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瑪麗醫(yī)院——
聞輕推開門的那一刻,瞥見消失的顧正祁,急得差點去上吊,他聯(lián)系了所有的朋友,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漸漸疑心他是否得知了唐語欣失蹤的事情,瞞著他去找人了。
正當(dāng)他急得焦頭爛額時,救星來了,亞瑟與西門趕回英國,與他在圣瑪麗醫(yī)院見了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說欣欣失蹤了嗎?顧正祁怎么也不見了?”西門龔琳急急追問。
聞輕扶著額頭,咬了咬牙,把前因后果講述了一遍,西門龔琳聽到他居然對著顧正祁隱瞞了唐語欣失蹤的消息,頓時氣得直跺腳,“你怎么可以瞞著他?他可是欣欣的丈夫!他該有知道的權(quán)利!”
“你什么都不知道!”聞輕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病房,紅著眼睛嘶吼,“他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嗎?他還能有幾條命出去折騰?如果他死了,你覺得唐語欣這輩子還能活下去嗎?”
西門龔琳呆了呆,眼圈也跟著紅了。
亞瑟抬手摟住妻子,用力撫著她的后背,低聲道:“別擔(dān)心,只要他們都在英國,我就一定能夠找到他們?!?
“對了,沈崢和沈蔓他們已經(jīng)到了機(jī)場,我要去接他們,具體要怎么找他們,我們需要商量一下?!甭勢p冷靜下來,掏出手機(jī)瞥了一眼信息,抬起頭說道。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兵分兩路,你去接沈崢?biāo)麄儯腋樟杖グ才耪胰说氖虑?,稍后我們在這里匯合?!眮喩现鏖T龔琳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一位頭發(fā)花白,長相儒雅的男人。
那位長者瞥見亞瑟,瞬間怔了怔,“你不是……”
亞瑟微微一笑,伸出手優(yōu)雅地與他握手,“你好,我是亞瑟,琳琳,這位就是圣瑪麗醫(yī)院的院長,安東先生。”
“您好?!蔽鏖T龔琳立馬擠出賢良淑德的微笑,與院長握手。
安東哈哈大笑,“你爺爺身體還好嗎?上次從這里出院之后,就一直沒見他了。”
“爺爺說了,對虧安東院長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否則他這老毛病就好不了。”亞瑟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安東院長連連點頭,眸光閃過一絲難以意味的神情,欲言又止。
“院長,你想說什么,就說吧。”西門龔琳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直接戳破了。
院長尷尬地摸摸腦袋,終于清咳了一聲,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不瞞你說,亞瑟啊,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片刻之后——
走出醫(yī)院,西門龔琳一臉郁悶地看著丈夫,“你真的要去那個什么鎮(zhèn)子接他的女兒嗎?”她怎么覺得那老頭兒看向亞瑟的目光里滿是贊賞,一副恨不得要把女兒嫁給他的模樣呢?
“從這里去那個鎮(zhèn)子只有三個小時的車程,畢竟只是舉手之勞,更何況院長也說了,他需要做手術(shù),不能親自去,換了別人又不放心。琳琳,他救過我的爺爺,我不能不回報他。”亞瑟耐心地解釋。
西門龔琳哼了一聲,“那好吧,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不管那個安妮長得有多美,你都不許偷看她。”
她越是吃醋,亞瑟越是得意,他薄唇微揚(yáng),滿臉寵溺,“好,我見到她,立刻戴上一副眼罩,可以了吧?”
西門龔琳“撲哧”一笑,自己也覺得自己過分任性了一些,于是點點頭,依偎著他去車庫取車。
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而韓瑾的這間屋子里,仍舊彌漫著靜謐的氣息。
自從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在韓瑾房間里的女人不是唐語欣之后,顧正祁的神色明顯黯淡了許多,他的身體看上去的確不太好,不時地握拳抵住嘴唇咳嗽。
韓瑾盯著他蒼白的臉色,不忍地走到房間里,拿出一瓶藥丟給他,“這藥能緩解你身體的不適,先吃兩顆吧?!?
顧正祁搖了搖頭,把藥隨手放下。
“怎么,害怕我毒死你?”韓瑾忍不住開玩笑。
“我擔(dān)心會對藥物形成依賴,”顧正祁淡淡地說,“連這點痛苦都不能忍住,萬一病情惡化了,痛苦只會成倍地出現(xiàn)。我不想變成一個懦夫?!?
眼前這個目光沉靜的男人令韓瑾有些恍惚,仿佛一瞬間,他又回到了當(dāng)初那個肆意飛揚(yáng)的顧正祁,那個在大學(xué)里與他勾肩搭背的哥們兒。
只是,就算是兄弟,有些東西,能夠妥協(xié),可是有些,絕不能夠。
對不起,阿正。
他在心里悄悄說著對不起,緩緩垂下眸子,他也想試一試幸福的滋味,就讓他自私一回吧。
顧正祁沒有找到要找的人,憂心唐語欣的安危,正要起身告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韓瑾!”安妮從書房里沖了出來,一臉氣憤地瞪著他,“你老實告訴我,除了我,這里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來過?”
