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遠比怎樣嚴厲的吼叫都更能讓女人閉嘴。
葉云將還在冒著青煙的手槍收起，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
老戴攤開手：“小爺也沒想到居然還有個女人在這里洗澡啊……”
葉云鄙夷的看著他。
“好吧好吧……”老戴擦了擦冷汗：“實際上是我知道kiss和大腿時代的幾個成員關系莫逆，既然她家里沒人卻有人在這里洗澡，說不定就是大腿時代中的一員，所以……你懂的，我是大腿時代的腿粉。”
葉云道：“我并不介意你對她做什么事，但好歹也等咱們問清了關于kiss的事。”
“啊？我也沒打算真干什么啊，我只是想偷看女人洗澡，誰承想這女人洗澡連門都沒關。”
葉云回頭看了看被自己一腳踹倒在地上的門。
老戴無語：“真的啊，我趴門縫偷看，結果直接門開了我差點摔在地上，然后她就尖叫起來，為了阻隔聲音我才把門關上的。”
“好了，沒必要解釋。”
葉云走到浴缸前打量著里面瑟瑟發抖的女人：“這就是那什么大腿時代？”
“呃……另一個比較火的女演員，她叫李泰雨。”
葉云道：“她和kiss關系好么？”
老戴道：“很好，她比大腿時代更早與kiss認識。”
“那就是她了。”
在李泰雨的尖叫聲中。葉云將其拉出浴缸。
幾分鐘后，李泰雨穿著一身干凈干燥的浴衣抱著雙腿蜷坐在沙發上，如小貓兒一般瑟瑟發抖的看著葉云與老戴。
老戴長出一口氣：“所以。我們的問題也只有這兩個了，你能否為我們解答呢？”
李泰雨櫻口張了張，花了很大力氣才攢足勇氣說道：“我……我真不知道kiss的遺愿是什么，因為她自殺之前根本連遺書都沒有寫。至于她自殺的原因，我也沒有從伯父伯母……她的父母那里打聽到，甚至他們也不知道，應該。”
葉云微微皺眉。事情比他想象的還糟糕，從表情上來看。李泰雨并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也就是說線索到這里又斷了。
老戴突然露出獰笑，一臉色瞇瞇的表情：“嘿嘿，你是在說假話吧？小妞。小爺可是你的忠實腦殘粉哦，所以，既然你敢騙我，就該做好被腦殘粉玩成破爛貨的準備吧？”
出奇的，李泰雨并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始終嚴肅立在那里的葉云，旋即突地放松下來仰倒在沙發上，一條纖細修長渾圓的美腿就這樣從浴衣里坦露出來，面無表情的道：“來吧。”
“來……什么？”老戴愕然。
李泰雨苦笑道：“你不是想上我么？現在我落在你們的手里。只求你不要殺我也不要讓我毀容，除此之外，想怎么玩都隨便你。”
“……”
老戴徹底懵了：“我靠你這也太豁達了吧？”
李泰雨臉上一絲哀傷拂過：“你剛才說我該做好被玩成爛貨的準備吧？事實上。我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而且……”
她冷笑了一下道：“我早就已經是爛貨了。”
“你……”老戴張大了嘴巴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懷疑這一點嗎？哈哈，真是可笑，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真的有對娛樂圈抱有純潔想法的人。”李泰雨笑了起來，樣子看起來無比凄涼：“我才21歲，你知道我被多少人上過嗎？至少上百人！做練習生時的教練、經紀人、娛樂公司老板。當演員后的劇組導演、副導演、編劇、制片人、投資人，倒地有多少人上過我我連數都數不過來！”
老戴驚道：“我了個大草！真的假的？”
“我有必要騙你？我已經落到你們手里了。”李泰雨見老戴并沒有任何動作。重新做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居然恢復了平靜，宛如貴婦一般給自己倒了杯酒，絲毫看不出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的樣子：“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須付出什么，演技……呵呵，只有那東西是永遠不夠的。”
老戴奇道：“可你們是明星啊？”
“明星又怎么樣？你知不知道在一個明星還沒有成為明星的階段，下到教練上到公司老板，只要有一個人說你沒有潛力，你就什么都不是？你又知不知道，在劇組，除非你非常大牌，否則連一個場務都能給你臉色看？就算是大牌明星，導演也可以讓你說脫就脫，你覺得他們有什么不敢的？玷污幼女這個罪重不重？可是過去就有大導演直接強迫十四歲不到的女孩子在鏡頭前脫個精光！”
