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單雖然沒有以前胖,但肉長得實在,小臉依舊肉嘟嘟的,餐廳里有空調(diào),所以脫了外套,里面是件小藍色毛衣,圍著寶寶圍兜。
他才十四個月,雖然會自己動手吃飯,但偶爾急起來,也恨不得用上手,所以裴錦程給他切的牛排粒半天舀不起來的時候,只要瞄到裴錦程沒看見,便用手幫忙將牛排粒放進勺子里,捧著勺子,伸著脖子,把美味的牛排粒喂進自己的嘴里。
鐘媽和小英看見了也不會告狀,所以一餐飯吃下來,裴錦程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吃的樣子是對的,就是這嘴和手臟得不行。
申璇看著仰著花花小臉看著她的小家伙,嘴巴里單音的喊著“.”,眼睛就酸,一直都努力保持優(yōu)雅儀態(tài)的她,嘴角在抖動中往下垮,然后貝齒咬著下唇,接著眼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到小家伙的臉上,又伸出手,輕輕幫他抹。
裴錦程跟著出來,站在鐘媽身后,鐘媽癟著嘴站在原處,難受的抹著臉上的淚水。
裴錦程扶著額呼了口氣,卻沒有走過去。
靳斯翰沒有從訝然中醒過神來,只看著申璇哭聲都沒有的掉眼淚,低著頭幫扶在她膝蓋上的小男孩擦眼淚,他大呼一口氣,側(cè)過身去,看到裴錦程,心道,勝之不武!
裴錦程的確勝之不武,因為他沒想過會在這里碰到申璇,而且兒子從來都沒跟申璇打過招呼,他根本沒有想到,兒子會認得申璇。
申璇的珠寶展一個季度一次,他都把視頻錄下來,給兒子看并告訴他,這是你媽咪。
也許他也能聽出自己媽咪的聲音吧?
申璇的手在裴小單臉上抹了抹,自己的手指上也沾了番茄醬,這一來二去,把孩子的臉糊得更花了。
裴小單是循著聲音找來的,這個和自己媽咪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哭什么呢?哼哧哼哧就要往申璇的腿上爬,不爬還好,這一爬,申璇更受不了了,兒子都十四個月了,她從來都沒有抱過,這孩子一往她身上爬,本能的就想去抱。
裴小單不會說話,只知道兩片嘴皮子“”的搭個不停,發(fā)音也不是很準,糊糊的,手上的黑胡椒汁也摸了申璇一臉。
申璇抱著裴小單,一湊近看,心臟更是揪扯得生疼,這小嘴巴,長得可真像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幾乎用整個手圈圈住了自己的孩子,手掌托著孩子的頭,用自己的臉靠在孩子的臉上,從未抱過親生骨肉的她,像是一個很有經(jīng)驗的媽媽一樣抱著孩子,安靜的餐廳里,聽見隱約而悲愴的泣啜之聲,“寶寶,寶寶。”
裴錦程走過去,手掌抬起來,撫著兒子頭頂?shù)念^發(fā),“阿璇,他叫小單,孤單的單,還沒起大名。”意味再明顯不過。
申璇抱著孩子,沒有偏頭看裴錦程,而是抱著兒子推開了些,給兒子一轉(zhuǎn)身,指著桌子對面的靳斯翰,“小單,這是靳叔叔,是媽媽的好朋友。”
裴小單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見到靳斯翰,拍了拍胖呼呼的手,“.”
靳斯翰高興得長“欸”一聲,像是在討好小家伙一樣,“小單,想吃冰淇淋嗎?”
裴小單不會說話,不代表聽不懂,雖然是大富人家的孩子,可是因為從小太胖,在冰淇淋和芝士蛋精糕這種別人家的孩子都吃膩的東西面前,他都沒有權(quán)利自己選擇。
每次冰淇淋就給吃兩勺。
這時候一聽冰淇淋,裴小單兩眼放光了,“”叫個不停。
“叔叔馬上給你買。”
裴錦程臉都黑了!兒子什么時候會叫“”了!
他感覺自己今天做了一個特別錯誤的決定,他之前說的那個名字一點也沒錯,裴錢貨!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
他含辛茹苦的拉扯大的兒子,敢情這是送出來給別人聯(lián)絡感情了?
