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張媽,張媽……!”精緻柔美的閨房內響起了及不協調的嬌喝聲。宋家大小姐宋子璃高聲叫嚷著自己的貼身老媽子。自己要的胭脂水粉怎麼還沒送過來!
“哎喲,大小姐張媽不也是來了麼!”烏黑髮絲中夾雜點點霜白的張媽帶著身後兩人急急走進。門口稍微停留對身邊的兩人道:“停步,男子不得進小姐閨房!青蓮隨我進來!”
屋內傳來了瓷器的碎裂聲,張媽癟癟嘴低聲叫嚷道:“我的姑奶奶又是怎麼了!青蓮,你等一下得注意點!”
素雅的臉,淡粉的脣,卻有著讓人豔羨的清亮氣質,青蓮淺笑點點頭,早就在彼時繁華的將軍府上,貴婦聚會時就耳聞宋大人的獨苗千金脾氣讓人不敢恭維!
推開門,宋子璃一臉盛怒對著張媽吼叫道:“磨蹭什麼,珠兒走了,難道要我親自去拿麼!”
“小姐,息怒!珠兒走了,張媽我不是給你找了個新的麼!”張媽拉過披頭散髮的宋子璃將她按在妝臺前,粗糙的老手拿過白玉梳,輕輕的理順那凌亂的長髮。
“就是她?”宋子璃撥開張媽的手回過頭來指著門口的青蓮道。
“是的,小姐!奴婢叫青蓮!”青蓮微擡起臉,看著那張任性白皙的小臉莞爾一笑。只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青蓮?”這個名字自己不只一次從父親的口中吐露出來,彷彿這個名字就代表了女子的典範般!宋子璃怒火騰昇。
於是杯子在青蓮身邊哐噹一聲炸碎,宋子璃嬌喝道:“你笑什麼!”
“奴婢沒笑您!”青蓮低聲道。
一巴掌拍的一聲揮上了青蓮的臉頰,宋子璃尖聲叫嚷:“滾,還當你是青家的大小姐,你從現在起只是我身邊的賤婢,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笑!
門外的青沐憤怒的眼眸在閃著火,是誰都不能羞辱自己的妹妹,踢開門怒吼:“是婢就不能笑麼!難保你宋家有朝一日不會走我青家的後路!虎落平陽被犬欺!”
“啊哥,別這樣!沒事,賤婢就是賤婢!無所謂……!”青蓮臉頰上微微有一絲的紅腫,手拭拭脣角的血絲,臉依舊是那麼的清豔。
“張媽!他是誰?”宋子璃高聲尖叫著。這個失禮的男人怎麼可以這樣直闖自己的閨房!
“出去!”張媽怒喝,是青家的少爺難道連這點禮數都不曉得麼,不知道老爺要這兩個亂臣賊子的家人來幹什麼!
怒不可揭,青沐揚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朝宋子璃臉頰上扇去!爹爹說過的,男人不可以動手打女人,但是自己絕對的受不了!
“啊哥不要!”青蓮閃身擋在了宋子璃面前,一巴掌啪的一聲落在了青蓮稚嫩的臉頰上,火辣的疼更是讓青蓮咬緊了脣。
青沐驚呆,自己從新寵著疼著的妹妹竟然被自己打傷了!宋子璃片刻回過神,尖細怒吼:“賤奴想打我,一下犯上!來人!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不識擡舉的亂臣賊子!
“小姐息怒,我啊哥只是一時衝動,奴婢替了!請小姐饒恕我哥!”青蓮蒼白的臉頰上有醒目的紅火辣辣的,但是事實不能讓自己落淚!
自己只能跪在地上伸手拉拉青沐的衣襬,示意這個倔強衝動的哥哥低下堅硬的頭!
青沐撫開了青蓮的手怒吼道:“起來,是誰準許你這麼卑賤的!她不配,你比她還要高貴!”
“啊哥,不要說了,是蓮兒的不是!不要說!跟小姐道個謙!”
“不可能!”青沐眼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宋子璃,這個女人並不難看,可以算是中上之姿,爲何她的心腸那麼狹小,青家落魄至此,她的嘴就不願意放過麼!
“不服氣?青少爺!”宋子璃氣趾高揚道。
青沐如果不是有青蓮拉著,自己早就撕爛眼前這個女人的嘴。但是青蓮的哀求眼神讓自己有些臣服!
“下賤就是下賤!”宋子璃壞心的用腳用力的踩青蓮如青蔥般的玉指!青蓮吃疼,咬緊銀牙,自己不想生事!
青沐在也剋制不住,揚起手,一掌結結實實的落在宋子璃臉上,用了十成的掌力,誰都不能侮辱自己如青蓮般優雅的妹妹!更不許她受委屈!
掌力之大讓柔弱的宋子璃跌坐在地上,呆楞!他真敢打自己!委屈的淚水瞬間崩涌而出,爹爹都沒打過自己的,這個卑賤的亂臣賊子竟然敢打自己!
“反了,真是一家反賊種,來人,來人給我打!”張媽同樣驚呆,沒見過當奴婢的可以打主人的!
門外侍衛聞聲而至,刷的一刀將閃亮的佩刀架在青沐的脖頸上,將他制伏在地,喝道:“小姐,想怎麼處置這個冒犯您的人!”