老戴感嘆道：“我特么……早知道當初就不當軍人了，去導演系當個導演多好啊……”
“夠了。”葉云道：“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
他走到李泰雨身前的茶幾前將上面的東西掃開，大馬金刀的坐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李泰雨的雙眼，那極具逼迫性的眼神讓后者不由下意識的向后一縮。
“我問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知道kiss的遺囑什么的？你也不知道kiss究竟是為什么自殺的？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李泰雨慌張的向后縮著脖子，但是她看葉云的眼神中卻只有畏懼而沒有一絲慌亂：“我真的不知道，這種事我沒有必要隱瞞吧？我和她是那么好的朋友，如果我知道，一定會想辦法為她洗脫冤屈的。”
并沒有從李泰雨的表情中發現問題。葉云暗自一嘆，指了指道：“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怕我而不怕他？連他想要對你用強你都不懼。我一個眼神你就怕成這樣？”
“因為……”李泰雨苦笑道：“因為我自認對男人已經很熟悉，其實無論是他還是你，我都沒有從你們臉上看到任何*，他或許是對我有興趣，但他的眼神卻說明他不是那種人，而你……我從你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寧靜，雖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是我很美，也很具有誘惑力。我這樣的打扮在你眼里都無法激起你的一絲*，只說明兩件事。”
老戴奇道：“那兩件？”
“要么，”李泰雨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認真的對葉云道：“你是……那個。”
“哪個？”葉云一愣。
“gay！？”老戴哈哈大笑起來。“不錯啊，你的眼光倒有點毒辣，小爺也覺得這小子英俊挺拔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基佬的心啊哈哈哈！”
李泰雨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后退一下。
葉云并沒生氣，眼神依舊平靜：“第二件呢？”
“要么，你就是那種能絕對克制自己*的男人，當你辦當前比較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你會專心致志的完成眼前的工作。而像這樣的人，雖然未必能用工作狂來形容。但恐怕也是比較極端的人，一旦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就必然會還以顏色。所以我覺得如果你打算殺我。你就會真的動手。”李泰雨如實說道。
葉云淡笑：“那還多謝你的高看了。”
他起身道：“老戴，我們走。”
“哦，”老戴嘲笑葉云半天一點也沒逗出氣來，很郁悶的點頭。
“等一下！”李泰雨突然開口。
“怎么？”葉云回頭疑惑的看著這個女人。
李泰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個……你們為什么要找kiss的遺囑什么的？而且聽你們的語氣，似乎還想為kiss報仇？你們在調查是誰傷害了kiss導致她自殺的么？”
老戴點頭道：“確實如此。”
“那么。能不能請你們帶上我？”李泰雨突然激動了起來。
“咦？”老戴葉云都是一愣。
李泰雨慌忙起身鞠躬道：“拜托了！我和kiss一直都是好姐妹，就算是女主角的競爭輸給了彼此我們也從未動過氣。我們一直如同親姐妹一般，如你們所見，否則我也不會在這里幫伯父伯母看家，所以……我真的很希望知道她的死因，請你們帶上我！”
“親愛的？”老戴習慣性爭取葉云的意見。
葉云想了想：“倒也可以，我們接下來打算去找那些可能動了kiss的家伙們，反正你也是混演藝圈的，應該會很熟悉那些人吧？”
“熟的熟的！”李泰雨忙不迭的說道。
“好，走。”
……
“金珊宇就是《花園的誘惑》的編劇，他是很大牌的編劇，據說和多名女星有過往來，而且網上也曾有人猜測正是因為他以女主角做要挾威逼kiss就范，才讓kiss自殺了的。”