裴錦程余光都不瞄靳斯翰一眼,嚴肅的睨著申璇懷里的裴小單,“小單,爸爸是不是說過,不可以吃冰淇淋?”
裴錦程的確沒有指責靳斯翰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變成這樣,他是自作自受。
裴小單皺著眉看著裴錦程,似乎根本聽不懂,然后轉(zhuǎn)過頭去,小蝌蚪終于找到媽媽了,有依靠了,不是小單了,可以不要爸爸了。
申璇拿著餐巾,幫裴小單擦著周的番茄醬,“小單,我們?nèi)バl(wèi)生間洗手好不好?”
靳斯翰站了起來,“我?guī)稳グ伞!?
說著便朝著裴小單一拍手,“小單,叔叔帶你去,好不好?”
裴小單之所以沒有享受到冰淇淋,是因為他還太小了,完全沒有分清楚有時候能給自己買東西吃的人,并不一定是有權(quán)利的人。
就在裴小單興高采烈的朝著靳斯翰伸手時候,裴錦程冷著臉從申璇手里一把將兒子抱了過去,轉(zhuǎn)身就走,走到鐘媽邊上,“鐘媽,跟小英說買單。”
申璇愣坐在椅子上,腿上還有兒子剛剛坐在上面的溫度,手心里的溫度越來越低,裴小單的小腦袋搭在裴錦程的肩膀上,伸著手,“”
申璇跟著就沖了出去,沖到樓下的時候,哪里還有那兩父子的身影。
人沒得到過,就不會有貪欲。
沒有擁人過的人,是沒有資格評判失去的人所體會過的痛苦的。
白色小禮服的裙子上還有番茄汁,還有兒子的手印,她的臉上還有黑胡椒的味道,站在街口,看著車輛往來,伸手摸著臉上的醬汁,伸進嘴里,嘗到了黑胡椒的味道,這么小的孩子,他居然給他吃黑胡椒的牛排!
手指從嘴里伸出來,手掌卻捂住了嘴,她只是想可以再多抱一下。
好沉。
明明書上寫的,十四個月的孩子就是9-12kg左右,可是小單哪里才止12kg,起碼重2kg。
小單。
也沒有給認真的起個名嗎?
裴錦程抱著兒子,坐在車里,看著申璇連外套都沒有穿出來,一月的馬賽還很冷,晚上只有3至5度,她就站在路邊,捂著嘴哭,向著四周張望。
抱著兒子,下車。
申璇看著裴錦程抱著兒子朝他她走過來,眼睛一眨,模糊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晰了,小家伙看到她就伸著雙手,整個腰都要飛出來了。
笑彎的眼里,又開始模糊了。
“阿璇。”裴錦程走近了申璇,喊了一聲。
即便他不這樣輕輕喚一聲,申璇也知道他來了,只是多了一聲嘆息而已。
申璇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連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看裴錦程半分。
那份冷意,裴錦程清楚的感受到了。
“阿璇,當年那些事是我不對,我們之間的誤會一下子說不清楚,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外面也冷,不如就在這家餐廳里,我們進去說?”
以裴錦程的性格,這樣一席話,當著鐘媽小英還有靳斯翰是決計說不出口的,此時只有申璇一個人,兒子也不會說話,他說起來,也很真摯。
申璇伸手摸著小單的臉蛋兒,嘴角彎著,對裴錦程說的話,卻是冷涼入骨,“別跟我說那些了,即便當初是你受人盅惑誤會了我,或者你得了絕癥快死了,又抑或受人脅迫逼不得已,我都不想再跟你談任何關于過去的種種。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再和你有交集,即便……有孩子。其實見過大千世界,回頭想想,你也不過如此。”
申璇的話說得狠決,其實相較于裴錦程曾經(jīng)說出口的那些,十分之一都不及,她想那樣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可既然時過境遷,還是算了吧。
裴錦程要出口的話,就被申璇的話堵在心口里,抱著裴小單的手臂,崩得像鐵一樣,兒子正看著申璇,想往她的懷里撲去,他的手卻根本放不開。
戀人之間本就如此,說出去的話,不僅僅是是鉆進對方的耳朵,更是變成刀刃,一刀刀的往心窩子上扎。
裴錦程啞口,即便他受人脅迫,即便他身患絕癥,她也不會再聽他說半個字。
申璇打了個噴嚏,這時候樓上的男人拿著她的外套追過來,給她披在肩膀上,“快穿起來,可別感冒了。”
裴錦程看在眼里,站在眼前的儼然一對情侶。
申璇的手已經(jīng)從小單的臉上拿開,像是沒跟裴錦程說過話一般,拍了拍肩頭上的手,搖頭,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光,“怎么會,也不是特別冷,我還穿了絲襪,走吧,晚上去show場看看。”
申璇在裴小單臉上親了一口,跟他說,“小單,跟媽咪和叔叔再見,說再見,好不好?”
