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場的下坡盡頭竟然是懸崖……各種不科學。經歷了高空墜落的驚嚇, 我深深陷入雪中仰面躺著動彈不得,面如死灰。
雪的冰冷一點一點透過滑雪服滲入皮膚,肢體僵硬的我意識到再不從這被自己砸出的雪窟窿里鉆出來也許就要在此冰葬了, 這種特殊的葬法固然新鮮, 我是斷斷不愿去嘗試的。
我幾乎已經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卻奇跡般地摸索著站了起來。
我想, 主角光環剛剛可能小小地發了一下光【咦有那種東西嗎?
緊接著, 瞬間再度陷入厄運的泥潭。
一片接著一片的白茫茫,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在這個純白世界的何處,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哪里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饑餓, 困倦,勞累……風雪竟越發應景地猛烈, 頗有將全世界埋葬的勢頭。一路烙下的腳印很快就被新的雪花兒覆蓋, 我悲壯地頭也不回繼續不知方向地走著, 內心蒼涼著: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到那些笨蛋了……
啊,話說如果活著回去了, 一定要把那小子按到糞坑里揍成五分之四死,那個害我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
嚶嚶嚶另一個世界的粑粑麻麻……我想你們惹,女兒也許就要永遠埋葬在這荒無人煙的雪山里了QvQ
不知徒然地走了多久,前方隱隱有人影逐漸靠近。
明明是看上去很單薄的身體,卻好像完全不受撲面而來的暴風雪影響, 在這一片吹得我睜不開眼的世界里自若地向我的方向走來。
“在這種地方。”那個人裹在斗篷里, 看不清臉, 聲音輕輕的、卻穿透了風雪, “是迷路了吧?真是可憐……”
“呃……”這個怎么看都很可疑的大姐姐, 我不知道該不該搭你的話誒。
在十年后的家教遭遇的酒吞童子告訴我,在這種處境下碰到的活物大多是不可靠的, 比如面前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御的大姐姐也許就是什么雪女之類反科學的存在。
風刮在臉頰上,夾雜著雪花和一些沙石粒,刺刺的疼。想問點什么,話還沒出口就被凍在了喉嚨口。
“跟我來吧,我的房子就在附近。”對方在我面前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可以看見她心情似乎不錯,好看的嘴角一邊上揚,“放心,我不是什么對你圖謀不軌的妖怪,雖然也不是人類就是了。”
哪里可以放心了喂!最后一句話相當的可疑啊!
然而周圍惡劣的環境也不容許我做更多考慮,留著,照現在的趨勢,不能得到救援的話大概難逃一死。
“怎么了?不敢相信我嗎?”大姐姐轉過身,輕笑,“哼,你想在這樣的暴風雪里漸漸變成冰雕嗎,小姑娘。”
“……”好吧,拼了>皿<
==============少女被拐走【咦?】的分界線====================
大姐姐的屋子建在一片松林里,房子就在一顆巨大松樹的庇護下,讓我很擔心樹上厚重的雪會掉落下來直接把屋子掩埋了。
屋子里的火爐劈啪作響,赤紅的火苗讓我在這種冰天雪地里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很小的屋子,卻倒溫暖。
可疑的大姐姐在屋子里也不愿意摘下遮住她面容的斗篷帽子,倒了杯溫水給我:“慢點喝。”
“……”遲疑著接過杯子,嗯……不會下毒什么的吧。
大姐姐似乎是覺得很可笑:“呵,小姑娘,我要是想殺你,還要這么麻煩。”
哼唧,被蔑視了呢_(:з)∠)_
“咳……阿里嘎多,那個,你知道這里怎么出去嗎?”休息了片刻,我清了清嗓子,恢復了語言能力,“我是跟朋友一起來的,嗯……要回去找他們。”
然而此刻按照劇情發展,那群笨蛋大概也遇難了吧……帶著將軍一起=_,=
“這個嘛~不要擔心,我會帶你找到他們的。”她說著,同時緩緩摘下帽子,“不過,在之前,有幾句話要跟你說呢,小姑娘。”
此刻,隨著她真容的顯露,我的嘴巴已經吃驚地張到無限大,一手端著杯子不斷顫抖,另一手顫巍巍地指向她:“你你你你……”
這這這這這……
“初次見面,我叫蕭凌落。”她歪了歪腦袋,笑得人畜無害,云淡風輕。
“……”我瞠目結舌,驚得言語不能。
這個人……跟我長得一樣、名字一樣。
難道說,她也是我……另一個我?
