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與震動,始終在持續(xù),捶打的手臂,仿佛不知疲倦的大錘,機械而規(guī)律。
張虎臣能夠直接攻擊的敵人不多,但是,毒粉的傳遞范圍,在逐漸的擴張,在蔓延,在滲透。
近身沖擊似野豬穿林,在一步的距離之內(nèi),張虎臣就能帶出來,百米助跑之后才有的狂野和速度。
八步趕蟬飄飛羽,高崖垂石撞深潭。
狂野,激烈,勇悍,昂藏!野獸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這迅猛的突擊,只能用禽獸!
碎裂的盾牌,讓這些俄國人,無法對劉野形成統(tǒng)一的力量方向,也就無法造成威脅;奧莉亞那邊,張虎臣無法近身,也能用技能幫助攻擊,幾次圣火焚心的燃燒,就讓兩步距離的漢子,都覆蓋在殺傷范圍。
施毒術(shù),圣火焚心,攻擊距離都在四十碼開外,不過,張虎臣不需要跟別人搶人頭就是了。
參與攻擊的漢子,都在這城中之城里面,過著安逸的生活,有老米沙的名頭罩著,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安全問題,當(dāng)如此詭異的攻擊臨頭,這些漢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抵抗。
特意現(xiàn)化出來的黑綠色的火焰,對近身敵人造成的痛苦和傷害,已經(jīng)足夠。
沒有了薩滿的保護(hù)和先祖的祝福,已經(jīng)無法阻擋敵人的法術(shù)傷害,這對多有的敵人來說,都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也是無法忍受的痛苦。
老米沙垂拱濱城十幾年,手底下救人無數(shù),得過他好處的人,也是成堆成片。
每年春秋的集訓(xùn),都是老米沙根這些漢子們進(jìn)行交流和溝通的好機會,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訓(xùn)練,才有老米沙無人能敵的威望!
內(nèi)部的一些長老,對上了老米沙,也只能使用懷柔和溫和的手段,絕對不敢明面上將矛頭指向他。
陰謀和詭計。始終在老米沙周圍環(huán)繞,否則,他也不會失去了所有的家人跟后代。
從年輕時候做護(hù)路兵開始,老米沙就是頭目,在日俄簽署條約。鐵路的所有權(quán)重新分配之后。讓這些沒有了生活來源的老兵,只能靠拳頭和刀槍吃飯,就是因為老米沙的本事,才讓他們這些無價可歸的漢子。逐漸的在濱城里面站穩(wěn)了腳跟。
可以這樣說,沒有老米沙的威望和實力,就沒有現(xiàn)在的城中之城!
普通人的愿望很簡單,吃飽,穿暖。老人有終老,孩子有書念,誰能幫他們達(dá)成愿望,就給誰賣命!
老米沙雖然隕落了,但是,積攢的威望一時半刻還泄不干凈,所以,挑戰(zhàn)者面臨的沖擊非常兇猛,而且如潮水一般的洶涌。
個人的勇猛。在血糊了眼睛的時候,確實起步到太大的作用,這個時候,所有的漢子,都給血涌的激烈。刺激得眼睛發(fā)紅,腦子發(fā)熱,一門心思的就是要將面前的敵人給拖出來,卸成八塊。
騷亂跟秩序的碰撞。信念跟意志的糾纏,生命與死亡的音符。化成一段悠揚的節(jié)奏,直到一方滅亡。
盾牌碎裂,但是人還沒有死絕!俄國漢子的身體滿是灰塵,面孔上也給汗?jié)n跟血色彌漫,但是他們的信念卻如鋼如鉆。
為了生存,挑戰(zhàn)者們搏殺反抗,驕傲的心態(tài),讓他們面對洶涌的沖擊,也屹立如山崗,挺拔似青松。
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戰(zhàn)斗,說不上誰對誰錯,活下來的才有資格表達(dá)意志。
王之夫的技能,釋放出來的是一片腐蝕的霧氣,面對面的看著昔日的伙伴,眼睛逐漸的給毒液腐蝕,化成一個個凹陷的深窩,血水跟透明的液體,涇渭分明,在面頰上流淌出兩條不同的軌跡。
剝落的皮膚上,留下鮮紅的血肉,還有逐漸露出的白骨,刺痛和麻癢,還有逐漸黑暗的視野,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的。
