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宴”一直持續到夜晚,藍羽經不住夜深了,就先回小屋兒歇息了。
吉叔叔喝的高興,就和伊凡聊著天,就不理胡時間的長短兒了:
“伊凡,你回來兩天了,我知道你急著去看你的老子。不是我不讓你去,現在大雪封山,再等兩天上山也不遲。我怕那小子看見你孤零零的一個野小子去,那個冤家在下面還不得罵死我。再過幾天吧,路也踩出來了,你就帶上你的丫頭一塊兒去吧,嗯?哈哈哈...”
“我現在還不能和她說明一切?!?
聽這意思,顯然伊凡是有什麼心事。
藍羽躺在小屋裡的熱炕上,迷迷糊糊的聽見吉叔叔和伊凡聊著,她心裡也想著:
“不行,我明天得勸他,晚些日子再讓我陪著他去。”
這會兒藍羽在睡意朦朧中,提醒著自己明早起牀後要做的事情...。
“傻小子,我看得出來,有些事情讓你很難做出抉擇,不過會有辦法的,別泄氣?!?
吉叔叔安慰他說。
雞報拂曉已經都兩輪了,藍羽的眼睛還是睜不開。
炕上熱乎乎的,覺睡的踏實,很不願意起炕。但太陽照在窗戶紙上,說明這天已經是大亮了,藍羽抓起枕邊兒的手錶一看,哎呀,都已經上午十一點鐘啦!
她趕緊起來洗漱停當。
怎麼這麼安靜?
她跑到院子裡一看,只有那隻獵狗賽虎的女兒虎子在院子裡站崗,看見她出了門兒,虎子搖著尾巴走到跟前兒,擡頭望著藍羽眼巴巴的,好像在問:
“有何貴幹吶?”。
“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去哪兒啦?”
藍羽蹲下來問,虎子圍著她轉了幾轉,最後還是在她前面停住,趴下來。
“不告訴我?”虎子賣上關子了,藍羽突然想起一招兒:
“你等著!”
她回到屋裡,把那獵人服行頭全都套在身上,最後拿過來那條伊凡送給她的紅毛線圍脖,讓虎子聞了聞,然後圍在自己的脖子上:
“虎子,走!”
虎子像是射出去的箭,飛快地衝出了籬笆院子。
“唉唉唉,虎子!慢點兒,等等我!”
跑出院子,藍羽拼命追趕著虎子。
虎子帶著她走的還算是個路,是這兩天人們踩出來的一條,跑起來還不那麼費力氣。大概跑出了一里多地的時候,虎子不走了,乾脆趴在那裡。這會兒,藍羽才跑到了它的跟前兒。
藍羽跑累了呼哧帶喘的,虎子像是在等著她把氣兒給喘勻了。
等藍羽的氣兒喘平了蹲下來,問虎子:
“怎麼不走了?”
它站起來聞聞順著這條路下山的方向,又向三點鐘方向聞了聞之後就坐在那裡不動了,藍羽上前看了看,哦,是這裡。
還有行人腳步印子,怎麼就一個人的,莫非他一個人去的?
“虎子,既然找到了,咱就立刻出發!”
藍羽擡腿就朝著這個方向挪步,虎子並不聽她的指揮,還在原地兜著圈子。
藍羽只好停下來向虎子伸手,示意她出發?;⒆臃炊窟^來,挨著藍羽又坐了下來。這可難煞藍羽了,她只好也蹲下來給虎子做思想工作:
“你聽好虎子,我們呢要找這條圍脖的主人,給,再聞聞,對對?!?
藍羽表示討好兒,拍拍虎子的腦門兒:
“乖啊,走嘍!”
就率先向右邊的樹林方向邁步,虎子看起來好個不情願,看見藍羽已經進了林子只好跟著走起來。
循著腳步形成的坑走,積雪越走越厚,越來越分不清雪面兒上的,是腳印兒還是坑?;⒆邮潜寂苤焖僖苿釉诜e雪上,所以她的爪子在重力下陷之前,就已經提了起來。所以她比藍羽有辦法在積雪上奔跑。
而藍羽就不同了,她的每一步都得被迫陷到底兒了,才能再次提起腳,累的她平均十幾二十秒才能邁上一步。她和虎子的行走速度差距太大,虎子就用兜圈兒的辦法和藍羽保持一致的行進速度,虎子把藍羽劃進了她跑動的圈子裡。
就這樣走了三十多分鐘,沒有多大進展,反倒把人家的腳印都給弄丟了。
藍羽好沮喪,虎子怕把自己陷進雪裡,一直飛快地轉著圈子,看見藍羽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就把圈子直徑縮小了一圈兒。
突然,藍羽埋在一尺多厚的雪地裡的左腳腳底兒,好像踩著了一處冰面兒一樣,瞬間側滑向下。
藍羽下意識地把兩隻胳膊揮向空間,卻沒有任何可抓住的東西,雙腳朝下面的積雪,整個身體直衝進雪裡。
藍羽在最後的視線裡看見的,是虎子蹦起來撲向她,但這時她已經全身被埋入雪中......
在來不及搞清狀況的時候,藍羽好像已經在雪裡停了下來,不知道這是站著的,還是趴著的,也許還是仰著的,根本沒有重力方向感,腿是根本不能動彈,胳膊在頭頂上舉著還有些移動空間,只是感覺阻力很大。
最難受的是,很憋氣兒,感覺胸悶。藍羽不由得襲來一陣兒莫名的懼寂。
藍羽想,恐懼沒有用。
她定了定神兒慢慢睜開眼睛,只見一抹鮮紅的光暈,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眨了眨眼睛動動嘴巴,一切正常。
這才發現所看見的紅色,是她的臉被紅毛線圍脖包裹住,起到了保護她的鼻孔和嘴,免遭吸入雪團而噎著。藍羽試著兩隻手靠近來抓圍脖,左手不行,右手可以動彈一點兒。
於是,她的右手吃力地夠到圍脖向外拉,可是根本拉不動。
接著,她用不同方向拉,感覺圍脖的另一頭兒也在使著勁兒拉,她想起來,虎子可能是咬住了圍脖的另一頭兒,她心中暗喜,開始摸著圍脖的方向扒雪,但實在是用不上力氣,加上空氣稀薄,基本沒可能靠自己的力氣挖出去。
當然,藍羽希望運氣好,靠圍脖指引方向,她開始休一會兒,扒一會兒,再休一會兒......。
搞不清什麼時間,藍羽恍惚間感覺微風乘著奼紫嫣紅的彩虹撲面而來,冥冥之中,像是在那鮮花盛開的春天,她的身上飄逸著淡紫藕荷紗裙,夢境般的畫面真的如期而至......
從未謀面,但卻還是那麼熟悉的優雅和清香,藍羽被他輕盈盈地抱起,走出這雲霧瀰漫的幽谷,飛向那陽光......。
不知過了多久,藍羽的眼皮兒沉重的擡不起來,感覺周圍有連續撞擊的聲音如雷貫耳,由遠而近,最後他能感覺得到,這些聲音實際是人們說話的聲音:
“......問題不大,驚嚇的部分更多一些。”陌生的聲音在提到她。
“要醒來還需要休養多長時間?”伊凡,是他!藍羽要睜眼睛,可是沒有用的。
“看今天,如果能醒過來,就一切都好。”還是那個陌生人說話。
“要不是虎子堅持咬住那個紅圍脖,恐怕就連影子都找不到了?!笔羌迨?。
“......”還有很多的聲音... ...
......哦,好累啊,看來又聽不見了,還是睡足了覺,等醒過來就精神了,那個時候再睜開眼睛,跟他們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