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男人是背對著溫暖,雖然今夜的月色不是很亮,不足以讓她看清前面那個人的面容,可是溫暖還是第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那個身影太過熟悉,已經深深的刻進了溫暖的腦海里,想要忘記也是忘記不了的。
筆直俊挺的背影,有著線條分明的輪廓,月光傾瀉在他的身上,有著一種遙不可及的迷離之美。
這個身影是如此的吸引著溫暖,一如八年前一樣,她已經非常清楚自己的心,無論他是如何的傷害與她,她都是無法將他忘記。
他今天怎么會過來的?又是什么時候來的?來了有多久?一個個的疑問盤旋在溫暖的腦海里,但她來不及深究。
那日風如歌的話,清晰的在耳邊回響起來。風如歌說秦歡的心里有她,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找上風如歌。
風如歌還說秦歡喜歡她,一直都喜歡著她。
溫暖將風如歌的話,當成了一種玩笑。她并不認為,秦歡會喜歡她。
如果他真的喜歡她,何必等到八年后再來表示?如果他真的喜歡她,又怎么會一次次的對她說出那么殘忍的話?如果他喜歡她,又怎么會將她對他的愛,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溫暖的心緒變得更加的混亂了,她已經無法分辨,到底哪一個說法,哪一個秦歡才是真正的他?
暫時拋開所有的煩惱,溫暖看著秦歡的背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了他。
走到秦歡的身后時,溫暖才發現,他的腳邊已經橫躺著無數的煙頭,而他的手里,也還捏著一根即將燃盡的煙。
他已經來了很久嗎?從那滿地的煙頭上看,秦歡應該是來了很久了,他一直在等她?為什么呢?他為什么要等她?
“你怎么會來?找我有事嗎?”溫暖出聲詢問著,語調仍然是清冷疏離的,只不過溫暖的心,是火熱的。
她慶幸今天樂樂留在了季晴風那里,沒有跟她一起回來,要不然她一直隱藏的秘密,就要被秦歡發現了。
乍然間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秦歡的身子一僵,心跳卻在這個時候加速跳動。
很好!她終于知道回來了!從旁晚到現在,他已經整整等了五個小時!不知道這個女人要怎么補償他的這些時間!
秦歡扔掉了手上的煙,捻滅之后,才緩緩的抬頭看向溫暖。
他的視線是冷的,這令溫暖心中一突,她預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
“你今天去了哪里?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秦歡沉聲問著,雖然擺著一張陰冷無情的臉,但他的語氣卻帶著一股淡淡的醋意,像是一個丈夫在責備遲歸的妻子一般。
“你……你一直在公寓外面等嗎?等了多久了?”溫暖沒有回答秦歡的問題,反而問出她心中的疑惑。
她現在忽然很想知道,秦歡為什么會耐著性子,在公寓外面等了這么久?
秦歡的臉上閃過一陣尷尬,可疑的紅暈爬過他的臉,幸好月色暗淡,溫暖并沒有發現他的這個窘況。
“笑話!我為什么要等你?只不過經過這里,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跑到外面會野男人去了,果不然,都快深夜十一點了,你才回來!”秦歡的眼眸忽然暗沉下來,一想到溫暖出去這么久,很有可能是跟花慕北或者季晴風在一起,他的怒氣就冒了出來。
“別扯開話題,快說你去了哪里?”秦歡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他現在必須馬上知道溫暖這個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溫暖不明白秦歡為什么這么生氣,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她回來的晚了嗎?
“我現在暫時擔任季晴風的服裝造型師,兩天后他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我在幫他修改演出服,這個回答,你滿意嗎?”溫暖淡聲說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雖然震懾于秦歡的怒氣,但溫暖還是如實說了出來,她的心里有種不想讓秦歡誤會的情緒。
“你覺得呢?”秦歡看著溫暖,嚴肅的反問。
溫暖咬著唇,心里有了一種悵然,她猜不透秦歡的用意,今夜的他有些奇怪。八年前的秦歡,不可能為了一件事情,如此緊迫的追問她,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我不擅長猜測,也不會讀心,所以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滿意,我只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溫暖不緊不慢的說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不顯得慌張。
秦歡看了一眼溫暖,她眼中的堅定之色,令他對她多了一份信服,“快點開門,我肚子餓了,立刻做飯給我吃!”
溫暖眨了幾下眼睛,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歡,剛剛的話真是他說的?她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要不然一向痛恨她,一向把她做的飯倒進垃圾桶的男人,怎么可能會突然說出要她做飯給他吃的話來?
溫暖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因為秦歡從來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這一句簡單的做飯給他吃,在溫暖的心里,掀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
“你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點開門?”秦歡見溫暖一臉呆愣,頓時就不爽起來,他是說了什么驚人的話,以至于她有了這樣的反應?
肚子餓了,讓她做飯給他吃,這不是很正常?哪里出了問題?
“你沒吃晚飯就在這里等著了嗎?”溫暖一邊問著,一邊拿出鑰匙開門。
其實她本來想問的,是他為什么會突然想吃她的飯了,可為了不引起秦歡的怒火,溫暖最后還是沒有這樣問。
秦歡臉色一僵,被說中真相,他覺得有些尷尬,但是他不會承認,“你覺得你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我不吃飯,從傍晚一直等到現在嗎?”
他依舊在回避,回避自己已經對溫暖動情的心。
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秦歡找著一切可能的原因以及借口,來說服自己沒有對溫暖動心,他只是想要折磨她而已。
“我想也是。”溫暖自嘲的一笑,笑自己竟然還在幻想著秦歡已經不是八年前的秦歡,幻想著他是有那么一點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