你的**,你的鱗兒!你早就忘了我的兒子!你成天都在做你的事,你根本就是忘恩負(fù)義的狗東西!”
“我正在做。”霍晟放開他的手腕,低聲說:“您找那地方不也找了這么多年?很快了,真的很快了。”
“我等不了了,我要今天就出發(fā)!”齊老先生拍著輪椅扶手,激動地大吼:“我兒子死了,我都不能放聲大哭。因為你要迷惑你的敵人!那是我的兒子,我的!你要是辦不到這件事,我就殺了你的兒子!”
霍晟猛地抬眸,只見路平手里抓著盼盼的衣領(lǐng),從里面的房間出來,直接把盼盼伸出窗口。
“老先生。”他的臉色猛地一沉,大步往窗口走。
盼盼嚇得哇地一聲哭了。
“你這樣和那些**有什么區(qū)別?”顧念安慌了,連忙上前去奪兒子,“七路,你把孩子還給我……”
路平不為所動,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看霍晟。
靳儀大笑了起來。
“活該,哈哈,我就說了,人都是自私的。霍晟要的就是你的錢,他怎么可能為你去命?你被他騙了!我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太了解他了。”
她的聲音這么瘋狂,這么尖銳,顧念安摁著助聽器,聽了個七七八八。
“閉嘴。”顧念安轉(zhuǎn)頭看她,因為她的癡情而僅剩下的一絲同情也蕩然無存,她大步過去,狠狠地幾耳光打過去,憤怒地說道:“你說得對,有時候人就要兇惡一點,尤其是對你這樣的無恥之徒!行啊,齊老先生,我們就拿那**的女人開刀,先割她耳光,再抽她幾十鞭子!”
靳儀朝她吐口水,瞪著眼睛尖叫,“來啊,我不怕你。我為他死都可以。”
“你以為你死了他會傷心,他會在意,他只會說你沒有用。你是垃圾。”顧念安怒斥道,奪過了老先生里的鞭子,直接揮向靳儀,“我先把你的臉打爛了,看你拿什么去讓他喜歡!男人都不喜歡丑八怪,你本來就不好看,臉爛了之后,他會更厭惡你,想都不愿意想起你……
我要把你臉爛掉的照片發(fā)給他,我要毀了你最后一點希望。”
靳儀的臉色完全變了,尖叫著,用力掙扎。
“顧念安你敢,你敢毀我的臉!”
“為什么不敢?你的心這么黑,你就不配擁有完好的臉,你的臉應(yīng)該和你的心一起爛掉。”顧念安揮著鞭子,怒聲指責(zé):“拍啊,你們倒是拍啊!”
“媽媽……”盼盼的哭聲更大了。
霍晟過去把盼盼抱過來,轉(zhuǎn)頭看齊老先生,“你不能逼我……”
“我就逼你了,你要是不聽我的,我今天沒把盼盼丟下去,明天,后天,我都有可能。”
“那我就毀了你!”霍晟臉色鐵青,怒聲反擊。
“好啊,來啊!”齊老先生暴怒,雙手握著輪椅扶手,猛地往上一站。
他心臟病又犯了,這一站,他倒下去,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大家吵不成了,飛快地送他去醫(yī)院搶救。
靳儀和航航被關(guān)在房間里,航航一直在哭,靳儀卻很冷靜,不時扭頭看看大門口。
天黑了。
看守他們的人都去吃飯了。靳儀慢慢地挪動了一下被捆得僵硬的身體,轉(zhuǎn)頭看航航。她哭累了,早就睡著了。
靳儀擰擰眉,開始挪動手腕上的繩子。捆得不算太緊,她掙扎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掙開了雙手。
“航航……”她輕喚了一聲。
航航?jīng)]動。她想了想,解開了腳上的繩子,捏了幾下酸麻的腿,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口去看情況。
幾個看守正靠著墻,吸煙,聊天。
“老先生要和他鬧翻了。”
“這人本來就靠不住。”
“哎,想不到幫了一匹白眼狼。”
“那以后怎么辦?老先生的錢可都坑進(jìn)去了。”
“不知道……”
“你們站這里干什么?先生說了,趕緊準(zhǔn)備好,要滅了姓霍的。”電梯里下來一個人,大聲叫他們。
“現(xiàn)在嗎?這兩個人怎么辦?”幾個看守掐了煙,大聲問道。
“兩個女的能上天?把門鎖好,趕緊去醫(yī)院。”那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靳儀立刻跑回椅子前,把繩子胡亂地往手上和腳上一纏。門推開了,幾人從門口往里面張望了一眼。見她們兩個一動不動地坐著,于是放心地關(guān)門離開。
靳儀舒了口氣,等到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立刻甩開了繩子,拔腿就跑。
離間齊老先生和霍晟,看霍晟怎么得意。
她小心翼翼地走樓道出來,很快就穿過了酒店的員工通道,跑進(jìn)了夜幕里。
她身上沒錢了,把戒指取下來,給司機(jī)做車費,逃回了自己另一處住宅。她得馬上收拾東西離開,找他去!
