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高原之上白雪皚皚,冬季的到來讓氣溫驟降,就連棕熊這種大型動物都已經開始了它們漫長的冬眠。
好似棉被的大雪覆蓋了大地,在月光下彷如一副優美的仙境,安靜中,帶著一種肅穆,不過此時在軍營不遠處,幾十個人就趴在白雪之中。
經過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抗擊打訓練,所有人都是鼻青臉腫的,不過在匆匆吃過了那一塊只有手掌大小的軍用壓縮餅干后,他們的晚訓又開始了。
不再是那炙熱的溫泉尋找鑰匙,此時他們就趴在大地上,任憑雪花飄搖的落在他們的身上,手中的槍口卻依舊對準著各自的目標靶,一動不動的放佛進入到了睡眠中。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移動,潛伏是每一個特種兵都要有的技能,也是最為考驗一個人意志力的訓練,此時,他們是那么的懷念溫暖的泉水,天寒地凍下,如果能夠泡在里面絕對是最幸福的。
吃不飽、穿不暖,一次次挑戰生理極限的訓練讓人接近崩潰的邊緣,凍得發紫的嘴唇,已經情不自禁的開始打著冷顫。
而此時,營房之中,白頭雕坐在一排顯示器前,看著那不斷跳動的各類數據,而幾個醫護組的醫生也時刻關注著眼前數據的變化,這是通過他們佩戴的手環傳回的各種數據,詳細的記錄著他們的心跳、體溫以及身體各個器官的變化。
“這種天氣太危險了,一旦器官瞬間萎縮,搶救恐怕都來不及,而且伙食跟不上,體能消耗太大了,我建議終止訓練。”一個醫生轉過頭來,看著一直坐在那里的白頭雕,外邊已經零下二十攝氏度,讓士兵趴在雪地中,簡直就是把他們推向死亡。
“不能終止,只有最惡劣的條件才能鍛煉出最強的戰士。”白頭雕搖了搖頭,一臉緊張的他雖然心中很擔心他們的身體,但是這也正是他需要的嚴苛。
“但是這是對于他們生命的不負責任。”一個年紀稍長的醫生也已經沉不住氣了,身為少校的他看著白頭雕,不過在軍營之中即便白頭雕只是一個上尉,但依舊是由他做決定。
“戰爭什么時候對于生命負責過?沒有最先進的科技,我們就要鍛煉出最強的戰士,死亡對于他們來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懼死亡,他們是來當兵的,而不是來害怕的。”白頭雕嘆了口氣,望向窗外那白茫茫的一片。
“可是戰爭也不會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發生吧,即便是真的發生,這種惡劣的氣候也不可能完成這樣的任務啊。”看著白頭雕的決斷,幾個醫生都為這群戰士捏了把汗。
“特種兵,要的就是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軍人要么戰、要么死,絕不怕!”白頭雕的話,讓幾個醫生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個頑固不化的家伙就是廁所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誰也無法說得通。
“37號體溫過低。”就在這時,監控器上紅燈閃爍,度數已經開始不斷下降,從原本的三十五度,直接降到了三十二度,這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隨著體溫驟降,人的意識開始模糊,思維變得遲鈍,心跳、呼吸也開始隨之減慢,如果再不恢復的話,他將會昏迷。
“別急。”眼看著醫護人員已經沖忙站起身來,白頭雕搖了搖頭,喝止住了他們,因為這也正是他所等待的。
看著度數一點點的降低著,所有人的心都好似被揪住了一樣,一旦突破三十度的體溫,人隨時都會致死了,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輕度:32~35℃、中度:30~32℃、重度:30℃瞳孔散大,所以一般人類的意識清楚極限可就是30℃,所以白頭雕雙眼一直緊盯著屏幕,他要得就是極限。
終于,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里,三十七號的體溫已經降到了29℃,所有的醫生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不難想象他現在已經陷入了接近昏迷的狀態,隨時都可以猝死,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37號,7號目標靶射擊。”拿起了對講機,白頭雕已經將調頻調到了37頻道,而對著白頭雕的命令,所有人也都看向了一旁的攝像頭,二十個屏幕對準了二十個靶心位置。
“收到。”很快,對講機的另一邊已經傳來了一個聲音,緊跟著寂靜的高原上,一陣槍聲響起,七號目標靶立刻中彈。
如此的奇跡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在幾近昏迷的時刻,他竟然還可以擊中兩百米之外的靶心,這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恐怖。
“三十七號,收隊。”這就是白頭雕所要的結果,在身體無法支撐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用意志力,這也是保存最強戰斗力的必經之路。
“是!”收到了命令,三十七號這才從雪地中艱難的爬了起來,簡單的活動了一下已經凍僵了的身體,他這才向著營區跑去,疲憊的他此時已經有些搖晃,不過他不能停,必須通過運動讓身體盡快恢復熱量。