雖說也有跟十年后的自己通過信什么的,但是活生生的另一個自己站在自己面前,這還是第一次,這種奇妙的感覺。
“你你你……我……那個……”馬個嘰,好亂,我該從哪里開始問。
“我的時間也不多,聽好了。”她不容分說地止住了我的發問,“首先,我是你,是某個平行世界的你的魂魄……嗯對,我已經死了。”
“……=A=|||”麻麻,我見到了鬼,還是自己變的。
“聽好了,接下來的話,很重要。”她神色一凜,“你是不符合這個世界規則的存在,遲早會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所抹殺。”
“……啊?”這是什么新的游戲規則嗎=-=
“你會漸漸虛弱,直到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就此消失。”
虛弱什么的……與其說虛弱,少女我的身體簡直好得很吶,單從恢復速度的奇快就可以看粗來,完全看不出虛弱的樣子。
“哼,那些都只是假象罷了。”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輕笑,“用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你的身體,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接下去會發生什么,不用我說了吧。”
“可是……”我曾經也在尋找離開的方法,一無所獲。
“方法我也不知道,這只能靠你自己了。”
“……”所以說,你告訴我的這些,并沒有什么卵用=_,=
會消失……嗎?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銀色的身影。
留下,會離開他,只是時間的問題。而離開,也會失去……
真討厭。
“哎……戀愛中的少女啊。”面前的人一臉悲痛的搖了搖頭,“算了,年輕人,自己考慮去吧,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抬起頭,只看到了她單薄的背影,意識便突然被抽離。
=================這是少女昏死過去的分界線=======================
我感覺到自己還是在那個冰冷刺骨的山谷里,四周什么人都沒有,空曠寂寥,令人絕望。
“喂——醒醒!”隱隱的聽不真切,但好像有什么人在喊我。然而回顧四周,除了一片雪白,什么都沒有。
“喂!少女,還活著嗎喂!”聲音聽起來很急切,好像很耳熟。
“啪!”“夭壽啊——!”臉頰突然傳來的劇痛讓我忍不住彪了幾滴淚,猛地一拳條件反射地揮出,“啊”的一聲似乎揍到了什么近在咫尺的物體。
呆滯地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映入視線的木制天花板……咦,還在那個“我”的小屋子里嗎?對不啊……
臉頰上殘留著的火辣辣以及揮出去仍舊定格在空中的拳頭讓我意識到,剛剛,好像是陷入了差點再也不會醒來的夢境……以及,大概是揍到什么人了【頂鍋蓋躲
腦袋僵硬地往一旁偏了偏,誒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旁邊地板上那個四腳朝天圈圈眼的卷毛,意外的眼熟呢=_,=
心中默念三、二、一……果斷地兩眼一翻、頭一歪,進入裝死狀態。
“啊——!!!不能睡過去啊凌落姐!”神樂醬嬌小的身體唰一下跨坐在我身上,用怪物般的力氣揪住我廉價滑雪服的衣領直直把我抓起來,“啪啪”兩掌瞬間讓我真正感覺到了兩眼發黑。
卡桑……救命……我好像看見三途川了。
“神、神樂……”吐出一口老血。
神樂醬睜大了無辜的雙眼,一臉擔憂:“啊,凌落姐你總算醒了!你差點就去了那個有老奶奶撐船的世界了,你知道銀醬多擔心嗎阿魯!”
是啊我差點就去了那個世界,在你剛剛兩掌的助力下=-=
這丫頭是名副其實的天然黑來著吧。
“阿銀呢?”
“啊……我在這里……”旁邊挺尸的阿銀捂著鼻子一臉無奈地坐了起身,“少女你,還好吧?”
“還好……”除了差點死在小兔子手下以外,“這里……是哪里?”
“這個啊,這里是將軍大人找的小木屋,我們集體遇難了正在等待救援。”阿銀在我旁邊坐下,帶著體溫的手掌拍了拍我的頭,“少女啊,看著你之前在我面前滾下去,銀桑我心臟都被你嚇出來了啊喂。”
“這個……”要怪只能怪那個找茬的混小子!
“不過真的好巧啊凌落桑。”新吧唧道,“我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你倒在門口,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啊,這是雪女姐姐的功勞。”
“誒?”阿銀的表情瞬間變為=口=|||狀,“少少少少女你是人是鬼!!!!”
“……=皿=#”我怎么就那么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