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每人一份,孫曼寧眼前一亮,立馬起身拿起一本《文化苦旅》攤開,然後恭恭敬敬遞上一支筆:
「李大作家,我喜歡百合,給我寫上花語。」
隨後她問:「你知道百合的花語不?」
李恆點頭,「小意思。」
他接過筆,開始簽名,寫日期,然後在最後下方寫上:順利丶祝福丶高貴丶心想事成他擡頭問:「對不對?」
「對,我只知道順利和高貴兩種,我很滿意,回頭請你喝汽水。」
孫曼寧笑嘻嘻指出:「後面幫我標上No.8,第八本,你要是不寫這個,我覺得不值錢哈。」
李恆翻個白眼,寫上No.8
有樣學樣,葉寧說喜歡玫瑰,要他寫玫瑰花語。
李恆打趣:「你期待愛情?」
葉寧一點都不擰巴,「哪個女人不懷春?我也不例外。」
李恆問:「你高中不是有暖昧對象?」
葉寧嘿嘿笑:「那只是暖昧暖昧,還沒正式談。」
李恆寫上:富有初戀青春氣息,初戀心情,想給你一份神秘的愛。
葉寧提醒:「第6本。」
李恆標上No.6
寫完兩個,他轉向麥穗和周詩禾,「兩位同志要不要一起寫了?」
周詩禾溫婉說:「我喜歡洋桔梗。」
「成,洋桔梗的花語是永恆不變的愛,沒錯吧?」他問。
周詩禾會心笑笑。
李恆一口氣寫完,隨後把書遞過去。
接著他問麥穗:「美麗的姑娘,就差你了。」
見四人望著自己,麥穗柔柔地說:「香檳玫瑰。」
李恆發愣,難爲情地說:「暈,分這麼細?這花語我不知道,你們誰知道?」
葉寧和孫曼寧一齊搖頭,也表示不懂。
周詩禾看眼閨蜜,巧笑說:「香檳玫瑰的花語是隻鍾情你一個。」
聞言,葉寧抱著麥穗,噴噴調侃:「噴噴,咱們穗穗是個專情的人。」
孫曼寧猛點頭:「麥穗必須專情啊,她不專情,這世界得亂,她的一眉一眼都能電死人,對男人可是大殺器。」
迎著李恆的眼神,麥穗臉色微微泛紅,好在光線比較暗,紅得不是特別明顯,她柔媚一笑說:
「我暑假曾在京城見過這種花,當初還買了一束,特別美。」
李恆好奇:「有多美?下次見到了,買一束回來給我看看。」
麥穗說好。
李恆開始簽名丶寫日期,寫上花語:只鍾情你一個!
並在最後標上No.4
見狀,孫曼寧憤憤不平質問:「我們高中三年都是好朋友,也是一起從邵市過來的,憑什麼麥穗是4,我卻是8?李恆,你這樣太偏心眼了吧?」
孫曼寧沒有過問前三的序號,因爲她明白,那三個序號誰也搶不走。
葉寧不嫌事大,幫著加尖:「是呀!確實太偏心了!」
李恆反問:「你幫我整理過臥室沒?」
孫曼寧回答:「沒有。」
李恆再問:「你幫我洗過衣服沒?」
孫曼寧回答:「沒有。」
李恆理直氣壯伸手:「這也沒有,那也沒有,憑什麼給你序列4啊,你要是嫌棄的話,把書還我。」
孫曼寧把書藏在背後,反擊:「你說的這些事,不應該都是肖涵的份內事嗎,我爲什麼要幫你做,那是不是還要給你暖牀?」」
李恆目光掃一掃她,嘀咕:「還沒達到及格線。」
孫曼寧一腳,山崩海嘯的氣勢瞬間出來了:
:「你什麼意思?說我不夠漂亮?」
眼看兩就要火併,麥穗連忙拉開孫曼寧,笑說:「4號是我先跟他說的,要不我和你換一本吧。」
孫曼寧切地一聲:「切!我纔不跟你換,麥穗你以後別給他洗衣服鋪牀了,那都是他老婆做的事,你這樣對他好,他也不會領你情,回頭就跟別個結婚了。」
葉寧這時站在麥穗這邊:「曼寧,我覺得你這話狹隘啦,李恆那麼忙,肖涵又不在復旦,好朋友力所能及幫著做點事,我覺得是應該的。」
孫曼寧又切一聲:「切!你真是顆牆頭草,要李恆不是十二月,你會這樣好說話?」
葉寧回答:「可他就是十二月啊。」
「我...!」孫曼寧氣結。
李恆對孫曼寧說:「曼寧,不是我批評你,一個女人家家的,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以後誰敢娶你?
