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翼獅第一次經歷失敗,也不是第一次被消滅,但對永恆不朽的它來說,失敗還是死亡都只不過是無傷大雅的教訓,它有足夠的力量和耐心等待下一次的機會。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就在剛纔,它作爲食物被人吃掉了,儘管只有一瞬間,但它仍舊體會到了類似於被吞嚥、咀嚼和消化的整個過程。
不過,它以往也曾有過將自己變成食物讓人吃掉的經歷,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並不足以讓它產生動搖,對它來說更可怕的是,它能感覺到被對方吃掉的那一部分徹底消失不見了!
不是死亡,而是消失,是徹徹底底的被抹除,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爲什麼……會有這種怪物存在……!?
“怪物?你有資格說別人嗎?”
波稻發出了一聲嗤笑,接著輕蔑道:
“好不容易產生了智慧,卻因爲好奇心把自己變成了以慾望爲食,卻又被慾望掌控的生物,你這傢伙還真是可悲啊。”
“你偷看了我的記憶……?”
“這種事情吃掉了就明白了。不過放心,接下來我會讓你迴歸到最初的模樣。”
“不,我不要……”
“剛纔吃得有點快,這次我一定要慢慢品嚐,一點一點地將你吃得一乾二淨才行。”
“放開我……!”
“哼哼,不管你再怎麼掙扎也是沒用的!”
“咳,咳咳。”
波稻逐漸在反派的畫風上越走越遠,看著周圍人們的目標逐漸變得奇怪,藤丸立香不得不故意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她的發言,有些無奈地提醒道:
“不要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呀。”
“好吧。”
波稻聞言收起了邪惡的笑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表情重新變得正經起來,雙手合十道:
“那麼,我開動了。”
話音落下,不在乎翼獅的掙扎,波稻蹲了下來,將手輕輕放在了魔法書上。
“——!”
這一次衆人終於能夠清楚地看到,地面上的影子似乎活了過來,在魔法書周圍泛起一層層漣漪逐漸將其吞沒,整個過程看上去就像是某種未知生物正在慢慢進食,而翼獅的聲音則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變得微弱,直到消失不見。
最終,魔法書被徹底吞沒,影子也重新恢復正常,只在地上留下一道和魔法書形狀相同的漆黑痕跡,代表著對方曾經存活在世上的證明。
波稻一臉陶醉地回味著殘留的餘韻,過了半晌,她才滿意地睜開眼睛道:
“多謝款待。”
與此同時,希斯爾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表情複雜地喃喃道:
“真的消失了……迷宮之主的力量……”
“誒?”
迷宮之主的力量是惡魔給予希斯爾的,而這份力量的消失,也近乎代表了其主人的狀態,也就是說——
“……惡魔真的被消滅了嗎?”
瑪露西爾不自覺地喃喃著,臉色有些茫然,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雖然他們相信希斯爾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但由於整個過程太過輕描淡寫,以至於他們都產生了些許不真實感。
於是,波稻有些得意地點頭肯定道:
“當然,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竟然這麼順利,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啊……”
奇爾查克撓了撓頭,道出了此時衆人的心聲,藤丸立香也能理解這種感受,於是任由他們繼續慢慢消化這個事實,於是轉頭對波稻笑道:
“總之這次麻煩你了。”
瑪修也笑著附和道:
“辛苦了。”
“嘻嘻,一點兒也不麻煩,倒不如說以後再有這種好事的話一定要叫我哦~!”波稻笑嘻嘻地迴應,翼獅的存在對這個世界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但對她來說只不過是白白過來吃了頓美味的大餐而已。
藤丸立香和瑪修對此也都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她們是專業的,各種滅世級別的危機處理過不是一次兩次了,更何況對方這次就連計劃都還沒有真正開始實施就被逮住了,實在提不起什麼緊張感。
當然,現場的其他人就沒辦法像她們三人那樣淡定了。
“當然沒問題。”
藤丸立香笑了笑,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道:
“說起來,剛纔你和翼獅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啊,我是在說它的本質。”
“本質?”
根據米斯倫的講述,惡魔是從異世界被召喚到這裡的存在,但從剛纔波稻與它的對話來看,對方的真實身份好像並沒有這麼簡單,這讓她稍微有些好奇。
“嗯……”
面對藤丸立香的好奇,波稻思考了片刻後,嬉笑著向她伸出了右手。
“嘴上解釋起來太麻煩了,立香姐姐要是想知道的話,不如親眼看看怎麼樣?”
“好呀。”
藤丸立香欣然接受,不過正準備與波稻握手的時候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衆人笑道:
“翼獅——惡魔的本質,它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還有其他人感興趣嗎?”
此話一出,立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要說感不感興趣……好像沒有人不感興趣,就算是十分仇視翼獅的希斯爾,對此似乎也十分在意。
於是,在藤丸立香的引導下,衆人半信半疑地手拉手圍成一圈,準備完畢後,波稻發動了能力——
……
…
原本這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世界,但或許是因爲世界的壁壘太過薄弱,來自異空間的能量滲透了進來,逐漸充斥了整個世界,漸漸有察覺到這股能量的人開始嘗試利用它,並將其稱之爲魔力。
在進行了無數的嘗試後,人們總結經驗,創造出了一個系統,可以通過特定的方式來讓魔力實現各種各樣的事情,而這個系統則被人們稱爲魔法。
在人類不斷與魔力進行溝通、不斷利用魔力、不斷使用魔法的過程中,突然有一天,名爲魔法的系統本身誕生出了屬於自己的意識,但它懵懵懂懂,沒有思想,沒有情感,就這樣隨風飄揚在世界的各處。
不過有一天,它來到了一處森林,突然發現這裡的所有生物腦海中都只有一個相同的念頭——吃飯。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哪裡有食物’……
這樣的念頭充斥了整個森林。
爲什麼它們都在想著同一件事呢?
它產生了好奇,於是將自己餵給了一隻蟲子,蟲子在吃掉它後產生了另外一種念頭,但沒有過久又變成了之前的模樣。
在這樣反覆嘗試過許多次後,它心裡越發地感到不解,同時也越來越好奇。
於是它改變自己的行爲,嘗試著模仿這些生物們的行爲,吃掉了一隻蟲子的念頭,在那一刻,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美妙體驗——
‘好吃!’
由此,它獲得了食慾,成爲了以慾望爲食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