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黑拆開破舊的信封。
內容:
尊敬的天元山前輩:
您好,我是鴨子村的牛鐵山,身體病重,整個家只有妻子一人頂起,如今妻子積勞成疾,家里只有一兒。
我不想兒子一輩子碌碌無為,懇求天元山收納我兒牛炸天入門,哪怕是掃地弟子可也……
后面都是一堆悲傷的話語。
余子寒湊了上前,看了直搖頭。
“這種人雖然可憐,但是天賦極差,入門的話怕是不合適……”
“師尊,要不咱們還是換一個吧?”
“怎么能這樣?”
“言出必行,咱可是正道,說抽到這個就是這個!”
“招徒弟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好徒弟!”
陳黑拍了拍余子寒的肩膀,將此重任交給了他。
余子寒:“……”
他看了一眼信封中的地址,憂郁地嘆了口氣。
“鴨子村,北玄邊境啊!”
“回信的話,大概需要半個月時間,我想再去寫回信吧!”
“等等!”
陳黑喊住了余子寒,附加道:“這是第一個門徒,你親自去看看什么情況,要是信中有一點描述不符,那就我之前說過的話作廢。”
余子寒:“……”
“好……”
陳黑招來了其余弟子。
將批閱這些書信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收徒我們不是隨便收的,要樹立一個標準。”
“第一,我們是第一次廣招收徒,有一百個免費的名額。”
“這一百個名額,需要從一千個人中篩選,然后你們這個月的任務就是,實地考察這一千個人的家境。”
“最后合格的條件是,人品正直,上進心要強……”
陳黑巴拉巴拉一大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形式主義。
徒弟們聽得暈頭轉向。
“我的天吶……”
“一千個人考察出一百個人?我們這里總共才十來個人,冷瑤師姐沒回來,云歌師弟在外面推銷靈器,就剩八個人……”
方傲天掐起了手指。
“平均每個人要考察一百二十五人,一個月要完成,平均一天要考察四個人……”
“我去……這工作量……”
“子寒師兄,你有沒有啥好想法?”
方傲天頓時頹廢了一半,絕望的看著余子寒。
余子寒卻暗自竊喜。
“哈哈哈!”
“我只需要考察一個人,這么來說,我才是幸運的那一個!”
余子寒拍了拍方傲天的肩膀,將此事告知了對方。
方傲天更加絕望了……
本以為廣招門徒是件好事,結果沒想到忙成了一團。
陳黑在一旁看著苦惱的徒弟們,搖了搖頭道:“為師知道工作量有些大,所以也會幫你們分擔一些壓力。”
“噢~”
“師尊,您真的太好了!”
方傲天感動得要哭了。
陳黑用手堵住了方傲天的嘴,微笑道:“為師只考察十個人,其余的還是你們自行處理。”
“……”
十日后。
北玄邊境,鴨子村。
一名衣衫襤褸,佝僂著腰,氣息微弱的人趴在地上。
“救……救命……”
“誰來救救我……”
路過的村民視若不見,路過的路過,甚至有些小孩子停下來,撿起地上的時候去砸……
原本就奄奄一息的乞丐,被砸得差點當場咽氣。
轟……
雷聲響起,細雨如絲般落下,不一會,毛毛雨便成了滂沱大雨。
乞丐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嗚嗚嗚~”
“我太慘了……”
乞丐發出了哭聲。
隨著雨水的沖刷,乞丐臉上污垢如同薄紙被刀片擊碎,臉龐的輪廓漸漸展露。
此人,正是余子寒。
不是余子寒不行了,是陳黑命令他這么做的。
不能高調入村,能多低調就多低調。
村里面最弱的是什么,他就要扮演最弱的那類角色。
他考察了一會,發現只能扮演乞丐,所以就有了這么一出。
為了貫徹演員的自我修養,就算雨水要把他淹沒,他也要將演技之道貫徹到底。
因為。
此時他躺的位置,正是那個牛炸天的家門口。
隨著雨勢越來越大,一個身著蓑衣斗笠的身影出現。
牛炸天剛從鎮里的工廠下班,本來可以不用冒雨回家的,可是想到家里病重的父親,還有因為勞疾一到下雨天就腰痛的母親,他只能咬牙趕幾公里的路徒步回家。
看到倒在門前的乞丐,牛炸天本想無視。
因為鴨子村經濟不濟,吃口飯都要汗濕連天,就算忙活了一整天,也僅僅只足夠一家人暖一下胃。
這種情況下,他只是沒有能力去幫助別人。
牛炸天繞過乞丐,心里默念著對不起。
進了屋子,將蓑衣斗笠掛好,就將母親床前燒了些火炭。
“炸天回來啦?”
“嗯,今天廠里來了批貨,我加工的量比昨天多了許多,等工資發下來,我就帶您和爹吃頓好的。”
“你還年輕,不應該呆在村里,要出去闖闖……”
“您就別說這些了,等我掙夠錢,給爹的病看好了,我帶了您兩老一起搬到小鎮子里面去。”
牛炸天開心道:“聽說鎮子里這兩年發現靈石礦,到處都是招工的,等到時候我去報個名,咱日子就好起來了。”
老母親張開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她搖了搖頭,躺在床上木無定神的看著天花板。
幾滴水落在了地上。
牛炸天熟練地拿來木盆,盛住了漏水。
“我去爹房間看看。”
牛炸天生好火后便離開了房間。
他先去廚房熱了一碗藥湯。
牛炸天要去老爹房間,就要經過門口。
看見外面躺著的乞丐。
他本想繼續無視,可還是頓住了腳步。
再三猶豫,他推開了老爹的房門。
“爹,喝藥了。”
在牛鐵山喝藥的時候,牛炸天忍不住說起了外面乞丐的事情。
得知自家門前暈倒了一個乞丐,牛鐵山立即讓牛炸天將其扶進來。
“兒啊!”
“爹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不能太多心機,咱就算是不給那乞丐吃東西,那也要把人家請進來喝一碗熱水。”
“何況外面雨勢這么大,一直被淋容易出人命,趕緊去請進來。”
牛炸天點了點頭,便去將乞丐扛進了屋子。
為了給乞丐保暖,他特地鋪上了一層干草。
父子二人看著昏迷的乞丐,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會是死了吧?”牛炸天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