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冷廝炫將化驗單放到茶幾上,語氣雖淡,卻伸手攬過她的腰肢,“懷寶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爲(wèi)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
“……”
直到傍晚,凌涵美進了浴室沖涼的時候。你儂我儂的倆人才得以分開。
落地窗前,冷廝炫掏出手機,他秀眉緊蹙,猶豫著,最終還是撥通了顧微妮的號碼。
彩鈴響了大約有一分鐘,就在他以爲(wèi)她是故意不接電話,不自找難堪,準備掛斷的時候。
從手機那端竟然傳來她淡靜的聲音:“廝炫。”
“腳傷好些了嗎?還疼嗎?”冷廝炫心中莫名一陣緊張,除了隔空關(guān)心,他似乎什麼都不能爲(wèi)她做。
超大舒適的臥室裡,顧微妮坐靠在chuang頭,而紫清,則緊張不安地站在一旁聽著這通電話。
只見顧微妮好看的眸光對上紫清的眸,“好多了,外公請私人醫(yī)生替我揉了一下,醫(yī)生說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她淡淡地回。
“……”既然沒事了,冷廝炫也不好多說什麼,“沒事就好。”他也擔(dān)心自己只會增加她的煩惱,所以,他主動地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那端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顧微妮竟微微出神,她原本想跟他說,謝謝他今天送自己回來的。
“少奶奶?”見她還在走神,紫清有些不高興地提醒:“以後二少的電話就別接了,太子爺知道又該不高興。”
話還未落音,冷廝宸推門而入,紫清嚇得趕緊捂嘴噤聲,好半晌才垂眸躬身:“太子爺!”
“你出去吧。”冷廝宸凜然的眸光輕輕掠過驚魂未定的紫清,然後坐到chuang沿,黑寶石般的眸子悠悠落在她好看的臉龐。
紫清擔(dān)憂地看了顧微妮一眼,然後閃身離開,並體貼地關(guān)上房門。
偌大透明如琉璃的臥室裡。
“廝炫打電話給你了?”冷廝宸不溫不火的眸光落在她無辜的臉龐。其實他知道她腳受傷了,需要臥chuang休息一天。剛纔在樓下,聽外公說的。
可是,他上來,第一句話並不是關(guān)心她,而質(zhì)問電話一事。
“他只是問一下我的腳傷怎麼樣了,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講太多。”顧微妮誠實地回答,她不想否認。因爲(wèi)她感覺必須真誠相待。這男人疑心很重,說謊討不了好。
冷廝宸又揚起一張冰山面孔,“他怎麼知道你腳受傷了?”
“你別這麼在意好不好?”顧微妮有些好笑地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他是碰巧路過而已,所以把我送回了這裡,我還得感謝他呢,因爲(wèi)他送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何以見得?”冷廝宸磁性的聲音低沉地問,敢情他比自己早出發(fā),卻沒有接到張毅權(quán),是在這件事情上耽誤了時間。
“他的駕車方式啊,超快的。”顧微妮如實告訴他,要是擱以前,廝炫有機會和自己獨處,那肯定會特意把車開到最慢,這往往讓顧微妮很是壓抑,也很是在意,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儘量避免跟他獨處。
聽了這話,冷廝宸暗暗慶幸,又隱隱不悅。
他朝她撲過去,突然霸道地吻住了她!
“你是我的!”咫尺距離,冷廝宸霸氣地宣佈。
顧微妮被吻得有點mo不著頭腦,他這是怎麼了?太反常了,“你……你怎麼了?”
“顧微妮,你是我的!冷廝炫看都不能看!”同時,他也有些擔(dān)心她脖子上的玉佩,如果被冷廝炫知道,還指不定對她做出什麼事呢。
冷廝炫爲(wèi)了自己的女人,竟然可以錯過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一定是瘋了!徹底瘋了!
