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失控,來賓們都將注意力投注到那對父女身上。
“嘯騰,久久,既然來了就快坐下吧。”殷嘯天啓口,臉上並沒因他們遲到打斷婚禮起什麼不悅,相反是不著邊際的儒雅。
而被稱久久的小女娃依舊不明事理的哭著,殷嘯騰半彎下腰伸手拂去小女娃臉上晶瑩的淚珠,動作輕柔緩慢,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對待一件工藝品,後男人又低頭在她耳邊耳語了什麼,小女娃瞬間不哭了,小手乖乖牽著殷漠廷的大手入座第一排觀禮席。
只是父女間最常見的畫面,可看在奈淺淺眼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悶悶的難受。
這是她和殷家人打交道以來,第一次見殷家二少爺,之前也從來沒聽說過殷嘯騰有個女兒。
神父再次向奈李安可宣讀:“李安可小姐,我代表教會在上帝面前問你:你願意嫁給殷嘯天作爲你的丈夫……一心愛他,並在你們一生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你願意嗎?”
全場恢復安靜,就連久久也配合的閉上嘴凝視著奈淺淺。
“我……”李安可輕吸了口氣,不知爲什麼腦海裡從剛開始就一直跳閃著一個男人的影子,現在越想頭越痛。
忽而,腰上被一雙大手收緊,很用力,像是在提醒她身處的環境。
李安可低眸看了下環抱在她腰上的手掌,又看向殷嘯天棱角分明的側臉,陪伴她三年的都是這個男人,她的初戀也是這個男人,那腦裡時常躍躍欲跳的畫面應該也是這個要成爲她丈夫的男人吧!
“我,願意。”想著,她已鄭重落下這三個字眼,不知是無意還是下意識,兩人的視線毫無徵兆的對上。
那雙如鷹隼般的黑瞳讓人無法度量,撞上就如同墜入深淵。
他的眼裡除了常人理所當然的情緒外再看不到其它,彷彿婚禮意外的出現只爲純粹做一名來賓這樣簡單。
證婚儀式結束後,一行人又從教堂齊聚到宴會。
李安可剛從更衣室換上第二套新娘裝出來,就見殷嘯天兩手插在褲袋倚著門框等她,方纔婚禮上的溫潤悄然卸退,換上的是少見的冷淡。
“在我們去婚宴之前,我不得不先警告你一件事。”殷嘯天先啓口,黑曜的雙目緊緊逼視著一臉錯愕的李安可,“我不管你以前和他發生過什麼,你現在都是我殷嘯天的合法妻子。”
李安可被他一時強硬的氣勢怔住,吞吐應聲:“我……知道。”
不過難道在她失憶前,她和殷嘯騰有過什麼嗎?
“嘯天,
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李安可忍不住問。
他閉口並沒回答她的問題,眼神卻是深不見底,冷得如同冰窟般不易讓人接近。
半晌後,殷嘯天撇開她的問題,道:“像剛纔證婚儀式上的走神,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我可沒有興致陪你在那麼多人面前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話語中帶著命令的口吻,字句都如刀割劃過心上,不留情面。她只是晚說了一句‘我願意’,在他眼裡就成了欲擒故縱的把戲?
以前的殷嘯天從不帶刺,怎麼他們才結婚就……?
“我只要你明白就可以了。”殷嘯天長臂一摟,順手將她摟進懷裡,“現在我們依舊是衆人眼裡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婆,走吧。”
李安可一路被殷嘯天摟著重返婚宴。
三年來,她第一次錯覺自己其實並不那麼瞭解他,正如現在摟著自己在衆人眼裡恩愛的模樣,是真心的嗎?
不覺中,兩人已經往殷家那桌酒宴走去。
“芭比,久久想粗去玩,你陪久久一起去~”小女娃屁股坐在殷嘯騰腿上扭來扭去,兩隻小手有下沒下的拉著男人的衣領撒嬌。
殷嘯騰整了整衣領,一手抱著久久嬌小的身子,另一隻手一掌握住她搗亂的兩隻小手,“吃完飯陪你。”
他的聲音算不上溫柔,而是低沉附有磁性,迴旋在耳邊愈發透著成熟男人穩重的氣息。
久久兩隻小手掙開了男人的大掌,聽到芭比不讓她玩,整個人都開始鬧脾氣,“不要!玩!久久想玩!”