車上，李泰雨如是說道。
葉云道：“那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雖然網上說的多不可信……”李泰雨想了想道：“但是我覺得這件事倒也未必沒可能，金珊宇就曾經想要潛規則過我，只是當時我好歹也已經是二線女演員，他卻只想給我一個只能出場幾集的女配角，我當然不會同意。”
老戴道：“那么說這家伙就很可疑了？”
李泰雨看向葉云。
葉云道：“也未必，如果僅僅只是過往有類似行為就確定他一定是我們的目標，這未免太武斷了點。”
“不管怎樣，先到他家再說吧。”老戴提議。
在狗才發來的信息指引下，車很快開到了金珊宇家不遠處。
老戴道：“你們兩個留下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葉云想了想，并不覺得有問題：“你自己盡量小心點。”
老戴下車，沒多久又返回來：“話說老葉，你說小爺這過去該怎么做呢？如果是金珊宇還好說。如果不是……”
李泰雨驚慌的捂住嘴：“你們不會……金珊宇還有妻子和兩個孩子呢！他們是無辜的！”
葉云搖頭道：“如果真的為了保密，把他們都殺掉也沒關系。”
老戴道：“這不好吧？畢竟我們是中立邪惡而不是混亂邪惡，哪能這么亂殺人。”
“看起來你曲解了陣營路線的真正……”葉云突地怔住。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關于轉生的。”葉云搖搖頭：“這事怎么做你自己做決定，如果金珊宇不是，為了防止他報警，你想殺就殺，不想殺將他們一家捆起來鎖到一個房間里就行，反正到時候總有人來救他們。就算沒人找他們，也有李泰雨。”
李泰雨一副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是的是的。還有我，別殺他們，把他們捆起來就好。”
“好吧。”老戴聳聳肩。
他離開，李泰雨坐在后座的身體縮了縮。抱著雙臂不斷搓著。
葉云道：“怎么？覺得我冷血？”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
葉云沒打算嚇唬這女人，不再管她，反而是專心致志的想自己的事。
沒過多久，老戴返回，坐回到車上表情有點郁悶。
葉云道：“看來不是他。”
老戴一臉古怪的道：“你就不想問問我是怎么確定他不是那個人的么？”
葉云道：“殺死他。”
“啊！？”李泰雨低呼一聲捂住了嘴。
老戴嘆道：“沒錯，我也是到了他家里把他家里人都控制住才想到了這一點……直接去征求別人的想法無論怎么樣人家都不可能承認的吧？”
“沒錯。”葉云語氣平靜的發動了汽車。
老戴忍不住道：“你早就知道我會怎么做？”
葉云道：“所以我覺得你剛才第一次返回來問我有點愚蠢。”
老戴懊惱道：“你干嘛不直接告訴我，害的小爺在他家想了半天。”
葉云道：“你我終究會有分開行動的時候，其實你獨立作戰時候的戰斗智慧我是信任的。唯一擔心的是你該需要動手的時候下不去手，你知道，干我們這行關鍵時刻狠不下心來殺別人。最后就有可能被人殺死，所以我決定讓你自己去感受一下。”
老戴鄙夷的對他豎起中指，仰躺在座位上不說話。
“下一個是鄭玄彬，《露露》的男演員，據說他一直對kiss有所企圖。”
知道葉云的路線不會改變，李泰雨也只能悶悶的繼續為他介紹。
……
從晚上六點多忙到第二天凌晨五點多。將近十一個小時過去，李泰雨顯得疲憊不堪。而且看起來也是一副松了口氣不用再做殺人兇手的幫兇的樣子：“所有在首爾的有可能是kiss自殺元兇的人都被你們殺了，現在看來……”
她很是幽怨的通過倒車鏡看了一眼葉云：“現在看來，你們的猜測是錯誤的，kiss或許只是精神壓力過大才死的，而不是被人逼死的。”
“這話你自己信嗎？”葉云道：“如果不是認為kiss的確是受了侮辱所以才自殺，你這話早就對我們說了，你不也正是想要找到害死kiss的元兇么？而且跟著我們殺了這么多人，你何曾有一絲心軟？看起來你和那女人關系真不是一般的好。”
“……”李泰雨垂下頭不再說話。
老戴苦悶道：“這一晚上好歹也宰了二十多個人了，我覺得任務不可能讓我們飛到外地，那么就是說，把首爾的嫌疑人都干掉之后，我們反而失去了最后的線索？”
葉云道：“誰說任務不可能讓我們飛到外地？”
“什么任務？”李泰雨奇道：“原來你們是接到了某個任務嗎？誰發布的？”
葉云沒理她：“我知道你覺得飛到外地時間可能不夠所以才覺得嫌疑人都在首爾，但這明顯是個誤區，既然我們花一夜時間就殺了這么多嫌疑人，不也正是確定了自身完成任務的進度嗎？”
