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西公寓之后,茶曉曉給茶葉蛋的傷涂了點藥,又貼了創口貼。
“怎么搞的?”時西澤上個樓的功夫,下來就看到茶葉蛋腿上的傷,皺起了眉頭。
“他自己玩的時候不小心摔的。”茶曉曉說道,不想時西澤夾在中間為難,就替茶葉蛋回答了。
茶葉蛋到了嘴邊的話停住了,看了一眼茶曉曉,茶曉曉對他使了個眼色,茶葉蛋便低頭不語。
“怎么也不小心點,要不要去醫院,你這樣處理很容易發炎的。”時西澤蹲下來,看了看茶葉蛋腿上的傷,磕破了好大一塊皮。
“不不不,不要去醫院。”茶葉蛋連忙擺手說道,“我不疼的,一點都不疼,馬上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我不要去醫院。”
茶葉蛋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時西澤有點恐慌。
時西澤了然,倒是忘了這小家伙不喜歡去醫院。
“那我讓醫生到家里來。”時西澤起身,給他的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
“不要了,茶曉媽已經給我處理好了!”茶葉蛋坐在沙發上,往角落里縮了縮,他不僅怕去醫院,還怕醫生的。
“鄭醫生是個很好的醫生,沒事的,就讓他看一下就好了。”時西澤耐心的說道,也不知茶葉蛋這是什么毛病,還好沒什么大病大痛的,不然可就耽誤了,得改。
“我不要,我不要!”茶葉蛋扯著嗓門說道,轉頭望向茶曉曉尋求幫助。
茶葉蛋跟著茶曉曉這么久,若是這性子能改了,也早就改了,茶曉曉也是無奈的很,說道:“不用了,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發炎的。”
二比一,時西澤完敗。
茶葉蛋在茶曉曉臉上偷偷親了一口,慶祝革命的勝利。
茶葉蛋處理好了傷口,自行回了房間休息。
“今天,吃飯的時候,那些話你不要介意。”時西澤坐在沙發上,茶曉曉坐在他旁邊,手里拿著遙控器,一直在換臺,不知要看些什么。
“什么話?”茶曉曉問,是林雪梅和宮鴻那些暗指茶曉曉配不上時西澤的話嗎?
時西澤看著她,無奈至極,“你知道的。”
“我已經忘了。”茶曉曉說道,那些話壓根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時西澤知道,她是故意說得這些話。
“我媽和他,只是想看看未來的兒媳婦跟孫子。”時西澤伸手,在揉了揉她的腦袋,淺笑。
茶曉曉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沮喪,“他們不是很滿意。”
“我跟我媽很滿意就行了。”時西澤笑著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時西澤。”茶曉曉叫他,美眸看著他,模樣認真,“我覺得,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他們兩個,從家庭背影到個人喜好都沒有相似之處,就像兩條不想交的平行線,就算強制性的交叉了,那也會越走越遠的。
時西澤的收斂了一下笑意,“一切有我,你擔心那么多做什么?”
“我……”茶曉曉說不出話,垂首。
“你還是覺得配不上我嗎?”時西澤蹙眉,瞇著眸子看她。
“嗯。”茶曉曉點點頭,他們之間的差距,又何止十萬八千里,原本以為他只是個商人,沒有想到還是總統的
兒子,自己一個普通的人甚至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一頓飯的功夫,她又開始膽怯了,她害怕自己沒有勇氣跟他走到最后。
時西澤突然把茶曉曉按倒在沙發上,吻上她嬌嫩的紅唇。
許久, 他才松開了她。
“以后不許再有這樣的想法, 不然可不是一個吻這么簡單了。”他附在她的耳畔說道,聲音低沉魅惑。
茶曉曉心跳加速,臉紅了起來。
初夏的梅雨季節,M市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天氣濕熱,人心煩躁。
“曉曉,明天你請假干嘛去?”林舒語得知茶曉曉請了假,跑過來八卦了一下。
“明天舅舅忌日。”茶曉曉說道,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大約都是被深藏起來了。
林舒語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知道她對舅舅的死一只心存愧疚,沒想到自己還把她往槍口上推,有點不好意思。
“我還以為你是有別的事呢。”林舒語從牙縫里擠出來這幾個字。
茶曉曉扯了扯嘴角,苦笑。
下班的時候,時西澤一直看著坐在副駕駛的茶曉曉,開車不專心,闖了紅燈,又因下雨地滑,差點撞到人。
“你怎么了?”茶曉曉也是被嚇了一跳,平復了之后關心的問,時西澤從來都不是做事不專心的人。
“明天,你舅舅忌日?”時西澤問,觀察著身邊人的表情。
“嗯。”茶曉曉點頭,沒有否認。
“要不要,我陪你?”時西澤試探的問出來,他知道那件事情對茶曉曉來說是一件很難跨過去的砍,也知道自己跟這件事情有一定的關系,所以他想有個補償的機會。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茶曉曉轉頭微笑,陌生的生疏,激起他心里的怒火。
猛地踩了剎車,急速行駛的車子停了下來,引的后邊的車子追尾了,四車連撞,不過還好都不嚴重,至少時西澤跟茶曉曉還好好的坐在車里。
“茶曉曉,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有事都放在自己心里!”時西澤有些氣急敗壞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心情煩躁的很。
“我沒有事情啊。”面對時西澤的怒火,茶曉曉卻是異常的淡定,但心里也是郁悶。
“我想跟你一起,你為什么一次次的拒絕?”時西澤瞇著眼睛打量身邊的這個女人,總是拿她沒有辦法。
“我沒有拒絕你啊,我拒絕你什么了?”茶曉曉覺得莫名其妙,音量也抬高了一些,“我自己去祭拜我舅舅,就是不想讓你去,有什么問題嗎?”