你還是要多跟麥穗和詩禾同志學學,你看她們倆,一個家務事做的好,一個會做飯,總有一樣能得男人心。」
孫曼寧氣不過,「喲!得男人心是吧,你不是挺有本事嗎,有本事你把麥穗和詩禾都娶回家啊,你就可以過上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老爺日子了。」
「這個我贊同!李恆,要不你和肖涵分手吧,追詩禾或者穗穗,這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葉寧煽風點火。
李恆:
麥穗:
周詩禾:
熱熱鬧鬧吵架一會,中飯過後,麥穗丶孫曼寧和葉寧三女走了,下午1點有學生會例會。
李恆看下錶,對周詩禾說,「你等我下,我去書房拿陶笛。」
周詩禾輕點頭。
沒一會兒,兩人離開26號小樓,往27小樓琴房趕。
明天就要去京城彩排,今天三人進行最後的排練。
見餘老師還沒來,兩人閒聊了起來,他關心問:
「前後要彩排五次,寒假大部分時間不在家,你跟家裡報備了麼?」
「嗯,已經和家裡溝通過。」周詩禾說。
李恆問:「那你家裡人什麼反應?支不支持你?」
見他生怕自己半途開溜,周詩禾溫婉笑笑:「支持我的。」
李恆落心下來,允諾道:「你放心,等春晚錄播完,無論多晚,我都送你到家。」
其實他更希望她家裡人來接她,不過表面功夫得做足哇!話一定要說得漂亮一點,畢竟人家是在幫自己忙,態度得有。
周詩禾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下,視線放在琴譜上,屋內漸漸安靜下來。
10多分鐘後,餘淑恆來了。
三人互相瞧瞧,稍後各就各位,默契地排練起來。
就算一下午沒怎麼說話,但他們相處久了,對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瞭解,並不覺著生疏。
下午4點半左右,演練完最後一遍,餘淑恆放下小提琴說:「你的陶笛水平有很大進步,就《故鄉的原風景》這首曲目來說,我已經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要保持好心態,春晚肯定能大放異彩。」
周詩禾同意這觀點。
她算是一個見證人,見證了李恆的陶笛水平從中規中矩跨進到高水平的層次,實現了巨大飛躍。
一個多月緊密排練下來,李恆也對自己表現比較滿意,收起陶笛說:「明早就要啓程,今天就到這吧,我們適當放鬆下,我去買點羊肉和冬筍,晚上做火鍋搞勞兩位。」
他發現兩女對冬筍這道時令菜沒什麼免疫能力,很是愛吃,李恆投其所好,當即表示晚上親力親爲。
餘淑恆站起身,「我回家收拾東西。」
說完,餘老師麻利走了。
周詩禾卻坐著沒動,李恆問:「你衣服撿好了?『
周詩禾嗯一聲。
李恆發出邀請,「你要是沒事做的話,陪我去買菜吧,坐了一下午,活動活動下,對血液流通有好處。」
他本就隨意一通邀,沒想到周詩禾沉吟兩秒後,卻意外同意了。
離開廬山村,兩人往菜市場趕去。
怕太過冷場,中間李恆沒話找話,「對了,你家裡幾姊妹?」
周詩禾說:「就我一個。」
李恆驚訝:「獨生女?」
周詩禾笑著點頭。
李恆好想問句,這年頭獨生女多稀奇啊,你爸媽爲什麼不多生幾個?