“給我打!狠狠的打!”宋子璃惡狠狠的說道。原本嬌俏的小臉瞬間猙獰。
無情的拳腳踢打在昔日尊貴的身軀上,青沐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抱著護著身下的妹妹,爲何她這個時候還要這般清冷豪不放抗,她在逆來順受麼!以叔叔伯伯教她的箭射之術一般人她是打的過的!是死心的屈服了麼!
“啊哥,記住爹爹的話,不要衝動!”青蓮死咬著脣,蒼白笑道。這一刻,這顆心絕對不是十五歲!她在一次聞到了至親之人滑落的血腥味,是那麼醒羶,是紅的那麼熱烈,的鼓舞著自己的心,只是時候未到!小不忍則亂大某!
“住手!”一聲渾厚的怒喝從門口傳來,宋珂不可置信的看著縮卷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兩兄妹,剛回府就聽聞女兒對新來的奴婢動手腳,自己就知道壞事了!
“爹爹你會來啦!”宋子璃蹦進宋珂懷中撒嬌道,爹爹是最疼自己的!
“這是怎麼回事?”宋珂抓住女兒的肩膀吼道!
宋子璃指了指青沐道:“他打我!爹爹你看都腫了!”
宋珂看著女兒仰起了小臉是有一絲的紅腫,女兒自小殤母,自己至是疼惜,可是她的任性自己是知道的,青沐是衝動,但是有青蓮在他絕對不會如此失禮,除非是璃兒做了什麼嬌縱的事來!
回首看了看青家兩兄妹道:“你們先回各自睡房,收拾妥當到書房找我!”
“謝宋大人!”青蓮催首低聲說道。蒼白的脣瓣有一絲的抖動。剋制,自己在拼命的剋制!轉身扶起身受重創的哥哥,準備離去時讓宋珂叫住:“順便招大夫看看,張媽
跟著去!”
“是老爺!”張媽不情願轉身隨著這兩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兄妹離去!不是什麼尊貴的人老爺爲什麼要這麼客氣!妖里妖氣的,尤其是這個青蓮!一大早鬧出這麼多煩心的事兒來!
“張媽,不用叫大夫了!您還是去好好般小姐打點妝容吧,大小姐有失儀態!”青蓮轉過發紅微腫的臉頰道。
“喲,你是在諷刺我家大小姐麼青蓮!有失儀態是什麼意思!”張媽刻薄道。
“沒什麼意思,張媽明白!青蓮告退!”冷冽一笑,牽動了臉上火辣辣的疼,青蓮攙扶著從剛纔就不發一言的青沐緩慢的朝賤奴居住的草屋走去!
“蓮兒,哥帶你離開這裡!”青沐終於開口說話了,帶血的脣角有些許青黑,不過那些拳腳在自己身上是沒什麼大礙的,蓮兒明白所以沒有叫大夫!
“啊哥,你終於開口了!我不會離開這裡!你也不許離開!”青蓮輕微一笑,手摻緊了青沐的臂膀,自己得抓牢他,他是衝動的,自己絕不允許他有任何意外!
“爲什麼,他們簡直不把我們當人!”青沐早透露出非凡帥氣的眉宇間滿是不解的看著自己妹妹,安靜的她到底想幹什麼!
青蓮淺笑,如花瓣般的脣瓣有著剛剛緊咬過的破損,擡起頭,稚嫩的臉頰上烏黑的眼眸閃動著讓人匪夷所思的光芒。伸出如青蔥般的手,指尖輕輕擦拭去了青沐脣瓣邊上的血跡道:“我不願意離開我熟悉的地方,更不願意遠離安定的浮華生活!哥哥,我們離開只能顛沛流離,當一輩子的逃奴!爹爹叔叔們的血就白流了!”
“青蓮,你在眷戀這你以爲能給你浮華的生活?”青沐甩下青蓮的手不解的看著自己妹妹,她應該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
“啊哥,我不想一事無成!我們還太小,得有時間給我們茁壯成長!”青蓮的手在空氣中僵了僵!
“我不懂!”青沐扔下青蓮一人,自己快步離去!
青蓮呆呆的看著哥哥的離去,喃喃道:“哥哥,你是誤會了……!我們需要一個有權力的靠山,庇護著我們!沒有庇護我們活不了的!”
風捲動了那一頭隨意披散的烏絲,青蓮苦澀一笑,轉身走向了離自己並不遠的草房,踏進門,碰的一聲關上。青冷的笑意消逝,臉上火辣辣的疼讓青蓮走向洗臉盆,手掬起冰涼的水,潑向自己火辣的臉龐,手捂著臉,水意滴答滴答的伴隨著肩膀的抽、動而滑落凹凸不平的臉盆內。無聲的哭泣澀疼了眼,酸了心,如同水中的波紋,心在蕩起漣漪。
仰起頭,發紅的眼中有著狼一樣的光芒,張張嘴,嘶啞哭喊:“殺了他,我青蓮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
冷淚涌動出來,晶瑩的閃著光,隱忍多時的淚似乎帶著血,青蓮的鼻尖似乎在次聞到了黑色泥地上散發的血腥味,闔上眼,爹爹的頭顱滾落刑臺木板上“咚”的一聲迴盪在自己眼前,心在一次有了殺意。我青家無緣無故斷送在昏君的一句話中。此仇不報,枉青氏!哪怕哥哥的誤解!殺了他,殺了他!既然他說青家謀反,那麼永盛司空江山就要上演一幕青家旗幟飄揚的場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