老戴道：“可是親愛的啊，你忘了一點，常規任務怎么可能給出讓咱們跨區域作戰的目標？”
吱……
汽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葉云難以置信的看者老戴。
“我……我說錯什么了嗎？”老戴有些慌亂。
“不，你沒說錯，是我一直思考另一件事所以疏忽了這個問題。”葉云笑了起來：“不錯嘛。你也學會主動思考了。”
“去死你小子。”老戴松了口氣，對著葉云肩膀就是一拳。
但旋即他的臉就苦了起來：“所以，我們的任務目標固定在首爾？首爾這么多人，我們去哪找他？”
葉云也在沉思：“是不是我們一開始的思路就不對呢？”
“哪里不對？”
“我在想……”
葉云邊想邊道：“經紀公司、劇組、大公司投資人，這些我們都找遍了，以kiss臨死前的身份，其實除了剛才我們干掉的那些人之外已經沒人能對她造成什么侮辱威脅。那么或許是……”
他眼睛一亮：“有沒有可能是她以前的男朋友拿著某些不雅照片來威脅她做什么，所以最后她才不堪受辱選擇自殺？”
老戴拍手道：“真是個不錯的思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
“你會想到這一點為什么我一點也不驚訝呢？”葉云鄙夷的對他豎起中指，“然后還有一種可能，我們固執的將女星自殺的事往潛規則和受辱的方面想，但是有沒有可能。kiss根本不是因為潛規則的問題自殺的？”
兩人一起回頭看向李泰雨。
李泰雨一愣，似乎沒明白葉云的意思。
老戴道：“是啊，kiss看起來明顯是清純中帶著性感的保守類女星就固執的認為她一定是因為受到潛規則才會覺得羞辱而自殺，沒準她和你一樣，也是敞開大腿隨便上的那種女人呢？”
李泰雨臉色變得通紅：“你怎么能這么侮辱kiss？是，我承認我是個爛貨，但kiss不一樣，她真的是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兒！”
葉云道：“你不必氣惱，其實我想的和他恰好相反。既然她以純情女生的面貌出現在娛樂圈還依舊能大紅大紫，沒準她真的沒有依靠什么潛規則而是單純憑借自己的實力上位也說不定，如果是這樣。她的性格理應被別人知曉，娛樂公司和劇組的人也不是蠢貨，既然希望借由她讓別人接受自己的劇集，說不定能夠容忍她的不可褻玩也說不定，如果大家都這么想，那么又怎可能有人想要去潛規則她？就算有。也未必敢行動。所以她并不一定是因為這個自殺的。”
李泰雨怔住，她深深的看著葉云。半晌，才道：“或……或許吧。”
“看！”老戴立刻發現李泰雨的不對勁：“我就知道我說的才是對的！你的語氣和表情證明了一切！”
他很是痛心疾首的道：“你剛才的話明顯是對kiss打掩護，或者說你固執的說服了自己kiss和你不一樣，但你又真的想幫她報仇，所以究竟是維護她的名譽還是幫她血恨之間，你猶豫了！”
葉云詫異道：“你居然能想到這么多？”
老戴嘆道：“沒辦法，誰讓我天生對女人有較強的理解能力呢？”
葉云閉上了嘴，驅車返回自己住的地方。
事實上他也和老戴想的差不多，李泰雨雖然開始時很努力的為kiss爭辯，想要努力說服kiss是個純情女星，但之后自己的話讓她又猶豫了。正如老戴所說，這女人恐怕是矛盾了，如果一味的維護kiss的清譽，很可能讓自己和老戴錯過為kiss報仇的機會，如果她直言kiss是和她一樣的爛貨，卻又不忍讓已死的好友蒙羞。
這讓葉云真的有些對李泰雨刮目相看起來，誠然，這女人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白’，或者說她恐怕已經‘黑’到發紫的地步，但這便是這個行業的規則，每個行業都有它獨特的規則，既然進了這個行業，遵守也好不遵守也罷，實際上和個人的性格沒有關系。這一點上，李泰雨的確是一個為了出名出賣身體的人，但她的性格中又保留著那片純凈，然而擁有著這片純凈，她卻寧愿為了弄清好友的死因和為好友報仇而成為殺人兇手的幫兇，這種為了朋友不惜玷污自己心的人，讓葉云突然產生了一種認同感。
回到之前的住處——其實就是一座辦公樓，只不過其中一層被葉云包了下來——葉云在餐廳直接買了早餐，帶著老戴和李泰雨坐電梯回到自己包下的那層樓。
出乎預料的，電梯門一打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在各式各樣看起來極具高科技感的一起中間，一個巨大的鐵處女矗立在那里。
地面上早已匯聚了厚厚一層冰霜，角落處，火炮一臉無語的冰凍著半個身子，任由狗才駕駛的機器人在冰層上噴射一種綠色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