但想到宋妤和肖涵也是獨生女,頓時又能理解幾分。
這個點,菜市場的人比較多,他以前沒想過滬市會有冬筍賣,還是偶然一次看有人買到了,才尋著根源,然後他不管不顧,就把那一麻袋全買回了家,如今擱廚房角落堆著呢,起碼還有半麻袋。
買了羊肉,買了幾樣小菜,他問:「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沒?」
周詩禾說:「冬筍片。」
李恆無語:「我知道你愛吃冬筍,除這呢?」
周詩禾想了想,報出一個菜名:「擂辣椒皮蛋。」
這菜她就吃過一次,上回李恆想念家鄉菜,特意做了一鉢,她跟著嘗試了一點,味道讓她至今難忘。
「成,這玩意材料到處有,不用刻意找。」李恆去買了青椒,買了皮蛋,隨後又買了好幾樣種菜,兩人才往家趕。
晚餐李恆主廚,周詩禾和麥穗打下手,葉寧和孫曼寧負責活躍氣氛,熱熱鬧鬧的,做了6個菜。
洗完鍋,李恆對麥穗說:「圍裙打結了,幫我解下。」
「嗯。」麥穗繞到他身後,低頭瞅眼笑問:「打死結,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恆咂摸嘴,「要是解不開,直接把帶子剪斷吧,再縫好就是了。」
麥穗沒聽,專心解著。
周詩禾在旁邊看了會兩人,隨後悄悄離開廚房,順帶還把廚房門關上。
李恆下意識問:「廚房空氣不好,她爲什麼把門關上了?」
麥穗擡頭瞧瞧他後腦勺,沒做聲。
李恆問:「解開了沒?」
麥穗說快了。
又等一會,他問:「到底解開了沒?不行就算了吧,我有點餓。」
「馬上好。」
七八秒後,她終於解開了死結,幫他脫下圍裙的同時,還用大拇指輕輕擦拭他右耳朵,「你怎麼把醬油弄耳朵上了?」
李恆回答:「之前那裡突然癢得死,就抓了下,你放心,抓完我洗了手的。」
能不洗手嗎?
他對吃食是比較講究的,就像餘老師有潔癖一樣,他對吃的和個人身體衛生也有相當潔癖。
至於住的地方,!那就算了,他才懶得一天一掃,要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動手整理。
兩人面對面,她專心擦拭醬油之際,峰巒不知不覺已經完全擠壓著他骼膊,登時軟軟的,十分有彈性。
只一下,李恆不由低眉看了過去。
察覺到他的異樣,麥穗先是發呆小會,隨後耳朵燒得厲害,但還是用心幫他把耳朵擦拭乾淨才停手,只是牙齒緊緊咬著下嘴脣,咬得厲害。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息在兩人心頭之間縈繞,李恆眼睛望過去,麥穗那美輪美奐的雙眼皮連著閃躲了好幾下,柔柔弱弱地,不敢他和對視。
「麥穗。」他啞著嗓子。
「嗯。」
「明天我走了。」
「嗯。」
「拿碗筷吧,我去喊餘老師。」過去許久,李恆如是開口。
「好。」
目送李恆打開廚房門離開,剛還強裝鎮定的麥穗猛然鬆了一口氣,身子骨軟得厲害,整個人差點虛脫,她向後靠著竈臺,好一會才緩過神。
周詩禾進來了,眼神古怪地在閨蜜身上打個轉,又打算退出去。
麥穗喊住她,「你在想什麼?」
周詩禾輕眨下眼,靈巧的小嘴兒微微嘟起,淺笑不語。
麥穗低沉開口:「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聞言,周詩禾走近兩步,溫溫地說:「我什麼都沒想。」
四目相視,麥穗鬧了個臉紅,稍後講:「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歡她。」
這個她,麥穗指宋妤。
但周詩禾卻聽成了肖涵。
因爲李恆不止一次警告過麥穗和孫曼寧:不許摻和他的私人感情。
所以到現在爲止,麥穗也好,孫曼寧也罷,都對他腳踏三條船的事情守口如瓶。
