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港穆西河口,曲烈?guī)ьI(lǐng)的一支艦隊悄悄的離開了這里,然后一路向東趕往爪哇島的東北部。雖然他這次離開舊港時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艦隊的規(guī)模卻很大,整個艦隊由三十艘新式瓦倫戰(zhàn)艦,以及數(shù)量龐大的補給艦隊組成,另外隨行的還有五千新組建的海軍陸戰(zhàn)隊,可以說集中了大明整個南洋最為強悍的兵力。
站在旗艦船頭的曲烈是神采飛揚,因為他是這支龐大艦隊的最高指揮官,而這次艦隊出征的任務(wù)就是滅掉南洋最后一個不屬于大明的勢力,也就是爪哇島上的淡目王國,這對于一個將軍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機會,因為這不但標(biāo)志著曲烈可以借此來建功立業(yè),同時也標(biāo)志著朝廷對他的信任。
一想到自己親自指揮著一支艦隊滅掉一個王國,曲烈也不禁心情激動,說起來南洋的最高將領(lǐng)應(yīng)該是神瑛,不過現(xiàn)在神瑛的年紀(jì)大了,有心培養(yǎng)曲烈和常孝這樣的半年將領(lǐng),所以才向周重建議讓曲烈獨自帶兵,周重考慮之后也終于答應(yīng)了,于是對淡目王國的作戰(zhàn)也就落到了曲烈的身上。
不過曲烈在激動過后,也就慢慢的冷靜下來,開始認(rèn)真考慮這次對淡目王國的優(yōu)點計劃,畢竟他也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海軍將領(lǐng),明白越是在作戰(zhàn)之時,為將者就越要冷靜,若只是抱著一腔熱血,以為大軍壓境對方就會束手就擒的話,那肯定會吃大虧。
說起來淡目王國崛起的時間并不是很長,大概也就是在三十多年前。爪哇東北部的淡目太守拉登.帕塔趁著麻喏巴歇國瓦解之際。在穆斯林商人的支持下立國。自稱為淡目蘇丹,以伊斯蘭教為國教,不過對于其它宗教,淡目王國也都持包容的態(tài)度。
拉登.帕塔建立淡目王國后,就開始了擴張之路,這三十年來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向外擴張,現(xiàn)在淡目王國已經(jīng)控制了爪哇島的大部分地區(qū),之前甚至還把勢力伸到金洲那里。可惜卻被曲烈?guī)е舜驍×耍瑥哪且院螅客鯂吹酱竺鞯能妱輳娛ⅲ@才停止了擴張,老老實實的呆在爪哇島上休養(yǎng)生息,再也不敢隨意的擴張。
淡目王國的都城名叫蘇臘,位置大概就在后世的泗水一帶,是一座十分興盛的港口城市,整個爪哇島上的出產(chǎn)有近半都是通過這座港口向外運輸,可以說是整個淡目王國的根基所在。拉登.帕塔為了保護(hù)蘇臘的安全,特地還打造了一支強盛的海軍。雖然無法與在大明的海軍相比,但是在之前南洋諸國中,卻是向來都沒有敵手。
這次曲烈的目標(biāo)就是攻占淡目王國的首都蘇臘城,畢竟這里不但是拉登.帕塔的起家之地,同時也是整個淡目王國的根基,只是占據(jù)了這里,那么就算是拉登.帕塔逃走了,他們也沒有了東山再起的希望,這也是之前總督府收集了大量情報后,才得出的結(jié)論。
對于攻打蘇臘這座規(guī)模規(guī)模龐大的港口城市,曲烈還是有些苦惱的,因為總督府給他的命令是攻打蘇臘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保持蘇臘港口的完好,畢竟如此大的一座港口,若是完全毀于戰(zhàn)火就太可惜了。當(dāng)然了,蘇臘雖然重要,但是周重也不允許曲烈拿海軍的生命去冒險,保全蘇臘的前提是盡量減少海軍的傷亡,畢竟在周重看來,無論再怎么繁華的港口,也比不過自己剛剛組建了一部分的南洋艦隊。
即不能拿人命去填,又想完整的占領(lǐng)整個蘇臘城,這完全是個彼此矛盾的命令,這對于曲烈來說,自然是一個很難照顧周全的難題,所以從剛剛離開舊港開始,他心中就一直在盤算著這件事,可惜直到艦隊到達(dá)了蘇臘外海,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蘇臘港位于爪哇島的東北沿海,一座名名叫馬都拉島的長條形半島剛好把蘇臘與外海隔開,形成一座天然的海灣,而且在馬都拉島與爪哇島的連接處,卻被一條狹長的海峽隔開,使得船只可以通過海峽來往于海灣與外海之間,形成一座十分優(yōu)秀的天然港口。
大明艦隊中的戰(zhàn)艦船身高大,吃水也深,根本無法從馬都拉島南邊的狹長海峽通過,所以只能從外海繞過馬都拉島,然后才能進(jìn)入蘇臘港的海灣。不過讓曲烈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艦隊剛要繞過馬都拉島時,艦隊正前方的海面上卻出現(xiàn)一只南洋小船。