她軟糯的聲音裡有不屬於這年齡段的霸道,都說受寵的孩子容易恃寵而驕,想必殷嘯騰一定很疼愛久久吧。
不過久久是他的親生女兒,哪個父母會不疼自己孩子?
想著,李安可不禁掃視了圈在座,久久既然是殷嘯騰的女兒,那久久的媽媽呢?有事所以沒到場?
“仲叔,你帶她四處轉轉,別走太遠。”最終殷嘯騰妥協放久久離開。
李安可和殷嘯天已走到桌前,殷家人齊齊站起身敬酒。
恰在這時,一道幽冷的聲音彷如來自深谷,清冷的語氣裡夾雜捉摸不透的魔魅,“嫂子,好久不見……”
說這男人妖氣再不爲過,尤其那聲‘嫂子’緩慢裡帶著讓人曲解的挑釁。
殷嘯騰起身將酒杯對準站在自己左手邊的李安可,他嘴角似笑非笑,很難讓人揣測出他此時的情緒,正如他這人一樣讓人難以捉摸。
李安可被他那句‘好久不見’所
吸引,疑惑問:“小叔,我們見過嗎?”男人原本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由加深,黑瞳裡有一閃而過的猩狂,卻很快恢復平靜。
李安可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想到這麼說是否出於不禮,又解釋道:“不好意思小叔,因爲我失憶了,不記得和你有過什麼過去,所以才問‘我們有見過嗎’?”
殷嘯騰忽而探頭到她耳邊,輕浮道:“那讓小叔來告訴你,曾經……我們在牀上賤過。”若不是仔細感受,都讓人誤會他的脣貼上自己。
他涼脣呵出淺薄的酒香味,不是很濃重,想必早在之前就有喝過些小酒。
李安可在聽到他說出這話後,面色一陣紅一陣青,礙於殷家人在場,只惡狠狠的瞪了眼回去,用眼神說出兩個字:下流!她怎麼可能和這種男人……?
她或許懷疑自己曾經認識殷嘯騰,但絕不可能是他口中說的那種關係!
“嘯騰!和你嫂子說什麼這麼神秘?!”殷老爺子見李安可面色不好,不悅的出聲質問。
“沒什麼。”殷嘯騰回答的慵懶隨意,眼神卻別有用意,他視線穿過李安可看向殷嘯天,“我只是告訴嫂子,我和她在哪賤過,而已。”
李安可無辜的看向殷嘯騰,不想讓他誤會什麼。
而這男人卻只淡淡一笑,如同局外人般,讓人分不清他是相信自己妻子,還是根本不在意他妻子和別的男人有過什麼。這樣的淡笑,反而讓她心慌。
只是短暫一番敬酒,盡將李安可擾得頭疼,她不懂殷嘯騰言外之意,更不清楚自己過去,而腦海裡越想頭越疼,最後一人去洗手間潑了好幾把冷水臉醒腦。
“呼……哈……呼……”
空蕩蕩的廁所裡忽而冒出奇怪的聲音,李安可四周張望了下,空無一人。再次聽清這聲音,發現是呼吸聲,只是最後呼吸聲又轉變成了吃力的啜泣聲。
尋著聲音李安可打開了第一扇廁所門,就見兩歲大的小女娃蹲在地上,小手捂在心口處,胸腔一起一伏,像是很用力的想要呼吸。
“你怎麼了?”李安可才彎腰,就發現蹲在地上的小女娃是久久!
雖然她和久久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但她清楚久久是自己侄女,不禁被她現在的狀態嚇到:“久久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李安可連忙將她扶起,卻發現她兩腿發軟根本站不穩,整個人都無力的靠在她身上。原本那張白裡透紅的娃娃臉早已面色慘白,那張粉嘟嘟的小嘴不經意間白的嚇人,半張的嘴巴像是呼吸極其困難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