倒是有一次,劉海燕當面問過李恆關於宋妤的傳聞,但那次被李恆打太極敷衍了過去。
導致復旦大學這邊的同學校友,都以爲李恆只和肖涵暖味。
望著楚楚動人的閨蜜,麥穗忽生感慨:「還好你沒有出現在我們高中,要不然...」
周詩禾看向她眼晴,靜待下文。
你看我,我看你,話到這,麥穗也沒再說下去。
和詩禾相處越久,她就越覺得詩禾纔是女人中的真正極品,幾乎全方位都是天花板,沒什麼短板。
餘淑恆來了,外面熱鬧起來,兩女相視一眼,各自開始忙碌,
一個拿碗筷,一個盛飯,分工明確,默契十足。
由於明天要早起,晚餐並沒有喝酒,但依舊吃了快個把小時才散。
飯後休息的時候,孫曼寧問:「李恆,你們寢室是不是有個叫胡平的?」
「有,怎麼了?」李恆問。
孫曼寧八卦說:「我有一個舍友不知道怎麼和這胡平認識的,迷死了,天天晚上要聊他,我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
李恆笑笑:「老胡確實蠻帥的,有很多女生給他寫情書。」
孫曼寧問:「那和你比怎麼樣?有幾成功力?」
「那肯定沒得比哈,長相氣質都被吊打,李恆在我們管院女生眼裡,可是復旦第一帥。」不等李恆說話,葉寧已經冒尖了。
孫曼寧說:「這傢伙的帥,老孃不懷疑,要不也追不上肖涵。
就是我那室友神經了一樣,天天晚上要拉著大夥聊,不聊還不行。「
葉寧出主意,「這還不簡單?你就聊李恆噻,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她今後還炫不炫胡平。」
孫曼寧白個眼,「你以爲她不認識李恆啊,沒用!我們新聞學院的女生幾乎都曉得他有女朋友,還丶還幾乎每天要和麥穗一起飯後散步,還經常看到他和那魏曉竹在操場臺階上聊天,來往都是這樣的大美女,沒點斤兩誰敢明目張膽迷他呀?」
葉寧問:「矣,李恆,我聽說你們寢室的胡平在追魏曉竹?」
「你們消息真靈通。」李恆說。
葉寧說:「這有什麼靈通的,魏曉竹是圖書館的常客,我和穗穗丶詩禾碰到過好多回,有好幾次胡平都在後面跟著。」
這話讓他想起了在北大偶遇肖鳳的事。也是,圖書館就那麼大點地兒,天天往裡跑的人,見面是常有的事。
孫曼寧問:「那胡平追上魏曉竹了沒?」
李恆搖頭:「目前還沒有。」
孫曼寧問:「機會大不大?」
李恆想了想,如實道:「老實講,有點困難。聽107女生講,魏曉竹大學不想談戀愛。」
「切!這一聽就是藉口說辭,沒看上胡平罷了。」孫曼寧切一聲,非常篤定地說。
李恆對此沒做評價。因爲老胡和魏曉竹跟他關係都非常不錯,不好在背後多說什麼。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稍後她們又聊起了其它院系的帥哥美女和學校趣事,李恆在邊上饒有興趣地聽著,直到假道士子啊樓下喊他。
「李恆!李恆!在不在家?」
李恆走到閣樓上,「在,老付你有事?」
假道士晃了晃手裡的大草魚:「要不要吃魚?我這有好幾條,吃不完。」
「你釣的?」
「你小子這不是廢話?」
「水鬼才過去多久,你怎麼又敢去釣魚了?」
「手癢,控制不住,不過我換了個地方。」
「等下,我馬上來拿。」
快速下到一樓,草魚往手裡一提,!好重,「老付,這不得七八斤?」
老付得意說:「我稱過了,這條8斤8兩,我屋裡還有條更大的,10斤2兩。」
李恆瞪大眼睛:「你這不是人家池塘釣的吧?」
「嘿嘿,你管我哪釣的,有你吃就行。」假道士嘿嘿笑。
李恆瞄眼對面25號小樓,突然問:「你最近還遇到鬼壓牀沒?」
「有,只要思雅不在就來找我。」提起這事,老付一個勁說倒黴透了,還說過完年一定要請個厲害的和尚來做法。
這麼說,餘老師沒講假話?