她舉起手,一個小巧的發(fā)卡吸引了兩個男人的目光。
顧正祁驀地怔住,目光漸漸變得銳利起來,韓瑾暗道一聲不好,正要讓安妮回去,手中的珍珠發(fā)卡已經(jīng)被顧正祁一把奪下。
“這個發(fā)卡——”他咳嗽了幾聲,咬著牙勉力控制住,聲音喑啞地看著她,“這個發(fā)卡,你從哪里找到的?”
安妮被他發(fā)亮的目光逼得連連后退,有些害怕地逃到了韓瑾身后,“韓瑾,你這位朋友看上去好嚇人……”
“回答我!你從哪里找到的?”顧正祁咄咄逼人,咬著牙盯著安妮。
“阿正,你冷靜一點?!?
“你不是說沒見過她嗎?”顧正祁目光冷酷,冷笑一聲,“阿瑾,你對我撒謊了。這個發(fā)卡我絕不會認(rèn)錯,是我送她的禮物?!彼呐丝偸窍矚g像小女孩兒一樣在長發(fā)上別發(fā)卡,擋住劉海的下垂,于是他給她買了一盒限量版的發(fā)卡,讓她每天都能夠用不同的款式,那些發(fā)卡上面都鑲嵌著細(xì)小的g&t,是顧和唐的首字母,不細(xì)心的人也許發(fā)現(xiàn)不了,可是他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發(fā)卡而已,你對我吼什么?韓瑾,你快幫幫我呀。”安妮急了,緊緊抓著韓瑾的衣服,怯生生地說。
“安妮,你先回去?!表n瑾目光微沉,聲音變得嚴(yán)肅起來。
安妮咬著唇,不甘愿地看了他一眼,礙于顧正祁冷厲的目光,只能磨磨蹭蹭地消失。
“這枚發(fā)卡,是我妻子的?!鳖櫿钜蛔忠蛔郑е?,怒聲道,“告訴我,她究竟被你藏到哪兒去了?”
事已至此,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隱瞞的必要性,韓瑾直視著他的眸子,輕聲說道:“沒錯,她就在我這里?!?
“為什么?”顧正祁雙眸赤紅,聲音嘶啞。
韓瑾笑了起來,神色輕松地看著他,“很奇怪嗎?好的東西,自然人人都想要占為己有。對我來說,她就是那種存在。阿正,你有的東西,我也想嘗一嘗。”
他的聲音如鬼似魅,激怒了顧正祁,風(fēng)聲過后,韓瑾捂著臉,倒在了地上。
顧正祁匆匆推開房門,一間房一間房地查找唐語欣,短短的一段距離,他走在昏暗的走廊中,心狂亂地跳動著,感覺似乎走了一個世紀(jì)般漫長。
韓瑾聽著里面翻找的動靜,徐徐爬起來,笑著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抓起針筒,朝顧正祁大步走去。
“阿正,你聽我說——”他抓住顧正祁,右手緩緩?fù)扑停櫿钔昨榭s,抬手推開他,重重地沖上去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眼前一陣昏天暗地,可他強(qiáng)自支撐,目光狠厲,“阿瑾,見不到她,我真的會殺了你?!?
“在你殺我之前,我會帶她走?!表n瑾緩緩撩起眼皮子,唇角的一抹血帶著一抹邪魅。
眼前的人緩緩倒下,他勉力爬起來,發(fā)現(xiàn)安妮驚恐地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韓……韓瑾,你把他怎么了?”
韓瑾朝她伸出手,唇角笑容溫柔,“沒事,他只是昏迷過去了,安妮,你過來扶我一把,我受傷了?!?
帶著引誘小孩的語氣,他輕聲說道。
安妮果然像被引誘了一般,遲疑地挪動著腳步,朝他走去,他重重拉住她的手,伸手抱住了她。
安妮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頓時覺得安心不少,“韓瑾,我害怕,你送我回去好不好?等回去以后,我請父親佐證,然后我們結(jié)婚。”
他緩緩抬起的手忽然垂了下來,恍惚間,安妮的聲音變得飄忽起來。
“安妮,你喜歡我什么?”他忽然問道,“假如我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陪著我嗎?”
安妮吃驚地睜大眼睛,“你是圣瑪麗最好的醫(yī)生,怎么會一無所有呢?難道你是擔(dān)心你的家世不好?你放心吧,我父親早就知道了,他并不介意這些……”
眼前的女人喋喋不休,他自嘲地一笑,再次露出厭棄的神色。
“明天就會有人接你回去,”他撫摸著她的長發(fā),低聲道,“你的話太多了,我覺得,還是昏睡狀態(tài)的你比較可愛。”
地下室里,唐語欣把日記放回原處,安靜地等待他的到來。
聽到階梯傳來的腳步聲,她怔怔地轉(zhuǎn)過目光,看向他,眼里漸漸多出幾分苦澀的笑容。
“有人來救我了,對嗎?”手機(jī)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