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這是你這三天的工資,你明天不用來了。”
三天,又是三天,看著小吃店老板遞給了自已一張百元的鈔票,杜承的臉上只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無奈的笑意,并沒有問為什么,接過錢后,便一拐一拐的走出了小吃店。
杜承在一場車禍中瘸的,原本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因為付不起高額的治療費,所以久了之后便成了一個遭人白眼的瘸子。
剛走出伴面店,杜承便看見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停在這個有些破舊的小吃店門口前面。
一名青年男子斜斜的依著跑車的車門,手中玩弄著一個十分精致的金色打火機(jī),雙眼的目光,正落在從伴面店出來的杜承身上。
男子的年齡并不大,只有二十一、二歲,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穿著一套范思哲的休閑裝,在身后那輛法拉利的襯托下,盡顯豪門貴公子的氣質(zhì),特別是神色間的那分淡淡的傲慢,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怎么了,我的杜家四少爺,又給炒魷魚了,沒用的家伙,只會丟我們杜家的臉。”
看到杜承出來,青年男子輕微笑道,只是這份笑容之間,卻是多了一些傲慢,多了一些輕蔑與冷意。
杜承并沒有理會這個青年男子的嘲笑,直接從旁走過,神色很淡然,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
“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不要忘記了,我可是你三哥。”青年男子見杜承不理會他,也不動怒,只是臉上的笑意散去,語氣變的冷了許多。
杜承依然沒有理會他,淡然的神色也沒有半分的變化,一拐一拐的順著街頭朝著學(xué)校的方向走去。
杜承的身上,穿著是十分便宜的襯衫與牛仔褲,那牛仔褲都洗得有些發(fā)白,腳上穿的則是一雙三、四十塊的跑步鞋,都是從街邊的擺攤上買來的,一套衣服加起來的價錢,恐怕買不到那青年男子身上衣服的一小塊布料。
不過,正如那個青年男子所說,兩人還真的是兄弟。
那個青年男子的名字叫做杜云龍,在杜氏家族第三代繼承人之中排行老三。
杜氏家族在F市很有權(quán)勢,從三十年前發(fā)跡到現(xiàn)在,杜氏家族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踏入了三十億資產(chǎn)以上的豪門行列。
杜承與杜云龍同歲,只比杜云龍小三個月。
正常懷胎是十月生子,想要再生第二個的話,應(yīng)該都是一年后的事情了,按正常來說,如果杜承比杜云龍小的話,最少要小上一歲以上,而不是三個月。
原因很簡單,因為杜承是一個私生子。
一個雖然有了名份,但是卻沒有任何繼承權(quán),而且還要承受杜氏家族與外人啐棄與冷落的私生子。
“怎么了,杜承,變啞巴了?你應(yīng)該不會認(rèn)為是我讓你被炒魷魚的吧,你是杜氏家族的人,怎么可能在那種破地方打工呢,如果讓別人知道了的話,那我們杜氏家族豈不是很丟臉。”
杜云龍似乎并沒有放棄奚落杜承的意思,法拉利跑車就那么緩緩的開著,那低沉的動力聲在有些人耳中就如同天籟之音一般,但是聽在杜承的耳中,卻是無比的刺耳。
看著前方還不到五十米的府天學(xué)院,杜承想了想后,還是停下了腳步,然后冷冷的朝著杜云龍說道:“你玩夠了沒有,杜云龍。”
或許是天生相克相沖,杜云龍從小便喜歡與杜承做對,在任何事情上面,杜云龍從來都不會讓杜承如意,就算是杜承去打零工,杜云龍也會從中破壞。
身體有殘疾的杜承,在找零工方面原本就十分不容易,但是每找到一份工作,都被杜云龍破壞,從高中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四年多的時間之中,沒有一份零工杜承可以做的了三天以上。
在最開始的時候,杜承還會動怒,而現(xiàn)在,杜承選擇了沉默,因為杜承知道這一些都是白費力氣,他這個時候之所以開口,只是不想讓杜云龍到學(xué)校后還煩著他,因為兩人就讀于同一所學(xué)校。
“玩,我怎么是在玩呢?”杜云龍踩住剎車,十分傲慢的說道:“你要記住,你姓杜,你是杜家的人,你可以餓死,但是你不能丟了杜家的顏面。”
“放心,你不說出去的話,沒有人知道我是杜家的人,也沒有會相信我會是杜家的人。”所謂的豪門,在杜承的眼中根本就連狗屎都不是,更不會引以為傲。
說完之后,杜承再次起步朝著府天學(xué)院的校門口走去。
杜云龍冷冷一笑,說道:“有種你不要向杜家拿一分錢啊,裝13。”
聽到杜云龍這么說,杜承的身體很明顯的震了一震,杜云龍說的沒錯,他的確沒辦法不去向杜家要錢,不過,杜承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只是默默的朝著學(xué)院走去。
見杜承如此,杜云龍似乎也感覺有些索然無味,加大了油門,在發(fā)動機(jī)的轟鳴聲之中,沖向了府天學(xué)院。
杜承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給人一種很強(qiáng)的落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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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是吃飯長大的就是吃虧長大的。