李恆心有慼慼,找出一把菜刀和剪刀,開始破魚。
麥穗自動在旁邊打下手,「晚上要煮了嗎?」
咱們晚上的夜宵就是魚湯,我記得高二你曾說過,你最愛吃魚凍的吧,這魚我幫你煮好,你自個在家裡慢慢享受。」李恆說。
麥穗看著他,眼睛亮亮地,說好。
葉寧說:「我要喝兩碗湯,小時候可愛喝了。」
孫曼寧擼起袖子,表示:「我也是,必須兩碗。」」
李恆問周詩禾:「詩禾同志你呢?」
周詩禾恬靜說:「水裡的東西,我都比較喜歡吃。」
「喲,你和李恆一樣啊,他也愛吃水裡的,還同一天生日,你倆真是絕配。」孫曼寧吐槽,然後眼睛滴溜溜轉,打著算盤:
「李恆,要不你追詩禾算了,我們三個幫你倆做媒牽紅線。」
「這主意不錯,李恆和詩禾郎才女貌,我十分贊同!」葉寧舉雙手,表情老高興了。
見麥穗不說話,孫曼寧用胳膊肘肘,「麥穗,這麼喜慶的時候,表個態哈。」
李恆開噴:「肖涵哪裡得罪你了,你個白眼狼!」
孫曼寧笑嘻嘻說:「嘻嘻,肖涵確實是沒得罪我們,但不是有句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詩禾和我們關係好,那自然想把你這大才子留給自己人了。」
李恆橫記白眼,對周詩禾和葉寧說:「你們倆幫我個忙,家裡沒醬油了,去幫我買兩瓶醬油回來。」
周詩禾點頭,起身離開26號小樓。
葉寧嘀嘀咕咕跟了出去,追上週詩禾說:「神神秘秘的,把我們調開幹什麼?」
周詩禾溫笑說:「誰讓你們倆說了不該說的話。」
葉寧辯嘴:「沒看出來呀,李恆這麼護短肖涵,就開個玩笑而已。」
周詩禾望她眼,沒做聲。
等兩女一走,李恆關心問:「曼寧,你和宋妤關係鬧僵了?」
「沒有,我們關係好的很。」孫曼寧表現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李恆問:「那今天說這話是...?是我哪裡對不起你?」
孫曼寧嘴:「咋啦,我不能開玩笑?」
「能,你是孫大小姐嘛,玩笑隨便開,我還以爲你和宋妤關係變差了,這不是擔心麼。」李恆講。
「切,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護著麥穗,哼!」孫曼寧哼一聲。
麥穗笑說:「你們鬥嘴,別扯上我。」
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許久,孫曼寧收斂面上的嘻哈表情,突然特別嚴肅問:「你們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我和宋妤關係那麼要好,你們以爲我真的會開周詩禾玩笑嗎?
我就是想認真問問你們倆,是不是在搞地下情?」
此話一出,廚房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李恆停下切魚的菜刀,要開口時卻被麥穗用手及時封住了。
麥穗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微微搖頭。
稍後她扭頭對孫曼寧說:「我們單獨聊,別爲難他。」
說完,麥穗起身離開了廚房,手也沒洗,滿是魚腥。
孫曼寧皺眉,盯著他臉蛋瞧了好會,嘆口氣道:
「李恆啊李恆!你長這麼好看幹什麼?把我幾個要好的姐妹都禍害完了!」
話畢,不給李恆反駁機會,孫曼寧快速追了出去。
麥穗此時已經開門進到27號小樓,坐在沙發上等好友,
沒一會,孫曼寧進來了,還自動關上門,走過去站在麥穗跟前,居高臨下瞅著她。
僵持良久,孫曼寧打破沉寂:「我就問你5個問題,你要當我是姐妹,就別打馬虎眼。」
麥穗看著茶幾,說好。
孫曼寧挨著她坐下,偏頭問:「喜歡他?」
面對這麼直白的問題,麥穗老半天沒吱聲,過了好會才說:「喜歡。」
孫曼寧深吸口氣,嘟嘴:「呼!爲什麼是這樣,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你們要同時喜歡一個?