靳斯翰也上來拉裴小單的小手,“小單,等天氣熱了,叔叔再給你買冰淇淋好不好?呃,下次叔叔給你買飛機玩,好不好?”
裴小單再次因為他的吃里扒外被暴-君爹地抱著轉(zhuǎn)身就走,連個招呼也沒打。
申璇看著裴錦程的車子開遠,半晌后才和靳斯翰坐上了車,趕往show場。
裴錦程坐在車上,全程黑臉,裴小單本來就不是個愛哭愛鬧的小朋友,一下子見不到媽媽也沒關系,反正已經(jīng)習慣了,有兩個小火車給他玩玩,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
申璇居然想把他兒子拿去跟靳斯翰建立感情!
車子一開進別墅,裴錦程看到從進門到主樓將近一百米寬的草坪,高興不起來。
曾經(jīng)他總是把兒子放在大門口,自己站在主樓大門口喊“寶寶,過來”,看著兒子哼哧哼哧的朝他爬過來,他就覺得自己買下這幢別墅是件多么明智的選擇。
他以為給了兒子一個幸福的童年。
哪怕現(xiàn)在和g城的親人分開,他也盡力彌補。
如今想來,自己竟沒有走對一步。
他猜對了申璇會因為兒子心軟,卻不想因為自己和兒子生活條件太過優(yōu)渥而讓那個女人的心更狠了。
如今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以為他只要能跟她見個面,坐下來,把事情好好說清楚,她會理解。其實這么久了,她什么原因都不會接受了。
就算有兒子,她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來了。
不過如此。
他也不過如此。
她是在拿他和靳斯翰比嗎?
入睡前,裴錦程接了一通讓他火冒三丈的電話,是發(fā)小打來的。他和靳斯翰本來就相互有電話號碼,只是靳斯翰從來不向他透露申璇的行蹤。
他們之間明明是要好的哥們,卻陰差陽錯的弄成如今這般局面。
靳斯翰說話不會像裴錦瑞一般繞來繞去,而是直言想跟他商量小單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理由很簡單,裴錦程現(xiàn)在必須法國中國兩邊跑,一個月和小單在一起的時間有限,而申璇的主要精力都在馬賽的珠寶公司,并不回國,如果孩子交給申璇,會得到更多的照顧和關懷。
而且孩子才十四個月,跟著母親,對孩子的身心發(fā)育更有好處。
裴錦程心底冷笑,一套一套的啊。
今天才見一面,就想當裴小單的后爹了?
那也要看他這個親爹樂意不樂意了。
“小單不跟我在一起,就對他的身心育有好處了嗎?”裴錦程講話不急不徐,可眸色卻暗如永夜,涼涼的諷刺的,似乎在嘲笑對方說了一件荒唐透頂?shù)氖隆?
“我只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錦程,阿璇很喜歡小單,她第一次見到孩子,哭得不自抑,這么久了,我第一次看到她在大馬路上哭得毫無形象,她坐上車后,更是哭得失聲。你曾經(jīng)給過她那么多傷害,事情過了這么久了,你就不能讓她過得舒坦一點嗎?你要推開的時候就推開,你想要了,又要靠近?這是什么霸權(quán)道理?難道她申璇真要一輩子活在你裴錦程的陰影下你才高興?”
面對靳斯翰的質(zhì)問,裴錦程連聲帶都僵硬了,申璇說不管他是受人逼迫還是快要死了都不會原諒他,靳斯翰也來質(zhì)問他!
