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店,找了一個小單間,二人乍看去好似在悠閒的喝茶。十幾分鍾過去,燕青打來電話問幾號房間。燕青報了房間號,門馬上被擁開。燕青一看侯波赫然在座,生氣地扭頭便走。燕凡並沒攔阻,他知道她會打電話質(zhì)問他。只有不足一分鐘,燕凡的手機鈴聲響了。但他沒接,因爲她很快會進來。
“冬弟,你耍我!”燕青再次進來,生著氣。
燕凡還是沒有吭聲,只是給三姐倒了一杯水,並放在她面前。
“冬弟,你哪根筋不對?”燕青仍然站著,好似沒有坐的習(xí)慣。
“三姐先坐下喝杯水,你是哪根筋不對?”燕凡硬把三姐摁在座上。
燕青無奈,只好坐下。董事長她幹了,而且還是第一任。雖然燕凡時常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但事後都證明他是正確的。她偷了一眼侯波,他正看她。
侯波仔細打量著妻子:確實瘦了,至少要瘦了十斤。衣服,也不再搭配的那麼合理。皮色,也不再那麼富有光澤。終究,她還是自己的妻子,侯波忽然感到痛心和親切,順腮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燕青見侯波癡呆呆地看著她流淚,做爲一個女人,她心碎了,也流下了淚水。剛見面時那近乎於敵視的目光沒有了。
燕凡看得真切,沒想到?jīng)]用費口舌。他把自己的座椅往後挪了半米,左手扯起姐夫,右手拉起姐姐,自己往後一撤,將兩人併成對。
本來沒有太深的誤會,兩口子順便抱成塊,又爲對方擦著淚。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別守著我秀恩愛,我受不了。”燕凡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穫,他大喜過往。
燕青又到了燕凡右邊,燕凡要姐姐、姐夫在一邊。正鬧著,服務(wù)員開始上菜,四個服務(wù)員每人一趟便上齊了。
燕凡叫住一位高個女服務(wù)員:“一共多少服務(wù)員,光這小單間裡就來了四位?是不天還早,顧客還沒到的緣故?”
“不瞞您說,我來五、六年了,這裡從沒這麼慘淡過,都是來晚了找不到位或房間。自從漲價以來,顧客一天比一天少。今天還不錯,兩桌。有時候會全放空。由於降薪,大廚都走了,服務(wù)員也走了不少。剛纔那幾位都是剛招聘的,也私下裡議論著挪窩。”高個服務(wù)員說。
“那你爲什麼還在這裡?”燕凡再問。
“我原是這三店的副經(jīng)理兼大堂經(jīng)理,原經(jīng)理被新來的經(jīng)理取代了,原經(jīng)理又取代了我。幹了五、六年了,真捨不得離開。再說,我十月一結(jié)婚,就不差這幾個月了,待結(jié)婚後再說吧。”高個服務(wù)員笑笑說。
“新來的經(jīng)理姓什麼?在店裡嗎?”燕凡又問。
“姓莊,名莊勝,剛給他端過菜去,正喝酒呢。噢,忘了,連他三桌呢,在經(jīng)理室。每天三頓,早上有專門小廚爲他掌勺。”高個服務(wù)員幽默地說。
“謝謝你的回答,麻煩你請莊經(jīng)理過來。”燕凡笑著說。
“請原諒我不能爲您效勞,他喝酒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高個服務(wù)員有點爲難地說。
燕凡掏出名信片遞給她:“你說我請他,或許他會過來。”
高個服務(wù)員接過名信片,見上面印著“燕氏集團天地總公司#燕凡”, 雖沒印職務(wù),但燕姓已滿夠份量。原先她以爲是明星燕冬的想法被否定了。這名片頂用嗎?高個服務(wù)員半信半疑地走了。
燕青不放心名信片上會標註什麼官銜,便朝燕凡伸過手來:“冬弟何時印了名信片?也不讓我看看,應(yīng)該早有的。”
燕凡拿出另一張遞給三姐:“沒印職務(wù),不與你爭權(quán),放心吧。”
燕青不得不佩服她冬弟的智力大大超越她姐妹三人,輕輕給了燕凡一拳:“俺兩口子還不是在給你拉犁?你讓服務(wù)員請經(jīng)理幹什麼?”
燕凡尚未回答,高個服務(wù)員走進來說:“莊經(jīng)理將您的名片扔在地上了。”
“走,我們過去吧。”燕青生氣了,站起來率先離桌。
“慢!”高個服務(wù)員急忙禁止:“不要去,你們會捱罵的,千萬不要去。”
“你領(lǐng)我們過去吧。”燕青不清楚經(jīng)理室的位置,便求高個服務(wù)員領(lǐng)路。
高個服務(wù)員擺擺手,他不願幹份外的工作找換罵:“二樓,有標至。”
燕凡一行三人先後爬到二樓,進了經(jīng)理室。
一個猴嘴尖腮的人坐在茶幾邊,上擺六個菜,一瓶高檔洋酒也放在茶幾上,這就是莊勝。他見沒敲門進來三人,生氣地問:“幹什麼?不敲門便進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都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出去,別破壞了爺自斟自飲的幽雅氣氛。要不,這位少婦來給爺斟酒,我有小費給的。”
燕凡小聲對侯波說:“你下去查一下,這姓莊的吃喝是否自掏腰包。”
侯波點點頭,下去了。
燕青真的拿起酒瓶,給高腳玻璃杯裡添滿,又放瓶端起酒杯相遞。
莊勝細看了一眼燕青,雖穿戴隨便,卻倒有幾分姿色,二百元搞不定嗎?見燕青正遞酒杯,何不借機摸摸你的手?他朝她的手伸去。
燕青狠狠的將酒潑向了他的臉,很準。雖然酒最終流在他身上,但幾乎都經(jīng)過了他的臉:“工作不正經(jīng)幹,還在這裡享受皇帝般的待遇!”
