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路正嚴也是一臉高興,畢竟這些人才將來有不少都會進入他們御林軍中,他笑嘻嘻地問王岳:“王院長覺得這幾人如何???”
王岳有些得意,語氣依然平靜,回道:“都算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得一二已算有幸,六科各出一位實在是天佑魏國?。 ?
“那這幾人中誰最厲害???”路正嚴追問道,他自己也是高手,心中自有評判,如此一問不過是說與旁人聽的。
“薛道憐、鄭洪業尚不知是否盡了全力,或要高出一籌?!蓖踉郎约铀妓?,如此答道。
“雖是天才,也得安排他們出去歷練歷練。王院長不要太愛惜羽毛啊!”神武堂的人突然插嘴道,他可巴不得這些人折損殆盡呢。
“那是自然,我們會安排好一切,縱有損失,也是我們的事?!蓖踉罌]好氣的說道。
比試的細節旁人并不知曉,不過有幾個候慎為這樣的大嘴巴在,或許根本就是有人授意,書院的人都開始議論這次比試了,而且很快就傳遍京城,這種好事自然無人出來制止,畢竟在天下人才輩出的時候,魏國朝廷也需要一些能振奮人心的消息吧!
原本無人問津的三人好像一夜之間多了不少朋友,吳笛大門一關將一切都交給候慎為,候慎為自然樂意,忙著到處應酬。祁言卻收到一份邀請函,姨母請他去裕園做客,這讓他十分震驚:姨母竟然也在京城,何時與路家扯上關系了?
裕園原本是皇家園林,后被賜予路家,路家乃當朝顯貴,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暗中甚至有‘王、路兩家共治天下’的說法,都未將皇室桓家放在眼中。路家常在裕園舉辦詩會、茶會或是宴請賓客來與其他世家大族聯絡感情。像自己這種小門小戶的哪有資格參加,只是落款人為何會是姨母?祁言心有疑惑。姨母夫家是岳州張家,此刻應該在老家才對,何時來了京城?再說以張家的身份也不配進裕園做客吧。
雖然不解,但祁言還是決定去看看,若真是姨母,在京城也多個照應也是好事。
到了請柬的日子,祁言稍作收拾便來到裕園,這幾年雖然很少出來走動,但也漸漸地熟悉京城了。裕園占地甚廣,大門也是不凡,氣勢恢宏,裝飾卻又及其雅致。
祁言遞上請柬,門房雖然不認識他,也放他進去了,只是自己并不認路,只好回身說道:“在下不識路,能否麻煩小哥帶下路?”祁言也聽說過一些大戶人家的規矩,正要準備打點一番,卻不想門房很客氣的說道:“那我給你安排個人帶路?!北憬羞^來一個小廝給祁言帶路。
庭院內風光無限,可祁言也不敢多看,自己雖然在書院有了一些名氣,卻依然入不了權貴的眼,這種不公,年少的他已經見過太多了。路上遇到不少人,多是女子,對這個陌生人也很好奇,矜持的會偷瞄兩眼,膽大的還會放肆打量一番。
來到一所涼亭前,祁言遠遠看見一位婦人迎了過來,竟真是自己姨母!
“姨母!”
他鄉見到近親,雙方都喜不自禁,可亭子里還有人看著,姨母只好先帶著祁言過去介紹,稍后再談家常。
亭子內一位婦人陪著兩位小姐,周邊還有不少丫鬟候著,姨母對祁言介紹道;“這位是陳夫人,這兩位是路家的小姐,喚作南仙與浣英?!?
祁言一時也搞不清關系,上前見禮道:“在下祁言,見過陳夫人,見過兩位小姐?!?
姨母又得意地介紹道:“這是我外甥,正在書院修行呢!”
陳夫人正待開口,叫作浣英的姑娘便搶著說道:“你就是最近冒出來的南山六俊之一的祁言?”
祁言不知道姨母在剛才的閑聊中已經把南山六俊吹上天了,可祁言哪知什么‘南山六俊’,一時答不上來,只聽她吐語如珠,聲音柔和又清脆,打量之下,見她神態天真,嬌憨頑皮卻又不失清麗。
“你說話又沒規矩了?!泵心舷傻墓媚镙p聲責怪了一句。又對祁言施禮道:“小妹無禮,還望公子莫怪。”
祁言連忙說道:“無妨,姑娘多禮了。”
這位姐姐端莊有禮,眼中藏著一泓清泉,顧盼之際,帶著一絲清雅高貴,與她在一起讓祁言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泥腿子。
陳夫人打圓場說:“年輕人嘛,何必多禮,親近些才好呢?!?
“就是就是!”姨母也附和著,又對兩位小姐說道:“后院的公子小姐們正在喝茶,勞煩兩位姑娘帶我這外甥去見見世面,多認識幾個人?!?
路南仙回答道:“張夫人且放心,祁公子這邊請。”
姨母想著讓祁言多認識些人,也多長些關系,不過祁言尚無準備,正在原地不知所措,姨母在一旁笑呵呵地推了他幾下,祁言只好乖乖跟在兩位姑娘身后。
三人一路無話,路浣英偶爾回過頭來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祁言憋了半天,問道:“二位姑娘是親姐妹嗎?”
“是呀!不像嗎?你看我們倆誰更漂亮??!”路浣英笑嘻嘻的問道,只是她一開口就讓祁言不知如何回答。
路南仙輕輕敲了一下路浣英,說道:“公子誤會了,浣英是我堂妹。”又對路浣英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等我回去找叔父告你的狀?!?
“嘻嘻嘻,我才不怕呢,我娘說了,女兒家就要活潑點才可愛,我爹都聽我娘的,不像伯父伯母,把你管的那么嚴。”路浣英又對祁言問道:“你們‘南山六俊’是都很厲害嗎?還是有人是被拉來湊足六個數的?”
祁言大抵猜到所指何人了,回道:“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南山六俊’這個說法,不過他們五個都挺厲害的,我就一般般吧?!?
“你說話還算好,不像那個薛道憐,臉板的跟什么似的,比姐姐還正經,姐姐,你說是吧!”路浣英又打趣起路南仙來,一路嘻嘻哈哈的,眼睛笑起來像月牙一樣,明明是秋天,卻讓人有一種春光明媚的感覺。
幾人來到一處開闊的院子,早有人擺好了宴席,已有不少人在入座飲茶,看見路家姐妹過來,便都把目光轉了過來,祁言掃視一番,發現除了薛道憐,一個見過的都沒有。
“這是祁言,南山六俊又來了一個哦!”路浣英介紹完祁言后,傳來一陣唏噓之聲,書院弟子的身份還不足以讓這些貴公子正眼相看,但也有不少待人和善的上前打招呼,場內人太多,有人又很不屑與祁言交往,路南仙只好替他介紹幾個有禮熱情之人,然后給他尋了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