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戈海請我吃飯的這整棟酒樓,都被包下了,他只帶了零星的一些小弟。就連這偌大的包間,里面也只坐了一個人。顯然,這個人就是戈海無疑了。
他長著一副比我還要白凈的面龐,高高瘦瘦的,看起來就跟個文弱書生一樣,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但,我可不認為,他是個簡單的貨色,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京城四少之一了,即便是排在四少的末尾,那也是許多人追捧的對象。
我更加的不認為,他一個人在這包間里面,就不會對我造成威脅。要沒有藏匿了劊子手之類的,都有點對不起他大張旗鼓的給我發(fā)邀請函了。
看到我進來了,坐在桌子邊的戈海,對我擺了下手,示意我坐下來,同時,他對我道:“這位,想來就是在中日大學生拳擊比賽的冠軍秋小白,也就是將京城鬧得滿城風雨的葛天了,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一表人才。不過,我到底是該叫你葛天,還是叫你秋小白呢?”
我沒有與他客氣,我倒要看看,他跟我打的到底是什么牌,當下。我便入座了下來,繼而道:“秋小白和葛天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看來,你就是戈海了。”
我的話音一落。戈海便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來,顯得還挺豪邁,繼而,他拍了下手。隨即便有服務員上酒上菜,菜是好菜,酒是好久,他這副做派,搞的就跟真的請我到這里來吃飯一樣!
但,對方?jīng)]有說話,我也就沒有著急,而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稍傾,等菜上齊了,戈海才給我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繼而,他端起酒杯,對我道:“這是我們初次見面之日,也是我為葛兄送行之時,來,我們干一杯!”
送行?
聽到這兩個字,我不禁想起先前尹莫仇說的,這戈海的目的,果然是要趕我出京城啊。說他陰柔,還真沒有錯怪他,面若冠玉也就算了,就連說話也有點綿里藏針的味道。
我擔心對方在酒里下毒,也就沒有端起酒杯,只直言道:“不好意思,戈少,我還不餓,我這人呢,性格比較直率,你我素不相識,你找我來,應該不會吃飯喝酒那么簡單吧!有什么事的話,還請直說。”
聞言,戈海的動作停滯了下,繼而,他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我留意到,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陰毒之色,我不免暗暗提高了警惕,看樣子,他也裝不下去了,就要切入正題了。
我正這么想著,而戈海,已經(jīng)開口了:“好一個素不相識,葛天,你可曾記得,你在滅門曾家的時候,同時,還滅掉了其他的人?”
我心里一怔,我自然記得曾家在那場大戰(zhàn)之中,請來了兩支外援部隊,最后他們也被我們殲滅了,只是當時時間緊迫,而之后,這件事又被警方給控制了起來,所以,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到那外援來自于哪些家族。
現(xiàn)在,聽戈海這話,莫非,其中有一支外援,是來自于戈家?
就在我疑惑之際,戈海仿佛已經(jīng)看破了我的心思,他自顧自的回應道:“沒錯,葛天,其中你滅掉的一百多人,就是我們戈家的人,而領頭的人,就是我的親叔叔。”
說話的時候,戈海還是盡量保持著平穩(wěn)之色,像他這樣的人,早就喜怒不露于形了,只是,我留意到,他的眼神中,不經(jīng)意間,會有殺氣迸射出來。想來,他坐上京城四少的位子,不僅僅是靠自己的實力,他的手上,必然也沒少沾染鮮血。
而,聽到戈海這話,我便可以確定了,戈家就是組織的勢力之一,不過,我仍舊裝聾作啞道:“這么說,你是來找我尋仇的?”
戈海搖了搖頭,道:“那只是我家族的事情,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沒有說,柳飄飄,她的父親早就已經(jīng)答應將她嫁給我,只要她大學一畢業(yè),我們就成婚,你實在不該插一足。另外,學校勢力方面,你也不該插一足,綜上所述,我覺得,你不適合京城這個圈子,該離開。”
柳飄飄被柳父許配給戈少?