杜承雖然只有二十歲,但是一個私生子的身份再加上一個殘疾人的身份,讓杜承從小就體驗了許多普通人所沒有的痛苦,也讓杜承的心智比別的同齡人要早熟一些。
還好,上天在奪走你一樣?xùn)|西的時候,也有可能會好心的送你另一樣?xùn)|西做為補(bǔ)償,杜承雖然身有殘疾,但是杜承的頭腦卻是十分聰明的。
杜承的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很好,從讀高中開始就一直拿著最高獎學(xué)金,這一點,也是杜云龍十分妒忌的地方,杜云龍做為杜家的后代,天生便有著一顆精明的腦袋,但是無論是成績還是獎學(xué)金方面,都始終被杜承給硬生生的壓過一頭。
做為一所擁有著全國頂尖教師團(tuán)隊的高等學(xué)院,府天學(xué)院的獎學(xué)金還是很高的,同樣的,府天學(xué)院的學(xué)費也是高的驚人,杜承所得到的獎學(xué)金,基本上全部都用在學(xué)費上面,只剩下一點點堪堪維持著平時的生計。
杜承讀的是計算機(jī)科學(xué)與技術(shù)系,離學(xué)院的大門口并不遠(yuǎn),從府天學(xué)院的大門入內(nèi),杜承穿過了學(xué)院中間那條兩旁種植著玉蘭樹的道路,只是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計算機(jī)科學(xué)與技術(shù)系所在的大樓前面。
杜云龍的法拉利跑車停在大樓下方的停車場內(nèi),杜云龍沒有上樓,不過,杜云龍并不是在等杜承,而是與一個女生交談著。
女生很漂亮,漆黑的頭發(fā)有著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白皙無瑕的俏臉之上透出淡淡紅粉,彷若精雕細(xì)琢的洋娃娃一般
一身白若寒雪般的長裙更是襯托著她那修長的身材,給人一種無比清純的感覺,不過,女生最讓人記住的,還是她的微笑。
女生的微笑很迷人,很甜很純,就像是天使一般,讓人有一種泌透心扉的溫曖感覺。
“杜承,你來了,我正找你呢。”
看到杜承走來,女生微笑著朝著杜承打了聲招呼。
而杜云龍,則是順勢依著法拉利,頭抬得有些高,看上去雖然給人一種傲慢的感覺,但是更多的卻是瀟灑與貴氣。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張紅色的請柬。
因為杜云龍的出現(xiàn),再加上零工的辭退,杜承的臉色原本顯得十分的冷漠,不過,當(dāng)看到女生那如浴春風(fēng)般的溫曖笑容時,杜承臉上的冷漠不知不覺之中已是開始緩緩的融化著。
“顧思欣,有什么事情嗎?”看著女生,杜承有些不解的問道。
顧思欣,計算機(jī)科學(xué)與技術(shù)系的系花,幾乎可以說是整個計算機(jī)系男生眼中的天使,她的笑容更是被暗中稱為天使的微笑,暗戀她的男生合起來都可以把整個府天學(xué)院繞上一圈。
“這個給你。”
顧思欣從她的小包里面拿出了一張紅色的請柬,朝著杜承甜甜笑道:“下個月七號,是我的生日,我在家里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宴會,希望你到時候可以來參加。”
在顧思欣說話的時候,他身旁的杜云龍則是朝著杜承搖了搖手中的請柬,一臉的挑畔之色。
杜承對于杜云龍的動作完全忽視,不過,他也沒有接過顧思欣手中的請柬,而是拒絕道:“我可能沒有時間去參加,對不起。”
顧思欣似乎從來都沒有被別人拒絕過,臉上的笑容很明顯的愣了一愣。
“膽小鬼,丟我杜家的臉,不過還是算了吧,你去的話,恐怕更丟我們杜家的臉。”杜云龍似乎早就知道杜承會這么說,十分不屑的說道。
杜承知道杜云龍指的是什么,像那種酒宴,最終都會演變成一些喜歡炫耀的有錢人的炫耀場所,他杜承的確沒有資格去參加。
“杜云龍,你胡說什么?”顧思欣也聽到了杜云龍的話,精致的臉龐上有了幾分怒意。
杜云龍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杜承,你不要管別人說些什么,我希望你到時候能來參加,好不好。”轉(zhuǎn)過身來,顧思欣再次朝著杜承說道,臉上的笑容雖然因為杜云龍的話而消失不見,但是顧思欣那明亮清澈眼晴里面,卻是充斥著真誠。
“顧思欣,我真的沒時間,以后再說吧。”
杜承心中有些歉意,應(yīng)了一聲之后,也不等顧思欣多說什么,直接從她的身旁走過,朝著大樓里面走去。
“思欣,這種人不要管他,到時候我會送你一件很漂亮的生日禮物的,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看著再次愣在那邊的顧思欣,杜云龍的眼神之中很明顯的閃過一絲嫉妒的神色,連忙安慰道,并且伸出手來想要順勢將手搭在顧思欣那柔弱無骨般的秀肩上面。
顧思欣似乎并不喜歡杜云龍這么親近的動作,向旁移了一步,剛好躲開了杜云龍伸過來的手,然后強(qiáng)顏笑道:“謝謝你,杜云龍,那我去上課了。”
說完之后,顧思欣也朝著大樓之內(nèi)走去。
被顧思欣避開,杜云龍的臉色明顯有些掛不住了,等顧思欣的身影消失在大樓門口處的時候,這才悻悻道:“裝清純,等我把你按在床上的時候,看你怎么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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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得不在這里提一下了,杜承的腳是因為救顧思欣而瘸的,后面會提到,而不是無理頭的狗血,汗,201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