良久后,裴錦程硬聲道,“你怎么知道我給她的都是陰影!”怒瞠著雙眸摁下掛斷鍵過后,大口吁氣。
喉嚨痛癢,咳嗽聲起,嘴里腥咸涌過,今天真是這半年來最糟糕的一天!
她這是派靳斯翰過來跟他談判來了,對吧?
裴錦程本來就睡不著,靳斯翰的這個電話之后,更沒辦法睡了。
他甚至真的懷疑申璇要跟他搶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
裴錦程上了三樓,剛剛洗了澡出來的裴小單穿著淺黃的睡衣,頭發(fā)還濕濕的,一根根的,洗了澡后的皮膚看著特別嫩,眼珠子也特別亮,小手肉乎乎的正拿著小魔方,玩不來就砸。
他真不喜歡小英有時候給兒子選的衣服,淺黃色應該是女孩子穿的,這小子如果頭發(fā)再長點,抱出去都會被人說是女孩了。
鐘媽正拿著毛巾給裴小單擦頭發(fā),房間里有中央空調(diào),不一陣就干了,裴錦程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講話,鐘媽和小英知道家里這位先生今天心情一定糟糕透了,更是不敢說什么,一直悶著頭忙活小少爺。
直到裴錦程走到嬰兒床邊,從床上把裴小單抱起來,“晚上小單跟我睡。”
“呃……”鐘媽和小英齊齊張開嘴巴,天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裴小單很小的時候總是哭,裴錦程是一哭就把小家伙往保姆懷里扔,后來長大一點,便一點也不哭了,不哭了更省心,連哄都不用哄了,抱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居然要帶著裴小單睡覺?
“好,那我把小單的小被子拿下樓。”
裴錦程把兒子放在地上,“嗯”了一聲,“小單,跟爹地走下去。”
裴小單一個人睡習慣了,而且裴錦程經(jīng)常出差,空中飛人一個。
在裴小單的意識里本來就不太黏裴錦程,所以一聽要跟裴錦程下樓去睡覺,根本提不起興趣,轉(zhuǎn)身就又往回跑,跑到小床邊就“噌噌噌”的往上爬,“呯!”的一聲,整個人從高高的床欄下掉進去。
沒摔哭,胖乎乎的小手將小被子扯啊扯啊,鉆進去了,看著裴錦程,嘴里不停的“哦哦,哦哦”。
哦哦,是鐘媽哄裴小單睡覺的時候經(jīng)常說的話,“寶寶哦哦了。”就是寶寶睡覺了的意思。
裴錦程今天本就肝火旺,看到裴小單的逃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破小床巴掌那么點大,翻進去跟逃命似的。
靳斯翰拿冰淇淋you惑裴小單的情景簡直歷歷在目,讓他頭皮隱隱發(fā)麻。
嬰兒床邊上本就鋪著厚厚的地毯,為了防止寶寶翻出小床造成摔傷頭部專門放置的,裴錦程決定做個慈祥的父親,在小床邊打了地鋪。
拿著故事書,給裴小單講故事。
裴錦程講的是哪叱鬧海,男孩子就該有男孩子聽的故事,而且裴錦程認為以他的兒子智商,已經(jīng)不屑聽什么狐貍吃葡萄的故事了。
故事一定要有跌宕起伏的過程,兇險萬生的環(huán)境,不然沒有趣味性,而且這是小孩子聽的讀物,很簡單。
聽著聽著,裴錦程講完了,合上書,裴小單從小床里爬出來,拿起枕邊的書,鉆進裴錦程的被窩里,摟著裴錦程的脖子,“.”
對于裴小單語音發(fā)展遲緩這個問題,裴錦程除了深感無奈,根本沒有別的辦法,而且為了讓他學得簡單的發(fā)音,在國外都沒有教他喊“daddy”,而是讓他發(fā)音最簡單的“爸爸”。結(jié)果他還是分不清音調(diào),只會“ba”,兩個輕聲,聽起來就是“巴巴”。
不過這時候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喊他,帶點小乞求的招數(shù),真的很受用,心在這一刻,軟了下來,哪怕是發(fā)音不準的這么兩個字,他都覺得這個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
他陪孩子的時間真是太少,太少了。
難得用溫柔的目光和溫柔的聲音問,“小單還想聽嗎?”
