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些東西，當它存在的時候你不以爲意，等它就要消失時，你纔會發現那是多麼撕心裂肺。

“先生，現在可以直接簽字了。”工作人員急著下班，催促著。

吳鬱南的手，幾次伸過去想要拿起筆，但都停滯在了半空中，難以動一下。

李佳佳看在眼裡，既是著急，更是憤怒。

最後，他終於將筆拿了起來。

就在李佳佳鬆了一口氣時，他卻“啪”地一聲，直接將筆摔在桌子上。

“我不籤。”這三個字，他說得斬釘截鐵，彷彿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你在說什麼？！”李佳佳積壓已久的怒氣終於全部爆發出來，“吳鬱南，你到底什麼意思？”

蘇童也沒想到，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會出事，她直直看著吳鬱南。

吳鬱南無視李佳佳的憤怒，轉過身，一雙幽黑的雙眸盯著蘇童，裡面是極致的恨：“離婚，好讓你快點去找陸凌宏嗎？童童，現在的你，爲了他真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會用，但你覺得這世上會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嗎？”

蘇童真的不懂，他口口聲聲說“下三濫的手段”，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了？

剛想開口問他，她的手機響了。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屏幕，眉頭頓時緊皺在一起，快要擰成一團麻花了。

她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接通，聽裡面的人說完，她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幾乎就要暈倒。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臉色一片慘白，淚水控制不住一滴滴滾落下來。她甚至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拿起文件就直接跑了出去。

“喂，你怎麼走了？”李佳佳慍怒而急促的聲音傳來，可蘇童早就跑得沒影了。

雖然不知道蘇童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離開，反而讓吳鬱南緊皺的眉頭放鬆下來。

在張莉家。

蘇童蜷縮在牆角，已經哭成了大花臉。她雙手緊緊抓著衣角，堅硬的指甲在掌心壓出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旁邊，張莉拿著蘇童的手機，極其不耐煩地接電話：“知道了……但是你能不能先讓蘇童冷靜一下？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她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

講完電話，張莉還憤憤不平：“這都是什麼人啊！”

打電話過來的，是那個在蘇童小時候就搶走了她爸爸，氣走了她媽媽的人——她的後媽，劉玲玲。

如果有可能，蘇童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甚至不想聽到她的聲音。所以剛剛在民政局接到她的電話，蘇童是有多麼驚訝和反感。

而劉玲玲一開口，就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李秀娣，她的奶奶，昨晚突發心肌梗塞，送到醫院被查出體內各臟器已經大面積衰竭，熬不過一個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