麥穗面露慚愧。
花時間消化完這個消息後,孫曼寧頓了頓,接著繼續往下問:
「第二個問題,是高三開始的?還是高一?」
既然已經承認了,麥穗也沒再隱瞞:「高一。」
孫曼寧問:「第三個問題,我說答案你選一個,: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麥穗抿抿嘴,望向閨蜜。
孫曼寧慎重說:「法不傳六耳,出了這屋子,我會把這裡的話全忘掉。」
麥穗低下頭,「第一個。」
孫曼寧問:「一見鍾情咯?」
麥穗默認。
孫曼寧再次深呼吸口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高一的時候,每次我們在寢室聊到李恆,你眼裡都有光,說話也總是若有若無偏向他。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索丶在回憶,我現在後知後覺能察覺到的事情,宋妤和陳子矜當初在高中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
麥穗紅脣蠕動一下,頓住,隨後又蠕動一下,最終欲言又止,沒說出來。
孫曼寧問:「你想說什麼?」
麥穗慢慢搖頭。
孫曼寧問:「好,那我問第四個問題:假若高考後,李恆去了北大,你是不是會復讀?」
麥穗沉思一番,再次搖頭:「我不知道。」
孫曼寧眉毛上揚,「那我換種說法,得知李恆要來複旦大學,你是不是就沒猶豫了,不再想復讀的事了?」
麥穗用手指勾了勾耳邊髮梢,最後艱難地嗯一聲。
孫曼寧盯著她眼睛,「你看著我,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麥穗遲疑,擡起頭。
四目相視,孫曼寧問:「這份感情,現在還能撤出來嗎?」
麥穗腦袋作響,不自覺移開視線。
見狀,孫曼寧暗暗嘆息,理理思緒說:「我不是逼你,我只是確認一件事,其實想想也明白,
你高一就喜歡上他了,這麼多年相處,哪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停一會,她接著講:「你和宋妤都是我好閨蜜,我不存在幫誰的問題。我的意思是相當簡單,
在這場感情中,你和宋妤最後不管誰是贏家,我都會祝福。」
麥穗第三次搖頭,「我不會跟她爭。」
孫曼寧錯愣:「不爭?不爭你怎麼能得到他?他可是一塊香饒饒。」
麥穗默然。
孫曼寧跟著沉默了好久,臨了忍不住問:「你是覺得自已撼動不了宋妤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不爭?」
麥穗沒違心,徐徐開口:「是,也不是。」
孫曼寧一開始一頭霧水,隨後慢慢懂了,擔心道:「讀大學以來,我把我們三個的事都告訴了宋妤,我怕她已經開始懷疑了,我的錯。」
麥穗低沉說:「沒關係。」
孫曼寧認真問:「那你怎麼辦?是離開他,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纏綿?」
聞言,麥穗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晴說:「不知道...我捨不得離開他,每天睜開眼晴就想見到他。看不到他,我丶我心裡空空的。」
孫曼寧聽得失聲:「中毒這麼深,那爲什麼不爭?」
麥穗不說話。
孫曼寧問:「這種情況多久了?」
麥穗說:「好久了。」
孫曼寧問:「那他知不知道你的感情狀態?」
麥穗睜開眼晴,柔弱她說:「別讓他知道,好嗎?」