擠成罐頭樣的漢子,無法忍受自己面前出現(xiàn)如此恐怖的景象,仿佛厲鬼一般的怪物,讓沒有沾染到毒霧的漢子,十分的恐懼,在氣味的血腥的刺激下,猛地將拳頭抽打了過去。
沾在拳面跟指縫間的血肉,就仿佛粘稠的冰淇淋,稍微碰一下,就散成了一團。
五火毒云因為要追求爆發(fā)和傷害,覆蓋的范圍之友五米的直徑,但是,這個圓圈范圍之內(nèi)的敵人,眼睛都已經(jīng)成了兩個血洞,互相攻擊的兇狠和狂躁,比對待敵人更為兇猛。
產(chǎn)生如此效果,張虎臣的毒粉起了重要作用,這些激烈的傷害,對擁擠在一團的劇情人物,恐懼比傷害更為重要。
秦九的吹管,噴射出去的毒箭,殺傷的范圍小,沒有王之夫的技能,這么恐怖。
進(jìn)入戰(zhàn)斗雖然不到一分鐘,但是,收割的人頭,起碼已經(jīng)到了六十到八十!張虎臣的視野里,鋪展的尸體已經(jīng)將地面覆蓋。
“敵人的總量不過五百,開始給咱們干掉了一百,才跟老米沙放對,跑調(diào)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有兩百多個,這些家伙,就仿佛裝了箱子的貨架,大家賣賣力氣,將他們都放倒!”張虎臣在團隊頻道里面大聲的喊著,給大家鼓勁。
“我切掉的起碼有二十個,老郭,你有多少了!”盛隆吐掉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刀子抹過了一個大漢的膝蓋關(guān)節(jié),另外一只手,越過了盾牌的防線,鋒利的刀尖,就插進(jìn)了因為痛苦而長大的,敵人的嘴巴,穿喉而入。
雖然不適應(yīng)盾牌的攻防技術(shù),但是,盛隆的刀術(shù),已經(jīng)足夠?qū)@些劇情人物造成殺傷了。
少廢話,留點力氣舞刀吧!郭獄少見的沒有抬杠,不是他變得大度了,而是他自己計算的數(shù)字,將自己都嚇住了。
“四十七個,不,算上剛才這個,四十八了!”郭獄拉動了槍栓,將最后一彈艙里面的最后一顆子彈,頂進(jìn)了擊發(fā)位置,瞄準(zhǔn)了又一個高壯的漢子。
這就是殺出來的經(jīng)驗!郭獄發(fā)現(xiàn),每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身邊,都有重要目標(biāo)。或者,這個高大的漢子,就是重要的目標(biāo)。所以,郭獄的攻擊效率,大大的提升。在張虎臣提供的紅色標(biāo)記范圍之內(nèi)。能夠更快的打殺掉敵人。
噴濺的鮮血的尸體,給后邊的漢子給舉了起來,拖向了隊列的后邊,手里的撓勾還沒等遞到敵人的面前。幫助死去的兄弟報仇,小腹側(cè)邊,就給扯開了一道巴掌長的傷口,紫黑色的鮮血,瞬間就染上了棉襖。濕潤了棉褲。
顫抖的撓勾,已經(jīng)無力舉起,看著盾牌后邊那雙沒有溫度的雙眼,干冷的仿佛像一塊石頭,漢子的慘叫沒等出聲,就給人抓住了領(lǐng)子,送到了后邊去。
“我還沒死,我還能戰(zhàn)斗!”左右偏轉(zhuǎn)的視線,再也不受控制。顛倒的畫面,只經(jīng)過了三五排人手就給放在了地上。
那是一雙稚嫩的手臂,面孔上的絨毛還么有褪干凈,下一刻,這個年輕的面龐。就已經(jīng)摔落在了漢子的身邊,隨后,倒下的尸體,將這張帶著疑惑和懵懂的面孔。壓在了身體下,鮮血鋪展的面積。就成了瞳孔里面最后的倒影。
能干出來如此詭秘的事情的,自然是葉輕羅,在張虎臣的算計里,敵人倒下的數(shù)目,差不多達(dá)到了一百,但是,張虎臣見到的卻是表面上的一層。
葉輕羅自己心里計算的數(shù)字,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六十二人,也就說,這是他親手切割人頭的數(shù)目。
跟葉輕羅搭檔的勝霏霏,雖然攻擊一下,就要休息一下,但是,殺敵的數(shù)量也有二十五個了。
隊伍里面人頭最少的就是劉野,因為手臂需要位置盾牌,缺少攻擊的手段;奧莉亞,只有四個傷害數(shù)目,還是最開始的階段,用盾牌撞過去,直接頂斷了鼻梁,才搞出來成績;麥子的數(shù)量也不多,十八到二十左右。
總的數(shù)量統(tǒng)計,比張虎臣視野里面觀察到的,多了差不多七八十個!