可也就是他的這種瘋狂,讓自己撿了一個大大的便宜。
果然,私人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十分高超,顧微妮在第二天真的可以獨自下chuang行走,彷彿腳踝從未受傷,沒有一丁點兒不適。
清晨。
凌涵美和冷廝炫一起出現(xiàn)在明月山莊,透過落地窗,顧微妮看到百花叢中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她眸色微暗,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冷廝炫是衝自己來的。因爲(wèi)好多天,都是凌涵美一個人來送藥。
爲(wèi)了避免見面,顧微妮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樓,而是搬來椅子靜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等待停在院子裡的那輛銀色賓利開走。
她捧著一本時尚雜誌欣賞起來,平時,她都不大關(guān)注這些,但是外公常說,關(guān)注一下時尚的女人更有感染力,所以外公就把近一年以來收集的所有時尚雜誌全都放她房間裡。
暖暖的陽光帶來一室的寧靜。看著看著,顧微妮竟然對這些東西也開始感興趣。
只是過了好久,銀色賓利還是沒有開走的打算,正當(dāng)她疑惑的時候,敲門聲響起,顧微妮一陣心驚。
“請進。”她轉(zhuǎn)過椅子,並未起身地說。
房門被輕輕推開,冷廝炫好看的容顏出現(xiàn)在門口,顧微妮一怔,騰地起身,“你……怎麼來了?”再看看他身後,空無一人,他似乎是揹著凌涵美偷偷跑上來的。
冷廝炫走進來,邊關(guān)房門邊說:“我來看看你。”
透明如琉璃的臥室裡,冷廝炫走到她面前,“我想你了。”用極盡溫柔地聲音說。
如此突兀的話令顧微妮臉色微變,“……廝炫。”
“什麼都別說。”冷廝炫也有些懊惱的衝動,只是,他把持不住,自從昨天自己因爲(wèi)她而失去接觸張毅權(quán)最好的機會時,他才更加斷定,顧微妮在自己心裡的位置是不可估量的。對於昨天的事,他不後悔。如果重來,他還是會送她回來的。
“你會恨我的。”顧微妮表情淡漠,聲音冷冷的。堅定的。有種莫名的疏離。
冷廝炫眼底有某種複雜的情感,他緊緊凝視她,對於她的話,他表示不理解,“我不會。”他只是堅定了自己的心思,是的,無論發(fā)生什麼,他對她,永遠都恨不起來。
“你會,因爲(wèi)……”顧微妮沒有再說下去,她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口,廝炫對自己確實夠好,每一次,他都能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然後幫助自己。替自己排憂解難。
她,對他始終充滿了感激。
她,從未想過要傷害他……
只是……凌涵美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quán)力!此仇不報,顧微妮都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寶寶。
冷廝炫不希望看到她這樣的眸光,這樣的眸光只會令他心碎,於是他試圖轉(zhuǎn)移話題,“語燕朗誦比賽拿了第一名。”脣角勾勒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來報喜了。
“……”顧微妮一怔,“真的?”她這是有多久沒有去看孩子們了。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見她臉上展露出了笑顏,冷廝炫的心裡也舒服了一些,隨著話題轉(zhuǎn)移到福利院裡的孩子,屋子裡沉悶的氣氛也得到了緩和。有時候,冷廝炫真的很感謝那些孩子。
雖然他是在聊那些孩子,顧微妮也能從字裡行間捕捉到他那顆難以平靜的有些炙熱的心。
她擔(dān)心他愛得太真,傷得太深。
大約過了一週,凌涵美的早孕反映越來越明顯。
吃什麼都想吐,所以,她幾乎不出門了,給老太爺送藥的事,由冷廝炫親力親爲(wèi),他也能借此機會更久地接觸到顧微妮。哪怕是遠遠地看她一眼,他都會覺得開心。
直到有一天,顧微妮已經(jīng)離開明月山莊,搬回了冷宅。
冷廝炫那顆炙熱的心,猶如被澆了一盆涼水。連送藥都沒了激/情。
除了給外公送藥,冷廝炫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研究金庫結(jié)構(gòu)圖,金庫入口已經(jīng)找到,但是聽安吉說不能貿(mào)然進/入。很危險。
爲(wèi)了安全起見,冷廝炫也沒有很心急,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如何成功拿到那塊玉佩,又不讓顧微妮察覺。
再比如,重新找到張毅權(quán)。然後逼他畫出最精準的金庫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圖。
對於凌涵美給自己的那張金庫結(jié)構(gòu)圖,這天,冷廝炫在書房整整研究了三個小時之久,他越看越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憑感覺,應(yīng)該不會這麼簡單,甚至是過餘草率。
歐美麗地下室尚且佈局混亂,更何況是金庫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只是,這張圖是凌涵美從凌易楠手裡偷來的,應(yīng)該不會有假,雖有疑惑,但冷廝炫還是相信它是真的。
冷宅。
茵茵草坪上的涼亭裡。
紫清端來一碗中藥,遞到顧微妮面前,關(guān)心地提醒:“少奶奶,您感覺怎麼樣了?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顧微妮蹙眉望向面前這碗冒著熱氣的褐色中藥,“我等一下就去醫(yī)院。”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再次懷孕。
大約下午的時候,顧微妮開車來到了醫(yī)院。
婦科辦公室——
胖胖的婦科主任拿著顧微妮剛交給自己的檢查結(jié)果看了看,“顧小姐,您雖然調(diào)養(yǎng)得不錯,可你的子宮壁在經(jīng)過上次的清宮手術(shù)後,已經(jīng)變得非常薄,不再適合懷孕。”
“醫(yī)生,難道再也沒有其它辦法了嗎?”一向冷靜的顧微妮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了,她激動地起身,緊緊地抓住醫(yī)生的手,眸子裡滿是哀求。
醫(yī)生遺憾地搖搖頭,然後將檢查單放到她手裡,“下一個,凌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