接收到閨蜜的眼神,孫曼寧心裡一顫,問:「爲什麼?」
麥穗抿嘴:「我只是愛他,不要求他愛我,不想他有負擔,我會心疼的。」
孫曼寧心中巨震,忽地心生後悔,張開雙手抱住她,歉意說:「麥穗,對不起,我好後悔,我不該捅破窗戶紙。」
麥穗嬌柔笑笑,把頭靠在閨蜜肩膀上,許久輕輕出聲,「傻姑娘,沒關係。」
「你纔是傻姑娘,比我還傻。」
「嗯。」
等了半小時,魚都下鍋煮了,還沒等到麥穗和孫曼寧回來,李恆有點擔心,出門來到巷子裡,
對正在院子裡種植臘梅的餘淑恆說:
「老師,我廚房正在煮魚,你幫我看下鍋,我有點事。」
餘淑恆擡頭,兩秒後放下小鏟子,越過他,徑直往26號小樓行去。
李恆四處張望一番,沒去管餘老師,快速走向27號小樓。
「啪啪啪,麥穗丶曼寧,你們在裡面沒有?」
他一邊敲門,一邊問。
孫曼寧說:「他終於來了,都過去30分鐘了,是老糊塗了麼?纔來。」
麥穗笑了笑,起身欲要去開門。
孫曼寧拉住她,「你端下架子,我來吧。」
說罷,這妞扭著身子大步流星走路,拉開門栓,打開大門,「,你來幹什麼?」
李恆探頭,「麥穗呢?」
「喏!在沙發上,你自己用眼睛看。」孫曼寧側身讓他進門。
瞧瞧孫曼寧,又瞧瞧麥穗,李恆鬆口氣:「不錯,曼寧同志成長了。」
孫曼寧不耐,「怎麼?你希望我們打起來?」
李恆說:「周詩禾和葉寧還沒回來,魚都快好了急需醬油用,你去幫我找找。」
「呵!又把我當傻子一樣支開。」孫曼寧忍不住踢他小腿肚一下,走了出去。
關上門,在她的注視下,李恆走到她身邊:「要不要我安慰?」
麥穗柔媚一笑,傲嬌昂首:「允許你說幾句好聽的。」
李恆伸手幫她邊了邊頭髮,溫柔說:「你這樣我就開心了。」
「嗯。
沉寂中,眼神交纏,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一時都沒出言打破這份難得的靜謐。
「要不...?
「不要!」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麥穗同志,你這屬於蠻不講理了。」
「蠻不講理,不就是這樣?」
李恆語塞,半響笑道:「好吧,今天你最大,不跟你爭。」
凝望中,此時此刻麥穗的眼眸如同清晨的薄霧,嫵媚得無法言喻,讓人忍不住心馳神往。
稍後她笑著從兜裡掏出一塊黑巧克力,剝開外皮紙,細心地喂到他嘴邊,「張開嘴。「
「又買新的了?」
「嗯,吃完它,請忘掉今天的一切。」
「啊?忘掉一切?那要是我記不得你是麥穗了,怎麼辦?」
麥穗笑說:「沒關係,我記得你是李恆。」
等他把巧克力吃進嘴中,她說:「我在你揹包中塞了十多塊,到了京城,要是冷就吃點。」
「好,我記得。」
「詩禾也喜歡吃巧克力,你到時候分享給她。」
「你拿給她就好啊。」
「我忘帶錢了,當時兜裡錢就購買一盒,差不多都給你了。『
「哦,好!」
話到這,面面相對的兩人都沒說話了,過去一陣,李恆才反應過來,「你怎麼不吃?」
麥穗說:「我兜裡就一塊。」
李恆發證。
不等他開口,麥穗說:「走吧,我們回家,這裡有點清冷。」
李恆四處打量,「這裡確實冷,可能還是平素你們呆的時間少的緣故。」
都說人養屋,屋養人。
平常幾女都喜歡待26號小樓,這邊不怎麼待,再加上27號小樓以前兩個多月沒人住,就會覺得特別冷清。
這也是周詩禾一個人不願意待家裡的原因,說心裡頭有種莫名的空曠。
沒多會,孫曼寧把周詩禾和葉寧找回來了。
李恆問兩女,「買個醬油這麼久,在哪呆著受凍?」
葉寧搓搓手,往手心哈著熱氣,「把我們趕出門,你還好意思說,詩禾帶著我一直校園裡逛啊逛,逛啊逛,人都快凍成傻子了。」
