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自然是趙顯宗放出去的,既然韓立身后有著如此大能隱秘保護,那自己就專門送人上去讓他殺,終究自己會有所收獲的。
只是不知道韓立現在身處何處,當日韓立遁走的傳送陣趙顯宗沒敢一起追過去,誰知道那邊會有什么!
但不重要這數年趙顯宗也是找到了一上古流傳下來的傳送陣,此陣應該便是通往亂星海的陣法。
六本元嬰修士的氣運之書,趙顯宗只是吸收了天星宗元嬰修士的與令狐老祖的,其余的暫時還沒有動,既然已經不能從其中獲取力量,還不如留下來必要時還可以療傷或者跨界而行。
吸收了兩人的修行記憶,趙顯宗通過數年的消化已經是完全掌控了,此刻一些殺陣可以隨手布出,“天星十六金匱”已經是大成。
而對于力量的運用和對法力的掌控,也是進展很大。
各種御敵手段,法力施展的小技巧也是了然于胸,畢竟兩位元嬰修士的搏殺經驗盡集己身!
趙顯宗很了解自己現在的修行狀態,此刻自己毫無瓶頸可言,只要天地原力足夠,自己便可以一步化嬰成功。
只是自己手上的資源有限,縱然有著絕世陣法但卻并無布陣材料。
越國貧瘠卻不是自己可以結嬰的道基所在,此刻唯一出路便是前往亂星海域,然后再徐徐圖之。
趙顯宗雙眸微張對著洞外道:“天南,速來見我。”
片刻之后天南便急速而來,面容比起幾年前卻是成熟了很多,渾身的氣息也凝練了不少。
“天南拜見師尊!”天南躬身行禮道。
“無需多禮”趙顯宗微微擺手道。
說完頓了一會又道:“天南為師十數年前路過此處,恰逢你遭生死之禍,心生不忍收你為徒,這些年來雖然有著為師的陣法、丹藥相助,但區區十數載你就能晉級筑基中期,你的努力功不可沒。”
天南聞言雙目微紅跪伏于地“師尊大恩天南此生不敢相忘,這些年全賴師尊的栽培,若無師尊徒兒早就被煉制成了一具童尸了!”
“站起來!休做如此女兒作態!”
看見趙顯宗神色不悅,天南慌忙起身。
看見天南神色稍定,趙顯宗又道:“天南為師結嬰在即,但此地卻無機緣,為師欲往海外一行,臨行前卻有一事需你去辦。”
“請師尊示下,天南莫敢不從!”聲音斬釘截鐵,由此看的出確實是肺腑之言。
“無需如此,天南你可還記得數年之前黑石城外之事?”
“徒兒記得,那日隕星降世,黑石城中死傷無數黎民百姓,尸骸遍野,觸目驚心。”
趙顯宗長嘆一聲道:“那你可知那并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人禍!這怎么可能,就是魔修也不敢如此行事,再說又是何人能有如此手段!”天南驚駭莫名道。
“沒有什么不可能了,修為高了摘星拿月不過舉手之勞,區區隕星降世又有什么好驚奇的,你回來曾言有一自稱厲飛雨的修士,數次妄想從你處探知我的消息?”
“是的,此人老謀深算,做事不留痕跡,但他終究是小瞧我了,以為我是不諳世事的門閥弟子。”
“此人便是越國諸派探尋十數年的韓立,而這場人禍就是因他而起。”趙顯宗直言道。
不待天南繼續追問,趙顯宗繼續道:“十數年前為師偶然發現此人行事乖張毫無人性可言,行為處事只圖自己,這絕不是正道之人行事手段,本以為他是散修魔門,也不甚在意。但最后發現還是錯估了此人的殘忍心性,”
“此人極度自私自利,只要有利可圖,即使對待普通凡人也是能施以辣手,著實可惡,為師后來追至黃楓谷,卻不曾想被他使計逃脫,更是卷走了黃楓谷百年的靈藥,這等背叛師門之人著實令人齒冷。”
“雖然披了一張人皮,但為師以為他必然是被外道妖魔奪舍的存在,不然何以人性全無?數年前更是致使隕星降世殘殺數百萬凡人,此等心腸真是血腥至極。”
天南聽至此處,已經是憤義滔滔,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又想起了趙顯宗的話‘不為殺而殺’,韓立此人卻是枉殺人命,毫無節制可言,此等人物稱一聲魔道妖人都是抬舉他了,這簡直是與毫無人性的畜生等同。
“師尊,我該如何做?”
趙顯宗微微一嘆道:“數年前隕星降世之后,那韓立毫發未傷的通過傳送陣離開了,那陣法位于地底深處,常人難至,若不是為師當時一直神識監控,說不得也會疏漏,你可通過此陣法去尋那韓立,接近他斬他于劍下!”
“徒兒愿往!”天南此刻一腔熱血,怒不可遏道。
“不可莽撞,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那陣法為師卻是不知通向何處,再說他已經離開數年即使你穿陣而過,也不見得能找到他,為師望你自行珍重,此行若是不能建功,還望你能保全性命。”趙顯宗目露悲痛的說道。
天南也是雙目微紅哽咽回道:“師尊放心,天下雖大,世人雖多,但此魔卻當由我除掉,不然愧對師尊的教養之恩。”趙顯宗聞言左手緩緩向著天南的額頭點去,熒光一閃便快速收回。
天南頓時感覺周身一震,龐大的訊息一一浮現在了眼前,“天星十六金匱”,這正是趙顯宗把自己的修習經驗全部傳給了天南,有了這些經驗可想而知未來天南在陣法上將會一日千里。
片刻后,看著已經回過神來的天南,趙顯宗緩緩道:“你去吧,這陣法一道,為師已經將自身修習的經驗印于你的腦海,望你勤加修習,當你遇見韓立之時,當需先設法接近,萬萬不可正面與之為敵,邪魔的手段你我暫時還不是對手。”
說完頓了一下,趙顯宗又道:“天南,萬事當先以保全自己為先,謹記!”
一語畢,趙顯宗瞬間便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天南豁然驚醒只是卻早已經空空如也。
只有一首小詩自洞外遠遠而來:
“本是青山一布衣
十二得機入天門
時過百載道始成
一劍輾轉百萬里
萬里追魔心不懲
世人多誤吾不悔
但求人界乾坤明
爾今此去多磨難
唯盼功成回轉時”
一首喃喃之語,卻聽得天南是熱內盈眶,泣不成聲,他明白了師尊的來歷,也懂了自己的師尊為何十數載來總是沉沉不語,為何他的畫像會和那韓立一同出現在各宗各派的緝拿名單之上。
好一句世人多誤吾不悔,但求人界乾坤明!
我輩修士自當如此!自己此去必除此獠!
天南抹干淚痕御器而起急速向著黑石城方向而去,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壯烈死志而去。
在天南走后,一道玄色的身影自洞中緩緩浮現,趙顯宗從未離開,只是施展了小小的障眼之法而已。
不管是韓立身后有著大能,還是有其他什么,修為高的一經現世就會被其察覺,相比之下天南修為和那韓立相若倒是更有機會,棋子落下了,就待開花結果之日了。
只是趙顯宗那雙幽深的雙眸中,卻終究浮現出了一抹濃郁到化不開的落寞之色,望著遠方的天際沉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