她揚起唇角,喜不自勝地想。若他知道她成功地離間了老先生和霍晟,一定會高興了。南寶算什么,她會讓南寶滾去當(dāng)供源。
她開始顫抖了。她深知顧念安說的話有道理,藍(lán)瑯予不會要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她得趕緊過去,向他證明她還有作用。
她開始哭了,把護(hù)照和一包美金塞進(jìn)包里,喃喃自語,“不要這樣,不要嫌棄我,我愛你這么多年了……”
她背上包,環(huán)顧了一圈房間,最后的視線戀戀不舍地投向墻上,那里有一幅照片,藍(lán)瑯予牽著她的手,側(cè)臉看她。背景是青山,他帶她去山上看杜鵑。
她一向甘愿為他走火入魔。只求他不要嫌棄她……
她咬咬牙,關(guān)上了門,快步往外走。
地下車庫里停著一輛用別人的名義上牌照的越野車,款式普通,淹在車河里,誰也注意不到。她早早就加滿了油,現(xiàn)在,她就要開著它,去追逐愛人的腳步了!
隨著車子的開動,車底下有只小黑盒,亮起了紅燈。
停在一條街外的商務(wù)車?yán)铮絷芍钢苿拥募t點,轉(zhuǎn)頭看齊老先生。
“我非常了解靳儀,她做事一向喜歡留條路。藍(lán)瑯予估計都沒有料到,靳儀會知道他去哪里。”
齊老先生撫了撫額頭,啞聲說:“霍晟啊,幸虧你不是我兒子啊,我得天天配合你演戲,我演不好了……我得休息休息,剩下的事你去辦吧。齊添怎么會和你投緣呢?你就是個狐貍,狡滑死了!”
霍晟低笑,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沉聲道:“爸,我會給你養(yǎng)老。”
老先生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搖了搖,紅了眼眶,“你別叫我爸,我聽到你叫我爸,就想到齊添。我知道你答應(yīng)他的事。但是,還是別叫了吧。我這么老了,送不送終無所謂,你記得把我和齊添埋在一起就成。”
“好。”霍晟鄭重其事地點頭。
“還有,我追蹤他們這么多年,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你有妻有兒,千萬小心。若實在兇險,我希望你放棄……死了的人回不來,不能讓活人給他們陪葬。你的妻子,你的兒子……真好啊……”
齊老先生握緊他的手,長長地嘆息。
“如果你愿意,盼盼很想叫你爺爺。家人的緣份也是天注定的。我和齊添投緣,和您也是。盼盼多個爺爺,會很高興。”霍晟溫和地說道。
“哎喲,你居然會這么溫和地說話。”齊老先生轉(zhuǎn)頭看他,咧了咧嘴,“不過,就算你這樣討好我,我的錢也不會給你。我要成立基金會,托付你來打理,我上輩子太刻薄了,所以遭了報應(yīng)。我的這些錢,都給那些可憐的孩子上學(xué)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