裴小單看著裴錦程,抖了一下,baba平時總是對他的要求不耐煩,這個時候怎么會對他這么好?但是一想到故事,什么都忘了,“嗯。”小家伙狗腿的呵呵笑著,點頭,嗯,故事真好聽,比鐘媽講的好聽多了,比小英講的那些白雪公主也好聽多了。
裴錦程看到兒子眼中的亮中,那種興趣的亮光讓他震憾,也許慢慢的,多講一些孩子有興趣的故事,他的語言就會發(fā)展得快一些了吧?“那以后你要答應爸爸,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不可以讓陌生人抱,爸爸只要在家,就每天都給你講故事,講哪叱,講孫悟空七十二變,好不好?”
裴小單又迷茫了,他其實沒認識什么陌生人,只認識baba,鐘媽,小英,還有園丁和保姆。
陌生人又是誰?
可是這些故事真的好想聽。點了點頭。
“別人說給你冰淇淋吃,你就吃嗎?外面全是騙小孩的壞人。”裴錦程決定要給兒子上一堂安全教育課,把手機拿出來,翻微博,又把照片放大了給裴小單看,“你看看這照片里的小孩多可憐,他們就是亂吃別人東西,被壞人騙走的,后來變成這樣,天天跪在路邊替壞人要錢,還要被人打,你看他們穿的衣服這么破,還有的手都斷了,但是警察都幫他找不到家,這就是亂吃別人東西,亂讓陌生人抱的后果。”
裴小單抖了抖,又扯了扯故事書,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錦程收起手機,故事書拿在手中揚了揚,提出自己的條件,“以后不吃別人東西?不讓陌生人抱?”
“嗯。”這次,裴小單很認真的點頭。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媽咪的朋友,都不可以和他走近,知道嗎?現(xiàn)在外面見過一面的人都叫朋友。懂不懂?”
“嗯。”裴小單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色彩鮮艷的故事書繪本,烏溜溜的眼珠子里,全是滿滿的期待,“baba,baba.”
裴錦程摸著裴小單的腦袋,“以后爸爸帶你出去,只能讓爸爸抱,只能牽爸爸的手,知道嗎?”
“嗯!”裴小單臉都憋紅了,重重的“嗯”了一聲。
裴錦程繼續(xù)講故事,一直講到裴小單在他被窩里闔上眼,均勻的呼吸著。
翌日
每一季度的one-life新品展又拉開帷幕。
現(xiàn)在是夏季新品發(fā)布會。
每一期設計師的作品出了概念款之后,會以發(fā)布會的方式對外開放,熱度高的,做成明星款。
事業(yè)剛起步的時候,幾乎邀請不到大腕。
但是靳斯翰一直幫他張羅明星這個圈子,one-life的定位越來越高端,甚至能請到國際大牌明星來走show,這是申璇起初沒有想到的。
現(xiàn)在是一到新品發(fā)布會前夕就會有媒體問申璇索要邀請函,最初的時候,邀請函發(fā)出去,來得人卻是寥寥無幾。
沒有邀請裴錦程,但裴錦程還是奇跡般的坐到了貴賓席,是Vogue雜志的主編打電話給申璇,說有一個朋友很興趣,想帶來看看,申璇親口同意,卻不知道該主編口中的朋友是裴錦程,但當人到了現(xiàn)場后,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理由不給裴錦程安排座位了。
裴錦程不是一個人來的。
裴小單的大呢外套脫了后,里面是白襯衣,襯衣上還系著一個小領結(jié),光面黑色的小馬甲和同色系的西褲套在他身上,精氣神一拉就上來了,棕色的系帶小皮鞋蹬在腳上,分外洋氣。但小家伙不太理人,除非父親說“小單,say-hi.”,小家伙才會對著陌生人笑一下,揮揮手。
哪怕只是這么一笑一揮手,都可以把成人的心給軟透,因為寶寶長得實在太可愛了。
英俊高冷的兩父子坐在貴賓席上,真是不想讓人去看都難,申璇看著兒子,腳步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往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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