莊勝一愣,跑下樓去招呼了所有人,要他們把三個不知死活的人圍起來,並撥打了報警電話。
侯波剛要上樓稟告莊勝三餐都不付款,卻遇到莊勝組織人後又報警,便對衆(zhòng)人說:“各位不必上樓,經(jīng)理室裡一位是這燕氏的老闆,一位是董事長。”
人們剛欲登樓,見說話的這位穿戴不凡,也就半信半疑的止住了腳步。
莊勝聞言唬了一跳,忙湊近侯波問道:“那您也是燕氏高層了?”侯波搖搖頭:“那兩位是高層,我算不得高層,最多也就是中層,與你差不多少。”
樓梯響,人們望去,只見燕凡、燕青一前一後不慌不忙地走下來。走在前邊的燕凡昂首挺胸,確實氣度不凡。走在後面的燕青雖然衣飾不算華麗,但一看她那細高跟皮鞋就不是一位體力勞動者,不得不使人們相信。
外面跑進兩位警察。派出所就在三店對面,接到110指揮中心的電話便立馬趕了過來。其中一位警察歇班時曾著便裝在電視臺演播大廳全場觀看了《誰是大明星》的決賽,而且他曾帶頭高喊讓燕凡下去,也在臺上與燕凡面對面交流過,並索有簽字與合影。一興奮,喊道:“燕冬,明星冠軍!”
燕凡雖交往人衆(zhòng)多,但對這位讓他下臺的觀衆(zhòng)認象較深。便快步走過來,率先伸出雙手:“謝謝你還記得我。今天我沒在舞臺上,你沒法讓我下去了。”
“現(xiàn)在我雖然從骨子裡尊敬佩服你,但氣也沒消。有這麼高的演唱水平,你不爲連續(xù)劇配唱主題曲,也就是有點仗才欺人啊。”警察拉住手不放。
“我親自捉刀定調(diào)搞了一部連續(xù)劇還沒立項,若正式投入拍攝,裡面的主題曲我一定爲兄弟姐妹們演唱,而且我親自譜曲填詞。”燕凡笑著答覆。
“還沒面對面的聽燕先生演唱過,能否讓我們一飽耳福?”那位高個女服務(wù)員否定了剛纔的否定,並欣喜的提出建議,贏得一片喝彩和掌聲。
“淨出臊主意!象燕老闆這等身份,能給下人演唱?去去去!”終於找著了巴結(jié)的藉口,莊勝一邊說一邊向燕凡靠攏。
“一派胡言!我們大家的身份都是平等的,怎麼會有上下人之分!”燕凡不滿的瞅莊勝一眼,轉(zhuǎn)而目向大家:“爲大家演唱一首《夤夜驚夢》主題歌《孝》,希望兄弟姐妹們喜歡。”燕凡清清嗓剛要唱,被高個女服務(wù)員的手勢制止了,忙問:“不喜歡這首歌嗎?那你點吧。”
高個女服務(wù)員撤下了二指頂手掌的手勢:“好不容易在這裡堵住燕先生,我們還是去大廳吧,燕先生主演的兩部戲的歌曲帶子都有,請燕先生答應(yīng)。”
燕凡點點頭,衆(zhòng)人跟著他到了大廳。
高個女服務(wù)員調(diào)好了音響,將話筒遞給燕凡,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燕凡接過話筒,笑著向大家點點頭,隨著音樂高歌。伴隨著動聽的歌聲,大廳里人越聚越多。在人羣裡,燕凡發(fā)現(xiàn)了邵夏,忙招呼她登上廳內(nèi)小臺。
邵夏在保險公司爲了燕凡的人身安全和索回彩照錄像,在不痛苦甚至有些興奮中受了趙承同多半下午支配。日落前,她陪早先約好的一位大客戶來三店就餐。大客戶是位女性企業(yè)家,而且這位企業(yè)家又拉來了五個好友,三男兩女,都是潛在大客戶,七人正在互相敬酒。由於門沒帶嚴,聽得外面人聲喧譁,大廳方向又傳來音樂歌聲及尖叫與掌聲。女企業(yè)家便約邵夏等到大廳看個究竟。邵夏見是燕凡,忽覺有負罪感,她真的對不起他。見燕凡招呼她登臺,雖沒臉見他,還是自己遣責著自己,並在心裡立著再不出軌的誓言走向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