李恆道:「那你們可以去宿舍。」
葉寧鬱悶:「你不是要醬油?」
李恆拍下額頭,對周詩禾說:「對不住,讓你受累了。」
周詩禾淺淺地笑了下,把手裡的醬油交給他。
李恆接過醬油,立刻朝廚房奔去,「等著哈,馬上給你們送上熱忱忱的新鮮魚湯,讓你們暖和暖和身子。」
不到三分鐘,麥穗丶周詩禾丶餘淑恆丶孫曼寧和葉寧手心各自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慢慢喝著。
葉寧一口氣喝口大的,「,好燙,我終於活過來了,剛纔冷死了。」
餘淑恆喝一口奶白的魚湯,評價:「我很少吃草魚,我看你也沒放什麼調料,怎麼沒腥味?」
李恆問:「好喝不?」
餘淑恆客觀說:「確實不錯。」
「確實沒放什麼調味料,關鍵在於冷水煮,以及這生薑丶魚香葉和香菜。」李恆傳授秘訣。
就著魚湯的話題,一堆人圍著聊了好久。後面假道士和陳思雅也過來串門了,人一多,更加熱鬧,說著談著忘了時間,直到凌晨才散。
見麥穗要和周詩禾三女去隔壁27號小樓,餘淑恆說:「麥穗,今晚陪我睡。」
「好。」麥穗留了下來。
把門關上,李恆跟在兩女背後上二樓。
餘淑恆問麥穗:「你困不困?」
麥穗回答:「還好。」
餘淑恆掃視一圈客廳,說:「家裡缺一臺電視機,改天我讓人送一臺過來。」
李恆玩笑問:「老師,要錢不?」
餘淑恆微微一笑說:「我和麥穗看的,不要你錢。」
「矣,成,不要錢你就多弄幾臺過來,我不會嫌礙事。」李恆笑呵呵說著,找出換洗衣服進了淋浴間。
目送他背影消失,餘淑恆突然問:「麥穗,你和宋妤關係怎麼樣?」
麥穗有些好奇老師爲什麼會曉得宋妤,但沒有撒謊:「一直挺好。」
餘淑恆又問:「在你心裡,宋妤和肖涵,哪個更好?」
麥穗想了想,搖頭,「難分伯仲。不過按我們高中英語老師的說法,可能宋妤的氣質更受青睞一些。」
餘淑恆點點頭,「可惜明天要趕飛機,不然今晚我們喝點酒。」
麥穗說:「等從京城回來了,我陪老師喝。」
兩女都是天文愛好者,每每湊到一起都有話題聊,不會冷場。
好吧,其實餘淑恆是真心看麥穗十分順眼,要不然以她的潔癖性子,不會喊對方跟她睡。
所以,只要餘老師不想冷場,以她的博學多才,就壓根冷不了場,她會專挑麥穗懂的領域聊,
慢慢引導,讓麥穗多說話,然後她時不時附和,時不時讚美幾句,這樣下去,氣氛一直挺融洽。
反正到目前爲止,麥穗還是比較喜歡和餘老師待一塊的,主要是氛圍感比較好。
等李恆從淋浴間出來,餘淑恆看看錶,對她說:「我們也去洗漱,等會睡覺。」
「嗯。」
20分鐘後,兩女洗漱完畢。
進次臥前,餘淑恆敲響了主臥門。
「咚咚咚!」
「進來,門沒反鎖。」
聽到李恆出聲,餘淑恆握住門把手,推開門,站在門口問他:「在京城,你有沒有地方落腳?
李恆意會:「老師,我不挑,有個地兒過夜就行。」
他本來是想,就睡人家央視安排的地方也不錯啊。但他覺得餘老師和周詩禾可能不會習慣,所以少數服從多數。
得到答案,餘淑恆說「你別看書了,早點休息」,說完,她關上了門。
一夜過去。
外面的天還沒亮,李恆就被麥穗從睡夢中叫醒了:「李恆,醒醒,餘老師已經起來了,要去趕飛機。」
李恆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睜開眼晴問:「幾點了?」
「5點41。」麥穗把手錶伸到他跟前。
李恆打眼,登時睡意全無,他問:「周詩禾呢,起來了不?」
「她比你們起來的還早,已經在外面客廳等著了。」麥穗說著,把牀尾的羊毛衫遞給他。
「啊?她這麼早?」
「嗯。」