一個個,在體溫都達到了最低要求的時候開始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而每次當戰士跑回到營區的時候,醫護組的人都第一時間沖了出來,不需要命令,這是一種本能,本能的抓起地面上的雪揉搓著那已經凍僵的雙手。
每一個醫護人員的手都凍得通紅,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必須的,否則一旦回到溫暖的營房里,突然升高的氣溫將對于這些戰士予以致命的傷害,而用雪揉搓**在外的皮膚才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不好了,六號呼吸驟停。”突然,坐在儀器前的醫生一聲驚呼,六號的心跳突然降低,身體各項指數也猶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這是內臟衰竭的征兆。
“云天,快點去救人。”營區距離訓練場地還有兩公里的距離,即便是騎著雪地車過去也需要時間,抓起對講機對著最近的云天喊完,白頭雕也已經沖了出去。
接到通知,云天一躍而起,六號不正是斑馬的代號嘛,快跑兩步的他已經來到了斑馬的身旁,而此時,斑馬依舊趴在那里沒有動過,呼吸已經停止的他卻依舊緊緊地握著鋼槍,渾身上下更是被皚皚白雪所覆蓋。
急忙把斑馬反過來,云天已經用凍僵的雙手解開了他的衣服,其他人也都迅速的圍攏了過來,不過此時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幫忙。
“脫掉他的靴子,用雪給他揉腳,一定要揉到發紅為止。”云天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了一把雪,雙手不斷揉搓著斑馬的胸膛位置,而夜梟和牛博宇,也急忙褪掉了他的靴子,抓起雪來開始不斷的揉搓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的喉嚨都感覺到被捏住了一樣,看著一動不動的斑馬,生死邊緣的他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過這一關。
簡單的揉搓了一會,云天看著那發紅的胸膛,一手捏住斑馬的鼻子,一手擠壓著他的胸膛,施展人工呼吸不斷給斑馬渡氣。
“斑馬,你醒醒。”弄了十多下,斑馬依舊沒有蘇醒的意思,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他就要犧牲了,云天急忙不斷大聲的喊道,同時左手墊在他的胸口,右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一次、兩次、三次,看著那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的斑馬,所有人的眼淚都在眼圈里,而云天卻沒有絲毫放棄,不斷捶打著他的心臟,在醫務人員還沒有感到的黃金救治時間,他不能放棄一分一秒。
“咳咳……”
終于,伴隨著云天的擊打,斑馬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整個人這才悠悠轉醒。
“斑馬,你沒事吧?”看著蘇醒過來的斑馬,所有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長長出了一口氣的云天也擦干了眼淚,他終于在死亡線上把他拉回來了。
“隊長,發生什么事情了?”斑馬迷迷糊糊的看著眾人,剛才眼前一黑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感覺渾身火燒火燎,好似掉入火爐一樣。
“沒事了,沒事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所有人的眼圈都是紅紅的,這是喜悅的眼淚。
“讓開讓開。”而此時,匆匆趕來的醫生已經分開了人群,看著睜開了眼睛的斑馬,所有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急忙用毛毯將他包裹起來,而擔架也已經放在了斑馬的身旁。
“別動我,我還要訓練,我還沒有打靶呢,讓我繼續訓練。”眼看著要把自己抬上擔架,斑馬急忙想要掙扎,不過虛弱的他此時雖然醒過來,但是身體其他器官還沒有從衰竭中蘇醒。
“訓什么練,這那是訓練,這是殺人。”就在這時,那個少校再也忍不住憤怒的吼道了。
把一個戰士活活凍僵,這那里是訓練,這簡直就是謀殺,看著斑馬那稚氣未脫的臉龐,少校的眼中泛著淚花,自己的兒子和他們差不多大,到現在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會洗呢,而這群孩子難道就不是娘生爹養的嘛。
“好了,其他人繼續訓練。”一直站在人群外的白頭雕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背過身去的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眼中的淚水。
“我要求停止訓練,你這是虐待,我以少校軍銜命令你們立刻停止訓練,同時我也要和軍事法庭起訴你的所作所為,你這是虐待戰士。”少校對著白頭雕憤怒的吼叫著,現在已經有人差一點死在這里,他竟然還要訓練,這家伙到底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