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熔爐(033)
過了好幾天,游弋一行人一直待在閃電蛇安排的房間中,只有端木可偶爾出去一兩次,然后將獲得的消息傳遞給天守,每次兩人間的對話很簡短,雖說沒有故意躲避游弋,但是游弋還是猜不到天守的心思。
直到無星的近衛送來邀請函,一行人才走出由鋼鐵鑄成的封閉牢籠。
天守、端木可與游弋,只有三人能夠進入無星安排的秘密會議地點。斜眼蜘蛛再次充當著坐騎,它們在細小的洞穴中上下穿梭,進出隨心,這么折騰了幾下,游弋都感覺自己要被繞暈了。
不耐煩的情緒慢慢出現,端木可雖然沒有抱怨,但是表情已是相當不快,好在斜眼蜘蛛的目的不是折騰三人,而是為了甩脫可能存在的跟蹤者。
密室地點在山體內部,三人到達的時候,場內的圓桌已經坐了四個人,無星赫然正在其中。
“好了,人到齊了。”無星見到天守之后,馬上對其余的三人說道。
天守坐了下來,端木可和游弋站在他的身后。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想必各位心里清楚,這次聚會的目的是為了麋鹿的螺旋,無論結果如何,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無星作為主導,率先開口。
剩下的四人,還有他們的護衛,全部選擇了沉默。
包括游弋。
無星掃視了一圈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么……”
“不是沒意見……”一名老者低吟一句,“是意見太大。”
“師承,你什么意思?!”無星猛拍桌子。
“無星,不用演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夠坐在這的,哪個不是踩著尸體四處走的?”座位上一名閉著眼的女子一臉不屑。
“你呢?”無星轉頭看著天守,眼中散著冷光。
天守沒有回答,似乎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其實,沒什么好吵的,想必大家都明白現在的處境,得到了那東西,就擁有了掌控整個世界的武力,誰不心動?”剩下的一名中年男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時候,天守掏出了兩張設計圖殘片,在其余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將殘片輕輕放到了桌上,接著,他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后。
“都拿出來吧,看這一戰,值不值得。”
剩余四人猶豫片刻,但都默契的掏出了設計圖殘片放在桌上,一共十片,在場的五人中,只要有一人能夠獲得全部的殘片,那么,他將會成為學校有史以來最大的威脅。
女人睜開了雙眼,一雙透著靈氣的眼睛卻沒有眼白。
在游弋的眼中,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失色,色彩從眼中逃走,變成了只有黑色與白色的世界。
“小心!”端木可將游弋拉開。
一條條墨線從黑暗中射出,細密并且致命。
原本兩人以為自己已經躲開,可是墨線卻劃了一道弧線,再次沖向兩人。
“下去。”天守低聲說道。
他輕輕一揮手,兩人身下出現了一條通道,墨線以毫厘之差從兩人頭頂飛過。
“抱緊我!”情急之下,游弋抱住了端木可。
上方的打斗聲不斷傳來,五名首領之間的戰斗,外人完全無法插手,也許僅僅只是被波及就有可能會喪命。
密室中,天守擦了擦肩膀處的血液,越過被擠壓的尸體,慢慢走向會議桌,桌上的殘片猶如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沒有沾上一絲血跡,他將設計圖殘片一張一張擺在桌上,開始拼湊。
設計圖上的內容開始重新排列,不久,新的內容出現在天守面前。
“地脈震蕩器?”
將設計圖收好,天守走出了密室。
隨著他的離去,身后的密室開始崩塌,除了還活著的三人,其余人根本不知道密室里面發生了什么。
找到兩人花了天守一些時間,關于密室內的事情他沒有多說,只是讓兩人和自己離開。
“我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原本就是以領袖為中心的個人統治組織,也不存在接管一說,無星一死,閃電蛇內部必將混戰。”這是天守對兩人說的話,簡單明了。
乘坐斜眼蜘蛛,三人返回了閃電蛇,一路上,沒有守衛詢問,也沒有守衛阻攔,因為他們都在籌劃著各自的事情,天守,他們不敢惹,實力的差距太過龐大,否則閃電蛇中的將領早就聯合起來對閃耀之紅發出聲討了。
等到天守戴著一眾成員離開閃電蛇。
由鋼鐵鑄成的墻壁馬上封鎖起來,一場惡斗即將在閃電蛇內部發生,為名為利也為權,誰能活到最后,誰就是勝利者。
與天守一行人同時離開的還有其余三個反抗組織的成員,他們將會把自己首領已經陣亡的消息帶回去。在這一情況下,他們都默契的選擇了忽視天守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樣的動機才會讓幾位首領做出這種死斗的決定。
他們眼中的機會,很可能只是世界毀滅的預兆。
回到閃耀之紅,天守單獨傳召了游弋。
見游弋將房門關好,天守從身上緩緩掏出已經成為整體的設計圖,他將設計圖平攤在桌上,突然,青釉色的煙霧在設計圖上空浮現,變換成各種各樣的形象,最后構成了一幅地圖。
“過來看看。”天守招了招手。
“這就是你所求的東西?”游弋跨步上前,毫無畏懼。
“不,這是這個世界所求的東西,好好看,記下來,很快,這東西就會改變整個世界。”
“是毀滅整個世界吧……”
地脈震蕩器五個字映入游弋眼中。
“有死才有生,創造一個世界比改變一個世界要容易多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游弋在心中卻贊成天守的說法。
已經長歪的植物,即使全力去糾正,最多也只不過是讓它虛有其表罷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旦限制解除,最終還是會長歪。
“我沒有興趣用這東西威脅別人,想要永遠的威脅無異于白日做夢,總有一天會有人出來打敗了,從我手中奪走這東西,而世界,只不過是換了個人來掌控,我想,你應該很明白這一點。”
天守輕輕拍了拍游弋的肩膀,后者低著頭,沒有說話。
“難道你不想,看看上面的世界么?”
“只要發動了這武器,所有人都會死,到那時,即使達到了你的目的又怎樣?一切都將面目全非,這個世界將再也沒有人類。”游弋面無表情,他不相信天守想不到這一點。
地脈震蕩器的威力不在于本身,它就像一把鑰匙,只要輕輕轉動,就會釋放蘊含在地脈中的巨大能量,而對于身處地底的人類來說,這造成的后果即使用天崩地裂來形容也不為過。
“生命總會自己找到出路。”天守轉過身,背對著游弋,“你的心臟……還在跳動嗎?”
顫抖的手放在胸口,一片安靜。
游弋輕笑一聲,心中釋懷,他轉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照你的話做。原本我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你,但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我發現那些問題都不是問題,或者說答案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因為理由從來都是人類自己想出來的,這個世界本就沒有理由一說。”
“既然你已經懂了,那么把端木可叫過來吧,我有些事情要吩咐她。”
天守嘴角難得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