車里的兩人爭吵著,外邊的人也在爭吵。
“你怎么開車的, 突然踩剎車,我才開了兩個月的車子,你怎么賠?”
說話的是男人嗓門很大,脖子上掛了一個很大的金鏈子,手臂上有紋身,又矮又圓,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這個暴發戶是緊隨在時西澤車子后邊的車主,此時正在氣頭上,時西澤正在跟茶曉曉爭吵著,沒有聽到他的話,暴發戶急的又在時西澤的車上踹了兩腳,仍是沒有反應。
時西澤透過后視鏡看到車子已經被撞的變形了,鐵定是不能開了,就打了個電話給龔平,讓他開個新車過來。
茶曉曉無
語,她是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周圍很多圍觀的群眾,已經有人報警了,沒有多久警察就來了。
直到警察來了,時西澤才降下了車窗。
“你好,請你下車。”來的是個年輕的警官。
茶曉曉不知道要怎么辦,有些著急。而時西澤,卻一點都不急,面對警察的時候還是黑著俊臉,“告訴你們唐局長,要賠償多少回頭給我個數,我姓時。”
年輕的警官怔了怔,看地方穿著不俗,開的車子也是豪車,想來也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就打了個電話給唐局長,一說姓時,唐局長連連說放人。
年輕的警官把唐局長的話轉達到的時候,龔平也正開著新車趕到。
時西澤下車,俊美的外貌,修長的身形,整個人都透露著貴族的氣質,倒是讓那些圍觀群眾驚訝了一下。
茶曉曉還在車里沒反應過來,這樣就完了,就說了一句話就搞定了?這可是四車追尾唉。
仔細想想也覺得恍惚,時西澤是個在全球聞名的人,雖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模樣,但這個名字可是震耳欲聾的。在他這里,很多事情都是報個名字就可以解決的吧。
茶曉曉正發愣,時西澤突然開了車門,把她從那輛廢車里拖了出來。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茶曉曉正要回答,又被扔進了龔平開來的新車里,沒有說話的機會。
一直到水西公寓的門口,茶曉曉跟時西澤兩人都沒有說話。細心的龔平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想熱絡一下氣氛,但是這兩個人真是冷場王,他說什么都沒有得到回應,最后他也懶得說了,車里的氣氛壓抑。
茶曉曉舅舅忌日那天,天色陰沉,下著綿綿細雨。
茶曉曉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面色凝重,腳步沉重的走在墓地里,然后看到一塊墓碑上熟悉的模樣,腳步停止了,不敢挪動。
她看著那張熟悉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露出的笑意仿似人間三月天,暖人心脾。
五年前在醫院見了一面,再見的時候就是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而她現在也五年沒有見到這張照片了。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是舅舅的笑意,那是世間最好的看。
淚水流下來,滾燙無比,灼傷了臉頰。
茶曉曉收起傘,跪在地上,把手里的一束白花放在墓碑前,手指輕輕的撫過那張黑白的照片,想跟他拉近一些距離。
“舅舅,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走錯了房間,是我沒有能力,沒能拿到手術費,是我害了你。
這么多年,她其實沒有怪過任何人,沒有石麗蘭讓她去賣身,沒有怪朱思思對她冷嘲熱諷,更沒有怪時西澤狠心的沒有借給她錢。
她怪的是自己,是自己最開始走錯了房間,才有了接下來的事情。最終的罪魁禍首還是她自己。那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了自己幫助和關愛的親人啊,是她犯了錯誤,親手扼殺了他。
綿綿的細雨一直下著,茶曉曉跪在雨里,看著墓碑上的那個黑白照片。
淚水早已干了,臉上有些難受,但她還是想多留一會兒。
舅舅離開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一個人在下邊一定很孤單吧。若是可以,她倒是想替舅舅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