一分鐘左右,消耗了一百人,剩下的兩百人,只需要兩分鐘?
不,帳不是這樣算的,在持續(xù)了差不多一分鐘的高強度攻擊之后,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里,才是考驗,最苦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技能大部分都釋放過了,敵人的武器也到了最充沛的階段,戰(zhàn)斗的瘋狂有所削減,但是冷靜卻在提升。
混亂的場面,開始進(jìn)入到秩序,盡管大部分的頭目都給干掉了,但是,大家熟悉的程度很高,并不在乎有沒有領(lǐng)頭的。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張虎臣的兇猛,也只能退回一步,將角落的空間讓開了一點距離和空襲,讓最里面的勝霏霏跟麥子,有機會放松一下筋骨和動作。
狹窄的環(huán)境里,情緒會受到影響,尤其是在如此緊張和激烈的戰(zhàn)斗環(huán)境之下。
刑太章的手榴彈已經(jīng)丟空,其實,一共就只有六顆,還有張虎臣支援的三顆,裂魂槍的攻擊,已經(jīng)帶走了差不多三十條性命,挑飛砸在敵人隊列里面的,都有八個。
卓越戰(zhàn)技是技巧,而不是蠻力的加成,所以,刑太章的兩條手臂,其實已經(jīng)有些酸麻無力了。
“樓千尋,去頂替老刑的位置,盛隆退后,讓老王接手!”張虎臣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戰(zhàn)斗的人員,舒緩戰(zhàn)斗節(jié)奏。
還有那么多敵人,別看張虎臣說得好聽,這些都是裝箱子的架子,隨便過去扎幾下,就能搞定么?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就算是將東西撿起來,都要彎腰,何況是砍人了!
先給自己丟了一個治療之雨,刑太章有些顫抖的,將煙卷咬在了齒間,指頭連續(xù)摩擦了四次,才將火焰燒灼到煙頭上。
深深的將煙氣吞進(jìn),刑太章并沒有著急的吐出去,而是讓辛辣和刺激,在胸口里面來回激蕩。
如他這樣的挑戰(zhàn)者,已經(jīng)沒有所有的健康和將來,掙扎在生存的縫隙,挑戰(zhàn)者生命的極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一名嗚呼,保養(yǎng)得再好,一個任務(wù)就能讓你送掉性命。
慢慢的將幾乎看不到顏色餓得煙氣給吐出來,刑太章張開了眼睛,手上亮起綠色的霧氣,籠罩在了盛隆的身上。
將刑太章替換下來的目的,就是要對周圍所有的挑戰(zhàn)者。進(jìn)行戰(zhàn)斗回復(fù)。
治療之雨的效果,并不只是完全的回復(fù)血量,在解除疲勞的方面,依然是有著極為強悍的作用。
因為有刑太章做支援,張虎臣才有信心。去打一場持久戰(zhàn)!
疲勞的肌肉。有了治療之雨的回復(fù)效果,沉重與酸麻逐漸消退,力量再一次回到了身體。盛隆擺弄著金屬煙嘴,用紙巾擦洗了干凈。才塞進(jìn)去了雪茄段,點上了以后,掏出了沙漠之鷹,打開了保險,對著一個仰頭大吼的漢子。就摳動了扳機。
沙漠之鷹這樣打口徑的槍械,對敵人的傷害,比錘子砸在西瓜上,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銀白色的光點,在人群中間閃耀,尤其是擠著不倒的尸體上,仿佛凍成了堅冰。
退回去的盛隆閑不住,是因為這些漢子,干掉一個就給差不多二十個金幣的散財童子。更別說還有可能掉落箱子,可不能給老郭這個禽獸比下去。盛隆的心思,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都在堅持著。不讓防線崩潰。
最悠閑的就是張虎臣了,身邊的人挨擠這,就是沒有人敢上來玩命!