草,聽到這話,我差點沒暴跳起來,這倒不是我多么在意柳飄飄,而是柳父那狗日的,一會將柳飄飄許配給曾強,一會許配給我,一會許配給戈海,我雖然對柳飄飄并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實在是為柳父感到不恥。
我的心里雖然有點憤恨,但,表面上,我并沒有展露出來,我訕訕笑道:“你和柳飄飄的婚事,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強求也沒用。至于學校勢力,我認為是能者居之,我要混,有人跟,這是趨勢,我沒有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撇開其他不說,是不是我離開了京城,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聽到我這話,戈海突然陰笑了起來,他笑的十分的突然,并且,他的目光之中,迸射出的是一種難以捉摸的神色,笑完,他才開口道:“葛天,我發(fā)現(xiàn)你還真是夠天真的啊,讓你離開京城,這么簡單的事兒,我想,還用不著我親自出面吧?你不是想在京城混么,不是想要發(fā)展自己的勢力么,我只要打擊你的勢力,讓你混不起來,你自然就會滾走。但,現(xiàn)在,我出來了,那么,打擊你的勢力,不過就成了基礎的條件。你自廢一手一腳,我保你平安離開京城。”
打壓我,對他來說,還算是厚待了我,自廢一手一腳,也算是他對我的恩賜?
狂,真是狂到了極點,這個戈海,表面陰森,骨子里透露的氣息也陰測測,卻又帶著極端的狂傲,面對這種人,我真的想淡定都淡定不了,怒火,蹭地就涌上了我的心頭,我憋忍著氣,冷聲道:“戈海,你的話說完了嗎?我知道,你們京城四少在京城聲威已久,但,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于苛刻了嗎?”
戈海眼神怔了下,繼而道:“葛天,這么說,我這個誘人的條件,你是不會接受的嘍?”
我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敵對我,找任何不是理由的理由來發(fā)難我,但我葛天所做的一切,問心無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
聞言,戈海輕嘆了口氣,道:“唉,看來,我們之間真的是沒有什么好談的了,葛天,你可以走了。”
我心神一凜,沒想到,戈海居然就這么讓我走了?他是不打算利用尹莫仇之前跟我說的那招了?
不管怎么樣,我本來也打算走,既然談判不成,我也沒什么好遲疑的,于是,我直接站起身,朝外面走了去。
但,這時,戈海卻又補充了一句:“葛天,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雖然不屑對付你,但,你出了這個大門,那死活就不關我的事了。”
這狗日的,實在是太能裝了,想要對我發(fā)難,還擺出一副老好人的架勢。
突然,我的心里,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兩天,唐送在學校的勢力,被京城四少給打亂,瓦解。眼下,我跟戈海談判失敗,他已經(jīng)算計好了要埋伏我,以后,肯定也是跟我不死不休的局面,而這個包間里,只有我和戈海,我何不將他給拿下?他叉低亡。
不知道是我這些日子殺人殺的麻木了,還是被現(xiàn)實給壓抑的急需要找個突破口,亦或是,我的骨子里真的有了狠勁,這個想法,一在我的腦海里冒出來,就怎么也揮散不去,甚至,我連就此殺了戈海的沖動都要有了。
他可以看不起我,可以對付我,甚至可以要我一手一腳,我為什么就不能夠先動手干了他?
心念電閃,這一刻,我剛走到門口的腳步,不露痕跡的剎住,接著,我直接使出了我練習的步法,一個轉身,快速的向著戈海沖擊而去。
戈海正坐在桌子上,我冒然出手,有很大的機會成功。
但,令我意外的是,眼看著我就要抓到他了,突然,他的身形快速的在桌子上翻了下,我一愣神,就要乘勝追擊,然而,他猛地端起我剛才的那個酒杯,直接將里面的酒水向我潑來。
我身形一個閃避,酒水灑到了地上,頓時起了許多的泡沫,我瞬間就明白了,這酒是有毒的。
好狠的心,原來我一進來,就已經(jīng)在他的算計之中了。
假如,我剛才喝了這杯酒,恐怕就沒有剛才所謂的談判了,而是直接被戈海送到黃泉了。
而,我看他剛才自己喝了那酒沒事,也就是說,毒是沾在杯子上的,京城四少,果真是不簡單。
就在我晃神的這一瞬,突然,我的腹部,冷不丁的挨了一腳。
是戈海,趁機踢中了我,他這一腳,勢大力沉,頓時,我的腹部傳來了劇痛感。就連我的身體,也不由的直倒退。
而,戈海,站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了輕蔑之意,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葛天,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只狗,而今晚,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說完,戈海身形一躍,借著俯沖之勢,直接向我打來一記炮拳,我立馬站住了身形,匆忙對他打出了一拳。
我們兩人的拳頭交接在一起,我的身形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直接就撞到了墻上。
