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絮家離開，回到張公館的時候，周妍還有些忐忑，她以為自己進門之后，迎接她的將會是張子涵的怒火，在門口逗留了許久才按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芳姨，見到周妍就忍不住嘮叨起來，“周小姐，你才剛出院，理應在家里好好休養的，這么到處亂跑，別說少爺會生氣，我老婆子都快要生氣了，你就是不顧忌自己的身體，也要顧忌肚子里的孩子。”

周妍尷尬地摸摸腦袋，芳姨是好意，再說她確實也做的不對，心虛地笑了笑，周妍解釋道：“芳姨，我并沒有亂跑，只是跟阿絮去了她家，你見過的，阿絮是我的好朋友，在她家不會有事。”

芳姨哼了一聲，還是有些不高興，“你跟我解不解釋都沒有關系，關鍵是少爺要相信你才行。”

“芳姨！”周妍吐吐舌頭，朝芳姨討好地一笑，“我知道錯了，你就別再罵我了。”

“我才不想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下次你要是再因為肚子疼去醫院，芳姨才不去看你。”芳姨像是個老小孩一樣，撅著嘴巴嘟囔著朝屋里走去。

“謝謝芳姨關心，只是我昨天遇到一些事情，害怕回來之后會失態。”周妍苦笑一聲，她露出這個表情，芳姨也不好再說什么，走到大廳門口，周妍忐忑地看了眼屋里，小聲問：“芳姨，張子涵昨天真的很生氣嗎？”

“少爺知道你沒有回來沉著臉就回到屋里，明顯就是生氣了。”芳姨誠實地說。

“那我……”周妍硬著走進客廳，她深吸一口氣，才要鼓起勇氣對張子涵說對不起，忽然發現，大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就那么含在嘴里，瞪大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那樣子看著甚至滑稽。

芳姨忍不住笑了出聲，隨后覺得這笑有些不合適，輕咳了一聲，小聲道：“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沒有在家里。”

“是嗎？那他走之前有說什么嗎？”最重要的是有沒有說關于她的事情。

“沒有，少爺急著送徐小姐去學校，什么也沒有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先回房了，芳姨你去忙吧。”周妍笑著走到樓下的客房里，關上門的一瞬間，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原本張子涵在她離開張公館質問她的時候，她會覺得害怕，覺得張子涵太過霸道，連她去哪里都要管。

現在張子涵不管了，她卻升起了一股落寞的感覺，也是，張子涵都和徐默默在一起了，又怎么會一直去管她這個所謂的情婦，說不定過幾天她就可以自由了，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為什么心里卻那么難過，那么不舍！

“周妍，自由了你應該高興，這不是你一直都期待的，沒有張子涵，沒有爭斗，找一份平平常常的工作，做一個普通的人，過著沒有爭斗的普通生活，這才是周妍你想要的。”

她輕聲說出心里的話，語氣淡淡的，明明應該很欣喜的，卻帶著濃濃的失落感。

張子涵早上起床見周妍還沒有回來，原本是火冒三丈，就準備一個電話打給周妍，再去把人揪回來說服教育一陣，最后卻放棄了，周妍那么喜歡和王瑞在一起，他再怎么阻止，周妍還是會黏著人家，他又何必做那個惡人。

把徐默默送到學校去之后，他放棄給周妍打電話的沖動，直接去了公司，剛坐在辦公室里，小五就有些急切地走進辦公室。

“張總，你不是讓我留意趙子剛和穆少科最近的舉動嗎？我查到一點東西。”

小五將一疊資料放在桌子上，推到張子涵面前，他一直留意趙子剛的動向，原本趙子剛正瞅著張子涵最近做的那些項目，一心想要搞破壞，但那個穆少科不知道說了什么，趙子剛忽然就放棄了。

并不是說趙子剛安分下來，而是他開始去接觸一些項目，想要拿下那些很有投資的項目為公司謀福利，小五可不相信趙子剛會踏踏實實去做這些事情，暗地里調查了一番，果然找出了問題。

趙子剛做的那些項目表面上很好，實際上卻只是一個空頭支票，專門由那種皮包公司來接觸，等他們這種公司的負責人往里面注資之后，就卷著那些資金逃跑，小五知道之后，簡直是又驚又怒。

“張總，你說趙子剛到底想做什么？這些項目他要是真的做了，到時候賠錢太多，會直接被踢出公司，甚至公司的虧空還需要他用錢補進去，弄不好還會要他賣掉股份來平賬。”

張子涵將那份資料仔細翻看了一遍，眉頭一挑，指著其中一個公司問：“你確定這些公司真的是那種皮包公司？這件公司在A市有好幾年了，以前似乎還跟我們有過合作。”

小五點點頭道：“確實是皮包公司，這家公司我之前也以為是趙子剛運氣好撿的漏，但是因為其他的公司都有問題，我不太相信這一家公司沒有問題，于是就多調查了，很快我就從那家公司來往人群和對面的人那里看出端倪。”

“后來我查到這家公司的老板已經撤資一年，現在就是一個空殼，里面什么都么有，只有一個掛名老板，其他的公司也都是這樣，不是新開的，就是之前注資之后撤掉了。”

張子涵陡然警惕起來，之前研殼公司就是被一家僵尸公司給陰了一把，現在事情還沒有調查出來，居然又有相似的手段出現在天州企業，是同一個組織還是巧合，又或者說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他，趙子剛只是一個倒霉的炮灰。

張子涵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仔細考慮趙子剛跟這些公司合作的好處，似乎不管怎么看，趙子剛都不會有好處，但是不應該啊，穆少科跟趙子剛合作，他這個舅舅的能力張子涵還是很清楚的，別的或許不行，但看事情很厲害，一次被幾家皮包公司騙這種事情，張子涵絕對不相信會是他舅舅的能力。

“這些項目是趙子剛自己帶助理去談的，還是穆少科給他介紹的？”張子涵想到一個可能，立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