這只小船看上去樣式十分的普通,就是南洋人經(jīng)常使用的那種小船,只不過這艘船比漁船還要大一些,看起來也比漁船安全。本來按照艦隊的規(guī)矩,海上遇到南洋土人的船只,一率都是擊沉了事,畢竟這里是南洋,不能讓這些土人泄露了大軍的行蹤,不過這次前面的戰(zhàn)艦卻沒敢直接擊沉這艘南洋小船,而是請曲烈親自定奪,因為這艘小船上立著一桿大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漢字“施”。
雖然不明白這個“施”字的含義,但上面既然寫的是漢字,那么船主很可能就是一名漢人,畢竟南洋這邊的漢人移民很多,爪哇這里做為南洋最為繁華的島嶼,同樣有許多的漢人移民居住,聽說前段時間還有爪哇的漢人搬遷到馬六甲和舊港的事情。
曲烈聽到前面戰(zhàn)艦的稟報也感覺有些奇怪,當(dāng)下派出小船前去與對方接觸,結(jié)果派出去的人很快前來稟報,說是前方那艘小船的船主的確是個漢人,只不過是個很老的老婦人,口口聲聲說是要求見曲烈。
曲烈聽到對方的船主竟然是個老太婆,當(dāng)下也是一愣,無論船上是海盜或是商人都可以理解,但唯獨出現(xiàn)一個老太婆就實在讓人想不通了,而且聽手下人的描述,還是一個很老的老婦人,這么大的年紀(jì)還出海?這可就太奇怪了。
事出反常,而且對方又只有一艘小船,根本沒什么威脅,所以曲烈考慮了片刻后,就立刻讓人把對方船上的人都給接過來,他到是要看一下,這些人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一會的功夫,那個南洋小船上的人全都被送到旗艦的甲板上,曲烈大概看了一下,對方人的不多,只有八個面色黝黑的土人,畏畏縮縮的看起來應(yīng)該是劃船的船工,而在船工的前面,則站著一個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雞皮鶴發(fā)看上去蒼老無比,估計最少也有八十多歲了,而在老婦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南洋土人模樣的中年人扶著她。
那幾個船工直接被曲烈忽視,目光上下打量著為首的那個老婦人,只見對方雖然年老,但卻氣度不凡,站在軍艦上面對自己這個將軍,竟然沒絲毫的窘迫之色,甚至還表現(xiàn)的十分坦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表現(xiàn)出來的。另外老婦人身邊的中年土人雖然也極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樣,但是曲烈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心中帶著幾分緊張。
“老身拜見將軍大人!”這個老婦人看到曲烈后,拄著拐杖上前給他行禮道。
“老夫人不必多禮,不知夫人駕船擋在大軍前進(jìn)的路上,是何用意?”曲烈雖然覺得這個老婦人出現(xiàn)的十分詭異,但是看到對方這么大的年紀(jì),而且也是一副漢家婦人的打扮,所以說話也不由得客氣了幾分。
“呵呵,將軍不必驚疑,老身此次是孤身前來,只帶了這么幾個船工和一個義子,并沒有其它的埋伏,至于老身來找將軍的原因,則是關(guān)系重大,還請將軍清出一間靜室,容老身詳細(xì)解說一番。”這個老婦人一臉慈祥笑容的道。
曲烈?guī)П嗄辏匀徊粫耆嘈爬蠇D人的一面之詞,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帶出來,而是笑著反問道:“老夫人可是爪哇島上的漢人,不知如何稱呼?”
這個老婦人也看出來眼前這個大明將軍對自己還是不放心,看來自己不得不表明身份了,因此只見她嘆息一聲,從懷中拿出一枚印章道:“大明舊港宣慰使施二娘,再次拜見將軍大人!”
“舊港宣慰使?”曲烈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也是一愣,他不記得舊港那里有這個官職,不過幸好他在舊港主持過一段時間的軍政,對于當(dāng)?shù)氐臍v史也有所了解,這也使得他很快就想到了這個老婦人的身份,當(dāng)下驚叫一聲道:“你……你是施進(jìn)卿的女兒施大娘子?”
“呵呵,老身是家中的長女,但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按照南洋這邊的規(guī)矩,別人都叫我施二娘,但是按照咱們漢人的規(guī)矩,卻都叫我施大娘子。”這個老婦人再次笑道,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卻是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
聽到對方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曲烈也不由得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老婦人,若對方真的是施進(jìn)卿的女兒,也就是傳說中的施二姐的話,那么對方最少也有一百多歲了,在南洋這種環(huán)境惡劣的地方還能看到一位百歲老人,實在讓曲烈感到無比的驚訝。(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