只這一拳,我的瞳孔,就忍不住收縮了下,戈海的力道好大,他,根本就不是個文弱書生,而是個大力士。雖然,他是借助沖勢,而我是阻擋,但,我仍能夠感覺出,他的實力,并不比我差。
就在我浮想之際,戈海已經(jīng)沖刺了上來,他對我左沖右突,忽拳忽腿,而我,見自己在偷襲的情況下,都沒有搞定這戈海,而這里又是他的地盤,我的心里不免著急了起來,一時間沒有專心,我居然不夠他玩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招,我的拳頭和胳膊,都被戈海打的有點生疼,而我,也打到了幾下他,但都不輕不重的,戈海沒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有點獰猙,道:“好久沒有這么打過了,葛天,你雖然混的不行,但你的拳腳功夫,還真是讓我喜歡,今天,就讓我們好好玩玩。”
說著,戈海嘴角的陰笑更沉了,他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我手一動,硬挨了他一拳,但我的匕首被我給使了出來,直接就在他的胸口上方劃了一道,頓時間,戈海的衣服被我給劃破,露出了血跡。
這一刀,并不算重,我很想要上去再給戈海添一刀,但,以他的身手,應該能夠躲避過我,而外面,我已經(jīng)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應該是戈海的人來了,所以,我沒有再冒險,而是奪門而去。
一到門口,我便看到一大群黑衣漢子出現(xiàn)在了外面的走道上,而他們的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開山刀,在燈光的映射下,鋒利的刃口被映的無比陰寒。
好快,不愧是埋伏好的刀手!
我身形一怔,而對方,也是怔了下,繼而,他們二話不說的,就全部向著我砍殺而來。
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刀,恐怕硬拖也能將我給拖在這走道里,不得已,我只能退后回到了包間里面。
而此刻,戈海正伸出自己的手指,抹了下胸口的血跡,然后直接放進了自己的嘴里,冷聲對我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我沒有受傷了,今天,居然會拜你所賜,葛天,你死定了!!!你是否還想著,你帶來的人會救助你,我告訴你,就算是你那邊的高手,都已經(jīng)被牽制住了,至于你的手下,哈哈哈...”
戈海的話無比深沉,我根本來不及細想,雖然被他一說,我難免擔憂了起來,但我知道,我現(xiàn)在,所能夠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而,在戈海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下就已經(jīng)與我廝打在了一起,這些刀手雖然多,但是戰(zhàn)力明顯跟戈海差了幾個層次,一時之間,我反倒是有些輕松了。
只是,這個包間很小,我都是依仗著自己的步法在閃避,而對方的人多,全涌進來之后,我的情況就會變得無比的不堪。
選擇單刀赴會,是因為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些信心,而戈海的強勁,卻出乎了我的意料。
看著站在黑壓壓刀手后面的戈海那陰測測的表情,我心里一突,卻不禁退到了桌子邊。
我的身形被桌子給擋了下,立即,我一個翻身,躍到了桌子的另一面,但,我的后背之上,卻硬生生的挨了對方一刀。
而下一秒,我直接端起這張桌子,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向著刀手砸去,嘩啦一下,有好幾個人都被砸到了,而后面人的動作也滯了下。
我沒有遲疑,快速的朝窗戶奔去,謝天謝地,這塊窗戶沒有鐵柵欄,戈海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立馬大聲道:“他要跳窗,別讓他跑了!”
立即,眾人向我蜂擁而來,大有將我亂刀砍死的趨勢,我一著急,直接撞破窗戶沖擊了下來。
我的身形一落,卻沒想到,樓下也有一批人正在等候著我,看我下來,他們大喊了一聲,隨即就向著我砍殺而來。
我飛速的射出了幾把飛刀,射中了幾個人之后,奮腿直跑。
剛才我進來時,還沒看到對方有幾個人,而現(xiàn)在,他們起碼有上百人,人人手中有武器,他們一邊追著我,一邊將手中的武器向我投擲而來,有好幾次,我差點被砸到,簡直是狼狽不堪。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的路,槍神雷神,包括隨時支援我的風爺,都沒有出現(xiàn)。
但這時,突然,有一輛車,從我的前面開來,速度挺快的,我心里一怔,對方卻直接在我的身前來了個甩尾,繼而,把車門給打開了。
我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上去,對方油門轟起來,我透過后視鏡,看著敵人的蹤影變得越來越遠。
我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轉首看向了身邊的人,正要道謝,但,我這還沒開口,對方突然把她臉上的口罩給摘了下來,當看到她的面容之時,我直接就傻眼了。
這個匆忙之中救下我的人,竟然是,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