得理不饒人,說的就是張虎臣了。既然認(rèn)定了是敵人,那么只問你在哪里。而不問你有多少人。
黑色的,帶著鋸齒樣外觀,就仿佛用巨獸的牙齒拼接而成的霧氣,從手里翻了出來,抬手就砍!怪異的武器,揮砸下來的風(fēng)聲,就仿佛沉重的巨石,從高空砸落。
激烈,兇猛,帶著奇異的呼嘯,就仿佛,是一頭野獸,在山巔呼號。
盾牌碎裂了,武器殘破了,只用拳頭跟身體,去承受如此兇悍武器的打擊,對這些漢子來說,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事實證明,身體的脆弱,與反抗的意識無關(guān)。
勇猛的沖上來的漢子,從肩膀道小腹,都給斧頭給砍成了兩半,詭異的是,這個巨大的傷口,竟然沒有一點血跡涌現(xiàn),甚至,連肌肉都變得干癟。
在周圍的俄國壯漢,甚至都能聽到,在這個古怪的武器上,有吧嗒嘴的聲音。
這個怪異的武器,能夠吸食人的鮮血,吞吃人的皮肉,甚至,還將吮吸靈魂。
啊!尖叫過后,這些在內(nèi)圈的漢子,幾乎要尿了褲子,轉(zhuǎn)身就朝外邊跑,但是,外圍的人,努力的擁擠著,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爬,既然跑步出去,就從人的頭頂上爬過去!
一拳打在了自己的伙伴身上,毫無防備的伙伴,小腹受到重?fù)簦屵@個滿面驚疑的漢子無奈的佝僂了身體,扯過來包圍圈第二層的漢子,讓他將身體伏下去,蹬踏這伙伴的肩膀,努力的向人群的頭頂上爬去。
豎立的手臂,就仿佛柵欄一般,頭頂就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只有肩膀的位置,才比較好下腳!
“都在前邊拼命,你有什么資格跑出去!”后邊的漢子,看不到前邊敵人的兇狠,他們雖然沒有了剛才的頭腦發(fā)熱,但是,情緒卻依然不能冷靜。
張虎臣也不在乎,敵人那么多,不可能完全留下。
撕裂的血肉,碎裂的殘破,凌亂的鋪在地面,張虎臣的武器,這一次可是開張了,就連那鑲嵌著牙齒的位置,否蒙上了一層青黑,就仿佛,那里已經(jīng)生長成為牙齦。
越是鮮血激烈,就越是鋒利兇狠!
巨獸的撕咬,仿佛一個餓了十天的漢子,努力的將自己塞進(jìn)血肉,鮮艷的光彩,蒙上一層,就給那青黑色吸引而去,仿佛沒有止境。
如果說,剛才拳腳如錘的張虎臣,還有些正常人的樣子,只是修行的法術(shù)比較兇殘,也是一個戰(zhàn)士,那么,現(xiàn)在張虎臣給人的印象,就變成了一個屠夫。
仿佛惡鬼一般的屠夫,揮舞著讓人恐懼的武器,大呼酣戰(zhàn),手下無一合之?dāng)常?
才有一個人擠進(jìn)了前面的隊列,見到張虎臣那么囂張的樣子,鄙視的看著周圍的那些低著頭,只懂得朝后邊使勁的同伴,冷冷的笑了一下,舉步就走了上來,還沒等靠近,就給張虎臣上了一個圣火焚心!
綠色的光點,有銀色的閃耀,蓬亂成一團火焰,仿佛要將內(nèi)臟都變成灰燼,呼吸里面都帶著焦灼,恨不能全身都要燃燒。
現(xiàn)在,這個漢子知道了,為什么敵人會有如此大的威懾力,連周圍是個漢子,都給震懾住了。
咬破的舌尖,讓消沉的情緒振奮,受力摸出來了手榴彈,就要撤掉拉環(huán)。
只要是血肉之軀,就不怕你!
搏命的兇狠,也不是張虎臣才有,這就撞上了一個渾不吝!
巨獸的撕咬,可不是用來做擺設(shè)的,這樣的上來就要同歸于盡的,向來是最先受到打擊的。
張虎臣等待著,對手的拉環(huán)撤掉了,斧刃上的齒鋸樣縫隙,就勾掛在了這漢子的手臂上,看著對手殘忍的目光,張虎臣木然的看著他,將手榴彈的鐵殼,互相撞擊了一下。
抬腳就踢在了這雙手腕,腳尖上的沖擊,讓他的手上骨骼碎裂。
浮起的手榴彈,給張虎臣擺腿就踢了出去,目的,正是敵人隊列的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